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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溪一手支着额头,侧伏在桌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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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身素白长衣,披着淡绿色的长衫,华发高高挽起,还没来得及散开,她头上的珠玉也未及取下,耳畔的白玉铛儿如同窗外的明月一般,温雅非常。
她静静望着窗外的月光,月色凝在她心头。
楚魏计谋之事唯有胜败两种可能,毫无转圜余地,而她,已然身处其中,逃不掉,躲不开。
若事成,她自是显赫,但天知道为此要背负些什么。
若事败,死亡是唯一出路。也许,事败之时,能依从自己的心愿死去,都将会成为奢望。
她曾想过离开,但转念即清醒过来。不是因为感情眷念,而是因为,即便她与楚魏不再是夫妻,若真有事败的一日,离开并不能成为她脱罪的理由。依着衡帝暴戾之心,篡夺皇权如此滔天之罪,怕是九族之外连坐都不足以泄愤,更何况她曾是谋逆之人的妻子。
原来嫁了他,就代表这一生无法解脱。
苏溪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的明月,想起从前所说月宫嫦娥,眼角有泪光在闪烁。
“你怕么?”她喃喃自语着,用单手捂住了双眼,一手将窗拉了下来。
从前以为情路坎坷,如今看来,竟是走进了死路。
苏溪对着夜晚的铜镜,在那几乎找不到自己真容的铜镜面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的泪水随着那笑容滑落下来,滴在单薄的长衣之上。
几日后,雍杰竟亲自将一匹褐色骏马送入楚戴侯府。
他一向骄傲,无事不会前来,这番见了苏溪,便直言送马之事。
那是一匹褐色的骏马,马儿眼光明亮,满身亮色,苏溪抚上马背的时候,那马儿竟动也未动,温顺之极。
“你怎么想到我少一匹自己的马儿呀!”苏溪喜上眉梢,也顾不得曳地的长衣,直提了裙裾便在马儿身旁绕来绕去。
雍杰微征,半晌,转身道:“可不是么,才想起来。”他声音极低,加之苏溪本是感慨一句,也没有仔细听他说了什么。
苏溪一面端详着那匹马,一面道:“从前我的马儿石墨留给苏历哥了,自从到了洛陵,小妹就没有自己的坐骑。”她说着,眼中似乎有些晶莹,轻飘飘地续道:“大哥你什么时候成了这么有心的人了啊!溪儿以前可不知道你这么细心。”
雍杰见她眼中含泪,伤感之意瞬间涌上心头。他看着自己的妹妹,沉默良久,道:“许是年龄见长,心思可能也随之细腻了罢。”说着,走过来拍了拍苏溪的肩。
苏溪看了他一眼,嘴边硬生生绽开一个浅浅的笑容,这便转了身过去看那马儿。
苏溪轻拍了几下马身,尝试着跃上马背,只见那马儿异常温顺,竟像是见了多年的主人一般,几乎是动也未动,只由得苏溪一跃而上。
苏溪连连将自己就要涌出的眼泪抑制住,她见这马儿甚合心意,背了身问道:“大哥,这马有名字么?好生温顺啊!”
雍杰微征了征,笑说:“低徊。”
“什么?”苏溪身子一晃,心中惊痛。她怕被旁人看出,不禁大笑着问道,“这哪里是马儿的名字呀!”
“是我朋友取的名字,这马儿原是他的坐骑。”雍杰微有沉吟,答道。
“什么朋友这么有意思呀!”苏溪嗔笑说道,她暗自平复着心绪,这边接过牵马那人手中的缰绳,霍地便跨上马背。只见她神色飞扬,来回扯动着马缰绳,侧头笑道:“哥,你说这马本名叫‘低徊’,那我换个名字它还能听懂么?”
雍杰见她好似极为开心的模样,便知此物深得她心,他心中百感交集,眼色稍沉,低声道:“既然有名字,何必多此一举。”
“也是!”苏溪轻轻点了点头,手抚着那马儿的头,骑在马背上来来回回转了几圈,便跳下马来。
“好罢,就让它叫‘低徊’,我也不要改了。”
“你看来也是真喜欢。”雍杰叹了口气,好似有话要说,却又忍了回去,只道:“你嫁来这儿也这么长时间了,有匹良驹也是应该的。”
“良驹配英雄,”苏溪跳了下来,招手让下人将马儿牵了下去,挑眉笑道,“可眼下没有英雄,就让这良驹配你妹妹这样的美人罢!”
“有多久没听到你这么油滑的说话了?”雍杰别了头大笑道。
“唉。”苏溪轻叹一声,“也是许久没有这么高兴了。”她说着,渐渐收敛了笑容。
雍杰四处扫视了几眼,摇手道:“好了,这马你也收了,我就告辞了。”说着转身便走。
“哥!”苏溪叫住他。
“紫真的事情……我想和你说一下比较好。”她忽地想起紫真一直的心愿,终是开了口。
雍杰迟疑了一瞬,转了身过来,已是一张冷峻的脸孔。
“还是别说了。”他苦笑地看了妹妹一眼,“你顾好自己罢。”说罢,他走得决然,丝毫不想听苏溪将话说完。
回府的路上,雍杰忽然叫车夫掉转了马头,改路去了秦蓦的府邸。
承鼎司设立已有半年,而秦蓦,是他的副将。
雍杰也不知是何故,在他与秦蓦初相见之时,便俨然似是多年知交一般,言语间颇为投契。而这几月下来,已是无话不说的好友。
他并非忘记苏溪与秦蓦之事,但,从兄长的角度出发,这些儿女私情,并不能成为兄弟情谊间的阻碍。
与秦蓦相处越久,他对苏溪的愧疚便多一分。雍杰常常会想到,若是他当年没有将秦蓦与司马歌容在浔阳楼之事告知小妹,那么如今的苏溪,也不会是这样的光景。
虽然苏溪从未将自己与楚魏的关系同雍杰说过,但作为年长近十岁的长兄,雍杰心中很是清楚。
父母亲远在漓州,是不能常常相见的,况且自从凝妆获封太子良娣,苏家的全部心思便俱放在她的身上。说来,在洛陵,也真的只有他这个兄长可以作为苏溪的依靠。
这些雍杰不是不清楚,往往越是清楚,越有心痛之处。
他迈进秦府之时,面色极是凝重。
秦蓦一身绀青色深衣,见了他便匆匆问道:“雍杰兄,送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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