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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王迟疑了一瞬,温声道:“伽儿,叔父好一阵子没见你了,一起罢。
www.biquge001.com”说着便伸手揽了了平伽过来。
走了一会儿,平伽一面同陈王有说有笑,一面回头瞥了眼一脸凝重地随在身后的曾刃。曾刃对上她不屑的目光,顿时垂下头去,平伽嘴边微微挂了冷笑,回过头来。她因此人是陈王妃曾荻的本家,多年来像是幽灵一般跟在陈王身旁,只觉像是曾荻派在她与陈王周围的眼线一般。从前年幼倒也不曾太放在心上,只是觉得别扭。而如今人大心大,她只盼有一日可以将此人驱逐,解心头之恨意。
她的心情在与陈王并肩回去的路上平复了许多,陈王同她说话时,脸上偶现的笑容会让她将脚上的疼痛完全忘却,然而这种出自真心的愉悦在见到陈王眼色变化的时候也戛然而止。
远远见到数名侍女垂首立在那里,而曾荻一身白底素衣站在石阶之上,衣袍随风翩飞,身形远看便极婀娜。平伽倒吸一口气,即刻瞧向身旁的陈王,“叔父,是王妃。”她保持着平和的容色。
“唔。”陈王轻轻应了一声,隐约中似是叹了一口气。
平伽随着他一同往内堂走去,离曾荻越来越近了,她明显地感觉到陈王的脚步在加快。她来不及看他一眼,只拿渐生寒意的双眼睨着石阶上的陈王妃。
“王爷和郡主这是去哪了?”曾荻缓缓步下石阶,手指轻轻提着曳地的丝裙,含笑而道。
平伽看着她一身素白绸衣之外,罩着一件束腰纱织外袍,那外袍之上尽是些零零散散的花儿,花儿颜色大多素雅,连同少见的几枚金丝线织成的苧许,均是一针一线绣制而成,远观颇为素净,而近看则奢华非常。
“明知故问罢。”她轻哼了一句,随即松开牵着陈王衣袖的手,径直往里走去。
曾荻仿若没有听到一般,平静地看着陈王,伸手轻轻拂去他肩上的柳絮,又瞧了眼他身后的曾刃,浅笑着转过身来。
平伽已然坐在堂中,还是从前她的位置,在正位的左首,她拿起桌上摆放安好的竹筷,随手夹了一点菜,不去看他们。
“郡主饿了罢!”是曾荻的声音,她极平和地望着平伽,在正位右首坐了下来,一旁的侍女见她坐下,连忙过来将酒杯斟满。
“不喝。”斟酒到平伽时,她断然拂袖道。
那婢女微愣了一下,立即看向曾荻。
“郡主不喝就不喝罢。”一旁的陈王看了眼他的王妃,好似极为随意地说道。
他眉头微微皱着,这一餐只说了几句话,便几乎没有抬过头。
平伽不以为意,曾荻说得没错,她的确饥肠辘辘,本想当着她的面尽力保持着仪态,但眼见自己衣衫头发均是狼狈的模样,也便不再在意,只是一口接着一口地吞咽着,渐有狼吞虎咽之势。
曾荻时不时看她一眼,眼眸中偶尔闪过一丝笑意。
平伽瞥见那眼色,她抿着唇,放下手中的碗筷。
她看着侍立在一旁的婢女们,只见个个服饰如常,均是素色的衣服,但呼吸间只觉今日气氛有些不同,具体是什么,她着实看不出。
“把酒拿过来。”平伽将一旁酒杯推了过去,道。
适才的侍女不敢再过来,于是她身旁的黄衣侍婢走了过来,为平伽斟满。
“什么酒?”平伽将杯放在唇边,看着陈王。
“叔父。”她唤道。
“嗯,”陈王轻轻应了一声,忽地反应过来,“嗯?”他疑道。
“伽儿是问王爷,这酒是什么酒。”王妃曾荻轻轻抿了一小口,随意说道。
她丽色非常,如今已三十有余,仍是风姿绰约,顾盼神飞。自少时便有京师第一美人之称,而在丽色名满洛陵之外,除去作为陈王妃的荣光,她有着多年来辅助夫君的美名,也因此,手中掌握着一定的权势。
她的唇微微动了一动,望着平伽,平静的眸子中散发着异样难形容的感觉。
平伽对上她的目光,垂下眼帘,随口道:“叔父喝了好几杯了,还没品出来呀。”说着呵呵笑起来。
“郡主看来心情很好,”曾荻忽地开口,直接遏止了她轻柔的笑声。
“王爷和我商量了件事情,现在和郡主说一说如何呀?”她静静地看了眼陈王,笑说。
陈王沉默了一会儿,抬眼看了眼他的王妃,柔声说:“伽儿自己的事情,等她想听再说罢。”
曾荻眼色忽地动了动,她的唇紧紧闭着,侧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平伽疑惑的模样。
“王妃要和平伽说什么?”平伽眨动着眸子,问道。
曾荻本来听出陈王的意思,正自思付如何开口,这番见她终于沉不住气,心中窃喜,开口道:“郡主真的想听么?”
“王妃不必绕圈子了,我是真心要听。”
“王爷终日忙于政事,而我又是疏忽的性子,”曾荻柔和地望着平伽,眼色一点未变,续道:“如今郡主已过十八岁,应当为郡主物色合适的郡马爷了。”
她刻意避开陈王的目光,迫使自己不去看他,直望着平伽,道:“郡主不会怪我唐突罢,毕竟我也是你的长辈。”她说起“长辈”二字时,故意用那样轻飘飘的声音,整个人听起来更为柔和,丝毫没有造作的感觉。
平伽的心忽地快跳了几下,两颊有些发麻。她同样刻意地避开陈王,开口道:“此事是王妃的主意呢,还是叔父想把平伽嫁出去?”
陈王忽地咳嗽了一声。
平伽见曾荻笑望着自己,没有放弃的意思,到底是看向陈王,问道:“叔父的意思么?”
一旁的侍婢听得他们的对话,不敢弄出一点声响,眼见陈王和王妃的杯中酒已是不足,也不敢上前斟满。只见她们个个垂头立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陈王一脸摸不透的神情,只是眼眸中增加了黯然之感。他棱角分明的脸侧向一旁,眼睛缓慢地动了动,当他再次看向平伽时,那张依然俊朗的面孔像是在短短几个瞬间内少了往日一般的神采。
平伽对上他的目光之时,本存了怀疑,但陈王眼眸中的爱怜让她获得了鲜少的欣慰。
“叔父就这么想把平伽嫁出去么?”她轻笑着,看了眼神情自若的曾荻。
适才陈王的一举一动都被曾荻看得一清二楚,她秀眉微微簇起,又渐渐舒展开来。
陈王与平伽的叔侄禁忌之恋,传遍了京师。
而此前,陈王与她之间,多年来早已是佳话。
这两者本该是矛盾的,但旁人极其平常地忽略了她的伤痛,只视作两段情事来一次次地提起,一次又一次地口口相传。
她一贯极识大体,颇有王妃之范。
但此刻,异样的情绪侵蚀着她的心,她站起身来,用自己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向陈王告辞,离席而去。
侍女紧跟在她身后,随着她愈发加快的步子……
“伽儿……”陈王见到平伽眼中的泪,双手捧起她的脸。
平伽拉住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伽儿要陪着叔父,一辈子都不要嫁了。”她眼中惆怅多于无奈,感受着陈王手掌的温度。
“我不……”陈王说出这两字,便改了口,叹息一声,痛楚地望着她。
“叔父,我喜欢……喜欢跟在你旁边。”平伽几番改口,脸色微红,她黯然将手拿了回来,犹豫了半晌,起身回去。
陈王沉默了半晌,看着平伽的身影远去,也缓缓站起身来,拾起桌案上的残酒,拾起又放下。
两日后,曾荻奉命入宫,赴君夫人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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