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笔趣阁</font>已启用最新域名:www.<font color=red>biquge001</font>.com ,请大家牢记最新域名并相互转告,谢谢!</p> 陆兰贞见情郎志向已决,便知劝慰不了,她忽然道:“鸿郎,你记着,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决不独生。
www.biquge001.com你心里要是爱惜我,就不要去做那冒险的勾当。战事若起,你便快马逃回,皇伯父发怒,自有我爹爹为你承担,何况还有元辅与小阁老,料来左右不过是个革职。我又不是贪图你的官职俸禄,便是你成了白丁,我也愿嫁你。”
严鸿只是笑道:“你尽管放心等我的好消息,我这次回来,就抓紧把咱的事办了。”
陆兰贞道:“既然鸿郎心意已决,那我也要送你个防身之物。”说罢起身,找出一个包裹,递给严鸿道:“这是皇伯父赐与我爹的特制宝甲,便是世间的宝刃,也难以将它轻易刺穿,你贴身穿好,就仿佛……仿佛小妹陪在你身边一样。”说到此,不由又羞红了面皮。
严鸿接过这件宝甲看时,乃是不知何物的金属薄片与丝线交织缀合而成,分量不轻,用手指头戳戳,甚是坚韧,看架势比当初庆云班行刺严府时爷爷分给自己那一件犀牛皮甲强得多。他也不跟陆兰贞多客气,道声谢,便将宝甲收下。
两人又是一番亲昵,陆兰贞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依偎在严鸿怀里道:“等你回京,就娶我吧。胡家姐姐那边,不管要多少钱,都给她就是。”
严鸿故作伤感道:“哎,贤妹,我若与你成就伉俪,自然是神仙一样的美事。只是想到我前妻晚娘,何等凄苦,心中终究不忍。”他知对陆兰贞这等稚气未脱的妹子,越是装得恋旧,反而越能引起好感。他和陆兰贞本是出于正直婚姻的应付,用此招数,也好掩盖自己的不周之处。陆兰贞少不得又是一番劝慰。
不多曰子,诸事已经安排妥当。严鸿陛辞天子,离开京师。严世蕃又特意嘱咐了一番:大权在握,万事随心,上合圣意,下压舆情。言下之意,你现在已经是一方诸侯了,对于王钫该压就压,该吓就吓。若是那厮敢不就范,只要一封书信,朝中自家人发力,想办法断送这位王总督也不是难事。
严鸿一一点头记下,收拾好了行装,接着便在二月初直下江南。行程计划是从燕京走水路到杭州,然后自杭州下福建,换水师战船,再到广州。一路都是舟行。同行的,除了那副使石进孝,便是王霆等四名锦衣百户,还有四十名锦衣校尉保驾。黄河双侠此时已经有锦衣身份,也带在身边。至于梁如飞,新婚燕尔,严鸿不忍叫他夫妻远别。而且更重要的,此次南下壕境,严府众人都觉着问题不算太大,因此也犯不着调动这严府第一高手,还是留在府里保护老太爷、老爷为好。因此随身的家丁,依然是严峰、严复二人,以及宝蟾的铁杆奚童。
如今严鸿已是陆炳内定女婿,又大大得罪了白莲教,为防报复,安保力度更胜以往。这四十名锦衣随员有十名是飞虎山出身,后招入锦衣的,另三十人也都是参与过济南之战的班底,忠诚无虞。不仅武艺高强,每人又配发了一杆鸟铳,并且按照叶正飞的建议,将弹药事先定装。只是装药的装具,已经从竹筒换成了纸壳。想来就算有白莲妖人意图行刺,凭着这四十杆快枪,便是大罗金仙,也有死无生。
这位随行副使石进孝字其达,今年四十有三,乃是嘉靖甲辰年(嘉靖二十三年,1544年)三甲同进士出身,授行人司行人。本来行人这个职位,非进士不得为,属于一个清贵所在。大凡国朝进士,天之骄子,多半只是在这个位置上过渡一下,然后下面就该去往别的岗位报道。石进孝区区同进士,能成为行人,按理是天大的荣耀。
可是这位石大人出身贫寒,乃是个名副其实的寒门贵子。家中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后来家乡发水,更是家产全无,亲眷尽没,父母妹子尽数尸骨无存。他发奋苦读,中进士之后虽然生计大有好转,可也依旧称不起富贵二字。京官油水又少,更别提行人司这种一等穷衙门,更是没什么好处可捞,因此穷的叮当响,也没多少余钱上下打点。这么着,原本该当个临时跳板的职位,便一直不上不下的挂着。
而且这位石老兄好死不死,又拜在了夏言门下,交了门生帖子。他以同进士身份成为行人,便是夏首辅的举荐,自然与夏言关系不恶。可是夏言却是个清正廉明的,不会为了师生之谊就放任自己的门徒为非作歹。石进孝拜了夏言为老师,除了这个行人职位外,半点好处没捞到,更没想到过不多久风云突变,夏言被严家彻底打垮,夏阁老也脑袋搬家。这位交了门生帖子的石使君,便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好处没捞到,反倒成为了新任阁老严嵩的敌党。
偏生石进孝属于三甲赐同进士出身。当时有尖酸文人做增字对联:如夫人、同进士;如夫人洗脚、同进士出身;替如夫人洗脚、赐同进士出身。这同进士多了个同字,就远不如进士受人待见。严党自然是对他避而远之,不打击报复就罢了。而徐阶等人照顾自己进士出身的同门都照顾不过来,哪还顾的上这么个替如夫人洗脚,啊不是,是赐同进士出身的货。
就这么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模式下,这位石大人便在行人司八品行人这一有着远大发展前途的岗位上,工作到了今天。这一遭出使壕境,说起来也是他费劲心思,走了无数门路,才勉强争取来的。
其他随员方面,照例是有各位国公、侯、伯府上的二管家或是子侄之辈。这帮人耳目灵通,听说有开埠之说,便知此事若成,那就是财源滚滚,如何还敢放松?派了一干亲信嫡系进入钦差队伍,为的就是第一时间抢占利益。各位勋贵还利用上次借官衔牌这事,和孙月蓉套上了点关系,把自己家的女眷打发出来,和孙月蓉去交朋友,严鸿想来,这女汉子这段时间估计不会闷了。只可怜胡晚娘反被冷落,她目睹这种情况,更是伤春悲秋,以泪洗面。
本来这点人一条大船足够装下,可事实上却足足动用了三条船。这倒不是说人员超编,或是严鸿故意抖威风,撑排场。实在是往船上装运的货物太多了。本来这官船出公差拉点私货办私事,谋取点个人的小钱钱,是题中应有之意。严鸿自己也没少带东西,严世蕃更是采买了不少货物,要借机发财。甚至连那一向与自己不对的严鹄,都拉下脸来,央着夹带些货物,发点小财。
肉肥汤也肥,随行人员肯定会借机做点小生意,这倒不足为怪。可是没想到那些勋贵家如此疯狂,这三条大船都被装满,娘的这到底是带了多少啊,数量比自己的货物多出得有百十倍去,吃相未免忒难看了点。
见严鸿皱眉,定国公家的二总管徐禄上前施礼道:“小相公,这次咱人多,船大。船上那么多地方,空着也是空着,我们这也是想顺手发点小财。还请您老,高抬贵手。”说着,已将一个封套递了过去。
严鸿一推道:“这可使不得,我与小公爷那是什么交情?你这样一来,未免显的我不够朋友了。”
此时又有成国公家的族侄走上前来说道:“纯臣老兄,话可不能这么说。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咱们彼此之间的交情自然没话说,可若是因此让你老兄受了损失,那就大大的不够朋友了。拿着吧,拿着吧,我们几家都有一份心意,你若是不收,就叫我们难做了。这还是租仓费,还有一份给锦衣兄弟的护送费,回头也给您这送过去。”
严鸿只得收下礼金,回了船舱。这帮勋贵也是看准了这次是要与佛夷交涉的机会,出手就下了狠注。茶叶、丝绸、瓷器、药材、西洋糖(外国人称为中国糖)乃至木材等商品,准备了不少。这且不算,另外还有一些,就是不怎么能见得了光的东西。据王霆秘密探察,这货物里就很有几件是近年来宫中失窃的物事,由此推断这其中怕也是牵扯到了宫中的中官。那些人偷了东西,不敢随意**,怕出什么意外。这回既然是洋人做交易,货物出手,远销海外,自然就没了踪迹,因此把这些禁物也带到了船上。
所谓上行下效,既然那些家主如此,下面办事人,乃至各房的人,谁又不想从中赚取好处?太监能卖宫中之物,勋贵家的家人自然也能卖自己平时从主家顺出来的物件。又有各房希望借这一次机会,发上一笔,纷纷拿出各房的私房钱来采办货物,自然是要装上满满三船。
严鸿收了钱,不再多说,只是把王霆等人打发出去探察,到了船只启航时,已经探听明白。这一次的三条大船,吃水线已经深的到了头,若是赶上枯水区,怕是还要有麻烦。因此他赶紧令锦衣卫拦住码头,不许再上货了,谁再他娘上货,别怪严钦差把先前已经上了的货都扔下水去。
好容易等到吉时良辰,叶正飞一声令下,四十名锦衣卫鸟铳齐鸣,三条大船升帆解缆,颤颤巍巍地带着满仓货物,离了码头,沿着通运河劈波斩浪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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