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参谋的汇报,杨震急忙打开地图,找到狮子岭一线的位置后,心中不禁暗自一惊:“这个一四四师和一零八师來的好快,按照他们的行军速度來看,如果今晚全军无法渡过徽河,明天拂晓他们就将会与北面的五十二师、南面的七十九师长和正面的四十师,完成合围圈的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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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琢磨了一下,杨震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抬起头对面前的通讯参谋道:“命令后卫部队,原计划取消,让他们立即脱离与敌军的纠缠,立即沿军部行军路线向军部靠拢,命令周桂生、冯达飞逐次收缩防线,向风流埠一线靠拢。”
“一个漏洞百出的防线,守不守已经沒有什么太大作用了,兵力不足,始终是我们最大的弱点,后卫部队一撤离,他们那边已经沒有了侧翼掩护,以四个营的兵力,阻击一个整编师,再加上随时可能投入战斗的另外一个师,弄不好要被包饺子的,马上联系军长,将我们现在的情况通报给他。”
杨震最后的一句话,让参谋愣了一下道:“政委,您不问问军长星潭战斗的进展,是不是催促军长一下,让他们那边加快速度,按照我们周边的几个师推进的速度來看,最迟到明天上午,我们将陷入合围。”
对于参谋的话,杨震摆了摆手:“用不着,我们这边枪声一响,军长那边他自会心里有数,只告诉军长我们的位置和情况,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一句话,都不要说,至于给周桂生、冯达飞的电报,等山两侧战斗结束后,用电报发出去。”
看着杨震面无表情的脸色,参谋不敢再问,按照杨震的命令,去找通讯员去去了,沒有命令,再加上现在山两边就有敌军,他不敢架设电台,一般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在两侧的山梁上还在激战的时候,架设电台那是嫌自己死的慢,政委既然沒有交待与军长怎么联系,那么还是派通讯员比较好。
在参谋离开去传达命令后,杨震却是耐心的听着两侧山梁上枪声的变化,沒有下达任何行军或是其他什么命令,而是不紧不慢的在面前的地图上,将最新的敌情标上,杨震的这个举动,别说其他人,就是连他身边,正给他举着手电照亮的张子雄都有些不理解。
带着电台还有那么多的非战斗人员,在周边几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已经出现敌情的情况之下,即不带队向军部靠拢,也不下令固守,而是就停留在四面都是山地的山路上,一旦出现异常,连跑都沒有办法跑。
无论是张子雄还是军部中其他人都认为,眼下应该尽快向军长所在的位置靠拢才对,这个一般姓的军事常识,只要是一个军人都应该明白,可眼下什么都不做,就在这里几乎等于是慢姓自杀一样。
所有的人尽管都按照杨震的命令,在山路两边或是坐或是站,不敢发出一丝声音,但都在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这位年轻的政委,很多人都纳闷,这位年纪轻轻就名声在外的政委是不是有些浪得虚名,要不然怎么这么浅显的军事道理都不明白。
相对于其他人尽管纳闷,但是不敢询问出口的怀疑,张子雄就沒有这么多忌讳了,等杨震标完图后,尽管有些显得小心翼翼,但是却还是开口道:“一号,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在这里停留过长时间。”
“您刚刚说过,不知道敌人究竟渗透进來多少,不一定就是东侧山梁上的这些,如果还有其他的人,这里一响枪肯定会将其吸引过來,军部停留在这里,是不是太危险了,咱们手里面现在除了那三四百秀才和女兵之外,可是一点部队都沒有了。”
看着张子雄有些焦急的脸色,杨震笑了笑,沒有回答他,只是拿起了他手中用一块白布抱起來,使得光线只能局限在某一处的手电打开后,平放着将光线照射到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后才道:“看出來什么沒有。”
听到杨震的问话,张子雄疑惑的看了几分钟,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看着张子雄疑惑的目光,杨震笑了笑道:“你看我的手电照射到那块石头上,是不是将石头照的很亮,光线下面的是不是还是一样的黑。”
说到这里,杨震关上手电后道:“手电光下面照射不到的地方,有句俗话叫做灯下黑,也就是说,夜里最黑的地方不见得是你目光说能及到的地方,而最黑的地方,也最不引起你注意的地方,却往往就是你手中拿着的灯下面的那一块。”
杨震的这个道理,让张子雄却是听的依旧一头雾水,但是却是不敢在多问了,杨震讲的道理,他虽然沒有听懂,但是跟随杨震已经有一段时间的他,也明白一号这是心理面肯定又有什么主意了。
这边刚刚安抚完毕张子雄,那边去安抚军部那些非作战人员的政治部主任又赶了回來:“政委,趁着现在两侧的敌人已经被阻击住,我们是不是应该马上转移了,否则一旦敌军有后续部队,我们兵力又单薄,要吃大亏的。”
“这里是从丕岭到星潭的必经之路,无论是哪个方向的敌军要想增援星潭,这里都是必经之路,军部就隐蔽在这里,一旦暴露后果可不堪设想,现在天已经彻底的黑了,这么一大片山林,鬼才知道敌人究竟渗透进來多少。”
对于这位政治部主任的急迫,杨震倒是理解,现在聚集在这里的兵,大多数都是他的部下,都是新四军中少见的知识分子,少了一个,都是一个重大的损失,想到这里,杨震道:“老袁,平静一些。”
“你有文化,灯下黑的道理,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正因为周围敌情不明,我们才不能动,至少也要抓到一个俘虏,审讯完毕再撤,我们非战斗人员多,还有电台,一旦遭遇到敌情,只能更加被动。
“这里距离星潭一线,至少还有五公里,就算是距离风流埠,也还有三公里左右,一路上都是山地,敌情不明很危险的,兵贵神速也得分情况,至少现在对于我们更应该稳扎稳打,等等吧,等先摸清东侧山梁上的敌军究竟是那一部分的再说,这打了快十五分钟了,也该有一个结果了。”
听到杨震的话,政治部主任不由的苦笑道:“政委,我虽然参加革命就一直担任政工干部,沒有当过军事主官,但也是从军多年,军事经验还是有的,听这枪声东侧山梁上的敌军,至少在一个连左右。”
“咱们在东山梁上可就是一个排,即便加上各级干部的警卫员和你的警卫班,满打满算才一个加强排,再加上武器上的差距,以一个加强排的兵力去解决一个连,政委这不太可能吧,五十二师可不是新七师那样的杂牌,可是三战区中央军的精锐。”
对于这位老资格政治部主任的质疑,杨震沒有做任何的解释只是淡淡的笑道:“一个加强排能不对付中央军的一个连,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一个班、全自动火器,十五分钟还沒有拿下一个连,要是在东北都该给我背大锅去。”
听到杨震的话,政治部主任的眉头不由的紧紧的皱了起來,嘴上虽然沒有说,但是心里面却相当的不悦:“你这个人也太沒有分寸了吧,怎么说话这么不负责任,就这还是中央特别重视的后起之秀。”
“知道你能打,以几百残兵败将白手起家在东北打下一片根据地,也知道你们抗联战斗力强,要不然也不可能屡挫曰伪军,可你这也太能吹了,一个班收拾一个加强连,你当你的那个警卫班都是天兵天将啊。”
对于这位政治部主任心中想什么,杨震自然心里清楚,别说自己部队,就是换了世界上任何一支部队,都沒有人会相信一个班的兵力能在十五分钟之内,打垮对手一个连的兵力,别说只是一支普通的警卫部队,就是曰军最精锐的部队,也沒有只靠着区区几个人的本事,吃掉中央军精锐一个加强连。
虽然对[***]的战斗力不是太看上眼,但这位经历过长征的政治部主任对中央军和杂牌军中几支能打的部队,还是有一定清醒的认识的,至少这帮家伙在打顺风仗的时候,战斗力还是相当可以的。
只是对于这件事情,杨震即沒有办法对这位压根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特种作战一说的政治部主任,去解释清楚什么叫做特种部队,也沒有那么多的时间却解释清楚,还是让事实去证明吧。
不过杨震心中此时对被自己带到皖南來的,当初被李延平留在延安的这个排挑选出來的这个班今天的表现很是不满意,在一个排的配合之下,近二十分钟过去了,居然还沒有能击溃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加强连的敌军,甚至连一个有用的舌头都沒有抓到。
这帮家伙今天的表现,实在有些不像话,难不成真像自己刚刚说的那样,都该回炉重新锻炼一下了,看來延安的小米和近十个月脱离了自己眼皮子底下,不用整天训练的安逸生活,让这些人技战术能力退步了。
想到这里,杨震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对张子雄道:“告诉李明博,我在给他十分钟的时间,要是还解决不了战斗,他还有现在归他管的那个班,都给我滚回东北回炉,别在这里给老子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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