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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听魏子宏如此说,也是气息一滞,她想不信此言,可心中却是没来由的觉得一阵惶惑,有心强硬到底,但却感觉有几分虚怯,犹豫了一下,道:“还请尊驾等上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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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宏点头道:“好,我便在此相候。”
女子微微屈膝,随后一转身,已然是化作一条龙形云雾,重又化入地星之上。
魏子宏在外这一等,就是半月过去。
这一日,忽见前方气雾涌动,那女子却又是转了回来,此次言语客气了许久,道:“有劳尊驾久候了。”
魏子宏道:“无碍,想必贵方已是有所决定了。”
那女子起素手轻轻一拨,却是将那书信又是交还回来,低声道:“我龙界绝也无法违背祖规,但可言诺,此次绝不相助虚空之母,但还请尊驾见谅。”
魏子宏一见此举,就知道龙界仍是想要保持超然格局,甚至不愿与自己这边沾上一分半点,否则大可以言语回拒,而暗中把书信留下,这样他也能明白其中意思,日后还留下可以沟通的余地,但现在做得如此绝,那就无话可说了。
所谓不去相助虚空之母云云,这其实与原来没什么分别。
不过神色一如方才,丝毫不见恼怒,笑着一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勉强,就此告辞了。”
那女子见他不做纠缠,有些诧异,但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微微屈膝,道:“既然如此,这里不便多留尊客,就此别过了。”
魏子宏心中摇头,他今天主动来此,说是请龙界相助,其实同样也是给其一个机会。
他方才那番言语并非威胁,而是说出了事实,对面那位大能并不是自己恩师对手,眼前不够是苟延残喘,妄想把把这场对抗拖延到下一纪历,可自己恩师哪里会给他这等机会,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彻底解决此事,而凭龙界这等态度,到时必在剪除之列。
他打个稽首,起意念与赢妫稍作沟通,便离了此地。
不过在离了那处地星之后,他却并没有离开龙界,而是随意找了一处荒星停下,朝着一处看去,言道:“尊驾可以出来了。”
他方才就感觉到有一股气机潜伏在旁,能在这里出现的,便不是龙界中人,也与龙界有者莫大关系。
随他话音落下,便见一道电光来去,隐隐显出龙形,随后倏尔一聚,出来一名峨冠博带的中年男子,相貌与那女子倒略有几分相似,其人上来笑呵呵一拱手,道:“上真,有礼了。”
魏子宏不难从气机变化出辨出对方乃是一条真龙,不过听得这般称呼,就知道这一位不简单,至少不是闭塞一处之人,说不定还与修道人暗中接触过,抬手还得一礼,道:“敢问尊驾何人?”
那中年男子道:“我乃祁兆澜,而今在位龙君,乃我胞兄。”
魏子宏道:“原来是祁宗长。’
祁兆澜自嘲道:“不敢当此称,我那兄长早把我逐出了龙界,如今我只是一个在外游荡的孤魂游鬼罢了。”话语之中,似是有许多怨气。
魏子宏一下明白了,难怪这位会来主动找寻自己,原来还有这个由头在内,说不定还想借助自己力量做得什么事,不过他不怕对方有目的,反而这才是最好的,因为对方所缺少的,恰是自己能够给予的。
既然对方主动找来,那么按照正常路数,他该稍稍拿捏一下,等着对方先自透露来意,不过他有绝对优势在手,却用不着搬弄话术,直接言道:“却不知龙君缘何要驱逐祁道友?”
祁兆澜恨恨道:“我龙界自造世之初便存于此间,先祖曾与虚空之母定约,不逾龙界,不涉世情,虽这令我族众绵延至今,但这也断绝了兴盛之路,对下面小辈还好说,可对我辈,却等若监牢一般,我曾提议兄长设法打破拘束,奈何不听我言,反责我会给宗族带来灾祸,并以此为借口将我驱赶了出来。”
魏子宏心中有数,这位所做之事肯定不是口中说的那么简单,不过这些只是小节,他道:“那么祁道友可是要夺回龙君之位么?””
祁兆澜这回找上魏子宏,的确是有这个用意在内,他本想马上应下,可是不知为何,事到临头,却是犹疑了一下。
魏子宏见他如此,笑了一笑,并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祁道友以为,此次两界斗战,哪一方会胜?”
祁兆澜眼神闪烁,他听魏子宏方才言语,后者师长乃是玄元上尊,猜测这位应该就是传闻之中的虚空魔神了。
他能感觉到,如今万阙星流之中,至少有大半被这位魔神伟力所笼罩,而且自两界碰撞以来,对面一直在不断进取,反观万阙星流这边,却是在节节退缩,谁强谁弱,一眼能明。
也正是基于这个判断,他才找上了魏子宏,但话却不能这么说,否则自己就显得毫无价值了,他斟酌了一下,正声道:”贵方入界以来种种作为,鄙人也看在眼中,贵方实力倒也不俗,只是与万阙星流相比,却还差了些。“
魏子宏摆了摆手,道:“祁道友不必为我遮掩,以我方眼下实力,的确大大不如万阙星流这边,但情形终究是会有所改换的,且也用不了多久。“
祁兆澜心中一跳,尽管魏子宏没有具体说什么,但他却不难猜出,其下来或许会有什么大动作了,这也正好符合他的期望。只要他兄长和虚空之母在这一日,他就永远翻不了身,现在却是一个大好机会,借助这些魔神信众的势力达成自己的目的,就算往坏处想,最终落的失败,那也大不了跟着退去异域,总比以往日子好过不少。
他缓缓一个躬身,郑重言道:“若是这样,贵方如能助我夺回龙君之位,我亦当为贵方效命。”
魏子宏点了点头,起法力将他一托,道:“我可在此言诺,只要道友存心助我,我亦可助道友夺得君位。”
祁兆澜得此一言,心中大喜过望,连带精神也是振奋了许多。
魏子宏问道:“有一事却要向道友打听,如今龙界是何情形?”
祁兆澜沉吟一下,道:“龙界之中真正底细,只有龙君才知,我所知晓的,仅是表面,族中大约有二十余位寿过万载的长老,还有数十万族众……“
言及此处,他忽然露出愤恨之色,“当年与虚空之母定约,也并非什么代价都不曾付出,按理我族众皆为天地所钟,只要不停锤炼自身,又不曾懈怠,那么功行一成,就可得享永寿,可自那约定之后,却是被夺去此能,至今无有一位族人可活过那百万载寿数。”
魏子宏心下恍然,难怪祁兆澜如此积极,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在内。
他道:“不知道友能够策动多少族人?”
祁兆澜略带一丝得意,道:“不瞒上真,我虽被驱赶出来,可族中支持之人却众,似那些长老,有半数与我暗中往来,底下族众更是不乏崇慕之人。”
魏子宏有些意外,道:”这般说来,令兄岂非颇是不得人心?”
祁兆澜不屑道:“他若不是手掌祖脉血书,算是拿住了族人命脉,除了一些嫡系亲众,谁人又会服他?”
魏子宏暗暗点头,虽然祁兆澜不曾详说,可血书必然是关键之物。他这时又问:“不知令兄是何等样人?”
祁兆澜面上露出不屑之色,道:“说来好笑,我胞兄每日笔录,条条件件,皆是谈及如何兴盛宗族,如何窥破大道,可是真正做到实处的,却是从无一桩,每次定坐出来,哀叹过往又是荒废,自今朝起定要奋发,可下面之人每每以为他要振作时,却总又没了下文,说一句好谋少断,志大才疏都是高抬了他,当初赶我出来,也是我那故去叔父替他下令,否则他还未必下得了决断!”
魏子宏听得有趣,这位抨击起自己兄长来却是一点也不客气,可若这位龙君真是这样,却也更方便自己这边行事。他道:“祁道友可曾想过,你兄长赶你出来,非是惩戒,或许就是要为龙界留下一条可能出路呢?”
祁兆澜一怔,想了一想,随即冷笑道:“或许有此可能,但就算此事为真,也绝不是我那无能兄长所能想出来的,多半也是我父谋划。”
到了如今,他早已不在乎自己被驱的真正原因,只知自己被赶出来后,与之便就是两路人了。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来,道:“方才祁姜回去禀告,上真一等就是半月,要说商量这等事,哪用得着这般长久,我那兄长这是故意为之,要是上真不巧就此被虚空之母发现,那么也就与他毫无关系了,可是后来他见上真安然无恙,知道贵方不好招惹,这才不得已出来回绝,说白了,他是既不想得罪虚空之母,又唯恐贵方找他麻烦。”
魏子宏稍作思索,才道:“此事甚大,需要有个周祥谋划,这般,道友不妨随我回去,与众道友一同商议此事,顺便也可立契定约。”
祁兆澜想到此去说不定会见到传闻中的虚空魔神,也是迟疑了一下,最后一咬牙,应道:“好,在下便与上真同往!”
魏子宏笑道:“此行耽误不了道友多久,”他看了一眼远方包裹在迷雾之中的龙界,“等道友再回来,那就另一番光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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