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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们,大干一场的时机已经来到了!”
夏尔看着对面的人们,低声鼓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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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兰西新闻社的总部最高层的会议室内,新闻社一群最为高层的管理者们被召集到了一起。
没有人说话,大家一直以夹杂着好奇和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在再度发言之前,夏尔环视了一圈会议室。
坐在这里的人,都是新闻社最为核心的成员,其他的无关人等都已经被遣开了,只有他的亲信助手玛丽-德-莱奥朗侯爵小姐一个人在旁边做着笔记。
都是可以信任的人,因此他可以畅所欲言。
“首先,我要感谢诸位一直以来的努力,正因为大家共同努力,新闻社才有了如今的理想地位。”夏尔点了点头,示意每个人都放松下来,然后他又放低了声音,“但是,从今天开始,我们要改变之前的方针了,除了继续向整个巴黎的报界供给新闻之外,我们还要主动操作新闻,要利用我们目前难得的优越地位,来影响整个国家的舆论界。”
不出夏尔的所料,他这一句话很快就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不过,因为良好的职业素养,所以骚动很快就平息了。
“先生,不知<道您是打算制造怎样的舆论呢?”沉默了片刻之后,《观察报》的总编,他的得力助手之一玛奇安兹先生小心翼翼地问。
虽然职位并非最高,但是《观察报》的总编辑玛奇安兹因为资历最老,所以隐隐然已经成为了这些人的代表。
“不可否认。因为对电报线路独家使用,我们现在确实拥有了某种影响力……”因为职业关系。他的话总是带有那种学究式的字斟句酌,“如果您希望制造某种舆论。我们这些人是可以想办法做到的……”
由于常年的资金不足和政治混乱带来的行动迟缓,法国境内隶属于商业部的电报网实际上还没有铺开,而隶属于铁道部的电报网反而在各地慢慢地有了初步的规模——而因为夏尔和他在旧日部署们的故意设置,所以在目前,电报系统实际上只有一家民间用户可以参与租用,那自然就是法兰西新闻社。
虽然铁道部的电报网现在也还只是初具规模,而且大部分都集中在北部尤其是巴黎地区,但是这已经使得法兰西新闻社拥有了和其他同行相比无可比拟的信息优势。
再加上,因为所以现在法国和外国的唯一一条国际电报线路——巴黎至布鲁塞尔线——也在法兰西新闻社的独家租用之下。所以实际上法兰西新闻社已经是法国新闻界的主要供应源之一,每天不知道有多少社会或者经济新闻,通过这家新闻社所专营的电报网络进行流传,最后涌向法国的每一个城市。
在这种情势下,不仅新闻社旗下的《观察报》很快就以消息准确迅速而极快地在市场上打响了名气,甚至其他的报社刊登新闻,也是转载了法兰西新闻社的第一手消息。
这种信息源的近乎于垄断的供应渠道,也给了法兰西新闻社暗中操纵舆论的莫大机会。
之前为了打响名气,不得罪任何立场的潜在客户群。法兰西新闻社提供消息一般不做多少评论和修饰,尽量真实客观,以便让市场尽快认可它的优越地位——但是,现在形势不同了。它已经可以主动制造舆论,甚至应该去这么做,以便实现夏尔和他的同党们的政治目的。
“我要你们。想办法制造恐慌。”在所有人的期待当中,夏尔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设想。
“制造恐慌?”其他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但是却并不显得很惊奇——说实话,这个年代。金融家们通过操作舆论来制造金融恐慌是常有的事。
“您是想要为哪位银行家,在交易所中制造风潮吗?”玛奇安兹问。
“不,我设想的要比那个更加深入。”夏尔摇了摇头,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真正想法,“我,要在这座城市、在整个民众中间制造恐慌,想尽办法要让他们觉得局势风雨飘摇。”
这下子其他人真的都被惊到了,他们面面相觑,然后重新看着夏尔,搞不明白老板这次到底在想什么。
“我不管你们怎么做,反正你们就是要在国民当中散步恐慌,要让他们觉得国家危在旦夕……”夏尔平静地继续说了下去,好像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事情有多么可怕似的,“各位,你们都是精英人物,所以都已经占有了如此优越的地位,难道想要吓唬吓唬普通人,还会找不到办法吗?”
一开始,大家还有些犹豫和踌躇,不知道改怎么办才好。
但是,在他目光的逼视之下,其他人慢慢理解了他的意志,和他的话里所隐含的威胁——如果这都办不到,那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本来就并不浓烈的抵触情绪,很快就在失去这样一份待遇优厚的工作的威胁面前烟消云散了。
在夏尔的注视下,他的这些部下们很快就开始轻声商量了起来。
“先生,我们讨论了一下,已经初步有了一些腹稿。”在他们讨论结束了之后,玛奇安兹低声向夏尔报告,“我们可以在短时间内集中报道南方共和派分子在进行密谋活动、某些地方驻军的叛乱和哗变事变、涅夫勒省和舍尔省等那些农业省份有破产的农民发动起义、流亡在外的政治犯打算潜回国内之类的新闻……只要市场短时间内大量充斥着此类新闻,想必能够让任何一个人忧心忡忡。”
“很好,都可以,只要能达到目标进行。”夏尔对自己部下们的行事效率感到非常满意。于是点了点头,“这种恐慌报道。不必在乎什么事实根据,有一点影子就行了。更不要怕什么捕风捉影或者虚假报道的指责,反正事后没有人可以说我们。有零我们就说成十,有一我们就说成是一百,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虽然稀稀落落,但是大家还都应了下来。
眼见大家还有些迟疑,夏尔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要怕什么后果,这是总统的意志。”
“总统的意思?”其他人纷纷发出了惊呼。
“对,就是总统要我们去吓唬人的。”夏尔平静地回答,“人们越害怕,就越是呼唤强者。那些略有家产的人都胆小,只想着要保全身家性命,越是局势不稳他们就越是渴望安定,只要我们能吓唬到他们觉得第二天就要天下大乱了,那我们就算成功了一大半了。在局势安定的时候他们想着要这要那,等到乱了他们就只想着呼唤强人上台、稳定局势,镇压任何有可能的叛乱者。再有不会有任何要求民权的嘟嘟囔囔了。”
“也就是说,这是总统先生打算削弱议会的影响力?用新一轮的革命风险来吓唬人?”一位机灵的人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只要大家都害怕了,就会对议会的行动迟缓感到十分厌倦……”
“是的。这些人越是害怕局势动乱,就越会对议会愤恨不已,难道不是因为低效而且神经错乱的议会。他们才会面临着新一次革命的风险吗?难道不是充满了庸人的议会,才使得坚强铁腕的领导人束手束脚。无法拯救国家吗?”夏尔耸了耸肩,“我的朋友。在危急关头只要能够保全身家,人们不介意是喊共和国万岁还是皇帝万岁的——而我们必须让大家相信,危急关头就要来了,甚至已经来了。这也是总统先生的意志。”
“可是议会如果反而因此号召公民们起来保卫国家,那时该怎么办?”玛奇安兹突然提出了自己的异议,“那时候,它的威望反而会空前提高,就好像当年的国民议会一样。”
“革命所产生的议会,以剥夺革命的果实为荣,然后他还妄图自称自己代表革命?”夏尔笑着摇了摇头,“不,没有人相信的,至少那三百万被取消了政治权利的人不会相信。”
在1850年,为了彻底摧毁二月革命的遗产,恢复旧日的国家秩序,在法国国民议会当中占据了优势地位的秩序党决心废除革命后所赋予法国男性的普选权。
秩序党企图废除普选权的草案在议会当中一经提出,就立即激起了共和派政党的强烈不满,因而他们掀起了激烈的宣传运动,坚决要求继续在国内实行普选制。共和派也在报刊上发起请愿运动,不到几天,就有数十万人参加了请愿运动。然而尽管如此,1850年5月31日,议会最后仍以433票对241票通过了废除普选权、以一定的纳税额来换取选举权的法令。结果大量的工人、城市平民等下层阶级失去了选举资格,选民总数从960万人减少到了680万人,即剥夺了约300万人的选举权。
“旁人也许有资格指责议会,可是总统哪里还有资格呢?波拿巴先生不是心安理得地收下了那三百万赎金了吗?”玛奇安兹不解地地看着夏尔,“如果因此而去打击议会的威望的话,总统本人不是也会被这种攻击所波及到吗?”
“不,先生。首先……钱没有那么多,准确地来说是二百一十六万。”夏尔还是保持着那种令人愉快的微笑,轻轻摇了摇头,“其次,总统收钱归收钱,这不妨碍他继续为民众大声疾呼啊?”
【在秩序党提出这项法案的时候,路易-波拿巴和他的同党们,虽然表面上对此表示反对,但是并没有以实际行动来阻挠此项法令的实施。
等到法令实施之后,路易-波拿巴宣称这项法令侵害了他的权利,要求议会给予他每年三百万法郎的年金予以补偿,当议会拒绝了这项要求之后,路易-波拿巴威胁废除法案,为普选权问题进行全民公决,惊恐之下议会只能妥协,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赠予路易-波拿巴216万法郎的年金。】
“哦……明白了。”玛奇安兹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总统的用心。
然后,他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了,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样。
“你们想必在好奇为什么我要跟你们讲得这么多吧?”夏尔微笑着看着所有人,“先生们,我就跟你们明讲吧,这件事情太过于重要了,总统将大任托付给了我们,国家不容我们放弃,甚至不允许我们退却。是的,你们现在已经知道得太多了,我不允许你们拒绝此项任务,否则……不用我说了吧?”
“明白。”所有人同时回答。(未完待续……)r129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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