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杨震的这个放弃原有转入天目山区后,经三溪、旌德、宁国直抵溧阳的计划,而是沿着驻绩溪第三十二集团军总部所属之八十八军与原驻南陵至宣城的二十五军两个防区之间,取道北上的新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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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这位军长再久经沙场,听完也不由的一愣,无论在任何人眼中,杨震这个从两军之间的缝隙强行穿过去的新思路,都是一招险棋,要知道,如果一旦遭遇阻击,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之下,将会陷入比现在更危险的局面。
虽说二十五军的两个师已经全部出动,但其军部还驻扎在宣城,而三十二集团军总部就驻扎宁国,周围还有一个下辖两个师的八十八军,而宁国以东不算驻扎在孝丰一线的第一游击区下属的湘军精锐二十八军的三个师和一个纵队。
单单溧阳、郎溪、广德一线就驻扎有第二游击区的两个师、一个旅外加一个纵队,以及部分忠义救[***],第二游击区那位总指挥,是新四军的老对头了,如果发现皖南部队贴着他的防区走,在已经大打出手的情况之下,他绝对不会冷眼旁观的。
一旦在渡过徽河后直接取道向东北方向,很有可能要面临三面夹击,如果在加上驻防繁昌、芜湖、高淳一线的曰军第十五师团和伪军绥靖第二团的兵力,选择这条路线甚至可以用四面楚歌來形容。
看到军长有些犹豫,明白他在犹豫什么的杨震笑了笑道:“军长,我在东北的时候,一直都要求我的部下要有逆向思维的方式,正因为这条路线几乎是十死无生,我才想要选择走这条路线。”
“我们现在已经与三战区公开撕破了脸皮,大打出手,而宁国是皖南的咽喉之地,这里又是三战区的后方,我们如果走这条路线,将会受到三面夹击这是一般人的看法,所以一般的人,都不会认为我军在突围之后,都不会选择这条路线。”
“从这里向南的旌德方向位于天目山区,又是三战区兵力薄弱之地,一旦受到围追堵截,我们可以沿着天目山区向任何方向突围,对于我们來说,应该是最适合的,这也是为什么三战区会紧急抽调六十二师西进的原因。”
“军长很多的时候,看起來越是安全的路线反倒是最不安全,正因为看起來最安全,所以这一路上都会有人算计你,你能想到的,别人也早就能想到,而很多的时候,看起來最危险的路线也许是最安全的,这也就是我所说的逆向思维所在,找到他们的漏洞,然后反起到而行之,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之也就是这个意思。”
“宣城的二十五军所属的五十二、一零八两个师已经全部出动,而且是作为主力是倾巢出动的,而现在驻宁国的八十八军,则是杂牌中的杂牌,战斗与装备都极差,与中央军根本无法相比。”
“而且与我军并无根本矛盾,他们不会下死力气对我军进行拦截,最关键的是作为杂牌军,生怕被中央军一口吞了或是被中央军用作挡箭牌和替死鬼的他们,自保的意识很深、也很浓。”
“这些杂牌军对中央军的防范意识很深,即便是上官云相命令他们拦截我军,恐怕出工不出力的方面极大,如果相比中央军來说,说一四四师与新七师是杂牌部队,那么这个只下辖一个新编二十一师的八十八军,则是杂牌中的杂牌。”
“相对于身为川军精锐,装备和战斗力都绝对是川军一流的一四四师,以及川军嫡系部队组建的新七师來说,这个由川军内战败将召集旧部组建,所辖兵力不过是两旅四团的八十八军,与中央军之间相互提防的心态,甚至要远在其上,我认为这个八十八军,绝对不会拼死力。”
“更何况上官云相的三十二集团军司令部就驻扎在宁国境内,这个八十八军他还留着给自己护驾,如果我们进入宁国境内,这位总司令不会不考虑自己的安全,将八十八军这个自己身边唯一留下护驾的部队派出來,他可沒有拼死一战的决心。”
“而驻溧阳、郎溪、广德一线的第二游击区,虽然下辖兵力众多,但是距离宁国一线路途相对遥远,只要我军动作迅速,等他们赶到我军已经进入了宁国的山区,至于孝丰一线的第一游击区,虽是湘军战斗力相对比较强,装备也仅次于中央军,但同样存在着路途遥远的问題,其主力还远在浙西一带,虽然正在昼夜兼程向这里赶路,但路还是要一步步赶的。”
“我们如果选择这条路线,关键的问題就在两个字上,那就是迅速,只要我们动作快,决心坚决,集中兵力,攥成拳头,在第一游击区反应过來之前,进入宁国境内,按照宁国现在兵力空虚的情况來看,我们安全突围的把握相当的大。”
杨震的分析,让军长陷入了沉思,尽管对杨震的这个建议有些不以为然,但长期以來的压制让他在沉默良久之后还是点头道:“我认为政委的分析还是有道理的,我看还是按照政委的决定办。”
军长的表现,让杨震微微一愣,军长语气之中的不以为然,他不是沒有听出來,他明白军长之所以同意自己的建议,还是对以前的遭遇仍旧心有余悸而有意的避让,还是把自己摆在了战地指挥官的位置上,而不是作为一军统帅履行自己的职责。
让杨震有些不明白的是,自己到皖南以來也算是下了苦心,为什么还是沒有能够改变这位军长过于谨慎的作风,从自己到皖南以來,尽管自己百般努力,但是这位军长的工作与其说恢复信心,还不如说是一直在被动配合,甚至自己主动将自己的位置放在了参谋长的位置上。
尽管军长的表现让杨震很是不理解,但在眼下局面之下,也无暇在与其长谈的杨震,也只能将工作放在第一位:“军长,现在形势不利,为了便于指挥,是不是将军部分为两个部分,你我各带一部分。”
“这样一來,即便你我之间有人出了意外,全军的指挥也不见得中断,这样,你带先头部队按照我们商议的路线先冲出去,为全军打开通道,我就地留在星潭收拢后续部队,尤其特务团和教导总队一部,以及军部后卫部队。”。
杨震的这个建议,实际上是将自己放在了一个危险的位置上,谁都知道,在敌军四面合围的情况之下,留下來收拢后续部队绝对是一个危险的事情,相比目前最兵力雄厚的北线部队以及中路部队,正由牛栏岭一线向星潭靠拢的南线部队兵力也是最单薄的。
教导总队原本兵力就是皖南各部之中最少的,总共不过八百多人,在牛栏岭一线的说是两个营,实际总兵力还不到五百人,而特务团的兵力除了留下一个担任全军总后卫之外,还留下了几个连在皖南就地坚持游击战,实际上兵力不足六个连。
南线两部加在一起,还沒有一个团的兵力,一旦在南线部队靠拢之前,敌军重新封闭突破口,留下來的结果是什么,每个人心中都清楚的人,指挥这么一点部队为全军担任总后卫,无疑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事情,所以杨震的这个建议遭到了军部各个高级首长的坚决反对。
面对着几乎所有人的反对,杨震却是坚持道:“我之所以提议我和军长分别组建两个指挥部,就是担心敌军推进速度会过快,一旦在后续部队抵达之前,星潭的突破口被重新封闭,我们可以分别指挥部队作战,而不会出现有一方面失去指挥。”
“皖南部队是新四军的根本,任何一支部队都是极为宝贵的,我们不能轻易的损失掉任何一支部队,只要有一线希望,也要全部的带出去,我在东北打过游击战,游击战经验相对军长來说,比较丰富。”
“就算老三团无法阻击住五十二师南下,突破口被重新封闭,我可以利用我的经验,带领后续部队寻找缝隙突围,所以我留下收拢后续部队,军长指挥已经渡过徽河的一纵队以及军部主要人员,先行渡过徽河。”
“我决定以军长与政治部主任、东南局副书记、副参谋长组成第一梯队,由军长与小姚同志分别负责军政指挥,袁主任与秘书长统一指挥军部跟随第一梯队行动,所有军事行动与部署由军长统一指挥,任何人不许干涉。”
“我留下,挑选军部部分精干人员组建第二指挥所,留下收容后续部队,在星潭以南的那个营就留给我指挥,第一梯队渡过徽河后,无论河西出现什么事情,都不许停留全力向东北方向**过去。”
说到这里,杨震看着军部中听到自己决定后,表情严肃的各位,笑了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我的安全,牛栏岭距离星潭不过七八公里远,而我自丕岭带领军部前移之前,已经命令南线部队放弃阵地,交替掩护向长坑山、星潭一线撤退,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们这个时候,已经已经抵达长坑山一线。”
“而长坑山距离星潭也不过是近在咫尺,说话间就能到,所以你们也不要担心我的安全,现在最重要的是军部马上必须抢渡徽河,穿过榔桥至三溪的公路,只要越过这条公路,我们就算突破敌军第一道封锁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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