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海瞧见沈文信极为失望的样子,不免产生了疑问,按理说沈文信的病情是在抢救姓挖掘之中引起的,一般来说,人们不是会对其造成伤害的事物选择逃避吗?
吸收了秽物之气的场景,赵大海还是能够回忆出的,沈文信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许多个问号萦绕在赵大海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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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信,你可惜什么?”
“没,没,赵哥,你离下班还有段时间,我去我们以前经常吃的那家定个位置,下班了打个电话给我。”现在离中午下班还有三个小时左右,沈文信也不可能一直在这和赵大海闲谈,会影响他的工作。
“好的,我来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这段时间你随便到商思街道逛逛吧。”
“嗯,那我不打扰你了。”
“说什么话,你能来我很高兴,老哥以为你做老板了吧,把我忘了呢。”
“哪敢,赵哥对我的恩情,小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沈文信与赵大海客套了一阵,离开了商思县文管所,这里距离繁华的商思县中心地段有一段距离,处在郊区的边缘地区,附近的一家饭馆以野味著称。
在小地方,野生动物的限制不会这么严格,而有买卖就有杀戮,因此商思县山区的野生动物受到了不少的伤害,沈文信也无力改变这个局面,只好随波逐流了,毕竟这里只有这家的菜式原汁原味一些。
定了个位置之后,看了看时间,赵大海还得有段时辰才来,便在文管所不远处的一条小河边休息,躺在树荫之下,仰望蔚蓝的天空,一朵朵白云飘过,呈现出不同的形象。
沈文信的内心得到了净化,龙城是一座工业城市,空气的质量无法和这里比较,因此这样的天空画面,还是难得一见的,整理这段时间的收获和今后的发展路线,沈文信的思路异常清晰。
摸宝行,以后要打造的是一流的古玩店,不仅要吸引买家、卖主的关顾,还要提高知名度,开办小型拍卖场或者大型的!致力于做龙城收藏界的翘楚,继而覆盖全国。
这条路是艰辛的,但又充满挑战,而跟着他一起的是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死党,他不孤独!
有了易小军的加入,沈文信就不需要事必躬亲,而且很多事情交给他处理就是了,并且能这么快有一个占地百来平米的场地建设一座古典木质结构的二层带阁楼的建筑,易小军起了不可磨灭的功劳。
第一层是门面,第二层则可以分出一个会客室、鉴宝室、职工房间、店主办公室之类的,阁楼则是专门收藏重要的宝贝。
沈文信都大致可以勾画出这座建筑的具体功能了,一想到这里,他就不知觉地会心一笑。
男人有了事业之后,进取心就会更加强烈,自我价值得到了充分体现之后,腰杆就挺直了许多,与先前在这里做一个小白领不可同曰而语啊!
为了每个月的死工资,跑前跑后,还差点丢了姓命,不过也因祸得福,古人的话还真有深意。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沈文信的脑中一阵胡思乱想,突然被一个中气十足的笑声惊醒,不远处的岸边一个老者在那垂钓,似乎有了收获。
“哈哈,运气不错。”只见老者把一条野生的河边鱼放到了鱼篓内,盖上了盖子,熟练地挂了一条还活着的蚯蚓,野生的鱼都比较聪明,不吃死的蚯蚓,这也说明老者的钓鱼技术不错,可是使用的鱼竿并不高档,只是单纯的竹竿而已。
老者的经济状况也许不是很好,钓鱼是为了生计,而不是和现在的钓鱼爱好者一样,是排解压力、舒缓情绪的一种方法。
看年纪老者大约有六十好几,却身体强健、精力旺盛,沈文信认为这位老者应该是经常做农活的。
闲余时间则一大早来钓鱼到集市上贩卖,文管所周围有几个村落,显然老者是当地的村民。
钓鱼这件新鲜事,在城市里面很难亲眼看到有鱼上钩的情景,沈文信也不例外,本想去询问下有关垂钓技巧的,视线从鱼儿转移到鱼篓的时候,沈文信心神为之一振。
立刻走了老人的身边坐了下来,为了不吓走鱼儿,沈文信的声音压低了些,说道:“老人家,看你的收获不错,钓鱼的技巧很高超啊,实在让晚辈艳羡。”
“小伙子,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是哪来的啊?钓鱼要有好收获,不二法门就是‘耐心’二字。”老人的语气中透露出了看尽世态炎凉的表情,他这个年纪了,对许多事情都十分看得开,不追名、不逐利,逍遥自在,偶尔钓鱼、种田,享受天伦之乐,比许多所谓的权贵者幸福多了。
沈文信咀嚼地这句话,单单耐心二字,要做得到,在他这个年纪还是很难的,姜太公用直钩钓鱼,钓了大半辈子才等到周文王,成为一代贤相,功成名就,这就是耐心。
如果半途而废的话,也没周文王的委以重任了。
而沈文信在听老人家述说之际,乘其不备,偷偷地摸了一把“鱼篓”,这个东西,简单的说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编制的鱼篓,而是陶罐,形状极为怪异,令沈文信惊奇的是盖子,以人面的造型,在老人家掀开放鱼的时候,他以那个角度观看,人面居然冲着他笑。
在古代人面的造型多用于祭祀的器物之上,而这个造型有点类似于青铜盉,人面的理念也是先秦的青铜器常见的造型,比如商代后期的人面青铜鼎,出土于湘南宁乡黄材,藏于湘南博物馆。
这个特点的陶罐,会是老物件?沈文信单单这么惊鸿一瞥,着实拿不准,只好借故攀谈的时候,悄然摸了一把,果然一个宝箱徒然出现,仔细观看质地和浮雕,沈文信发现这是一个六品黑铁质地,鹭鸶浮雕宝箱。
“六品的漏!难道是汉代百越民族一支生产的陶罐?”沈文信努力回忆商思县出土的民俗器物,发现有过类似的,应该是当地特色的文物,毕竟百越民族在秦代的时候,接受了中原地区的许多技术,包括了烧制陶器,从器形上看应该是参照了青铜器,但是工艺水准显然没中原地区的好,所以胎质不佳。
摸准了是老物,沈文信一番推断,再加上本身在商思文管所工作了一年,对这里的民俗文物了解不少,因此大致确定了年限和来历。
而这类的陶罐,历史价值颇高,属于祭祀用具,而不是食用器,所以单单以这一点来说,达到六品的程度是可以理解的。
品级的评定参考的综合价值,这一点沈文信从前面几个老物中得到了一些佐证。
在汉代的陶罐中,绿釉陶罐,并且是脱釉的市场上比较低迷,真品的价值达到2500左右,连上万都没达到。
主要是这种陶罐市场上很多,并且文物价值不高,因此呈现出不符合历史的价位,在一般人的影响中,跨越了这么多年的汉代绿釉陶罐怎么会价格这么低呢?
其实评价一个文物的价值,要考虑各方面的,属于综合价值。
尽管这个人面陶罐的一个少数民族的产物,却有极大的历史价值,说明了那个时期中原地区和百越的交流,体现了当地的人文思想。
文物的价值,受到的因素制约很多,既要符合市场规律,也要看综合评定,所以很多专家都不会说具体的价格,只是一个参考价位,以类型的文物做参照罢了,波动幅度太大了。
沈文信在思索之际,过了大半个小时,两人也聊了一些家常,老人家很健谈,沈文信和她交谈之中,收获了不少做人的道理,此刻又有一条鱼上钩了。
“小沈,你真是我的福星啊,才半个小时就又有一条了,而且还是大鱼,我看有一斤半左右吧。”纯野生的鱼,个头一般不大,上一斤的都是大鱼了,何况是一斤半的,怎么会不让老人家兴奋呢?
河边鱼在县城内可是很吃香的,每斤三十以上,还有价无市,是抢手货,每次老人家到市场上,十几分钟就被抢完了。
“呵呵,这是黎老您技术高超,我那是什么福星啊,对了,我看您这个鱼篓造型很别致啊。”
“哦,你说这个啊,是我小时候在河边捡到的,一直留到了现在,没什么特别的。”显然黎老不清楚自己捡的是一件历史文物,跨越了一千多年的古董啊。
沈文信还在纠结是不是该如实说呢?狠下心来的他,还是决定按照收藏行的规矩,不说为妙,捡漏是一个技术活,全凭本事,如果说出了人面陶罐的真实价值,那么就失去了这个乐趣。
“我觉得这个‘鱼篓’蛮有趣的,不知道黎老卖给我怎么样?”
“这个啊,我没带其他装鱼的东西啊……”
“没事,您钓的鱼我也一起买了,省得你还要跑市场一遍,这里距离县城的市场还要一段距离呢。”
“不过是一个鱼篓而已,你买下这些鱼顺带送你得了。”黎老豪气地道,使得沈文信怪不好意思的了。
既然这样沈文信于心不忍,拿出了一千说道:“黎老这是我全部的现金,您拿好,鱼和陶罐我拿走了。”
“一千?太多了啊,我这鱼才十斤左右,至多三百而已,你们年轻人赚钱也不容易,我不能多要。”黎老的态度很坚决,沈文信见状,拿起装了十斤的鱼,丢下一千飞快地跑了。
“这小子,怎么和我儿子一样倔呢。”黎老慈祥地笑了笑,望着沈文信的背影直到消失到尽头,才拿起鱼竿离开了这里。
一天收获了一千,该给孙子打打牙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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