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蓓拿着那些账页,心慌得掉了底,身体像筛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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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梅云被抓以后,家里所有的账户被冻结,值钱的东西也都被查抄,除了她的工资收入,她再没有别的经济来源。
先别说她从小大手大脚花惯了钱,就是想让母亲梅云少判几年也是得花大钱才行,尤其贾家父子胃口大得吓人,三五万交到他们手里,连眉毛都不抬一下,她那点工资那里够填那无底洞的?
想来想去,她只能从一办一局过去陶斯亮留下来的小金库上打主意。
在她看来,小金库本来就没有正式走账,单位内部知道这个小金库的,除了已进京工作的陶斯亮,就是她和郑三炮的老婆何章花了。
反正小金库的钱和账都是她一手过,现在陶斯亮走了,何章花被抓了,她想怎么使这钱都成。
但她没想到孟谨行竟然能拿出账页来!
这要是报了警,她可就完了,还说什么把母亲捞出来?
她想着想着就恨上了赵涛!
说什么孟谨行会帮她,是为了她好,天下乌鸦一般黑,孟谨行只不过是换个方法整治她罢了!
男人,一个当官的男人能要什么?
权?钱?女人的身体?
权,她没有;钱,她现在也没有;能给的,也就这破烂身体了!
反正横竖已经是不干净了,关键时刻能救自己过这关就成!
这么一想,她豁出去了,身体也不抖了,放下账页到门口一下关了门。
孟谨行一直静静看着汤蓓的反应,见她把门关上,立刻警觉起来,皱着眉道:“我的规矩是开门谈工作,你不知道?”
汤蓓抬手撩一下自己颈后的长发,32A的小馒头往前一耸,一边解着上衣扣子,一边就朝他扭过来,对他所说的话却置若罔闻。
“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孟谨行正色道,“汤蓓,你实在是对不起赵涛对你的一片心!”
汤蓓媚眼如丝,舌尖舔了舔香唇,靠到孟谨行肩上,做作道:“头儿,这会儿说赵涛有意思吗?只要你肯放过我,我这具身体就是你的,你让我干什么都行,保证让你舒服!”
孟谨行肩膀一塌,她陡然整个人搭了个空,差点撞在桌上。
孟谨行上下打量着汤蓓,极为不屑地说:“矮个子、单眼皮、飞机场、小屁股,你觉得我没见过女人吗,要你这具身体来干吗?”
汤蓓的笑容僵在脸上,瞬间又转化为愤怒。
孟谨行嘴角一牵露出冷笑,更加刺激了她的神经,“哗啦”一声拉开衣服,露出肉色的海绵胸罩,恶狠狠地盯着孟谨行道:“我们鱼死网破!我现在只要到门口高喊你**我,不出半小时,纪委的人就会把你抓走!”
孟谨行哈哈大笑着拍手,“你以为演戏?”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放在桌上,“从你进门开始到现在,我们说的每一句话,这里都录了下来,我倒真不介意纪委的同志跟我谈话。”
汤蓓一下跌坐在地上,脸如死灰,泪水决堤而出,目光中充满了绝望。
孟谨行这才正色道:“站起来把衣服穿好,坐下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她没有马上站起来,但手已经开始把衣服扣子一个个扣起来。
孟谨行等她扣完扣子,过去一把将她拉起,然后去打开门,回来指着自己对面的凳子道:“坐下。”
汤蓓耷拉着脑袋坐了下来。
“小金库原本一共有多少钱?”
“十万。”
“现在剩多少?”
汤蓓的身体急剧颤抖,牙齿将嘴唇一下咬出血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一分都没了?”孟谨行追问了一句。
她犹豫着点了点头,乞求地看着孟谨行,哽咽道:“我自己一分没用过!”
“那这钱哪里去了?”
“都给了贾巍。”
“为什么给他?”
“他说可以让我妈少判点,这些钱是去打点关系的。”
“有证据证明你说的话吗?”
一听要证据,汤蓓哭得更狠了,头摇得像拨浪鼓。
孟谨行站起来走了一圈,说:“你不能再留在财务股。”
“不要,头儿!”汤蓓双膝一软,直接就跪了下来,“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她掩面长泣。
孟谨行再度把她拖起来,“去小丰的一股。我们要在雁荡常设一个招商机构,我把你调那里去工作,如果你能成功引进两到三个项目,所得的奖金应该可以把小金库的钱还上。”
汤蓓忘了哭泣,不敢相信地看着孟谨行,“头儿,你说的是真的?”
孟谨行点下头。
她一下擦了眼泪,举起手来就发誓,被孟谨行拦住,“发誓就免了。你记住,走正道,不要让赵涛一番心思白费!如果你再犯这种错,我一定把你送监狱去!”
汤蓓狠狠点头头,哽咽道:“我再不敢了!”但她随即又期艾地看着孟谨行问,“那我妈?”
“你妈能不能少判,取决于她自己。”他看她一眼,“据我所知,她到现在还有很多事情不肯说。”
“我去劝她。”她立刻说,“她会听我的。”
“行,我会跟纪委何书记反映,让他安排你们见面。”
“真的?”汤蓓眼里放出光。
孟谨行道:“你很爱你老妈儿?”
汤蓓吸了一下鼻子,“她虽然算不上称职,但是老汉儿死后,她为了不让我受委屈,一直不肯再嫁人。她跟着郑三炮,一开始就是喝醉被强占的,再后来又被他硬拖下水,慢慢的,有些事情……”
孟谨行听她说起家事,心生感慨。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很多事情外因只是起到催化作用,关键还是人本身所具有的内因——本质。
汤蓓擦干眼泪走了出去,楚远正好走了进来,不时回头瞧一眼拖沓着离去的娇小背影,再冲着孟谨行问:“你剋她了?”
“我想进行一次内部人事调整,要把她调离财务,不愿意就成这样了。”孟谨行笑笑,把桌上的账页、录音笔一起放回抽屉,“你来得正好,有件事正要跟你商量。”
“哦,你指示就是了。”楚远坐下说。
“我想以筹建办的名义,申请麻岭隧道修建工程。”
楚远一愣,“这事儿不归我们管吧?”
孟谨行点下头,“我知道。所以这个申请怎么写,要推敲。”
“你想干吗?”楚远问。
“重建一条公路的投资是巨大的,每公里要铺进去的钱就要数十万。但是,如果能把让麻岭隧道重新利用起来,我们就可以省下上亿的投资,这本账,相信谁都会算!”孟谨行说。
楚远道:“话是这么说,但建新路我们可以选择省上已经同意的四自公路,灵活自主权在我们手里。修建麻岭隧道,得省交通厅点头啊,连市里都作不了主!”
“事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孟谨行道,“相比动辄上亿元的资金投入,如果能够省下这笔巨额资金,县市两级党委政府应该支持我们这么做,你说呢?”
“这倒是。”楚远想了想说,“我下去后,开会商量一下,然后把报告整出来,你审一下,我们再报?”
孟谨行摆下手说,“先别急着打报告。我的看法是,你先与县市两级的交通部门接触一下,摸摸他们的看法,最好是请他们给出出主意,那样一来,我们的报告才能更有的放矢。”
“这办法好!”楚远说着又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我这人最不会和人打交道了,我去接触,别回头反倒让我给搞砸了!”
孟谨行呵呵笑起来,“拉徐旸一起去不就是了?”
“也对哈!”楚远立刻笑了,“那小子猴儿似的,干这个拿手。”
孟谨行笑着指指他,“小心他听见了踹你!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噢,这事有点严重。”楚远立刻正色了,“县国土局发了份文件,大意是任何土地出让不得带有附加条件。”
孟谨行一愣。
他原来料想,蒋松林在史云海身上没有得逞,应该很快会来找自己,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对手,人家直接给你来文件,用阳谋将死你。
他撇撇嘴道:“这事情,你先和云海商量,仔细学习学习和这两块地有关的各类文件,然后我们再讨论。一天时间够不够?”
“应该够。”楚远站了起来,“我下去了。”
孟谨行点头。
他相信,史云海对政策驾轻就熟的本事,对付蒋松林这一招,应该绰绰有余。
九点一过,他的办公室就热闹起来,人进人出,来拜访的各类商人都有,而桌上的电话铃更是此起彼伏,基本没有断的时候。
这种忙碌,从年后基本没断过,他只要在办公室,就分身乏术。
中间,徐旸也来了一趟,将无极基金资助的矿厂工人名单和协议拿来让他过目签字,又说老邹头昨天带领青坪村的人做了面锦旗送到筹建办,没遇上孟谨行,遗憾着回去,临走时村民非留了两箩筐的山货。
孟谨行笑着让徐旸把山货都发给工作人员。
多的小插曲带过不提。
就在这天快下班的时候,周国富带着助手出现在孟谨行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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