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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母这时才似乎清醒过来,突然间狠狠地一巴掌就打在他脸上:“你个不孝的东西呀”随着一句话出口,眼睛就一下子红了,又叫一声“寸官”就一把将他搂在怀里,眼泪一霎时就流出了眼眶,滴到了谢寸官的肩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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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行千里母担忧姐姐谢思怀上小外甥时,谢寸官回过一次上海,怀胎十月,到现在小外甥都两岁了,这么长时间,谢寸官因为在日本的身份问题,一直是音讯全无,做母亲的怎么能不担忧。
所以古代说:父母在,不远游
这是传统文化有人说你看人家西方人,根本没有这种传统,人家的孩子多自由说这话的人,根本就不明白文化的差异带给人的影响。
西方孩子一满十八岁,结婚生子都是自己的事情。而在中国,那个父母不是儿娶女嫁父母的任务才完成。甚至许多父母还要帮子女带孩子。
因为中国文化中,父母的最大乐趣,就是得享天伦之乐。
修身齐家治天下,修身为第一,是自我的修养;齐家就是建立和管理一个家庭;治天下就不用说了,大人物忧国忧民,小人物就是一份工作。
正国为如此,所以中国人喜欢儿孙满堂,喜欢数世同堂,感觉这样才是幸福。
只不过,这种传统文化,受到了现代经济的严重冲击,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大家都忙着争权夺利,搞得你疲我也累的。
其实科学发展到现代,说吃够吃,说穿够穿,但人却更累了。
脸上虽然火辣辣地,但谢寸官的心却头一次感觉到了平静。
天下最温暖的地方,永远是母亲的怀抱。
旁边。谢思就过来,搂了母亲和谢寸官的肩头道:“妈,寸官刚下飞机。你让他先洗把脸,再来说话,好不好?”
谢母这才拭着眼泪。放开了谢寸官。
谢寸官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但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被姐姐牵着,送到卫生间门口。
一进卫生间的门,谢寸官站在洗手池边,眼泪再次止不住地留了出来。
在洗手池的边上,他的毛巾、牙刷和牙缸,都一件件摆在原来的地方,就好像他从来不曾离开过。只不过。牙刷和牙缸上面,套了个透明的卫生袋,防止落灰。
站在镜子前面,谢寸官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切都是熟悉的感觉。除了他自己他忍不住问道,自己还是原来的那个谢寸官吗?
那个牵着母亲的手,走在小弄堂里的童年谢寸官在那里?
那个拉着姐姐的手,站在阳台上看着父母上班的谢寸官在那里?
那个坐在父亲的自行车后坐上少年懵懂的谢寸官在那里?
那个舀着父亲留下的纸条儿,发誓要照顾好母亲,保护好姐姐的半大小子的谢寸官在那里?曾几何时。这些儿时的愿望,都了那里?
清凉的自来水扑在脸上,透出淡淡的漂白粉味儿,这是从小就熟悉的感觉。不过,上海却已经变得不那么熟悉了,小时候弄堂里一起匪的伙伴儿,都已经住到了不接地气的高楼大厦里,也许房间宽了,但是心却窄了。曾经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坐到一起,除了打哈哈之外,很难再听到掏心肠的实话了。
本来谢寸官安排一回来,就要见一些人,但这时,他就掏出电话来,关了机因为他决定,不管天大的事,今天都要在家里好好陪母亲一天。
出来时,房间里姐姐谢思抱着小外甥正同惠果果聊天,却不见了母亲和姐夫的身影。
“嫂子”谢寸官同惠果果打招呼。
“我刚给风帆联系过了,他前几天刚回北京,他刚才已经定了今天下午的机票,估计晚饭前就回来了”惠果果微笑着道,她本是长相普通的女子,但现在却自有一番雍容的气质,显然这几年跟着蔡风帆,确实过得一帆风顺。
蔡风帆手握利器,在金融市场上呼风唤雨。上海又是全国的金融中心,因此这俩年夫妻二人混得顺风顺水,惠果果现在已经是上海一家国资银行的二把手,也算是位高权重了。
俩人早在上海买了房子,将惠父惠母都接了过来。
谢寸官同惠果果聊了几句,问了蔡风帆的身体,以及惠父惠母的身体。在北京时,惠果果一直帮着他照顾张苗儿,俩人关系自有一番亲昵。
“姐,妈和姐夫呢?”谢寸官这才问谢思道。
“买菜了,你姐夫今天要露一手妈非要跟着,说是买你最爱吃的多宝鱼”谢思笑道:“你要累了,回房间先睡会儿……”
“我不累”谢寸官走过,将小外甥从谢思怀里抱起来。
“厨房里有水果,我洗些水果”惠果果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显然常来。谢寸官也同她客气,他知道自己这几年不在,蔡风帆邻子对母亲照顾很好,俩人常来看母亲。说起来,蔡风帆这个干儿子,比他这个亲儿子都孝顺。
听说邻子还给母亲买了一套房子,就在他们家隔壁。不过,母亲却一直没有搬过。
“喂……”看着惠果果了厨房,谢思突然叫了一声谢寸官道。
“怎么了?”谢寸官看着有些鬼鬼祟祟的姐姐,有些奇怪地道:“什么话还要背过嫂子说?”
“你那个……现在……”谢思有些犹豫。
“嗯?”谢寸官一头雾水,狐疑地道:“你想借钱?”
虽然他没同家里联系过,但姐姐和姐夫的情况,却可以通过龙翰的情报系统得到。他知道姐夫李一迁这几年生意挺好,一是李一迁本来就会经营,加上龙翰也有许多生意,都照顾了过来。而且还有蔡风帆这位大神照应,在股市上也顺风顺水,资产早就比过翻了几番了。
“借你个头”谢思伸手就敲在他头上:“我是问你的婚姻的事你打算怎么办?”被谢寸官一气,谢思说话也就没了顾忌:“当年你娶那个张苗儿,妈看你那么喜欢她,而且那孩子又是个可怜的,所以没有反对但现在她已经了五年了,你怎么打算的?咱谢家你可是单传,爸妈又都是传统的老脑筋,你不为自己,也得为妈想想,她可是一门心思地想抱亲孙子,每次抱着谢石,总说,外孙子好是好,啥时候才能抱亲孙子”
谢寸官神情一时黯然,一个苍白倔强的脸庞,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人常说时间是最残忍的东西,能让人淡忘许多事情。然而,有些人有些事,是你根本无法忘记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现在他再想起苗儿,已经没有当年那种痛到椎心的感觉了。
其实闲暇时,姐姐说的这些事情,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而且……谢寸官的脑海中,又显出一个苍白却坚强的面孔来,那张脸在他的记忆中,如空谷幽兰,一直是笑对人生的。
但那天,在那么多虎视耽耽的日本人合围之下,她喊得那么的委曲,那么的声嘶力竭。
“谢寸官——你知道我在叫你吗?……谢寸官——你知道我爱你吗?……我真的好爱你爱得没有了自己”那一声声呐喊,如杜娟啼血。
然后,她就那么以求死之势,毫不犹豫地冲向对手的刀锋。
这个画面,一直深深地印在了谢寸官的脑海中,他这才知道,一直笑对人生的若夕,活得是那么委曲,她只有在自己的准备离开这个世界时,才肯吐露自己的心声。
“其实,在同张苗儿在一起之前,我还爱过一个女孩子”谢寸官将脸转向了姐姐:“她的名字叫若夕”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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