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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雁翎面朝院外的那株大槐树,拱手礼道:“不知阁下是那一路的英雄豪杰?还请现身相见!”对方既能以树叶将自己的飞刀断成两段儿,又是在同一招里逼得高剑霖连手中紧握的却邪剑都撒了去,可想而知,点子极为扎手,却不知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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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剑霖一条手臂几乎废了,心里虽然俱骇,但是想来自己何曾受过这等屈辱,不禁怒火填满胸臆,一时也不去管落在地上的却邪了,只将双眼恶狠狠盯着孤雁翎望着的那株槐树,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胆子,敢与他黄河帮作对!
“少庄主,看来躲不过去了,咱们还是现身吧!”阮魂殇不再轻声轻语,却放开了嗓子,憋了这么半天,实在叫人难受。
惊虹一点头,道:“那便随他们的意思吧!”
半树腰枝叶簌簌抖落,只一瞬,场上便突然多了两个人,一个四十来岁的青衫汉子,还有一个十几岁持剑的锦衣少年。
阮魂殇朝众人一拱手,道:“在下阮魂殇!”
惊虹一眼瞟向孤雁翎,淡淡一笑,说道:“在下独孤惊虹!”先前隔得有些远,惊虹还没能将这个美艳高傲的丽人完全看清,这回离得近了,不免要仔细地品赏一番。黄河帮的清风堂堂主是谁他以前不知道,更加不会去关心,眼下,他只是想好好看看这个女子,看看她到底有何独特之处。原来,她的鼻子这么好看!惊虹别的没细看,一眼就盯在了孤雁翎的鼻子上,她的鼻子不很挺,但也并不往两边分,因为小巧,配着那张清丽脱俗的鹅蛋脸,所以显得格外宜人。孤雁翎微微仰头之际,惊虹还看到了她那圆滑如珠的鼻尖,跟她那两个湿湿露滴的幽深小孔,竟不同于别的女子,分外惹人喜爱!子兰虽然整个人看起来比她更显娇美可人,但是不得不说,她的鼻子实要好看一些。看着看着,他便就有些痴了,这种别样的俏鼻,他看从小看到大,早已习惯了,这么些日子不见,更是怀念,因为,殷林的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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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姐,你流汗了!”惊虹望着殷林那张洁白无瑕的俏脸蛋儿,有些怔怔入神。
殷林美目横对着他,嗔道:“还不是怪你跑那么快,我都叫你慢些了,你偏不听!”虽是抱怨之语,叫人听来却并不气恼。说着靠到路边的翠树干上,双手叉在腰间,一阵娇喘。
那是在一座不大不小的山上,此山有涧,远远便能听见淙淙的流水声。六七月份的酷热天气,一路上又有大树乘凉,正是避暑的好去处。
惊虹也不反驳,只道:“好吧,怪我。只是爹肯让咱们出来游乐一天,当然要好好把握了,不然的话,下次出来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呢!”说着轻叹了一口气,上前挨到殷林的身边,也靠在那棵大树上,偏过头来看着她。
殷林却没有转头,眼盯着前方,道:“我说,你一个十来岁的小少爷,衣食无忧,日子过得比皇帝老子还要舒服,要叹什么气呢?”
惊虹一摆头,说道:“这世间富家公子多了去了,单是咱们扬州城里便已不少,他们可以到处去耍乐,我跟林姐你却要没日没夜地练功,练功。哎,说来真是凄惨呀——”
殷林一时也没说话,暗想:姐夫对惊虹真个太严厉了些。过了一会儿,故意气恼道:“你是姐夫的儿子,将来可是要做独孤山庄的庄主的,自然,须得有些真本事才行,姐夫对你严苛那也是应该的。可是为什么要我陪着你一同吃苦受罪呀——?”
惊虹猛然跳到她的跟前,仰头望着她,“噗嗤”一笑,说道:“你受了什么罪啦?”
“我……我一个女孩子……”
她的话尚未说完,惊虹便已抢着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一个女孩子’?娘教你读四书五经,你不是装病不起就是插科打诨;不学娘教你的弹琴作画,反来舞刀弄剑。怎么,嫌累了,想去做女红了?”忽然似笑不笑,“正好,娘这几日正要给爹亲手裁制一件新衣裳呢,我看你不如去帮忙,不管做得好不好看,总是一番心意嘛!”
殷林听完,脸上忽红忽白,怪瞪道:“好呀,你敢嘲笑我,明知道我不喜欢织绣女红,非要来说……”举起藕缎也似的素手就朝惊虹劈头盖脸打去。
惊虹早有准备,急忙向后一退,叫殷林打了个空。
“反了反了,小姨打你,你小子还敢躲?”殷林也不追上前去,只是假意怒喝。
“林姐,别在那儿摆你小姨的架子了,我可是不会上你的当,男子汉大丈夫,说什么也不让你一个小丫头白打,那成什么样子!”惊虹负手而立,距殷林五步之遥。
殷林狠瞪了他一阵,道:“好了,不跟你这滑头小子斗嘴了,赶紧上山吧,怕是巳时三刻都已经过了,再晚午时都不知道能不能上得山顶!”殷林一改嗔态,不再说笑。
“好吧。”惊虹也不想浪费时间,“林姐,你还是先擦擦汗吧。”
“哪儿呢?”殷林从袖中掏出一块手绢,茫然问道。
“这儿。”惊虹对着自己鼻尖指了指,“算了,还是我来帮你吧,看你这笨手笨脚的。”
“谁笨啦——?”殷林恼道。
惊虹哪里跟她罗嗦,一手抢过她指尖夹着的手绢,轻轻贴到了她的鼻尖上。触手之处,当真细腻柔滑,羊脂玉膏般。惊虹擦完,瞅着她的鼻子,不禁伸出手指就近划了划,问道:“林姐,为什么你的鼻尖跟我娘一样不是尖的反而是像珠子般圆的呢?刚刚在大街上,我看来来往往的那些姐姐跟阿姨,她们的鼻子多是尖尖的呢!”
殷林啐了他一口,反问道:“难道你的鼻子便很尖么?”
惊虹听她这么说,不由便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真是不很尖呢。忽又道:“那,为什么你的鼻孔又这么小呢?”
殷林有反问道:“难道你的鼻孔就很大么?”
“额——”惊虹伸出中指在自己鼻下掏了掏,摇头道,“也不是很大!”
“那不就是了,你有什么资格来说你小姨我?”
“难道我鼻子的模样是由娘而来?”
“废话,难不成由你爹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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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他与殷林到了半山腰山涧泉水冲成的大水潭,尽情游水嬉戏,直到很晚才回到家中,为此,还给殷晓蓉好生责骂了一顿。
而有关那鼻子的争讨,虽然只是很小的一件事,但却叫惊虹至今忘怀不掉,每每思之,心头都是阵阵泛甜。
“阮魂殇?请恕晚辈孤陋寡闻,倒没听说过前辈大名!”高剑霖虽然言辞谦恭,但是抬头向天,神色傲慢已极。
阮魂殇冷冷一笑,并不说什么。
“喂,你小子看什么呢?”高剑霖忽然疾步跃到惊虹面前,将他的视线完全挡住,心想自己心仪之人,岂可被别的男子多看?纵然只是一眼,那也是多了,更何况他紧盯着不放!
惊虹的梦,又一次叫人吵醒了,殷林那豆蔻年华的倩影,骤然在他眼前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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