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修补桥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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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够掀开整个桥面,会发现——简单点来说,桥身其实是由大大小小的各种三角形构成的,这些三角形互相之间牢牢地铆合在一起,而每个三角形又是由三件木方或者铸铁预制件组成,因此,再简单点说,修补桥身,就是把破损、扭曲的“零件”们拆除,换上好的“零件”。
这些零部件都有一定的规格,谢尔曼的工兵部队带了足够多的“备件”。
这事说起来好像不太复杂,但关卓凡明白,这背后不知道有一个多么庞大的工业体系和产业链在支撑着。
当时水泥虽然已经发明出来,但还没正式在桥梁道路建筑中使用,更加谈不上“钢筋水泥”,桥梁的结构组成还没那么复杂,因此修复起来反倒比后世功能更强大的桥梁更容易一些。
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马车桥先一步修复如初,不久铁路桥也合龙了,接着铺上枕木和铁轨——是的,这东西谢尔曼也装在口袋里随身带着。
一列火车喷云吐雾地通过了桥梁,汽笛长鸣,关卓凡心花怒放,笑着说道:“威廉,听见火车在嚷嚷什么吗?它在喊:‘你好,谢尔曼将军!’”
谢尔曼放声大笑,脸上所有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大脑门闪闪发亮。
十二万五千人的大军从这两条窄窄的桥上通过,可是要好一阵子——没完没了地走了差不多一整天。
多尔顿之后是萨勒卡。
萨勒卡的地势比多尔顿平坦的多,但也正因为如此,南军的防御工事修得更加坚固。
而且,还未抵达萨勒卡,约翰斯顿便下令加修防线左右两边侧后方向的工事,做这种技术含量不高的活,南军的手脚也不慢,在北军修桥、过桥的时候,工事已经修了一大半,等北军到达萨勒卡时,新的防御工事已经完工了。
这样一来,防线拉长了一些,但萨勒卡不大,以防守而言,南军的兵力依然绰绰有余。
约翰斯顿恶狠狠地想:还想故伎重施?做梦吧!
这个情况关卓凡和谢尔曼都发现了,都承认:像多尔顿那样,打南军一个出其不意,办不到了。
怎么办?只能强攻了吗?
谢尔曼的想法是,不硬打南军中路,左路军攻南军右翼,右路军攻南军左翼,使之左右不能相顾,同时,中路佯攻,使其不敢分兵救援左右翼,不论左右,只要有一路突了进去,便大局底定。
不错,有道理。
不过,关卓凡还是对谢尔曼说:“威廉,咱们再等一等。你不是借给我两个工兵连吗?咱们等等消息先。”
谢尔曼一愣,想起这事,好吧,那就等一等吧。
南军严阵以待,但北军没有发起任何行动,一整天平平安安地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约翰斯顿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洗漱,报告就来了:我军后方发现敌军骑兵踪影。
约翰斯顿皱起了眉头,可能是北军的侦查部队?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在自己背后瞎转悠,弄得后脖子梗凉飕飕的。他传令:通知拜福德?福莱斯特将军的骑兵部队,着意搜索。
洗漱完毕,开始吃早餐,一杯牛奶还没喝到一半,报告又来了:将军,我们的铁路线,被,被切断了!
约翰斯特一口牛奶呛在喉咙里,大声地咳嗽起来,几乎说不出话来:谁,谁,干的?!
就是那支北军骑兵啊。
他们不是侦查……他们有多少人?
据报告,好像,有,四、五千人。
约翰斯顿的冷汗又一次流下来了。
南军的后勤补给也是通过铁路,从亚特兰大往前线运,但不论补给的数量还是工程保障能力,都没法和北军比,萨勒卡的存粮很有限,未必撑得到铁路修通的时候。何况,一支四、五千人的敌军骑兵在铁路沿线出没,这个线路说不定永远也修复不了。
更糟糕的是,如果战事不利,往南边继续退却的话,以这支北军的数量,将有能力在南军后撤的路上进行搔扰;如果南军败走得太仓促的话,这种搔扰可能成为败军之师不能承受之重,甚至被逼得全面崩溃。
如果不击溃这支北军,现在……就得撤退。
约翰斯顿这个郁闷:我还没和北军正儿八经地打过一仗呢!
老将军少有地失态了,他大声吼道:“福莱斯特在哪里?叫他无论如何,必须捕捉到这支北军骑兵!”
事实上,拜福德?福莱斯特已经捕捉到北军的骑兵了。
张勇亲自带着轩军的骑兵师,外加从谢尔曼那里借来的两个工兵连,大迂回到南军萨勒卡防线的后方,远远地开始大规模地破坏南军的铁路线。
是的,两个工兵连不是来修铁路的,而是来挖铁路的。话说挖铁路也是一件很专业的活,要在短时间内完成尽可能多的工作量,非有专业人士参与和指导不可。
干完了该干的活,张勇接报:南军的骑兵粘上来了。
张勇喝令:下马,列阵!
五千骑兵,四千下马列队,一千在后方掠阵,照顾马匹。
轩军骑兵师的阵势是这样的:
一个骑兵连为一个单位,每个单位排成四个横列,前两个横列一组,后两个横列一组。,两组之间前后约距五十米。
如果有敌骑冲过第一组的队列,则由第二组予以射杀。
同横列的两个士兵之间,留出半个身位的窄窄的间距。
同一组前后两列士兵,后面一列士兵的站位,对准前面一列士兵之间这个间距。
这是一片宽阔的地带,根据敌军的攻击阵势,一个个连队一字排开,左右绵延几近一公里。
蹄声隐隐,很快便如地底滚雷,由远而近,南军骑兵出现了。
仿佛大海生潮,初看不过一线,但转瞬之间,怒涛汹涌,大地颤抖,南军骑兵排着极宽的队形,挥舞在头顶的马刀组成一条鳞甲闪烁的巨龙,在半空中翻滚着身躯,呼啸而来。
张勇大喝:“前排跪倒!”
第一组的前排士兵呼拉一片,单膝跪地。
张勇:“举枪!”
第一组两排士兵哗啦啦一片响,托枪,抵肩,手指搭上扳机。前一排成跪姿射击姿势,后一排成站姿射击姿势。
张勇:“瞄准!”
所有的枪口都抬了起来。
“放!**射击!”
枪声骤雨般响起,宽达近一公里、每隔不足半米一颗、上下两层、共两千颗子弹横掠出去。
南军的骑兵阵线好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高墙,人仰马翻。
还骑在马上的继续大呼驱驰,然而紧接着是的第二道高墙、第三道高墙……
人鸣马嘶,一路狼藉。
一支弹筒打完,前后两列士兵立即交叉换位——跪姿射击是一个很辛苦的动作,时间长了,影响射击的准确姓。
偶尔有士兵中弹,但第二组马上有人上来补位,对弹幕的密度没有任何影响。
第二支弹筒还没打完,南军终于承受不住,撤退的军号响起,剩下的骑手纷纷拨转马头,涨潮和退潮一样的快。
张勇重重“哼”了一声:打得真不过瘾。
在轩军斯潘塞连珠枪的超密集射击下,南军骑兵攻击进行中很难有效还击——就算开枪,也只能发射一枪,前装马枪可没法子在奔跑的马上装弹。轩军的伤亡极低,第二组射手基本没派上什么用场。
收到张勇的战报,关卓凡命令全军准备追击。
准备追击?不是准备进攻?
下面的将领以为自己听错了命令,咱们好像还没打呢,敌人就撤了?
没有听错,就是追击,去准备吧。
谢尔曼也将信将疑。
情报很快传来,南军正拔营而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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