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船,又引来一片惊呼,被当成偶像的“火云邪神”,虚弱无力躺担架上,闭着眼睛养神,看起来一副随时要挂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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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钟全身是血,像是刚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红得惨烈。
人群面面相觑,没人敢问战斗过程和结果,猜也猜得出来,两人都成了这个样子,那大蛇应该挂掉了吧。
萧晴急急跑来,清凉海风吹乱满头青丝,不知为何她解开了扎着的马尾辫,让人感觉一下成熟好几岁,但当见到王钟这个惨烈的造型,小女儿姿态显露无遗,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抿着嘴唇,眼睛通红,哽咽无言。
王钟抬手想给她擦下泪,想了想,还是没把带血的手掌去她脸上乱蹭,淡淡一笑,“没事了。”
心情不怎么高兴,声音都是有气无力,带着老头子的担架穿过人群,也绕过萧晴,径直进了船舱,很快找到房间。
一进门,把所有大兵赶出去,东西丢地板上,王钟虚弱无力靠在门上,眼泪终于是止不住滴答滴答落了下来。
这一刻,他无助的像个孩子。
说到底,其实他吗也没多大,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若是搁在普通人家,这会儿最多也就是大一,正是无忧无虑享受生活的时候。
这一趟曲折艰险的旅程,从表面上看王钟出尽风头,但谁又知道他内心承受多大的压力?
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尤其是最后一战,何止惊心动魄,简直是生离死别了。老头子倒下的那个瞬间,王钟真觉天都塌了下来。
到现在,他已然心力交瘁。
“哭**啊!怂货!”老头子从担架上努力仰起脑袋,声音虚弱,语气却是显而易见的狷狂。
“老子还没死呢,你哭丧啊!”
老头子骂得气急败坏。
王钟面无表情,擦了把泪,第一次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老头子,这个这个亦师亦父的老人。
那眼神,就像是一个学业有成工作刚步入正轨的大好青年,回家后悄然发现,心目中向来如大山般稳健厚重的父亲,此时已然躺在病**,心中有着无比的悲凉,哀伤,感怀,却必须小心翼翼隐藏着怜悯。
他老了。
岁月不饶人。
看了一会儿,王钟擦了把泪,冲进卫生间,哗啦啦的凉水扑在脸上,一阵舒爽。
照照镜子,看到唇上攒出的坚硬胡茬,自嘲一笑,也不刮,摸摸下巴,努力朝着镜子里的自己绽放出个灿烂笑容,喃喃自语道,“王钟,扛起来。”
……
天色渐渐暗下来。
船在海上走着,这艘船的规格比先前那豪华游艇要大出几倍不止,船舷两端还有空荡荡的炮台,从这点看来,可能是退伍的军舰。
海面风平浪静,甲板上不少百无聊赖的学生,倚着栏杆,吹着海风,说说笑笑,像是郊游归来。
无知是一种幸福,肩上没有胆子也是一种幸福,对于他们来说,旅途纵然惊险万分,但现在已然安全下来。
当然,心头不可避免的会把那个不必自己大几岁的少年铭记,只是这铭记,就带着几分异样的情绪了。感激,赞叹,也隐隐有些嫉妒。
萧晴倚着栏杆,出神凝视海面,脑海中不住浮现出王钟浑身是血的模样,脸红的发烫。
拿起电话,犹豫许久,走到甲板上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拨通熟稔于心的一个保密号码,嘟嘟两声,接通,手机听筒中响起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声音。
“小妹,难得想起我,有事指示。”
虽是经过听筒的**,但语气中的宠溺显而易见,这是萧晴哥哥的声音。
萧舒,被誉为萧家年轻一代最杰出的继承人,六岁进入国家某特种部队,十年后出师,再三年,肩膀便扛上两杠一星,即便是出身红色世家,这也是相当彪悍的成绩了。
更何况,萧少校还不是虚职,而是正儿八经的野战部队实权营长,西北军区大大有名的少壮派军官。
“哥,我有点事儿想跟你说一下。”萧晴小声说道。
在她心目中,哥哥简直是无所不能的人物,小时候是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长大后跋扈气焰收敛许多,却更有几分……用小说中的话就是王八之气。
总之这哥哥在萧晴心中就代表着两个字,完美。
“说。”
“哥你帮我查个人,名字叫王钟,二十岁左右,男,不知道是哪里人。身手很好,有个师傅,可能是南海舰队的教官,他现在跟我同在一个学校。”
“嗯?”电话中萧舒的声音凝滞片刻,继而发出一个爽朗的笑声,“没问题。”
对于萧舒来说,他从不担心妹妹被某些无良男人骗掉,一来敢骗萧家姑娘的男人,通常会死的很惨,其次,以妹妹的心智,一般男人还真驾驭不了她。
挂了电话,萧晴忽然听到身后有个轻微的呼吸声,转头一看,一声惊呼,脸色顿时凝滞,双手局促不安绞在胸前,定格。
好窘迫的一幕。
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距离,王钟静静站在那里。
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我……”萧晴支吾出一个字,却无力再说。
说实话,被王钟听到这样的电话,她心中蓦然有种说说不出口的惶恐。
只不过,作为一个豪门出身的女孩儿,在做某些事之前,她必须通盘考虑可能引发的最严重后果,譬如,谈恋爱这件事,对她而言,绝对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而是整个家族都会关注关心干涉的大事。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既然含着金钥匙出生,就必须相应的付出某些代价。
“天气不错。”王钟笑笑,耸耸肩道。
心中是有那么一点愤怒的,不过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很快,萧晴平复下来,深吸口气,微长的眼睫毛在寒风中颤抖几下,勉强保持语气自然,“是不错呀,明天估计会风平浪静。”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回去吧,天不早了。”丢下一句话,王钟率先转身朝船舱走去。
菜还是那盘菜,只不过却是有些索然无味,就好像是等待许久的一顿美味大餐,即将下口之时却发现餐桌上有只苍蝇,倒胃口。
其实王钟心中也清楚,吃饭碰上苍蝇这种事并不罕见,碰上这种女人如此行为也并不罕见,但,心中,就是难以接受。
很不舒服。
“等……等……”萧晴眼神一黯,看到那依旧挺直的背影,心中一急,两个字顿时脱口而出。
脚步停滞,头也不回,王钟沉声道,“还有事吗?”
恰到好处的语气,不冷漠,当然也不会有多亲近,萧晴忽然感觉一阵刺痛,像是被人拿着尖锐的针尖,轻轻点在身上最柔软的部分,不算很疼,却直钻心底深处。
“我……我想和你说会儿话。”
“哦?说什么?”
“我睡不着,随便聊会儿天就好。”
“天。”丢下一个字,王钟再次转身。
这次萧晴没再叫,红了眼眶,咬着嘴唇,任由海风拂面,一片冰凉。
……
回到船舱,服侍老头子简单吃点东西,让他睡下后,王钟斜躺在另一张**,仰面看着天花板,眼神恍如。
……
船长室。
一个面目方正的军人笔挺站着,二十来岁,看样子,是之前上岛那一队军人其中之一,只不过他的容貌实在是太过平凡,识别度太低,丢到人群中根本没人认得出来。
“有紧急情报,需要马上汇报情报科,一号教官在岛上得到一枚水晶骷髅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该是正品,目前一号教官重伤,东西在那个叫王钟的孩子手中。”
他朗声汇报道,语速很慢,声音显得有些凝重。他口中的一号教官,自然就是老头子了。
他对面,站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最多也就一米六五,不过身上有着一股子极端凌厉的气势,恍如一把锋利无匹的武士刀。听到水晶骷髅四个字的时候,武士刀眉毛一挑,像是宝刀陡然出鞘般,猛地朝前跨出一步。
“当真?”
“亲眼所见。一号教官下了禁口令。”
“行了,我知道了,下去吧。”武士刀摆摆手,脸色铁青,等房间只剩他一个人,他来回踱着步子,神情显得有点焦躁不安。
他叫白晓松,作为这艘船名义上的船长,隶属南海舰队管辖。
而事实上,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白家成员。
华夏有自古代流传下来的几个大家族,历经战火而不衰,家族的繁衍生息甚至比王朝的更替还要持久,这才是真正的世家!
白晓松所在的白家,正是其中一支。
几十年的布局发展,各大家族的优秀后辈,已然在社会的各个领域取得一定成绩,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如果福布斯榜单或是胡润榜单加上他们名字的话,榜单上绝对会有至少五分之一的被挤下去。
一个古老家族继积蓄千年的力量,谁也无法估量。
白晓松现在最忧心的事在于,这枚水晶骷髅。
水晶骷髅的神妙作用,作为世家子弟他没理由不知道,白家祠堂就有一个生肖龙首,一个生肖鸡首,据说已经有优秀后辈,似乎从里面得到不小的好处。
如果能得到这枚水晶骷髅,送回家族……
白晓松更清楚,如果不早准备筹划的话,一旦等这东西运回去,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可能姓,会直接落在国家特殊部门手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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