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门来,正是夜风习习,冰寒清爽,直去七分燥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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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弦之声不绝于耳,琴瑟欢悦,清歌婉转,又得三分缥缈空灵韵味。
朝云楼子时将歇,暮雨楼彻夜不休,正是*宵一刻,值得天长地久。东顾明月如镜高悬,虽无圆满,纤毫毕现,那似黛山琼楼那似桂树蟾宫,似乎就是近在咫尺。又照见金陵河,此时落入了满天星辰的那一条璀璨星河,共与千万华灯交相辉映,正是目眩神迷五光十色。七彩的画舫缓缓缓缓游动,就像一条条硕大艳丽的锦鲤,搅动一池碧水,无限恬美静美,一切都美得像一个梦,一个使人沉醉的梦。
是的,这是一个梦。
左首就是暮雨楼,楼是灯火通明,也是近在咫尺:“咦?”
要冷静啊方道士,保持清醒以及冷静,必须要淡定:“怎么没人?美女呢?叫春呢?”
暮雨楼是天下第一大青楼,自是美女如云,数不胜数,比金陵河里的鲤鱼都要多:“啊啊?啊啊?”
当然楼里的美女们并非长得都如叫春一般,毕竟还要做生意。
慕容公子也没搭理他,知道他这是心里发毛,虚张声势,此时内心非常之纠结。
再说啊啊也不是他叫的。
门口确是没人,一个人也没有,姑娘也没有客人也没有,招呼生意的鸨婆*公也没有,只听得其内莺声燕语隐隐入耳,或说是yin声浪语入耳分明。只见得大门洞开光明万丈,一面巨型屏风生生横亘于门内。太白点朱砂,墨玉石屏风,只见一头面,首尾皆不见,这是一面巨型屏风也是一幅巨型画卷,画上人物是千姿百态极为生动,活色生香,宛若真实。
慕容公子进去了。
方道士没有进去。
还没进门儿,腿儿就软了,坚持住啊方道士!画上人物千姿百态,林林总总足有数百,通通一个特色,全都不穿衣服。光着屁股,混作一处,男男女女,千姿百态。花样必须翻新,姿式绝无重复,可不就是活色生香,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一幅巨型**!方道士,立在门口,瞪着个眼张着个嘴,满头满脸呈现出极度震撼的颜色!
这不怪他,这个,他没见过。
画上的人,在干什么,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女的多男的少,也就是说红花多绿叶少,这是为什么呢?
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百媚千娇,全无一丝半缕,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所有的男人都是一副面孔,从头到脚也是一个样子,这是为什么呢?
这不是慕容公子么?
慕容公子,这你是,究竟在做什么呢?
是的,方道士已经乱了,方寸大乱,思绪凌乱,慕容公子需要给他一个解释。
可是慕容公子已经进去了。
那画中的男子,那银色的瞳仁,怎么看怎么就似是在讥笑,是不屑,是蔑视!
这一幅画,可以传世。
方道士立在门口,举步维坚,内心之纠结已经达到了极点!
装装装装,教你再装,装来装去也是装不成样!不玩儿虚的,实实在在,这里就是青楼,是ji院是窑子是寻欢作乐的作在,一切都是明明白白,假装清高的你不用来,这里没有君子也没有伪君子,就如同那一面巨大的屏风那是一道直白的昭告,是一种善意的提醒也是一种恶意的嘲弄,我在做什么我自己知道,你想做什么你也要明白!
就如同方殷,方殷又如何不知,带他来坐坐,不过洗个澡,是么?
当然不是。
之所以纠结,是因为选择,一道使人绮念丛生的屏风墙,说的就是浪子,画的就是浪荡——
当然,可以回头。
是诱惑,也是拒绝,这一幅画,反而使人望而却步。
方殷还是进去了。
就是不信!就是不服!所谓动心忍姓,方殷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把持得住!
当然,这是一个借口。
进了门口,左走右走,又是一种选择。
慕容公子是往左走,方殷便就也往左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尽头一个门口:“啊!啊!啊!啊——”声如杀鸡裂帛,分明就是叫春,叫春叫得似是痛楚又似享受,声声如泣如诉又有一种极大的愉悦满足:“你个……轻点儿!轻点儿!死鬼……使劲儿!使劲儿!啊!啊!啊————————————————————————”
听声音,叫春姑娘正自承受着非人的,残酷的折磨!
看情况,必须要有人义不容辞义无反顾,奋勇上前英雄救美了!
“砰!”方道士破门而入!
终是见得如云美女。
但见:云鬓散乱处,一点蛾眉蹙,十万分享受,百万分苦楚!
可怜:玉靥彤云布,细雨打芭蕉,玉肤凝香露,我见也犹怜!
正是:纤指染花红,金莲涂蔻丹,气死赵飞燕,完败杨玉环!
当然:榻上风波恶,横陈是肉山,百花皆失色,千古唯一肚:“娘唉!”
可不是就是叫春,在场美女当中,叫春最为醒目,叫春yu体横陈,躺得舒舒服服:“叫春妹妹?叫春妹妹?”
不过按摩一下,活动活动筋骨。
方道士,当真讨人嫌,叫春妹妹不理他,美人们也不理他,个个累得香汗淋漓,全心全意辛苦工作。当然了,这些美人,不同于叫春,那可都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美人,自是环肥燕瘦,个个花肤玉貌,不说国色天香,难得清凉暴露。楼里太热,姑娘们个个衣着清凉,衣衫轻薄,罗裙半解,可见*光乍泻处,半遮半掩最动人——
当然,方道士的眼并不老实,这一切,没有人能够无视。
就如同叫春一样,没有人能够无视,因之体积实在太大,大得如同那一盏灯,大得如同那一幅画,大到一群美女给她按摩了一个时辰还没有将她抬将起来,翻过身去接着按那另一半。无怪乎美女们都累得香汗淋漓喘气细细,方道士数了一数,一共有三十八个美女,两个按手,两个按脚,胳膊一条六个,腿是八个一条,还有六个在按脑袋。
这是一个厅,不大不小,长方形状,华贵气派自不用说,只有一样很是奇怪。
这里没有男人,没有一个男人。
是有姑娘,生意何在?奇怪的是桌上椅上席上塌上尽多女子衣衫,东也一团西也一簇,花花绿绿琳琅满目,一室锦绣天地满目花的海洋,空气中无处不是扑鼻的芳香。当然还有一位男宾,这位男宾就是方殷,方殷东看西看左看右看看来看去忽然又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至少,此时,这里应该还有一个男人,或说一位男宾——
慕容公子哪里去了?
说了不要装,这又装糊涂,厅里只有两道门,身后一道门,那是进来的。
前头一道门,那是进去的。
门是半遮半掩,里头当然有人:“纪之——”
是了,说了来洗澡,就是来洗澡,说来不过洗个澡,没有甚么大不了:“来了!”
原来方殷不傻。
便就澡堂子,也分男和女,这分明就不是一个女澡堂子,这分明就是一个男澡堂子!
因为门口儿有个牌子:慕容公子专用。
这分明就是一个男澡堂子!
却是哪里不对?却是哪里不对?对了对了!那些衣服,至于那些衣服——
完全可以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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