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梅在师大宿舍区邂逅与邬雅沁一起饭后散步的邓琨夫妇,顺利递上了实名举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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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琨当即安排即将在节后前往兰芝的工作组组长、市纪委副书记陈平与孙梅见面,陈平安排人手与孙梅进行详谈的同时,告诉邓琨,他刚刚收到两位前往兰芝投资的雁荡籍商人的举报信,举报储丰在投资洽谈过程中索贿,并强行要求令老熊岭银矿老板钱小多参与投资项目。
邓琨建议陈平春节期间就安排人手进入兰芝,趁有关涉案人员过节疏于戒备进行暗中调查。
恰在邓琨对储丰展开暗中调查的时候,在医院陪伴雷云谣的孟谨行突然接到温文的电话,称储丰可能失踪了,“……反正这两三天谁也没见过他,连周跃都不知道,像没头苍蝇似地到处找他!”
孟谨行恨得一拳砸在窗上,玻璃横飞,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淌下来。
雷云谣惊得从床上扑了下来,差点一跤绊倒,整个身子直直地倒在他背上。
孟谨行负重,回身一把抱住妻子,歉意地看着她,“吓到你了?”
雷云谣忧虑地看着他:“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工作上有点事办不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和。
雷云谣一直看进他的双眸,一颗心慌得无处安放,她能从他的焦躁中感觉到他的愤怒,而这种愤怒,令她没法儿不和失去的孩子联系在一起。
孟谨行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回床上,坐在床沿轻轻拍拍她的脸道:“别胡思乱想!我毕竟工作时间短,一下子坐到副县长这个位置上,很多事情不像想象的那样简单,做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难免急躁了点。你放心,我会慢慢适应的!”
“真的?”雷云谣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孟谨行知道此时的雷云谣是极为敏感的,他拼命压下急怒的心情,努力在脸上堆起温和的笑容,肯定地回答她:“真的!”
为了转移雷云谣的注意力,他打开了电视,把摇控器交到雷云谣手上,“自己选台,我给你削个苹果。”
雷云谣心事重重,毫无看电视的心情,屏幕定格在西南新闻,孟谨行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努力转移着话题:“兰芝到都江这段省道早该修了,这么下去成恶性循环了!你看看,这车子一翻,又得多少人年都过不太平了!”
雷云谣靠在床上,抬眼瞥了下屏幕,看着车祸受伤的人一个个被施救人员从长途卧铺车中弄出来送上救护车,特写镜头中伤者漏斗形的肥腿正一下下抽动着,她皱眉附和着应道:“谁做的节目啊,这种新闻怎么能拍这么近的镜头,万一家属看见,毫无思想准备得多难受。”
孟谨行低着头,把削完的连成条的苹果皮扔进废纸篓,再把苹果切成块放在茶杯里递给雷云谣,“你这是专业点评啊!”
雷云谣拿着杯子没有吃苹果,而是两个手指不停地在杯口上转着,嘴唇被银牙紧咬着。
孟谨行擦完水果刀洗了手过来,看她若有所思的神情中带着明显的犹豫,估计她又在想自己刚刚的举动,便把手伸到她面前说:“别担心了,你看,就是一点小伤口,其实正好提醒我,不能遇事就沉不住气。”
雷云谣没有抬头,目光依然停留在杯子中,轻声说:“谨行,你能跟我说实话吗?”
“瞧你!”孟谨行在她身边坐下,双手围住她捧着杯子的手,“我当然跟你说的是实话!”
“我不是指你为什么砸玻璃的事。”雷云谣压低了头。
孟谨行凝视着她乌黑的发顶,皱皱眉问:“那你指什么?”
“孩子!”雷云谣猛然抬起头来,蕴着泪花的秀目看着孟谨行,“我们永远不能有孩子了,你心痛吗?”
孟谨行心头似乎有根细针划过,有些痛,算不上强烈,却一点点弥漫到四肢。
“你痛吗?”他问。
雷云谣点点头,泪从她的眼眶中滑出来。
孟谨行抬起手拭着她脸上的泪,强忍着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哽声说:“夫妻一体,你的痛就是我的痛,正因为如此,我们一起面对这种痛!相信我,云谣,我们可以扛过去的。”
雷云谣泪眼模糊地看着他,也抬起手,来回抚摸在他两道紧锁的剑眉上,“我多想自己一个人扛啊!”
孟谨行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抚着她的背道:“傻瓜!一份痛两个人扛就会各自减少一半。你难道希望我失去孩子,再承受你郁郁不乐的伤痛吗?”
雷云谣偎在他怀里泪如雨下。
她是多希望他能无情一点,唯如此,她也可以决绝一点。
“如果我说,孟家不会绝后,你信吗?”她幽幽地问。
孟谨行浑身一震,立刻扶正她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急切地说:“云谣,你不要胡思乱想!”
雷云谣闭了闭眼,复又睁开道:“我没有胡思乱想。”她拿起床头柜上的纸巾擦干眼泪,努力镇静下来,指了指床边的方凳,“你坐那边,仔细听我说。”
孟谨行心颤不停,猛然起身摇着手在病房内转着圈子说:“你什么也不要说,我不想听!”
雷云谣苦笑一下,轻声说:“你不要急,我不是要离婚。”
孟谨行一怔,走到方凳处坐下,“你想说什么?”
雷云谣再度咬了咬唇,下定了决心说:“还记得我们结婚那天,你喝醉了吗?”
孟谨行不知道她为什么现在提这个,但还是立刻点了下头道:“我知道,那天喝得太醉,给了你一个不完美的洞房之夜,你心里一直都不开心。”
雷云谣苦涩地摇下头说:“你醒来前做过什么,还有印象吗,哪怕一点点?”
孟谨行想了想紧张地问:“我是不是很粗暴?”
雷云谣的脸上现出一丝痛苦,她把自己的脸埋进双手,捂着脸慢慢地说:“那个人不是我!”
孟谨行如坠冰窖!
他怀疑不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就是雷云谣走火入魔得了幻想症。
“云谣,没有孩子我们可以做一对丁克夫妻,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他艰难地说。
雷云谣的脸依旧埋在手中,头摇个不停,“我说的是事实!你难道忘了,你醒来的时候,我衣着整齐地坐在卫生间吗?”
孟谨行心上犹如百足虫爬过,一抓一个血点。
“爱娇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雷云谣缓缓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
犹如一道闪电劈在孟谨行的头顶,他没有因为自己还有孩子而高兴,相反倒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他终于明白,雷云谣为什么新婚时期那么反常,怀头胎的时候听说刘爱娇怀孕随即就失足流产!
原来,原来一切的一切,都缘于新婚之夜的一场错误的欢合!
他艰难地转动着喉结,胸中翻滚不停。
如果不是他那晚错把刘爱娇当成雷云谣,他和雷云谣的第一个孩子就不会流产,他们更不可能面临现在的无后之痛!
他没办法原谅自己的错误,也就没办法接受刘爱娇所怀孩子来自于他的事实。
“谨行,我们可以和婉华大姐商量一下,咱们两家共同抚养这个孩子。”雷云谣试探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行!”孟谨行青着脸吼道,“你如果想要个孩子抚养,我们可以去正式领养一个。”
“谨行……”
“不要再说了!”孟谨行站起来摆着手,“云谣,你越是宽容,越让我觉得自己龌龊,我们不能要那个孩子,我不能让你做这种牺牲!”
他说着逃似地迅速离开病房,冲到走廊上,一路奔出住院大楼。
随着病房门关上,雷云谣在病床上缓缓躺了下来,泪水再次滑下她的脸颊。
……
一部分都兰省道车祸的伤者被送到省人民医院急救,冲出住院部一路往外急行的孟谨行,路过急诊大楼时突然停住了脚步,稍有愣怔后立刻朝刚刚往急诊推过去的担架车追去。
“请等一下!”
他冲到担架车前,一把抓住车扶手,定睛看着车上的伤者。
不是储丰又是谁!
“快让开,不要妨碍我们救人!”救护人员生气地推开他。
孟谨行拉住其中一名救护人员急急地问:“我是这位伤者的同事,他是在哪儿受的伤?”
“你是他同事?”救护人员脸色缓和下来,“他是都兰省道车祸的伤者,挺严重的,必须马上急救。你去办一下入院手续吧!”
孟谨行愣在那里,如果储丰就这么死了,岂不意味着储丰背后的一切问题将石沉大海?不但储丰本人将逃过法律的惩罚,储丰背后的指使者也将逍遥法外?
“哎,对了,你同事随身有个黑包在救护车上。”救护人员走出两步回头又喊道。
孟谨行一激灵,连声谢都没说就跑向大厅外的救护车。
车上果真有个黑包,但救护车上的司机没把包给他,说是要交给警方核实伤者身份,孟谨行如果是伤者同事,可以与警方联系。
孟谨行无奈站在车边给唐浩明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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