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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形药芝,千年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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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公浑浊的眼睛中生出了光彩,鼻后长长一叹,道:“我石氏世代传承寻芝之术,也只在图籍谱册中见过化形药芝的记载,未曾见过实物,直至今日方才开了眼界,看来也唯有这与世隔绝,灵气猬集之所,方才能孕出此等灵物。”他又看了那小童几眼,目露惋惜之色。
药芝一旦化形,便能出外任意走动,去高处吸收日月精华,若是今日没有没他们撞上,再等上个数千年,避过诸般劫数,成仙了道也不是什么奢望。
只是如今既然叫包定衡这一行人见了,这一劫十有**是避不过去了。
方阖哪有心思去管他作如何想,只是急急问道:“石公,我等需如何才能捉了此物?”
石公眉毛挤了一下,叹了声,道:“倒也不难,只需一人设法将那棵大叔根茎斩断,再以金气阻隔,防止其借木逍入地下藏匿,再遣人上去捉拿即可,必能将其擒获。”
方阖大喜道:“这事极易,我来便成。”他正要行动,却被包定衡一把拉住,道:“师弟慢来,我还有几句话要问过石公。”
他转身对石公一礼,疑问道:“此地便只有这一株药芝了么?”石公略略一想,肯定道:“当时如此了,有这一株化形药芝在此,灵气精华尽归于此物,它之同类嘿,岂有活路可言?”方阖听了,神色一动,目光悄悄向两旁瞄了几眼,见其余人听了这句话后都是神色各异。
包定衡脸上却看不出什么异样来,他点了点头,沉声道:“如此,为稳妥起见,这斩树之事便由贫道来做,诸位道兄以为如何?”众人之中,以他威望和修为最高,元阳剑派又是以剑术出名,因此众人无有异议,那高冠道人还道:“包道长剑法高明,由你出名,我等都是放心的。”包定衡笑道:“高道兄谬赞了,只是这捉芝之人需手疾,不知诸位属意何人?”
高道人回头去与另三个人小声商议了一番,便走了过来,指了指张衍,道:“我等想好了,这位李道友乃是力道饽士,手脚上快过我等,由他出面那是最为合适不过了。”
包定衡深深看了高道人一眼,随后望向张衍,道:“李道友可有难处?”张衍微微一笑,道:“既然诸位道友看重李某,在下定不负所托。”“好!”
包定衡又对石公道:“石公深谙捕芝之道,劳烦你带李道兄寻一处合适出手之地。”石公点点头,瞧了张衍一眼,颇为和气地说道:“小哥儿,你且随我来吧。”
待他们两人身影没入林中后,包定衡又把众人喊近了一些吩咐了几句,意思是要他们去四面分守,一来是怕张衍万一失手时,那药芝从别处逃脱,也好拦截,二来是提防有人暗中窥伺。
这个安排也是合橡合理,因此几人都是欣然领命去了。
待众人散出去之后,包定衡却是站在原地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未多久,只见方阖悄悄回转了过来,他脸上倒也没有什么意外之色,扫了眼左右,低声道:“师弟,你适才使眼色给我,是不是有什么话要与为兄说?”方阖蹑手蹑足走了过来,轻声道:“师兄,师弟我来问一句,你准备如何处置这化形药芝?”
包定衡神色微动,道:“师弟,你有什么话便直说。”
方阖眼梢拐了几拐,确定无人后,这才压低声音道:“师兄,这化形药灵千年难得一见,我不信高英图他们就不动心。”包定衡也是深知,高道人那几人与自己平素虽有些往来,但要说交情好也不见得,只是此次目的相同,这才聚在了一处。
适才这四人只是听闻兰遇春之名便不肯上前动手,由此就可以想见,他们彼此间只是利益结合罢了。若是遇到涉及自身安危之事,只会冷眼旁观,但若遇到得利之事,怕却会蜂拥而上。
要说这四人有没有可能为了这化形药芝与他们翻脸,包定衡也是心中没底。
方阖又道:“此化形芝药最多不过够三、四人之用,便是如此,也是令其药性大减,是以能少一个便是一人,这个道理你我师兄弟明白,高英图他们四个人也是明白的。”
听了这话,包定衡眼瞳微微收缩。
方同心怀私心,虽说高道人他们未见得会如此做,但他宁愿这么想。
尘世之中财帛动人心,而修道人遇上这千年难寻之物,又岂甘心分给他人?若是能独享那是最好不过,即便不能,分润此物者能少一个便是一个。
包定衡也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但他仍是犹豫。
见他始终沉吟不语,方阖便跺脚道:“师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等他们先动手,怕是为时晚矣。”
包定衡心中一悸,眼中透出了一股杀意,缓缓点了点头,道:“好,就依师弟所言,只是你我只二人若贸然动手,怕是那李元霸和柯师侄都会心存疑忌,不会站在你我这一边,适才你也看见了,那李元霸修为精深,不在为兄之下。,
方阖却是诡异一笑,道:“师兄莫虑,师弟我有一计,可为师兄排忧解难。”
包定衡讶然看着他,道:“哦?师弟请讲。”
方阖嘿嘿笑道:“先前师兄不是说要把品质最好的那株药芝送与那李元霸么?依师弟看,拿了这化形药芝之后,不妨就先送与他。”“嗯?”包定衡先是有些不解,只是片刻后他便觉出味道来了,捋着胡须的手猛的一顿,看了一眼方阖,道:“师弟好计策啊。”
说实在的,张衍与他关系不深,最多只有柯秀君走得近一些,又是散修出身,并没有什么背景,高道人他们也是清楚这一点否则刚才也不会推张衍出来捉拿药芝就是因为他两不沾边,这才放心不怕他拿了药芝就直接逍逃。
是以药芝若是给了张衍,高道人他们只要有合适的机会,十有**是会动手抢夺的。
方阖等若抛了一个鱼饵出来引动这两方相斗然后他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此刻,包定衡心中却无端升起了一股警惕之心,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平素看起来毫无心机,一副浅薄之相的师弟竟然能想出这个主意。
他面上却不动神色道:“此事需好好筹谋。”
方阖得意道:“师兄放心,师弟我已想好了。”他凑了过来,在包定衡耳边耳语了几句。
包定衡听了之后,却摇头道:“高英图四人并非好糊弄的,哪有这么容易上当?”
方阖却阴笑道:“师兄啊,你岂不闻“利欲熏心,四字?有这么一桩好物在前,我们又给了他们这么一个好机会,他们岂会不抓住?只要有一人心动,便由不得他们不动手了。”包定衡想了想,沉声道:“好便如此办了,你速速离去,我也要出手了,免得他们生疑。”
方阖应了声,一闪身,便消失在林木之中。
包定衡暗自想道:“柯师侄啊师叔我今次为了这灵物,怕是要对不起你了。”虽说他与柯秀君阿母有过同门之谊,但在这株宝芝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况且只要做得干净一些事后又有谁知道是他做的呢?
这么一想,他心中下定了决心眼光慢慢抬起,凝定那棵正坐着灵芝童儿的苍松,心念一转,自头上飞出一道白虎真煞玄光,化作一抹剑虹,瞬息间就横过数十丈的距离,从这棵大树底部一没而入,便将其根茎斩断这动静自然也惊动了那小童,他面色一白“呀”的一叫,便往这棵巨木中一钻,顷刻便不见了踪影。
在旁侧围观的众人一急,都从藏身之处窜了出来,包定衡有见识,身形先是往前一纵,随后大声喝道:“诸位莫慌,此妖芝不过是借木逍形,入了这树腹之中,贫道已将这树根茎斩断,以金气阻隔气脉,它是逃不出去的。”
一听这话,众人方才定下心来。
这时,却不知从弈里吹来一阵风,树冠一晃,便断下几根枝杈来,包定衡笑道:“雕虫小技,以为贫道看不破么?”
他肩膀一抖,顶门上飞出几道剑气,眼见得就要将几片枝叶绞碎,却自一根断枝中中传出一声惊叫,从里飞出一道身影,就要往不远处另一棵树上窜去。
张衍早已得了石公指点,在这棵大树附近匿起身形,便是适才也不曾出来,此刻见了这小童自投罗网,心中也是佩服,喝了一声,往前一纵,展臂一抄,便轻而易举将这小童拿在了手中。
落地之后,他把此妖芝拿在眼前一看,见这小童不过巴掌大小,此时正满脸惊恐万状之色,两只白生生的如藕小手正抹着眼泪,嘴里发出涕泣呜咽之声。
包定衡大笑一声,踏步过来,眼神闪烁道:“李道友,适才贫道有言,若是得了上乘宝芝,便由得道友挑选,如今此物既然在道友手中,便予了你吧。”
高道人身后一人听了此言,顿时急了,正要开口,却被高道人一把拦住,冲他使了个眼色,微微摇头。
张衍目光一闪,登时就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这么一株化形宝芝,千年难得,他就不信包定衡没有留下的心思。
就这算要给自己,按照正常情形,也是应该与众人商议定了才可,毕竟适才对方只是与自己的口头约定,做不得准。
退一多说,便是出自真心实意,也根本不用如此着急,眼下却仿佛是迫不及待送给自己一般,有些太过刻意了。
他脑海里瞬息间便转过了数个念头,又不动声色瞥了高道人那几人一眼,对其用意顿时猜出了七八分。心中冷哂一声,面上却毫不推辞地笑道:“好,既然是包道长做主,那在下便收下了。
方阖见他拿得爽快,暗自冷笑道:“小辈,怕是你今日有命拿宝,却没命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