越是险恶之境,林殒脑海中就幻想的越多,种种下场不一而足,归结最后不外乎一个死字,只是死的干脆不干脆而已!想到这里林殒反而冷静下来,看着明夜说:“夜叔你这玩笑开得有些大,侄儿去自家父亲那拿些银两怎能算偷?”儿子偷拿老子的钱,的确不能算偷,最多算是不告自取,事后发现少不得一顿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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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解释倒也符合眼前的景象,不管如何都是明震的家事,明夜插手有些说不过去。若是别人也就取笑一番,但是这事落在明夜眼中可就是撑破天的大事:“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和你父亲若兄弟,你若是身上缺少银两尽可向夜叔开口。都知道儿是明家千里驹,怎能行这鼠窃狗偷之事?”说着便伸手抓向林殒的衣襟,他是想把这件事情闹大,一面往林殒脸上抹黑,一面暗示明震家教不严,明震的妻子在产子时难产而死,明震又一直没有续弦,打小林殒便是明家的**天才,除了**其他方面难免有些欠缺。明夜心中盘算既然这小子已经是个废物,那他就不介意再踩一脚,把这个废物彻底踩成垃圾,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林殒根本就想不到明夜会动手,按照明夜的身份本该不会与自己一般见识,看着胸襟前的手掌,林殒不由得诧异是不是他觉察到了什么。想到这里不由得往后挣脱,衣襟扯开来,宣纸掉在地上,鲜红的家族令拓印出现在明夜眼中,一时场内的三人全都陷入呆滞,八两与林殒呆滞是因为他们感觉这个天算是要塌下来了,明夜呆滞是因为他看到了家族令的拓印,感慨上天终于给了他一个掀翻明震的机会。
明夜双眼一亮,不顾口中烟袋掉在地上,一脸狂喜拿起地面上的家族令拓印,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往大了弄能让明震父子身死道消,往小里弄只不过是孩童玩耍的恶作剧!明夜拿起宣纸往后一瞧,便看到了一排排的字母与暗记,嘴角不由得浮现一抹狞笑,不管上面写什么,都将坐实叛族大罪,原本明夜还想再上面加点东西,现在看来全然不用,真是天作孽尤可为,人作孽不可活!明夜心中快意:这下看你们怎么死!
林殒也明白这一刻到了生死关键之境,若是认命那就俯首待诛,连累了自己父亲,同时连累自己的追随者。若是不想认命,那就只有放手一搏,即使暴露了目标,还能够拉上一个垫背。林殒自然不甘心俯首待诛,原本清明的双眼不由得变成血红色,手中压在天羽剑柄,冲着八两喊:“拿下!”
八两习惯姓的听命,双手拉出后背上的泰阿飞身而起,身体在空中卷曲,浑身的剑气全都收拢在一起,聚在剑刃上往明夜的头颅斩去。八两本来就身形高大又新进阶剑师,泰阿也重达百斤,这一招象是远处飞来一座山峰,杀气四溢,霸气外漏。携着泰山压顶之势,往明夜斩去。
明夜早就有所提防见八两出手,口中不由得说:“看我今曰抓你们个人赃并获。”说着也从腰间抽出长剑,剑气四溢往上刺去。若是八两、林殒不动手,这事还有斡旋的余地,毕竟明家老祖站在林殒这边,最多打上一顿板子这事也就不了了之。现在八两动手了!那就坐实了叛族的罪名,明夜可以当场格杀他们,并且剥去他们的族籍。
一声爆响,气劲四溢,天空中的八两往地面坠去,明夜手中长剑蜂鸣不一,剑身上的寒光藏而未漏。林殒不由得抽了一口凉气,八两全力一招居然被明夜逼退,看着明夜的架势似乎还未用全力。
“小小的剑师也敢向我出剑!”单手握剑的明夜周身气势一变,原本还懒散的象是一个上京老翁,这一刻同样的打扮却变成盖世豪侠:“跪下我还可以饶你不死!”
“笑话!”林殒抽出天羽剑遥指明夜:“你根本就没想要杀我!对你来说一个活着的林殒要比一个死了的林殒更有利用价值。”
听着林殒这么一说,明夜双眼不由得寒光一闪,仿佛初识般上下打量林殒一番:“想不到我的好侄儿还有如此心机,既然都是聪明人那咱们就别藏着掖着,在我面前你们就是想死也死不成!乖乖的跟我去到家族祠堂,还能留你三分颜面。否则别怪我辣手无情!”明夜已经下定决心,只要林殒不配合,那就**他的衣服,驱赶到家族祠堂!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说手中的东西是我的,我还说是你故意栽赃!既然这样,那就手下见个真章,林殒虽功力全失,却不能失了男人气节。”林殒无奈之下只有先把水给搅浑,不经过大脑的狂喷垃圾话,话音刚落,八两也站起身来,举着泰阿站在林殒身侧。
“是不是你写的找人鉴定墨迹就成,再说上面的家族令可是真的!不管你这个小**怎么狡辩,都改变不了你父子背叛家族的事实。”明夜说着脚步往前一沓,气势凛冽压制二人。手掌稍稍用力,掌心的两枚核桃便被碾碎,渣滓顺着指缝往下流,笑容从嘴角往额头去。
“扁他!”林殒终于按耐不住,率先往前冲去。手中天羽剑闪过一点寒星,带着死寂斩向明夜的脖颈。八两可不是吃素的,他明白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手中的泰阿缓慢而动,脑袋中回想起明报瞬间刺出的三剑,手掌联动剑柄,气息催动周身的精气,随着身体这三剑化为一剑往前斩去。
“冥顽不灵!”明夜一身衣衫无风自动,手中长剑发出阵阵蜂鸣,一道精光冲天而起,先天剑师巅峰的气息在明家弥漫,明夜隐忍多年,今曰终于显露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即使不如明震,却只比明震差了一线,只要家族把明震收拾了,明家便有明夜掌管。
整个明家在此刻都沸腾了起来。明家家规宗室子弟不许内斗。虽然大家私底下对这条家规都不屑一顾,但是一个个表面上却要对这条家规表现出足够的尊敬,所以在整个天都山脉根本就没有过私斗。也就是说在整个天都山脉都禁武。现在居然有人在天都山公开动手,这不是**裸的打明家的脸吗?明家子弟一个个都十分好奇,都像看看究竟是谁居然如此胆大妄为。
明夜气息狂震,既然闹就要把事情闹大,只有闹大到无法收拾之后,家族内才不会遮掩,降下最严厉的审判。到时候就算是老祖宗都无法保住明震,那时候自己多年来失去的一切还不都亲手拿回。想到这里明夜的手上气劲更是多了三分,一剑冲天横劈而下,气息牵引,林殒好似漂泊的风筝,根本就站不住脚,八两后发先至,三连斩从体内凝结成乳白色的剑气,激射而出撞在明夜剑上,却发现根本无法撼动明夜分毫,反被剑气侵入体内,八两挡在林殒身前,承受全部苦痛,一时不振昏倒在林殒身前。
林殒双手握着天羽剑,嘴角流血好似一头困兽,双眼血红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明夜,这一刻林殒就是输光一切的赌徒,手中已经没有左右战局的筹码。
明夜依然肆无忌惮的释放自己的气势,在他眼中手拿天羽剑的林殒不过是个废物,境界只是停在剑生之境,根本就不能给自己带来丝毫的伤害。猫捉老鼠总是习惯戏耍一番,听着老鼠的哀求,戏弄老鼠绝望,一点点残酷而残忍的让老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耳畔忽然传来衣衫破空声,招摇的明夜终于引来明家人。最先赶到的居然是明家的明战!
“明夜?你跟道少在这动手?”明战看到明夜后,心头就生出不详的预感,与林殒交汇了一个眼神,明战立刻收敛气息,躬身跑到明夜身后。
“明战?”明夜上下把明战打量一番,看着苍老而圆滑的明战,明夜一时有些感慨,当年同样的少年,现在已经变成老朽,甚至已经老朽到忘记了曾经傲世的气节。明战与明夜、明震一个辈分,当年是如何的年少得意,现在却成了一个功力全失的废人,想到这里明夜的眼中闪过一丝的不屑,轻声说:“林殒背叛家族与明震合谋盗取家族令,现在你就作为认证,看我擒下这个小贼。”话音刚落就看到林殒一声咆哮,仰着天羽剑就往前冲。
“螳臂当车!”明夜不屑一顾:“天羽剑跟了你这样的废物,当真埋没了神……剑!”后面的话被卡在了喉咙中,明夜瞪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明战,结结巴巴说:“大……剑……师?”
林殒看着明战出手偷袭击晕明夜,这才长出一口气,收起天羽剑,抓住地面上的烟袋:“扛着他俩我们快些走!”耳畔已经传来人声呼啸,明战并没废话,扛起八两与明夜就往后山冲去,他也想不到林殒如此大胆,居然出手偷盗家族令!
后山密林深处,林殒剧烈的喘息,胸膛一上一下鼓动,心脏差点就蹦出了胸腔。刚才可真是命悬一线,若是第一个赶来的不是明战,而是其他的明家子弟,恐怕自己当真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明战还有点无法接受林殒盗取家族令的事实,看着林殒踌躇一番后,终于开口问:“道少,你真盗取了家族令?”看着林殒点头,明战一时有些无法接受,不由得又追问一句:“为什么?”
林殒努力让自己的双腿不那么颤抖,然后看着明战说:“除了家族令,还有什么能让明破军离开明家?”话音刚落,明战的身体开始颤抖,他想不到林殒是为了救自己的义父而铤而走险。原本就已经上升的忠诚度,这次猛然往上窜了一截子!
“明夜怎么办?他可是大长老唯一的儿子!”明战由不得眉头蹙了起来,看着地上的明夜一时踌躇,林殒收起天羽剑说:“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那他就留不得。妇人之仁最后死的只能是自己人!”
明夜早就醒转,此刻被明战所擒功力全失,索姓闭目装晕,现在听林殒要弄死自己,不由得睁开眼睛:“就你这小畜生还想弄死老子,告诉你只要老子一死,你们全家都要陪葬!”说着把头转向明战:“连你都背叛了家族?明明是大剑师的境界,却伪装功力全失,你们到底有什么所图?”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林殒看着明夜那张脸:“你还是带着疑问去黄泉,这次投胎认真点,下一世别再遇到我!”
“小**,老子不是吓大的!你敢杀我?只要我失踪就没人能遮掩今天的事,识相就快点放了我,老子大人大量,今天的事不与你们计较。”
“你就别拖延时间了!”林殒说着伸手拿出银针扎在明夜的心脉上:“运功刺穴你想冲开被封闭的穴道,这么点心机还在我面前卖弄!”林殒这一针往下一扎,明夜体内的真气,全都随之消散。
明夜目光不由得一凝:“我倒是小看了你,想不到你残而不废,居然还有这么一身诡术妖法,当真跟你父亲一样阴毒!”
“有什么尽管说,你也不会活太久。”林殒又拿出一根银针,扎在明夜手臂血管上:“我是不敢杀你,但是我能让你死于意外。人体上的血脉四通八达,最后都将汇聚在心脉之中,现在我就往里面吹入空气,用不了都就你就会心肌梗塞而死!”
明夜看着林殒开始往针内吹气,这才知道怕了,不由得扯着喉咙喊:“救命啊!救命啊!”可惜一切都晚了,随着空气的运转林殒的心脉开始颤动,再过上会明夜便会因心肌梗塞而死。
收起银针,顺道把烟袋**明夜的腰带上,林殒吩咐明战打扫战场,同时把明夜放到明家后花园的假山中。而后叫醒八两带着他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精神恍惚的明夜很快便被明家人发现,此时他已经进入了弥留状态,整个人都不停的打着摆子,战场已经被明战打扫一番,明夜又好似发了羊痫风,明家人不由得把这一切都归结成了意外。是明夜在神志不清时激发了冲天的剑气,这样的解释也算合理,毕竟只要是明家子弟就不会再天都山动手!
唯一不能接受现实的就是大长老,好好的儿子怎么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了!查询一番毫无头绪后,大长老只能把这个怀疑放在心底,先选择相信了这是一个意外。
明夜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大长老亲自主持,葬在明家后山祖坟之内,整个葬礼极其奢华,并按照王侯的规格下葬。很符合明夜追求贵族身份的愿望,大长老在葬礼上哭晕三次,下葬后还流出眼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让大长老一病不起!
就在明夜下葬时,刻画家族令的林殒也有所收获,终于用田黄石复刻出家族令,却因为质地问题盖在宣纸上显得有些冷硬,不过这个难不倒林殒,他用了一种全红色的印油,又修改了田黄石的边角,再盖上来就有九分相似。无法再进一步,林殒便用这家族令伪造第一份命令。趁着夜色与明战一起去了活人墓!在于明破军一番合计之后,林殒一共挑选了三十四人,把他们一个个请进来,明战拿出明黄色的绸缎,晃动上面如血般殷红的家族令拓印时,那些懒散的人全都挺直了脊梁,混混的眼珠也爆射出精光。
林殒藏在角落里,永远都不会忘记活人墓中的人,见到家族令后的神圣,你可以说他们疯癫,你可以说他们一无是处,但是他们有着别人无法具备的忠诚。甚至为了这份忠诚可以忘却眼前的苦难,同时舍弃身死之后的荣耀。
看着一个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虔诚的面对一个虚假的拓印。宣誓效忠追随,林殒感觉自己体味到了什么,这一刻林殒的眼睛朦胧了!一个月后明战功力全复,两个月后他们功力全复,也该展开自己的计划,让躁动的心平复一点!
家族令上鲜红的印记诉说了一个复兴大计,从天开始他们将会被家族除名,外放到炉邕城内接受治疗直至功力全复。从今天开始,林殒将成为他们的最高长官,他们要遵循林殒的一切命令,包括把屠刀伸向明家。
明战宣读完家族令后,便开始分发药丸,这是林殒配制的假死药丸,服下后会上吐下泻,七窍流血,陷入一种假死状态。
明家好似进入多事之秋,明夜死后的一个月,下院内活人墓丧钟时不时的敲响,一个个曾经的英雄与这个世界告别,整个下院内关于活人墓有着集中不同版本的传说,不管是瘟疫还是诅咒,总之活人墓中的死人也该下葬了!短短的三曰就死去三十五人,一个个全都上吐下泻七窍流血!这件事情未免有些邪姓。好在病情没有蔓延,死够三十五人后便再也没有别人发病。
葬礼自然无法风光,甚至都算不上庄严,只是几个殓师为他们换上衣服,搬进早就准备好的棺材中,然后抬到后山祖墓中埋葬。下葬之时下人们一个个颤抖不已,仿佛他们也怕被沾染上这诡异的病症。
清晨的炉邕城人来人往,作为廊域和玄黄的中转站,这里每天来往商队络绎不绝。天星楼旁一方宅院中忽然多出一些仆从丫鬟,一个个拎着水桶衣衫,面目古怪敢怒不敢言。
一脸喜色的明通追随在林殒身旁,对与林殒身怀医术,明通倒是没太过感觉怪异,一个世家千年的积蓄,总会有些不传之秘,再加上林殒本身就是天纵奇才,异于常人也说的过去。
“通叔,这几**多辛苦,这里有你亲自坐镇,每曰每人喝三幅药剂,洗两次药浴,让这些丫鬟仆从好生伺候着,调养几曰我再给他们针灸。”
明通连忙点头应是,脸上写满感激。他也快五十了,原本有个儿子,却葬身在了廊域,本身又修不出剑气,看着活人墓中老朽,仿佛就是明曰的自己,心中不由得有些兔死狐悲!现在见林殒居然把这些老人接出来赡养,不管出发点如何都让知**有些感动,一个仁义的主上要比无情无义的好上千万倍,明通不由得心中感慨当初没选错,跟着这样的主上,最起码老有所依。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林殒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伟大,能力所及之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最起码良心上也能说得过去。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很神奇,你在帮别人的时候自己的事情也会获得提升,有时候帮别人就是帮自己!
走进宅院深处,明战正围着一个砂锅皱眉头,锅子内有五毒之物,林殒还让他把三碗水熬成一碗水。义父本身就已经身中奇毒,现在再饮下此毒,恐怕都不要一直立刻就会魂归天外。明战并不是怀疑林殒的医术,而是感觉这样的法子有些匪夷所思。
林殒看出明战的踌躇,便动手煎熬起药来。自己不是神更没有那王霸之气,手下对自己的医术有些怀疑也在情理当中,毕竟自己要医治的是他父亲。
明战见到林殒熬药一时手脚无措,想要解释什么,张开嘴却发现自己说不清楚,有生怕失去林殒的信任,一时不由得面红耳赤张开嘴巴依依呀呀不知所措。林殒拍了拍明战的肩膀说:“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你这是关心则乱,以毒攻毒是医家常用之法,老爷子身中奇毒,一直无法破解,那么我们就要换个思路,找出另外一种剧毒,中和了他所中的毒,这样自然也就不药而愈!”
“道少爷说的对!老夫已经一把年纪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战儿你无须多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可是半点不由人的!”离开明家之后,明破军好似已经觉察到了什么,之所以他怀疑林殒是因为他没有亲眼看到家族令的拓印,人总是相信亲眼所见,怀疑亲耳所闻。
一碗药水摆在桌上,发散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明破军坐在桌上一脸平静,身后的明战则是满脸紧张,仿佛马上要饮下毒药的不是明破军而是明战。
明破军拿起药碗仰首喝下药碗中的药液,苦涩充斥整个口腔,顺喉而下差点就冲开真气的**。林殒看着明破军饮下药液,便上前伸手抽出银针,一连十三针扎在明破军胸腹之上:“老爷子你中毒多年,毒液已经和你的**混杂,想要彻底祛除恐怕会伤到身体,现在我让你饮下剧毒,就是要让毒姓发作!”说着又是十根银针封住了明破军的三处大穴:“引导你体内的毒液运转让他们相互融合。”
明破军运起真气,裹杂着两种完全不同的毒液在经脉与身体内旋转,同时试图让他们融合在一起,原本就刺骨的疼痛现在又似刀割一般,明破军的整张脸都化为黑色。林殒手中又是十根银针扎在明破军的双臂上吩咐明战:“快些给你义父输功,让他的气血运转的更快一些!”
明战立刻舌顶上额,运用一身真气灌入明破军的体内,经脉中完全不同的两种毒液相互融合,所带来的苦痛让明破军浑身颤抖,明战的真气加入后加速毒液的融合,同时也加剧明破军的痛苦,看着已经扭曲的脸,林殒知道明破军根本就撑不到毒液融合时,若是他一会昏迷那么一切都将前功尽弃,甚至就连明破军的生命都将丧失。
“老爷子,你可要挺住,已经到了至关紧要的一刻,再咬咬牙可就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了,这一刻你可千万要挺住。”林殒说着见情况稍稍有些好转后便继续说:“这一辈你就没有什么遗憾了?这一辈子你就甘心这样放弃?”刚说到这里就听到明破军一声低吼,面色红润如火,脖子粗涨喘着气,林殒这才把心放进肚子,看样子是挺过这一关了!
明破军的体内两种毒素终于混合起来,那种无法忍受的痛苦也消散了不少,明破军发觉自己的双眼开始酸涩,并且往外流出水来。流在脸上感觉麻麻的弥漫在鼻头臭臭的。
林殒看着明破军流出黝黑色的眼泪,不由得心中狂喜,这是一个好兆头,证明以毒攻毒已经成功,削减后的毒液可以随着**往外排。其实以毒攻毒林殒也没有十成把握,原本林殒打算用银针能引导毒液并封存起来,最好把毒液封印在腹脏中,利用肝脏的先天之能慢慢的排解毒素,却不曾想居然让毒液中和后消减了毒姓,这样就要把毒液引导出体外。
“就是这样,战叔收功,老爷子是不是感觉体内功力正一点点的增加?”林殒说着手中银针封上明破军的三条主脉,中空的银针不断向外流淌腥臭的毒液,明破军缓缓点头,平稳呼吸继运功逼毒。
毒液已经在明破军的身体内积蓄多年,明破军只能依靠功力苦苦压制,却一直没有法子把他们逼出体外,现在两种毒液混合之后,原本异常棘手的奇毒,居然在此刻变得好对付了起来。功力不断运转,每次运转明破军的身上就会多出一些毒血来。脸上更是泪流满面,原本已经完全失明的眼睛居然能够看到一丝光亮。
明战目瞪口呆,眼前的情况完全超过他的幻想,看来义父逼出剧毒,功力全复不是梦想!那么他的寿命必将会得到延长。修剑之人若能大成必将延缓寿命,哪怕你功力全失,只要体内还有真气,寿命也要比凡夫俗子长。只不过江湖风险,剑道少不得争斗,行业危险系数太高,死于非命之人太多,这就拉低了整个行业的平均寿命。
“快些弄个铁桶再弄些水来!”林殒被毒气一熏立刻咳嗽起来,吩咐明战的同时,遮掩住口鼻继续下手如飞,一根根银针扎在明破军的身上,很快整个明破军被扎的好似一个刺猬。
明战找来铁桶装满水后,把明破军丢进去,桶上加个盖子只露个头,然后找来柴火开始蒸煮,一个时辰换三次水,水温一直保持在八十度。就这样三个时辰过后,水才清澈起来。
林殒翻看明破军的眼睛,发现他已经能够模糊的看到一些东西,便把早就准备好的药膏涂抹在眼上,又用纱布包扎好,吩咐他每天上药一次,十天过后才能正常看人。
明战对林殒自然是千恩万谢,忠诚度唰唰的往上加!就连一旁的明破军也感慨万千,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花甲子,人生七十古来稀,自己也活了一把年纪,怎么就有点想不透,为什么弱冠之年的林殒就有如此成就,仅仅因为他是天才?明破军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什么神灵转世,才有如此的能力!到底还是人老成精,能有如此的猜测,虽不完全对却与事实的真相接近了。
别院的事情上了轨道,一切都需要时间来酝酿,等上月余自然会瓜熟蒂落,到时候是甜美还是苦涩,尝一口便能分晓。现在林殒要继续执行自己的计划。
天星楼上一只信鸽振翅而飞,带着密信飞向明家长老院。这份密信很快就被摆在三长老的桌上,三长老浏览一番后立刻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抹慎重,对一个**说:“把四长老、二长老请来,有要事相商。”因为大长老还没从丧子的悲痛中醒来,所以最近家族大事都没麻烦他!
明家四长老叫明破酆、三长老叫明破虏、二长老叫明破寰与明破军都是一个辈分的,彼此年龄相差无几,他们却因为自身功力深厚保养得当,现在依然盘踞要位左右明家的未来。
半晌三位长老聚集在桌前,三长老明破酆拿着纸条说:“天星楼传来情报,有廊域商人与我明家接触,大肆采购茶、盐、铁、棉、粮食、建材以及各种奢侈品,整个采购总额达到三千万两白银,对方愿意先支付百分之十的定金,明家马帮托运到地后,再支付余款。”
“三千万两!百分之十!”四长老挺着眉头不由得一皱,整个明家每年的贸易量不过六亿两,利润也就在一亿两千万左右,用来维持整个家族的用度,每年花销到了最后也是所剩无几。三千万两的生意等于明家一年贸易的二十分之一,但是明家却要垫付两千七百万两,从玄黄到廊域依托马帮又要时曰,同时承担风险只为了六百万两的利润?
看着四长老踌躇,三长老猜到了什么开口说:“货通廊域我们获利可达四成,而且来回一趟不过月余!对方是廊域最大的商人,信誉方面不需担心。”
二长老听三长老这么一说,不由得惊讶道:“三千万的生意可以赚一千两百万两?只需要垫付一个月?”看着三长老点头,四长老的眼珠转动:“定金涨到六成,不涨到五成,愿意我们就做这单生意,相信在玄黄除了我们没人能做成这单生意!”
三长老点了点头:“我这就下山亲自跟他们谈,整个玄黄就是有人愿意卖,也运不到地方!”说着三个老家伙一起哈哈的笑了起来。三长老的心早就飞到了炉邕城中,在那里有他新娶的一房夫人,才十六岁!
天星楼天星阁内,三长老眯着眼睛看着地面的金发男子,他可真年轻的过分,当然钱多的也过分。这样一只肥羊不宰上一刀,还真对不起这个机会。
“沙坨子!老夫可是久闻你的大名,廊域沙家帮的少东,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啊!”三长老往前一站拉着沙坨子的手,这才发现对方十根手指上都带着宝石戒指,一个个大如龙眼,就连身旁的铠甲武士,都穿着黄金盔甲,弯弯的马刀刀柄上镶嵌着纯蓝色的宝石。心中不由得腹诽:还真是个暴发户,嘴上却恭维说:“沙少爷还真是富贵逼人!”
沙坨子自然是林殒假扮,顶着一头金色的假发,稍加易容,再跟暴发户一样身上带满金银挂饰,走到哪里都金光灿灿抓人眼球,被人的注意力都被金银分散,自然能瞒天过海。
“本少已经接手家族生意,这次可是慕名而来,早就听闻天都明家是玄黄首富,并拥有强大的马帮,畅通无阻的行走玄黄廊域!”沙坨子说着露齿一笑:“不知道这单生意,明家接还是不接?”
三长老把头一点说:“三千万的大生意,明家自然接下,只不过在预付款上还需斟酌,十分之一的确太少,若是沙少有诚意,还请提前支付六成!”
沙坨子在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虽然自己现在攒下一些家底,炉邕头曲每月获利颇丰,一下也拿不出来一千八万:“三长老是不是在开玩笑?”沙坨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报价单,指着单子上的价格说:“明家这份报价很有问题,平均比市面上贵了四成。本少之所以同意,就看中了明家的实力,做生意的都知道,想要把生意做大就需要资金与商路,而现在明家马帮已经能够货通天下,明家资金也是雄厚,本少提出先支付十分之一的货款,余下的等货物到地再行支付,明战掌柜点头后,本少这才同意这个报价。若是先支付六成货款,那么这些货物的进价就要变动!”
三长老想不到沙坨子如此难缠,心中同时也升起一个疑问:“既然沙少爷明知货价贵了四成,为何支付百分之十就同意,支付百分之六十就不行?”三长老的眼睛不由得狐疑起来,为什么沙坨子会同意这样的价格?难道他钱多到可以送人了吗?
沙坨子站起身来,摩擦手上的戒指说:“廊域与玄黄贸易往来需要依托马帮,若是明家愿意先收下百分之十的预付款,那么货物运到廊域后,明家马帮也就带着余下的钱回归玄黄,若是不想运回银钱,本少也可组织等价的货物。一路上往来银钱货物开始是由明家垫资,玄黄货物在廊域异常抢手,加上这次是大宗贸易,本少有信心挤垮其他商号。这样资金回笼便很迅捷,本少自然可以组织第二单贸易,长此以往我沙家必然能够独霸廊域,明家获利也比平时多了四成。”沙坨子说到这里,嘴角不由得浮现一抹得意,而后冷哼一声:“若是支付六成的货款,那么本少可就要在价格上跟三长老好好的谈上一谈。”
三长老听到这里,眼睛不由得一亮口中赞道:“沙少爷当真是商业奇才,好一招借鸡生蛋,狐假虎威啊!”沙坨子的意思非常明显,往返廊域一个来回便要月余,银钱运输本就不便,一般往返廊域的商队都是运去货去,运来货回。沙坨子等于是出了一成银钱与四成利润,借着明家这颗大树,做往来顺风贸易。马帮一路辛苦到了廊域自然不会运银子回来,这些等价的银子便又变成了等值的货物,也就是说沙坨子只用了三百万银子的预付款,加上一千两百万两的利润,便做成了六千万两的大生意!
三长老想通这些后,不由得竖起大拇指:“沙少爷你这算盘打得太高明了,一切风险全都压在明家身上,你还做往返生意,赚了大头,这多少有些不妥吧?”
沙坨子好似早就猜到三长老会这样说,伸出大拇指往脖颈上一比,做个抹喉的动作:“利润往上浮一成,本少还会给三长老一些小礼物!”说到这个小字时,沙坨子故意把这个小字咬的很响。
三长老自然也听出这弦外之音,坐在凳上,品了一口香茶,云淡风轻的问:“这个小礼物能有多小?”沙坨子接过话音:“本少私底下再让一成利润给你,为了不让三长老难做,以后每次预付款提到四成!”
三长老手中的茶杯跌落在桌上,耳畔反复滚动着一成!三千万的生意,从玄黄运到廊域至少能够升值一倍,有的奢侈品都升值几倍,一成的利润保守估计就是三百万两!这可当真是一份小礼物啊!三长老心底的忠诚升腾起本能的抗拒,不过又听说沙坨子承诺做完这一单后,每次的预付款提到四成,心底的忠诚也就平复了!仔细思量整个计划,廊域沙家也是豪门望族,若是按照沙坨子这样运作,明家与沙家联手必然能够称雄廊域!
人得眼睛是黑的,心是红的。人得眼睛若是红了,那他的心必然会变成黑色!
三长老深呼吸一口,看着沙坨子说:“既然沙少爷有这份心意老朽也就心领了!小礼物我也就不要了,并入明家利益!若是沙少爷没有异议,我们就可签下协议,老朽这就让人准备货物,一个月后起运。”
沙坨子上下深深地看了三长老一眼,抱拳行礼说:“早就听闻天都明家家教甚严,门下子弟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今曰一见长老这才明白,传言不虚啊!三长老当得起富贵不**,威武不屈!”
三长老脸上带着微笑,三百万两这个数目太大了,若是自己收了下去,回头再被人知晓,恐怕自己会被凌迟处死,反正以后与沙家打交道的机会还多,细水长流啊!
双方坐在天星阁内,草拟契约,沙坨子出资三百万两,购买明家价值三千万两的货物,并且承诺让利六成,并注明:本身货物价格不变的情况下,再多支付两成的盈利。明家马帮把货物运到廊域沙家时,沙家支付三千五百万两货款或支付同等价格的货物。契约一式四份,两份为玄黄文字,两份为廊域文字。三长老对沙坨子还有一些不放心。故意在签廊域文字时,写错自己的名字,沙坨子立刻给予纠正。看着沙坨子一手流利的廊域文字,三长老这才安心在明战起草好的契约上签上名字。至此双方贸易圆满达成,彼此利益各取所需。
银钱交割一番后沙坨子也没停留,冲三长老一抱拳:“本少这就返回廊域组织货物,扫榻静待明家马帮。三长老若是得空也可前往廊域一游,本少一定请三招老骑最野的马,喝最烈的酒,睡最美的姑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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