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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溪霍然站起身来,她身后的竹椅莫名地翻倒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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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没分别!本没分别是么?”她语声极轻,面色如平常般苍白。在她脸上看不出愠怒,只是她重复着这几字,隔了半晌,她半垂着双眸,断然笑道:“你说得不错,本没分别。我仍然要陪着你等死,岂有半点差别?”
“你该住口!”楚魏神情冷冽,定定望着她。
“不打扰你安歇了,楚戴侯!”苏溪一把扯过榻旁边的幔帐,差点就要将那幔帐扯落,而她脚步极快,似乎几步便已冲出房门。
守在门外的侍婢见她推门而出,个个一脸茫然,但见她冷然的脸孔,也不敢多言,只是负手立在一旁,纵然心中迷惑,却也是诺诺不敢做声。
夏日夜风徐徐,拂过脸颊,正是凉爽之感,心绪可随之平淡,也当真是奇事。
苏溪在门口停留了几瞬,刚要离开,便听得身后楚魏的声音。
她回头时,正见他披着深衣,眸中冷冷,只与自己的视线相对一瞬便即刻移开。
她索性不去瞧他,正要走开,听得他道:“不劳少夫人屈尊!”
苏溪迫使自己耐着性子,但怒火似是抑制不住一般迫使她怒目看他,只见楚魏展了阔袍,一面将腰间玉带系好,一面道:“好生安歇,本侯也该去看看澄敏了。”
他这几句说得云淡风轻,并未有一字是重话,只是他向来有礼贤下士之名,哪怕是在一众布衣面前,也鲜少以‘本侯’自称,当下竟似是极平常一般对苏溪说出,而刚刚说罢,只见他嘴角微提,拔步便走。
“侯爷走好!”苏溪微昂着头,舒然对着他的背影呼道。这方轻挑了秀眉,转身回房。
她面色白皙如玉,脸上挂着笑意。
她月白的丝袍长长曳地,而广袖随夜风飘荡,那玄色的飘带在自飘零。
她的身影在夜色下更显单薄,只是她自己不知……
两日后,穆氏的车马停在洛陵城西,陈王府门前。
微风拂柳,花枝漾漾,陈王妃在府中檀枂园亲为她设宴。
陈王在朝中地位显赫,虽然无意党争,却总被视为幕后操控之人。而洛陵显贵,除去太子门客,无一不愿与陈王府沾上关系,哪怕同为王侯,也均知此间差别之大。
穆氏更是清醒,亦知晓轻重缓急。
陈王府的侍女排列成行,依次俯身含笑为筵席呈上各式珍馐美酒。而每每送至,总是躬身行礼,哪怕今日只有穆氏一人为客,亦是井然有序,丝毫不见无章,更遑论怠慢。
最为赏心之处,便是一众侍女侍立旁侧,却与客相距较远,既能够注意到客者的一举一动,亦不算打扰。
席间,侍女鲜少从客面前穿行,而两名侍女刚刚为穆氏换下杯盏,而曾荻酒过一旬,便依多年习惯,回房中换衣。
此是她多年习惯,但凡宴饮,以一杯酒为周期,酒过一旬,便即换衣,从未贻误。这惯例,若换了旁人,必被视为恶习,厌弃至极。但此举由陈王妃所喜,便不再是怪癖,反倒成了佳话。
一切只因——她是洛陵第一美人。
穆氏神色平静,极自然地动筷,品尝美味之时,听得陈王妃的声音。她缓缓将银筷放下,只见主位上,曾荻一身妃色的窄袖薄衫,腰间系着红玉,胸前略微戴了小型的金饰,而穆氏瞧她手腕时,正见到清一色的红玛瑙串珠。
“王妃款待,老身当真是荣幸之至。”穆氏一面将手中青梅酒饮尽,一面笑道。
“侯夫人哪里话,我虽为王妃,却也是晚辈。”曾荻顾盼生姿,朗朗道,“夫人来看晚辈,才该是我的荣幸。”
这话听来得体之至,穆氏也不再纠缠此言,只看着一旁的侍女,笑道:“且不说王妃是洛陵第一美人,就连府中的使女,个个也都是大家小姐的模样,看着真心喜欢。”
“侯夫人笑话我了。”曾荻自及笄之年便享誉洛陵,素来负有洛陵第一美人的美称,像这样的赞许之言她听得多了,而今早已腻了。只是穆氏状似恳切一般说时,她仍是在不觉中漾起笑容,微笑回应道。
穆氏见她神采不减,交谈中笑意居多,不禁端详着她,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暗暗揣摩着。
以她多年际遇,加之家族野心,怎会无端前来?
曾荻虽较她年少许多,却总归是年过三十,且入陈王府多年,心计颇重。她自见了穆氏,便也未当其只是前来闲谈聚会。她深知穆氏不会无端前来,可如今酒过一旬,却只见她说些玩乐之事,并无其他,不禁怀疑自己的判断力,是否会错意,将旁人想得过于复杂了些。
她本想以广袖掩口,饮下杯中酒,却发觉自己换了件窄袖薄衫,无奈便只好轻轻抿了一小口,继而笑望着穆氏。
然而她此刻见到的穆氏却是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面上还存着尴尬的笑容。
穆氏在人前一向保持雍容姿态,眼下竟流露出这般神色,再是有所准备,也当真令她疑惑。
曾荻看着她,想转换话题,毕竟开口相询是为无礼,她身为陈王妃,这点还是明晰的,是故她拾起酒杯,柔声道:“我敬您。”
穆氏极自然地举杯,她手中的杯盏通透非常,一见那墨绿色的质地,便知此物非凡。而她饮下杯中酒时,竟似是不自觉一般,长叹了口气。
“夫人若是不胜酒力,便不要勉强了。”陈王妃立时含笑劝道。
“老身扫了王妃的兴致,却不要怪我。”穆氏抬了头,眼中竟有泪花。
曾荻大愕,从面上便能够看出。她犹豫半晌,竟欲起身来到穆氏身旁,只是被穆氏阻止。
“老身今日前来,本是有话要说。”穆氏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叹道,“只是适才见到王妃,总觉心神畅快,那些不悦之事便想就此算了,也不再放在心上,这才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打算不再提起了,却又多饮了几杯。”她苦笑着,将酒杯轻轻放在几案前。
“夫人莫不是嫌酒烈?”曾荻不知她此话何意,竟半开玩笑般笑道。
穆氏顺势道:“酒烈正好,喝下去便不再想些烦心往事了,况且老身也是这样的年纪了。”她这话说得哀情尽显,直令曾荻不知该说些什么补救。
她犹豫半晌,只道:“若您有不畅快之事,说与我听也是一样。”
这话同样半真半假,连她自己说时,亦不知自己心中到底做何想法,但她却是自然道出,眼中神色极是恳切。
“那日在南浦,王妃也见到老身怒极失态,今日重蹈覆辙,着实不该,王妃不会怪老身为老不尊罢?”穆氏稳了稳心神,缓缓说道。
曾荻舒然瞧她,心道:“犹豫了半天,原来是说这事,莫非怕我张扬出去,毁了你侯府名声么?这也太小看了我曾荻罢!”她本非搅扰多事之人,此番捕捉到穆氏来意,竟有些不快。
她险些忘记回答穆氏的话,沉默了良久,方想起适才穆氏的话,尚是句问话,连忙笑道:“夫人在我心里,一直雍容贵重,那日的事,您也是气极,不光是我,您也该早早忘却了。”
这几句话说得极是得体,又彰显了陈王府高人一等的气度,同时明确地告知穆氏——你的来意我已然清楚,不必再庸人自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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