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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体心理,杨轩可是研究过不少,前世涉猎广泛,乌合之众之类的书,也算是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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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蓝这次可是大开眼界,见识到杨轩的手段,应急能力,还有眼界。
至少这个市长给她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看来有些传闻也是不可信,区县不少干部,都说这个市长不好相处。
也许,他们所说的不好相处,只是说这个市长是个务实的人,没那么好糊弄。
杨轩没留下来享受那群省媒体喝了冰水之后,脸色铁青的表情,简单了吩咐了古蓝几句。
“之后一定要坚守原则,不能向那群村民退让,一定要坚持只补偿本金,不补偿利息的原则,谁不服的,直接拘留,像那个唆使煽动民意的青年一样,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谨记市长您的吩咐。”
古蓝心悦诚服,送杨轩到公路路口,挥手作别。
……
墙上挂着庄严的国旗。
陈志温在低首伏案,宗良走了进来,给他端了一杯茶,打开了电视。
“有什么要紧新闻吗?”陈志温伏案没抬头。
省领导都有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都配置齐全,有洗浴和睡觉的设施,当然也有电视。
省长看的新闻,都是由秘书和秘书长安排。
宗良打开电视机,那就是有新闻想让陈志温看了。
“广陵的……”
“又是广陵?”陈志温皱了皱眉头。
得到梁溪,姑苏的助力。陈志温底气足了很多,对杨轩的倚重越来越小。反而觉得杨轩给他招惹的麻烦越来越多。
“下面播放广陵新闻,今日早上记着接到爆料,广陵姜州小池镇的一群村民,大清早就开始在镇门口聚集,记者接到爆料后,迅速赶到现场,现场一片混乱,无人维持秩序。等到下午,广陵市委常委,副书记,广陵市长杨轩带领姜州市委书记古蓝亲临现场解决问题……”
播音员声音很好听。
播音完毕,就播放杨轩等人亲临现场的全过程,包括杨轩现场处理的手段。
省电视台的记者吃了那么大一个哑巴亏,最后还被姜州市的人。泼了一身冷水,自然就想着报复。
所以整个画面,都没有删减。
在他们看来,杨轩是靠恐吓村民才解决问题的。
他们要好好暴露一下杨轩这个市长的“虚伪恶心”“恐吓百姓”的嘴脸……
宗良却脸色铁青看完。
他之前没看过录像。
省电视台那边说了,绝对让杨轩出了个大丑。
但是,他看完播放之后。感觉杨轩整个处理过程,手法新颖,有理有据,该妥协的妥协,不能让步的坚决不让步。
这简直是为杨轩歌功颂德啊。
陈志温看完之后。也脸色铁青。
“为什么要上电视台?”
他本来想淡化处理集资案的。
省一级的媒体从来没正式报道过。
现在一报道,等于把这个案。向全省几千万老百姓昭告了。
宗良愣住了。
“是谁的意思?我什么时候允许集资案的问题上电视台了?而且是省级媒体。我说来几次了,在案没理清楚了,不允许大规模宣传,以免引起民众恐慌,必须要低调,低调!一旦引起那群投资者的恐慌,整个集资案的处理,会立刻变成一团糟的,大批投资者进行干扰,我们还谈什么淡化影响,低调处理啊……”
“我,我……”宗良没想到自己还捅了这么大一个篓。
不过,他应变能力还算不错。
“我觉得是不是广陵方面……”
宗良准备祸水东引,引到杨轩头上了。
“您也知道的,他是支持公开处理的,不赞同低调淡化处理的。”宗良开始编排了。
“而且这报道也说了,是接到广陵的爆料,这爆料人就在广陵,这背后或许就有轩同志的支持,就算不是他支持的,也是他没把好关,没强力弹压这个负面新闻,总之,他脱不了干系……”
陈志温沉默的喝了口水,虽然没说话,但是沉默就等于赞同了。
“更重要的是,这新闻很有点歌功颂德的味道,展现了轩同志的应急处理能力,这很有点自导自演的味道……”宗良继续编排了。
“行了,不用说了,我大概知道了……”陈志温摆了摆手,心头一阵火气,恨不得立刻把杨轩叫过来臭骂一顿:这是你出风头的时候吗?
宗良见没其他事,立刻离开,找到省电视台的重新窜口供。
做完这一切,宗良才和董长麒通话,松了口气,总算把这个屎盘扣到杨轩的头上了。
他本意是希望看到杨轩在报道出丑,没想到陈志温愤怒的是这个报道。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在陈志温面前抹黑杨轩,让陈志温对杨轩的观感更差……
柳暗花明啊。
不过同样一个新闻,在省委书记朱礼和,还有央调查组组长苏云贵的眼里,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朱礼和看完之后,朝省委秘书长苗玉龙笑道,“果断,机智,不错。”
苏云贵看完之后,更是抚掌大笑,让身边工作人员,都来看看,“这可以作为一个典型案例来推广,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处理手段和方式,找出投资者的诉求,然后该妥协的妥协,但是不能让步的,一定不让步。知道吗……”
苏云贵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杨轩的欣赏。
……
杨轩刚回到广陵,就接到陈志温亲自打来的电话。
“志温省长。有急事吗?”
“你做得好事……”
“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这个集资案,你不要再触碰了,我说过了要低调!”说完,就啪了一声挂了电话。
杨轩怔怔拿着话筒,有点莫名其妙。
但是陈志温的意思,他算是明白了,
那就是警告他了。
杨轩细想一下,今天的电视台是谁拍出来的。没想出个头绪,也懒得想了,敌人总有现身的一天,他有信心击垮敌人。
在体制内行走越久,他越来越崇尚阳谋。
像今天这个媒体记者搞的阴谋,他有点不屑一顾了。
……
正在陈志温惴惴不安的时候,一直潜伏不动作的央调查组。开始找朱礼和谈话,根据央指示,立刻介入调查,并且主导案件调查……
朱礼和表示全力支持央调查组的工作。
和前几天省委常委会议的沉默表现完全不同。
紧接着,朱礼和向南苏省政府,姑苏。梁溪等主要部门,以省委办公厅的名义,发送指示,要求各级各部门全力配合央调查组的工作……
集资案的调查,正式拉开帷幕。
通知发下来的时候。陈志温狠狠的摔了一个杯。
冯少伦差点晕倒。
陈志温之前联合梁溪,姑苏组成省调查组。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笑话,这个在危机建立的联盟,不到几天,就分崩离析,让省里再次看见了朱礼和的能量。
杨轩得知消息的那一刻,长叹了口气,这次陈志温也许又要迁怒到自己头上了。
蔡震源打了个电话给他,同样长长舒了口气,“老头刚拿了瓶轩尼诗,要不要过来一起喝两杯……”
蔡品华这个省委副书记,杨轩还没正式接触过。
这次亲自邀请自己,算是真帮他当朋友了。
“行啊,我现在马上过去……”没来得及回市里,杨轩又让老刘直接把车开到省城。
蔡品华有点秃顶,但是双眼炯炯有神,衬衫塞到皮带里,显得干练,精神矍铄。
今年十岁的他,虽然前途已经渺茫,但是还想看看有没有机会顺位省长位置,朱礼和不会一直呆在南苏,在京城人脉关系深厚的他,必然要离开南苏,很有可能入住枢,成为局座……
朱礼和离开后,南苏必然要陷入新一轮的政治洗牌,陈志温如果能顺位书记,空出省长的位置,他未必不能一搏。
不过蔡品华也知道自己的短板,就是上层力量过少,而且不够强力。
他的主要势力都在南苏,他的老领导也终老于南苏,甚至可以说,他是南苏本土势力的领头羊之一……
这是他的优势,也是他最大的短板。
要上位省长,就必然要最高常委会的点头,他现在这一层关系太薄弱了。
这只是一个希望。
他把更多的重心放在培养接班人的身上,本来他想把儿打造成自己的接班,所以才了和杨嗣音竞争的蔡震源,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儿还是有点跳脱,未必就足以肩负这个重任,为了保险,他也准备大力培养自己的远房亲戚董东,这个年轻人更像他,也许能够走得更远。
蔡品华之前见过杨轩,但是没有真正接触过。
蔡震源和杨轩争夺梁君汝的事,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做老爹的还是颇为清楚的。
他甚至帮儿,联系了梁开怀,希望梁开怀表个态。
但是梁开怀的一句,孙自有孙福,就把他给推搪回来了。
蔡家在南苏虽然影响力不小,但是和梁家这种真正的实力派,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梁家才是南苏最大的地头蛇。
之后,他也算看明白了,梁家那个小女儿,基本是看不上他这个儿,自己儿不过是一厢情愿……
他还以为儿会和杨轩因为这件事,关系极度恶化。甚至不死不休,他还担心树立了这样一个很有潜力的敌人。会对蔡家造成不利,没想到蔡震源竟然和杨轩和解了,还惺惺相惜成为了朋友。
这可是他完全意料不到的事情。
不过,在他看来,也许是杨轩的人格魅力吸引到了自己儿,而不是自己儿主动去化解两人矛盾。
那这个年轻人就更可怕了。
能够团结大部分的人的人,这样的人,至少能在体制内行走到很远……
蔡品华给杨轩待遇很高。直接走到门口去迎接,杨轩和他握手寒暄几句,笑道,“早就想登门拜访您的了,一直没有时间,也不敢贸然登门……”
“以后你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撒时候想来就来。和老头我叨叨……”
蔡震源在旁边笑道,“要是常来,怕省政府那位就有意见了……”
杨轩和蔡品华都心照不宣的笑起来了。
“判断很准确了,看来京城大佬是铁了心要捅这个马蜂窝了,连省里的调查组也不信任,直接全面接手省调查组的工作。让省调查组回家了。想想还是有点后怕,要是之前站错了队伍,那就真糟糕了。”蔡震源跟杨轩走在后面,细声说道。
玄关处有一鱼缸,蔡品华喂点鱼饵。说道,“鱼儿哪里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呢?”
“都是棋……”杨轩笑了笑。
“咱们今天只谈家事。不谈公事。”蔡品华笑了笑。
酒过三巡,蔡品华才说道,“轩,你了解周立昌同志吗?”
杨轩放下酒杯,抬头一怔,“不太明白老爷你的意思。”
“你这么聪明,就不用套我老头的话了吧?”蔡品华哈哈一笑。
“您是指立昌同志的背景,还是他的过去……”
“都有。”
“如果是背景的话,我大概能够猜到,广陵可是出了不少大人物啊……”杨轩意味深长,“自古以来,广陵就是国际大都市,近代才没落,就算没落了,底蕴还是在的,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说得就是这个意思吧……”
蔡品华晶亮的眸里面,闪过一丝激赏,“不错,不错,好一个人杰地灵。那你还敢这样上纲上线的和立昌同志斗法?说句老实话,我真是为你捏一把汗啊,不知道的人就罢了,知道了的,真得感觉日很难熬……”
“其实,我是这样想的,不知道蔡书记您怎么看?立昌同志在南苏也算是不倒翁之人,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他很不简单,但是经过我多次和他斗法,发现他在能力,权谋,策略,格局上面,都无什么过人之处,那过人之处必然在于背景,有着如此强劲的背景,但是一直屈居市委书记的位置,有大佬不喜欢张扬的缘故,但是我感觉更多的是,大佬可能对他也不是那么上心吧……”
蔡品华叹了口气,“不错,你看得很透彻。”本来他以为杨轩看不到这一层,没想到还是到了这一层。
“我想这是一个挑战也是一个机会,既然广陵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如果广陵真的能够做出点什么成绩来,那也算吸引点眼球,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政治投机,我总觉得那些站在央的大佬们,更加在乎的是千百年后的历史名声,而不是蝇头小利……当然也不排除有一部分陷入权力和控制的**,不可自拔……“杨轩喝了口水,“所以我只能赌一把,所以,我认为发展广陵经济是我的理想,但是在某种程度来看,也是一种政治投机,发展就是最大的投机,凡是挡了发展的人,都要给我让路……老爷,你怎么看呢?”
蔡品华这次真是震惊。
如果放他到广陵市长这个尴尬位置,他也可能缚手缚脚的,但是杨轩却大刀阔斧,一往无前,他以前以为杨轩是年幼无知,后来又觉得这个青年是年少热血,现在看来是,这个青年看到了一些他没看到的境界和层次……
他真的被杨轩这个思路给启发到了。
这就是政治领悟能力,能猜上层的真正心思。
“说实话,我之前也没想到这个问题,可能是我太执着于一棋一的得失,忽略了整体大局看问题的思路……”蔡品华破天荒的做了个自我批评,让蔡震源口瞪目呆。
“也许你是对的。”
杨轩摸了摸鼻,“也许我也是错得离谱的,谁知道呢?我知道,如果我这些投机都赌输了,但是我至少在这个城市奋斗过,至少为这个城市奋斗过,这个城市的老百姓过了很多年,都会跟自己儿说,看那条桥是杨轩做市长的时候修的,那个工厂是杨轩做市长的时候招来的,杨轩做市长之后,大家生活水平都上去了……有这些,我就足够了。”
蔡品华拍了拍蔡震源,说道,“你应该听听轩的话,学学他这种格局。”
蔡震源挠了挠头,笑着说道,“那可能我一辈都学不来,我就喜欢斤斤计较,睚眦必报……”
“那你更适合在企业,商人就需要斤斤计较,蝇头小利都要算清楚……”杨轩笑了笑。
“你这话对我胃口,如果当年不是老爹逼着我从政,我现在或许已经是南苏首富了,你们这些地方官,见了我,都要把我当成座上宾……”蔡震源也笑着回应。
蔡品华却细细咀嚼杨轩的话,最后才叹了口气,“经过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你目前的在广陵大力发展经济的思路,无疑是破解目前局面的最优解。本来是老头我想点拨你的,没想到最后反而成了你点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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