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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屋越脊、经街过巷,两人施展轻身功夫,约莫一顿饭的光景,返回到了御街中段。
www.biquge001.com街上两侧褪去了先时的浮华,变得一片漆黑、鬼寂,只是远远近近明暗着的几盏灯火,显得尚在人间。惊虹抬头望天,发觉已是寅卯之交了,如今这个时候,怕是万家正自酣寐,鬼惊不醒了。不过,在远处,还有几家灯火,该是做夜间生意的吧。
那和尚失血过多,一路颠簸,伤势加重,已不可再拖,两人只得撇下谭家酒楼的三人,给他四下寻医问药。
御街繁华,两边皆是商户,各行各业咸聚于此。在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阮魂殇发现了一个挂着“老胡仙医铺”招牌的药铺子。阮魂殇放下那和尚,嘿道:“胡吹大气,什么狗屁‘仙铺’,只不把人医死就成了!我阮某人今日倒要看看,这厮是如何的好手段,敢自称神仙,只怕连那华佗也没他这般敢吹嘘!哼,定是为了招揽生意,故意置个神仙牌子,在此招摇撞骗,欺敛百姓钱财,可别想在老子面前滥竽充数!”说着便走上前去,捏起拳头重重敲了几下门,口中喝道:“喂,掌柜的——,大夫——,外边儿有个和尚受了重伤,就快要死了,所谓医者父母心,还望开开门,救他一救——”里面却不见答应,想来睡得沉了。阮魂殇又骂了一句:“奶奶的,老子好说歹说,这厮竟连个屁都不放,要逼你爷爷动手么?”一抡拳,便要砸门而入。
惊虹先前听他言语文雅,此时张口老子开口爷爷的,倒真有些不适应,不过江湖中人逞强好胜、刀口舔血,胡乱说些脏话也没什么可值得计较的。“阮前辈,且慢!我想,此人既然敢称神医,医道定然不浅!”
阮魂殇回过头来,问道:“何以见得?”
“你看那门槛儿,磨损几何?”惊虹一指阮魂殇跟前那被踏得凹陷一大块儿的木槛儿。
阮魂殇“咦”了一声,讶道:“就算如此,那也不能证明他的医术就高明。”
惊虹摇头一笑,不以为然地道:“若是此人是个江湖骗子,一介庸医,前辈来此求医治病,受一次骗尚可,难道还会受第二次骗么?若是此人口碑不佳,远近也不会有许多的百姓来此了,那么,这看似不过十来年的房子,门槛儿如何就会被踏成这样?”
阮魂殇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不禁也变得有些恭谨起来,对于有本事的人,他一向都是极尊崇的,哪里会无礼慢待了?
惊虹走上前去,拱手说道:“深夜打搅,甚为冒昧,但救死扶伤,乃是医家本分,万请掌柜的开开门,与我等方便方便,不然,这大和尚怕是要挨不到今晨了!”他故意说得有些夸大,好激起屋内之人的恻隐之心。若不是高剑霖的“那一剑”,若不是生死一线,要他以独孤山庄少庄主的身份,来为一个和尚低声相求,那是绝无可能!可是眼下他才知道,自己的命珍贵,难道别人的命就贱如草芥么?
“门开着,你们——抬着那和尚进来吧!”屋内,一个沙哑的声音传出,好像出自杖朝之年那垂垂老矣的龙钟之口,可是声音浑沛悠长,却像是个二三十岁的壮年小伙才能发得出的。灯,也在这时亮了,昏黄的光,透过窗牖门缝儿“溅”了出来——屋外,登时亮堂了不少。
门会开着?阮魂殇重重“敲”了好几拳都没打开,这门会是开着的?阮魂殇有些不信!于是用力一推,那门竟就“吱呀”一声,两边分开——真是开着的?可是,适才屋内无声无息,也没听得有人在里面走动,那门如何就会自己开了?
阮魂殇还在疑惑,惊虹却已忙抱了那和尚快步而入。
屋内,陈设很简单,或者说,几乎没什么陈设,只有一张床横在东首,挂有青布蚊帱;一张案几,上边放着一个净白瓷壶、一个净白瓷杯,居左的是寻常的笔、墨、纸、砚,最右边摆放的是一个红木箱子,想来便是医病所用的药箱了;在那案几两边,摆置着两张椅子,看来,一张自用,一张用于病人。屋内,有强烈的草药味,只是诸般药物混杂,一时间,倒是叫人分辨不出究竟是何味了。西首,正是摆的一个长长高高的木柜子,当是药柜!
“咳咳——,这么晚了还来打搅我老头子,现在的年轻人呀,真不像话!”蚊帱之内,那个沙哑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阮魂殇更惊,心想这人既然安睡于床上,怎生开的门闩?转身一看,那木闩棍子竟而立在一旁,却也没断呀!
“搅扰先生清梦了,万分过意不去,只是情势所逼,不得已如此,还请见谅!”惊虹将那和尚放在椅子上,一拱手说道。
“咳咳——”那老者顿了顿,道,“算了吧,今夜蚊虫发了疯般,直往里面钻,咬得人呀睡不着!”说着,帐内一个身影坐起,伸手缓缓掀开了布帱。
惊虹跟阮魂殇一见之下,竟是个形容枯槁、面目犁黑的病瘦老儿,状有归色,不由相顾骇然。
这老儿须发尽落,唯两条眉毛似那冬日雪天里的垂柳,在一张黑面前,飘飘荡荡。他抬眼一扫,就似把三人看了个透,也不瞧那伤重的和尚,只把目光落在了惊虹的肩头。
惊虹被他一瞪,不由心里有些发毛,想这般病危之人何以目光锐利矍铄至此?惊虹哽噎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老先生不看看这位和尚大师的伤势么?”
那老儿费力似的缓缓摆了摆头,道:“不用,他不过受的些皮外伤,我那药箱子里有雄土鳖、胆南星、血竭、没药、马钱子、龙骨等调制成的上好的刀尖药,对刀剑之伤甚有疗效,你自取了与他敷上,不几日也就能结疤了。另外,我再开一个方子,助他畅气通脉、行血活血,平时再给他吃些山参之类的伤补之品,固固本,培培元。最多一个月的光景,这和尚的伤,也就好了。”
“多谢老先生指点!”惊虹见他对“望、闻、问、切”四要似乎就只做了随意望了一眼的“望”,便能道出这一番话,不禁大为折服。想不到这么一个年迈之人,眼睛居然这般好使。
阮魂殇当即走到那案几便,伸手打来了那药箱子,里面只见得一个青瓷瓶子,该是它了!阮魂殇几手连撕,扯开那和尚伤口处的粗布麻衣,就着瓶子给他敷上。
“那……药方儿呢?”惊虹问。
“案几上有纸笔,你与我取来。”
“好!”惊虹绕过阮魂殇跟那和尚,取笔蘸墨,又拿了一张纸过去。“不知老先生怎么好写?”惊虹问。
突然,那纸笔跃了起来,凌空飞到那老儿面前,好似长了翅膀一般。
惊虹一抓竟没抓住,不免怔怔骇然。
那老儿已经执笔在那四角无附、展于半空的黄纸上龙飞凤舞了起来。
惊虹背着看,却发现他手上笔锋不停,一口气写了满满的一篇,浑似在案几上练书法一般。惊虹,更是哑口无言。这老儿竟能在那弱不受力的薄纸上如此挥洒,怎会是寻常药铺的大夫?他的功力,更不知到了何等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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