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昌和谢海成联手决定的事,杨子轩没想过改变,也没法子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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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杨子轩却不想轻易的表态,这件事还是有利用价值的,虽然不能安排自己人到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但是不代表不能利用这个位置来挑拨离间一些关系。
“我觉得还是慎重一点为好!”
周立昌就没想杨子轩会反对,笑了,“确实应该慎重,这只是我和谢书记的一个基本看法,具体人选还是要看省委的意见……”
杨子轩点了点头,“除此之外,我市的其他相关领导的意见也要考虑进去……”
周立昌恩了一声,等到杨子轩走后,脸色才沉凝了下来,若有所思。
杨子轩回头立刻把刚才周立昌和他的谈话,复述给李焕听,李焕说了一声知道,就挂了电话。
杨子轩知道李焕和周立昌之间的矛盾是越来越深了,李焕是觊觎政法委书记这个位置的,政法委毕竟还是党委机构,李焕从宣传部长到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上面去,也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这次周立昌和谢海成之间的密谋怕是真的伤了李焕的心。
这对于周立昌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对于杨子轩却是一个不错的利好。
……毛西溪没想到李义东会给他打电话,这个市长秘书,他接触不多,李义东是市府老人,在杨子轩来广陵之前就在市府干了很多年,毛西溪对他的印象不错,这是一个聪明的老实人,不是那种心机深沉的机关老油条,在市府的秘书班里面,李义东的老大哥形象是许多人都认同的。
“李秘书找我可有什么事情?”
毛西溪笑道,他不介意和这个市长秘书好好打交道,毕竟多一个朋友总是没坏处的,尤其是这种市长身边的好人,偶尔给他透露点消息,他就十分满足了,想要抱住李义东大腿的人,还真是多如牛毛。
在毛西溪看来,李义东给他打电话,多半是有事儿要求他,他也愿意顺手帮帮李义东的小忙。
“也没多大的事儿,就是想和老哥您吃吃饭,不知道能不能赏脸?”李义东在电话里面爽朗的笑着。
“行,你报个时间,我看有没有安排,没安排就一定去……”
“就今晚吧,黄楼酒店怎么样?”
毛西溪一口应承了下来,挂了电话,然后吩咐秘书推掉今晚的其他饭局,专程陪这个市长秘书。
身为一个几百万人口大市的公安局长,巴结他的人多如牛毛,每晚的饭局都是少不了的。
不过等到毛西溪脱掉警服登上黄楼酒店的台阶时候,看着包厢里面的人,他就感觉到事情十分反常,心头也惴惴不安起来……坐在沙发上面的,不仅有李义东,还有杨子轩这个广陵市长,毛西溪一时是张二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李义东到底要玩了是哪一出?不是说请我嘛,怎么杨子轩也出现在这里,难道李义东是想调和我和杨子轩之间的矛盾,这也太异想天开了?我和杨子轩的矛盾其实你一个秘书可以斡旋调解的?……毛西溪满心疑惑的的坐了下来,向杨子轩问候。
“毛西溪同志你可是来晚了……”杨子轩看了看表,嘴角笑了笑。
李义东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毛西溪,“毛局等一下多喝几杯当赔罪就行了,毛局的酒量在我们市府可是大有名气啊……”
能坐到公安局长的位置上面,喝酒当然都是一流的高手,毛西溪也没谦虚。杨子轩在主座落座之后,李义东就识趣的找了个借口出去,关上门,包厢里面就剩下杨子轩和毛西溪两个人。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杨子轩脸色平静,毛西溪急忙起身给杨子轩倒满一杯酒。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毛西溪脸色有点尴尬,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倒看看你杨子轩葫芦里面到底埋了什么药。
“确实,李秘书中午只是跟我说是他请客……”
杨子轩微微一笑,“其实他请客,是按照我的意思来的……”
“什么?”毛西溪端着酒杯的手一抖,酒就撒了出来了,眼神里面满是不可置信。
“你也不用害怕,不用疑惑,我没有别的用意,只是想和你面对面谈谈政法委书记人选的问题,市府那边人多吵杂,不好谈这个事……”杨子轩缓缓道,“我才让义东把你约到这里来……”
听到“政法委书记”这几个字,毛西溪心里更加慌神了,凝神倾听杨子轩到底有什么高见。
他对政法委书记这个位置的觊觎,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虽然公安局长也高配副厅级待遇,但是人家政法委书记可是市委常委,是权力核心中枢的人物,他毛西溪想要进步,这一步必须跨过,只要跨过这一步,他以后的仕途发展空间就很大了,从政法委书记直接出任市长,转任纪委书记,副书记,再攀升的例子都是有的……但是想从公安局局长位置转任党委副书记,转任纪委书记,那是绝无可能……所以能否出任政法委书记,对于毛西溪而言,是他仕途发展的关键的一个坎,所以这几个月,他几乎隔三差五的往省城跑,往省政法委,往省公安厅去跑,无非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填上这个空缺……另外,他也注意和周立昌加强联系,跑市委书记办公室的次数,也不少,不过周立昌从来没给他一个准话,这让他这段时间也没怎么休息好。
“之前我去过一趟省政法委,为财政局会计被绑架的那件事斡旋,谢书记跟我提到过政法委书记的人选,他建议从省委上面派同志下来锻炼,昨天周书记也咨询过的我的意见,说他和谢书记都一致同意从省委上面派人下来……”
杨子轩没喝酒,而是端起了桌子旁边的茶水喝了一口,润润喉,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杨子轩知道,他抛出这个重磅炸弹,绝对可以让毛西溪今晚睡不着。
在体制内,人事是最不简单的事情。尤其对于毛西溪这种不愁吃喝,不愁女人的,求进步,求升官的人而言,这样的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官场内,有些干部因为得不到升迁,而陷入极端的也是有例子,比如曾经就有过一个副书记因为没升迁到自己如愿的位置,得了精神病,可见升迁对于一个干部的重要性。
毛西溪当然没有现场发疯,但是对于一个对“政法委书记”这个位置,抱有极大的期望值的,事先做了许多准备的干部而言,毛西溪此时心头的失落是难以言喻的……就好像你满心期待的用两块钱中五百万,在抽奖的时候,发现你的号码一个都没中的失落感。
毛西溪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失落感,他此刻心情却是到了冰点,说是晴天霹雳,那是毫不为过。
“可能周书记事先没跟你提过这件事,怕你想多了,不过你要有这种心理准备,注意调整心态……”杨子轩放下茶杯,盯着毛西溪,平静道。
毛西溪想起了自己前几天拼命的在谢海成面前表现,无非就是希望能够得到谢海成的认可,毕竟谢海成对于市一级的政法委书记人选,还是有极大的话语权的,但是谁知道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毛西溪对着杨子轩勉强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却冒出了一丝疑惑,杨子轩提前告诉自己这件事用意又是什么呢?
毛西溪终究还是毛西溪,虽然玩权术,不一定玩的过杨子轩,但是心理素质还是第一流的,对于一个曾经长期奋斗在一线刑警位置的公安局长来,见过的恶性犯罪事件太多,内心早已经锻炼得无比强大,很快就恢复了情绪。
“市长今晚约来出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
杨子轩点了点头,若有深意道,“对头!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仅此而已!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走歪路而已,你一直是一个很优秀的公安局长,不是吗?对于优秀的同志,我们市府总是要爱护的……”
这下子,毛西溪算是全明白了,杨子轩这是想要让他投靠市府啊……毛西溪脑子像是上了马达一样,告诉运转——政法委书记人选谢海成和周立昌定的,从省委空降下来,必然是亲近周立昌的,这个政法委书记会想掌控公安局,也是他毛西溪被夺权的可能不小,周立昌无论出于讨好谢海成,还是出于笼络新的政法委书记,为这个新书记在常委会和书记办公室的一票投票权,都是支持新政法委书记夺权公安局的实际控制权,那他毛西溪的位置将会十分尴尬……那现在就不是他毛西溪能不能坐上政法委书记位置的问题了,而是他能不能保住手中权力的问题……想到这里,毛西溪后背脊梁就是冒出了一股冷汗,自己之前还是太过自信了,没想到会有这样一种突发情况……“市长的意思是?”
毛西溪知道自己这个问话是多余的,他已经明白杨子轩的意图了,就是希望他能够在新政法委书记到来之前,捐弃前嫌,对抗政法系统的新联盟……官场就是这么现实,永远手那句熟悉到掉牙的话——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就算杨子轩和毛西溪之前闹过矛盾,杨子轩给毛西溪使过绊子,毛西溪也搞过阳奉阴违的那一套,但是在新的强大对手面前,不妨碍两个人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不过毛西溪还是有些佩服杨子轩的判断力,在新的政法委书记还没敲定的时候,就已经预见了未来可能出现的局面,从而提前找上他,提前做好准备……一个成功的上位者,精准的判断力是必不可少的。
杨子轩笑了笑,“你也是聪明人,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毛西溪脸色变幻不定,他知道杨子轩现在就要他给一个准话,“市局会在市府的领导下开展工作的,这点市长请放心……”
杨子轩恩了一声,随即道,“综合执法队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我就不多加意见了,谢海成书记对综合执法队的存在意义有一定的质疑和否定!另外你们公安战线平时工作也挺辛苦的,对于战斗在一线基层的民警,要出台一些补贴政策,你们公安局可以拿一个方案出来,和财政局商量,再汇报给市府办,让我看一看……”
毛西溪心里无限感慨,果然是跟好老大有肉吃,想当初自己跟着武廷法他们,想要从杨子轩这里拿一笔数额大一点的钱,都被杨子轩卡住,但是现在自己表态愿意和杨子轩合作,立刻就在财政方面松口,要钱有钱了……不过公安局确实缺钱,警察队伍基本是干活累,领的工资少,所以不少警员心里不平衡。那些行政审批部门的公务人员,坐在办公室里面,一张报纸,一张凳子,一杯茶就一天,不用和犯罪分子在一线搏斗,领的工资和待遇,比他们这些长期在一线做些危险大工作的警察待遇还要好得多……因此有些警员,才想办法通过另外一些渠道创收……杨子轩提出这个提高全市警员待遇的可以说是及时雨,当然毛西溪也明白,杨子轩这一手也不是没有政治目的的,首先提高全市干警待遇,不少干警都会感激这个新市长,认可这个新市长,收买人心的意义也很明显……“那我先代表那些坚守在基层和刑事案件一线的同志们,感谢市长了……”毛西溪举起酒杯,朝杨子轩一扬,一杯酒下肚了……杨子轩心里却是十分复杂了,市财政本来就困难,又要提高全市干警工资待遇,可以说是捉襟见肘,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毛西溪,这笔钱怎么样都要想办法弄出来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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