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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光芒从窗外透过纱幔洒射进来,大理石地面光芒点点,天气已经炎热起来,可是皇后看起来却似乎很冷,靠坐在软榻上,身上竟然盖了一层金黄绣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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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纱幔,望着半开的窗户,晨曦的光亮似乎让皇后终于心惊了不少,只是琉璃在她身边轻唤两声,皇后却望着窗外怔怔出神,似乎并没有听见,直到琉璃的手轻轻地搭在皇后的手上,皇后宛若受惊的鸟儿,全身一颤,竟是缩了缩,看清是琉璃,这才叹了口气,琉璃见皇后脸色苍白没有血色,柔软却不失恭敬道:“皇后,臣妾失礼……请皇后降罪!”
皇后摇摇头,看上去虚弱无力,惨然一笑,道:“本宫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皇后乃是大秦国母,美丽端庄,又怎会难看?”琉璃端着盛有药水的玉碗,笑如春风,她本就有国色天香之容貌,轻柔一笑,男人固然是为之倾倒,便是皇后这般高贵的妇人,却也是觉得琉璃一笑让人心头一荡,“皇后,琉璃微通药理,先前皇后在殿中受惊,伤神坏气,好在宫里找寻到药材,这碗药可以安神静气,皇后试一试!”
皇后也不拒绝,在琉璃的服侍下,饮了小半碗,这才推开,琉璃将药碗递给一旁的宫女,轻声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我在这里照顾就好。”
宫女退下之后,皇后才轻声道:“想不到你长的如此美貌,还能精通医术……真是难得!”
“臣妾的父亲本就是游方郎中。”琉璃浅笑道:“琉璃自幼跟随家父身边,耳濡目染,对药理颇感兴趣,大了一些,父亲便传授我医术。”
“本宫记得,是太子患了腿疾,张榜求医,你入府为太子治病……!”皇后道:“太子的腿疾可有好转?”
琉璃含笑道:“殿下的腿疾其实就是经脉坏死,要让殿下腿疾痊愈,要将太子腿上的经脉全都打通,这需要时间,不过已经治疗了数年,殿下腿上的经脉已经有了生机,再有一年半载,应该可以站起来……!”
“哦?”皇后并没有流露出欢喜之色,只是微点螓首,“那就好,琉璃,太子的腿疾,你就多费心,圣上……圣上已经去了,大秦江山的重担,都要压在他的身上……!”只是幽幽叹了口气,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是琉璃分内之事,琉璃定会竭尽所能,让殿下重新站起来。”琉璃轻声道,“皇后,圣上……您不要太难过……!”
皇后凄然一笑,“便是难过,又能如何?圣上一心求长生,可是最后却……哎,圣上又怎会想到,是静云出手杀了他。”
“公主也是被妖人控制,并非出自本心。”琉璃立刻劝慰道:“公主定会安然返回,那干反贼,也终会受到惩罚。”
皇后伸手握住琉璃的手,温言道:“琉璃,你不但容貌出众,而且心地善良,太子身边有你服侍,本宫也就放心了。”
琉璃嫣然一笑,随即轻声道:“皇后,琉璃有一事很奇怪,不知能不能问?”
“你说。”
“之前在殿外的时候,圣上说我生的像皇后年轻的时候,竟有七八分相似,真有这般凑巧?”琉璃好奇地看着皇后。
皇后凝视着琉璃这张倾国倾城的角色脸庞,道:“本宫年轻时候,也是及不上你,只是……除了眼睛,你的容貌,倒也与本宫年轻时候十分相似……,是了,琉璃,你不是中原人?你容貌虽然是中原人的轮廓,可是你的眼睛……!”
琉璃碧眸闪动,笑道:“琉璃祖上是西域人,后来随着商队来到了中原,家父与家母结缘,家母却是地道的中原人……!”
“原来如此。”皇后微微点头,“那你可知道西域心宗的事情?”
琉璃道:“家父倒也提及过,但是没有多说,琉璃知道的也不多。不过琉璃听父亲说过,西域许多地方都信奉心宗,我家祖上在西域的时候,似乎也是心宗信徒,不过到了中原之后,适应中原生活,也就没有再膜拜过心宗……皇后,你可了解西域?”
皇后摇头道:“说不上了解,只是听人说起过,也见过一些西域人……宫中有不少西域的珍宝,只是本宫并不大喜欢珍宝,所以也没有在意……!”
“琉璃祖上虽然是西域人,但却不知西域人都是如何生活。”琉璃幽幽道:“太子俭约,太子府内也并无多少西域珍宝,否则若有西域的古玩字画,却也可以一睹西域风采。”随即歉然一笑,道:“皇后要多歇息,琉璃和皇后说话,竟是忘记让皇后歇息,罪该万死……!”
皇后摇头道:“本宫在这宫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陪着本宫说话,本宫现在已经好了许多。”
琉璃笑道:“既是如此,琉璃就陪在皇后身边,陪着皇后说话,一直说到皇后累了才好。”
皇后见琉璃说的俏皮,显出一丝笑意,道:“只可惜本宫没有生下公主,只有齐王,若有公主在身边,只怕也不会如此寂寞……!”说到此处,觉得有些不妥,她素来极少表露自己的心境,莫说外人,便是在皇帝面前,也是小心谨慎,却不知为何与琉璃说起话来,竟似乎是多年的相识,更像是在和自己的女儿在说着家常话。
“皇后娘娘,琉璃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其实……其实琉璃以为,虽然许多人都觉得圣上宠爱雪花娘娘,可是圣上的心中,真正喜欢的,还是皇后娘娘。”琉璃轻声道:“方才皇后将金剑虎符和玉玺都交给太子,那是圣上放在皇后身边,交给皇后保管,由此可见,圣上对皇后十分信任……琉璃觉得,圣上宠爱雪花娘娘,或许只是故意迷惑冯元破……!”
皇后艰涩一笑,道:“这已经不重要了……!”
“皇后……!”琉璃欲言又止,似乎想问什么,却终究没有直接问出来,皇后何等精明,又如何看不出来,道:“你想说什么?”
琉璃摇头道:“琉璃不敢胡言。”
皇后握着琉璃的手,柔声道:“你陪我说话,就当我是你的母亲,不用顾忌,我很久没有这样和人说话……!”
琉璃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问道:“皇后,琉璃是想问,您……您心里是否喜欢圣上?”
皇后一怔,万没有想到琉璃会问出这个问题,脸色微变,琉璃忙道:“皇后,是琉璃胡言乱语,求皇后娘娘降罪……!”
皇后却是转过头,将目光投向窗外,一阵风吹来,轻薄的纱幔飘荡起来,皇后神情变得黯然起来,片刻之后,才轻声道:“琉璃,你可知道齐王现在情况如何?他……他现在究竟在哪里?”
琉璃道:“皇后难道不知道?太子殿下莫非没有向皇后禀明?”
皇后道:“太子事情繁多,本宫不好向他询问……琉璃,你告诉我,齐王现在究竟如何?”她显然有些焦急。
琉璃叹了口气,道:“如此说来,皇后并不知道齐王曾经安排人污蔑刑部尚书?那件案子在京城闹得满城风雨,太子为了避免事态扩大,将齐王软禁在王府之内,而且派人保护。”
“什么?”皇后蹙眉道:“瀛仁派人污蔑裘俊篙?”
“此事京城不少人都知晓。”琉璃苦笑道:“齐王殿下年轻气盛,身边又有许多官员怂恿,其实太子一直顾念兄弟之情,可是……可是齐王被人怂恿,圣上北巡之后,齐王处处与太子为难,太子软禁齐王之后,本来相安无事,可是不知为何,齐王一天夜里忽然消失,音讯全无……太子派人找寻,也一直没有消息……!”
皇后柳眉蹙起,眼中满是担忧之色,一只手抚在胸口,握着琉璃的手也微微颤抖,“你是说,瀛仁如今生死难测?”
琉璃道:“皇后千万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齐王殿下一定不会有事的。”
皇后呼吸微促,皇帝遇刺,她本就是又惊又悲,如今牵挂齐王生死,本来成熟美丽的脸庞就更显得苍白。
“皇后,您……您不要紧吧?”琉璃见皇后脸色苍白,大是担忧,自责道:“是琉璃多嘴,胡言乱云,让皇后担心……!”
皇后叹道:“与你无干……!”喃喃自语“瀛仁,你千万不要出事……!”
她随时前朝公主,当朝皇后,可更是一位母亲,独子在外,生死未卜,又如何不担心。
“皇后,那位……那位玄真道宗可会算卦?”琉璃忽然想到什么,“人的吉凶,有天数未定,他若会算卦,可以让他为齐王算算吉凶!”
皇后道:“本宫只知道他会炼丹,并没听说他会算卦。”
琉璃无奈道:“如果有卜玉就好了,不但可以算出吉凶,甚至连齐王殿下如今身在何方,也可以算出方位来。”
“卜玉?”皇后奇道:“什么卜玉?”
琉璃解释道:“我听父亲说过,西域有一些神师,他们精研吉凶未来,借助卜玉,可以准确算出人的吉凶。卜玉据说是上古时候流传下来的神玉,附有灵性,不过就算是在西域,也十分罕见,如果某位神师拥有卜玉,那就了不得……父亲也没有见过卜玉,不过听人说起过,卜玉看上去就像普通的石头,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颜色与寻常石头大不相同……!”
“石头?”皇后娇躯一震,“你是说带颜色的石头?”
“家父是这样说过,琉璃没有见过。”琉璃幽幽道:“家父倒也说起过如何利用卜玉测算人的吉凶,他也是听人说起,也不知是真是假……!”见皇后表情古怪,忙道:“皇后,您……!”
皇后盯着琉璃眼睛,问道:“你是说有了卜玉,你可以算出瀛仁是凶是吉?可以算出瀛仁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