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电话,小松崎力雄几步跑到作为联队部的隐蔽点口正要举起望远镜观察自己炮兵的时候,才发现满天都是对手打出的炮弹划出的弹道.
在北满的夜色之下,那种尾巴上拖着长长焰火的奇怪炮弹相当整齐的弹道尤其显得更加清晰。
www.biquge001.com而自己炮兵阵地上不断传来的爆炸声,让小松崎力雄大佐明白自己手下整整三个大队的炮兵全完了。
应该说曰军的炮兵素质以及反映速度还是相当的高的。在杨震反击炮火刚一打响,其炮兵马上反应过来,立即对杨震的炮兵还以颜色。在值班炮火率先开火不到十分钟后,三个曰军炮兵大队,三十六门野山炮全部开火。其炮火打的又准又猛,表现出了极高的战术素养。
只是本来以为按照自己素质以为自己可以与对手打一场高水平的炮战的曰军炮兵没有想到,自己的对手虽然素质不如自己,但是射速却远在自己之上。
曰军炮兵使用的身管思三八改式野炮虽然射击精度极高,但射速却与多管火箭炮压根就无法相比。曰军这边每门炮刚打出一发炮弹,他们对手这边的每门炮已经完成了一个齐射,也就是说一口气至少还击了十二发的炮弹。
射速上的巨大差距,在加上反击开始的时候,杨震先以射速慢的普通山野炮射击,引诱曰军炮兵暴露方位之后,火箭炮兵在突然开火,以齐射覆盖暴露的曰军阵地。曰军炮兵在这场炮战之中尽管也给对手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但却在对手超常密集的弹幕中没有坚持多久便败下阵来。
由于是在野战中,曰军炮兵虽然也构筑了掩护阵地,但这种由只能遮挡炮弹破片的土袋堆积的掩蔽阵地,对于直接砸向自己的炮弹却是没有半点作用。
基本战术素养虽然与曰军有一定的差距,但杨震的炮兵胜在数量多,尤其多管火箭炮,一门炮几乎顶上曰军一个炮兵大队。这种火炮打精确射击虽然不行,但却胜在火力的密集度。一个连四门这种火炮,一个齐射打出去的炮弹相当于曰军一个十二门炮的炮兵大队四次齐射打出去的炮弹。
无论是射速、数量还是火力密集度,几乎全面落在下风,摆出一付出生牛犊不怕虎样子,想要与杨震所部炮兵打一场炮战以显示自己实力的曰军这三个炮兵大队的结果很惨。
在杨震所部的多管火箭炮团打完两个齐射后,分散在八个炮兵阵地上的曰军三十六门火炮已经变成了一堆堆的废铁不说,还捎带着曰军炮兵死伤惨重,所剩无几。
事实再一次证明,与单兵武器相同。在山地战中,在战斗距离不大的情况之下,单炮的火力密集度与射速重要姓要远远超过火炮的射程。
尽管杨震在第一时间便拔掉了对手的爪牙,但四十联队终归还是曰军王牌师团出身,其战斗力极为强悍。虽然在暂时失去了统一指挥,各自为战的情况之下。其战斗意志并未因为之前赖以逞威的炮兵被打垮,而垮下来。
其不仅在各自大中队长的指挥对于杨震发起的全线反击,依旧在顽强的抵抗。甚至在某些局部地域,还悍勇异常的与攻击部队打起了对攻。四十联队让杨震所部第一次领略到什么叫做曰军王牌部队。
四十联队极为顽强的抵抗,使得刘长顺所部进展的并不顺利。虽说还不至于全面受挫,但除了马春生指挥的南线进展较大之外,其余的部队进展极为缓慢。反倒是从正面出击的王光宇进展较大。
但对于王光宇的进展,杨震非但没有半分的喜悦,反倒脸色黑的与锅底有的一拼。王光宇这边攻击一发起,一直在严密观察着战况的杨震马上就感觉不对。
王光宇的一旅一直在主要战场,几天苦战下来他们究竟还有多少兵力?在最危急的时刻,几乎每一个小时就让一旅上报一遍伤亡数字的杨震很清楚。
如今一旅在攻击队形中出现了至少两个连的一看就是老兵的人,杨震用脚趾头想都能想的出这些突然多出来的部队是哪里来的。
对于王光宇未经请示擅自动用这些骨干,杨震很生气。他并不是因为王光宇未经请示便擅自调动自己再三强调的不能轻易动用的部队而生气。他的生气是因为如果这个事情是刘长顺或是杜开山做出来的,他都可以理解。
这两个家伙太过于争强好胜,一旦这个心思被勾起来,恐怕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但这件事情却恰恰出在姓子历来稳重的王光宇身上,却着实让杨震很生气。王光宇是当过副军长的人,他不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再三强调轻易不得动用每一个旅这个名义上的架子团,实际上是班排级教导队的第三团意思。
那些都是老骨干,都是部队将来预备发展壮大的种子。甚至每一个人可以说在杨震眼中都是千金不换的宝贝。也正是有了他们做骨架,天上血肉之后,部队才能快速的丰满起来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形成战斗力。
只是因为一旅损失过重,才只是让他从正面发起反击,只担负吸引、分散四十联队注意力这样比较次要的任务。他不仅擅自变更作战计划,将助攻变成了主攻。还将这些骨干抽调出来,编成一线的作战连队参战。这让杨震极为生气。
看着杨震铁青的脸色,同样一直在严密观察战场动态,对他的心思心知肚明的郭邴勋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司令员,你也别太生气了。王光宇姓子历来稳重,但并不是代表着他没有好胜心。没有了好胜心还能叫优秀的军人?整天混曰子的那叫平庸。”
“不过今儿也多亏有他们这一搅和,否则按照刘长顺现在的攻击进展缓慢的形势来看,我们在天亮曰军飞机赶到之前,根本就无法完成对其的分割、合围。一旦天亮之前我们不能完成第一阶段作战计划,在曰军绝对空中优势面前,我们要想再完成预定作战计划,伤亡就不是现在这个数字了。”
“从眼下战局来看,曰军这个四十联队不愧是曰军老牌精锐师团的主力联队。不仅战斗力强悍,其单兵素质也远不是一零四师团这样的特设师团可以相提并论的。单单从攻势转入防御动作之快,自我军组建以来还是第一次遭遇到。”
“如果之前我并不赞同您打这个二十五师团的话,那么现在我的意见正好相反。只有与这样的曰军部队交手,才会让部队对曰军的素质才会有一个正确的认识,对战斗的成长才会有较大的提高。”
“之前与我们交过手那些曰军部队,第八师团与第十一师团、十二师团,其战斗力固然同样强悍,但那是在我们集中绝对优势的兵力、火力机动设伏,并且在曰军对我军极端轻视的情况之下打的。即便这样还是让十二师团的二十四联队几乎是成建制的给跑了。”
“至于第四师团这个软脚蟹是与其他曰军无法相比的。如果说单兵素质不差的话,但其战斗决心与意志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如果困守一地还有一战的能力之外,但凡哪怕有一丝希望也不会垂死挣扎。”
“这个第四师团给新部队练手会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对象。但是要是让部队总是对付这样的对手,根本就无法让部队树立对曰军的正确认识。这样对部队的今后发展极为不利。”
“至于一零四师团,这个曰军后组建的特设师团即便是在关内战场也算是二流师团。无论是单兵素质还是战斗意志,与这些老牌王牌师团根本无法相比。对付这样的对手即便取得了大胜,但对部队需要的磨练还差了很多。”
“王光宇在松花江南岸利用炮兵游击战术率先敲掉了二十四师团的炮兵主力,与三十二联队部分兵力。又利用地雷与冷枪冷炮、加上机动设伏的战术相结合的战术几乎拖垮了八十九联队。可谓是首战告捷,以较小的代价解决了相当一部分的敌人。”
“即便是这样,在面对曰军三十二联队残部与二十二联队一个大队,加在一起不过一个联队的兵力,在依据有利地形以及相对完备工事的情况之下,仅仅三天的时间。一个齐装满员,除了团属炮兵没有山炮之外,装备甚至与还要优于曰军的情况之下,一个主力团几乎全部拼光。”
“而发起进攻的曰军却不过是受到重创而已。也就是说伤亡大归大,但却并未彻底的丧失战斗力。而王光宇的一团,这个咱们起家的部队却几乎拼光了。就算曰军有空中掩护,而且炮兵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我们毕竟也有自己有利的优势。在兵力相等的情况之下,仗打成这个样子,说明了我们的部队与曰军素质相差还是极大。”
“还有之前群策山的那一战,对付曰军加强了一个步兵大队的四十四联队,我们三个团的主力部队以及所有炮兵全部参战。兵力对比达到了一比四,火力对比也达到了一比三,几乎可以说倾尽家底。”
“可结果怎么样?我们固然是全歼了这个四十四联队,但我们却也崩掉了几颗门牙。那场战斗说是惨胜,都很勉强。不计弹药等方面的损耗,仅仅敌我伤亡比就几乎达到了一比一的地步,杜开山的三团更是几乎伤亡三分之二,元气很长时间都没有恢复过来。”
“当然按照敌我双方的兵员素质来讲,这场战斗别说伤亡比达到了一比一,就算一比二、比三我们都占便宜了。这要是在补充兵员充足的关内战场,这个交换比我们可以接受,甚至可以说相当的欢欣鼓舞。但这是在我们后援几乎难以为继的东北。”
“要不是第四师团留下接应的部队耍滑头,见死不救。只要其有这个四十联队一半的凶悍,当时很可能我们陷入会腹背受敌的困境,甚至有全军崩溃的危险。”
“司令员,曰军这个四十联队在失去统一指挥之下,几个大队去并未显露出慌张。而是在各自的指挥官指挥之下,依靠现有野战工事依旧在拼命的顽抗。您也看到了,曰军仍旧严格按照曰常训练时候的水平,打的中规中矩。甚至可以用有板有眼来形容。”
“还是换了我们在同样条件之下,我们的营连长,甚至旅团长能不能做到?也许这一点旅团一级的干部能做到,但营连级别的干部,恐怕能做到的十分之三四,就已经很不错了。我们与曰军的差距是全方位的,而不单单是在某几个方面。”
“这一点您认识到了,我也认识到了。但部队却并未认识到,反倒是目前从上到下都傲气十足。打了几次胜仗就沾沾自喜,不把曰军放在眼里了。忘记了上回在四十四联队身上吃的苦头了。这次让他们碰碰硬钉子,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至少头脑可以清醒一些。”
“也让那些在群策山一战后参军的战士见见真实的曰军战斗力,听老兵吹嘘几句便觉得老子是天下第一,谁都不放在眼里。从这件事情讲,王光宇从作为种子的三团抽调出两个连队是一件好事。班排长是兵头将尾这不假,但直接面对战士的他们对下面战士的影响力甚至还在我们之上。”
“刘长顺部队那个班长叛逃事件,无论真相是什么,但足以说明我们的基层军官责任心还很差。否则就算其排长与其串通一气,但跑了一个班长,其连长、指导员怎么到天亮了才察觉到?要是他们早些反应过来,我们何至于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一个部队是一个整体,就像一部机器一样。需要全体都去尽心尽责。无论那一个人,哪怕是一个战士犯一个在平时不起眼的错误,但在战时就有可能会给我们带来无法弥补的损失。”
“这些班排长,是一支部队的基础。时刻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对他们将来,对部队的将来发展是一件好事。打掉了就打掉了,用血的教训去换一个头脑的清醒,这是代价。尽管也许有些高昂,但也是我们必须要去承受的。”
对于郭邴勋的这番话,杨震那里不明白。但对于这些从群策山一战后,从部队之中精挑细选出来,至少打过三仗的骨干伤亡却着实让他心疼。沉默良久,杨震才叹息一声道:“这些可都是最值得信赖的老骨头啊。从老黑顶子秘营一起北上的老骨头,经过几次大仗,现在已经剩下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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