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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就说嘛,这分明是一户卖面食的平民人家,你还非说是什么庵堂,这下你可要服输了吧?嘿嘿,看在你背了本小姐一路的苦力上,我就不与你多追究了。
www.biquge001.com”子兰回首展颜欢笑,赢的感觉就是好啊!
惊虹摇了摇头,脑中一片迷惘与不解,喃喃说道:“明明是尼姑庵,怎么会是卖吃食的商贩人家呢?”他听得真切,看得也明白,但是眼前的一切与先前已经全然不同。惊虹想了好一阵也没弄明白,竟自苦恼起来,便是刚刚才在眼前一闪而逝的那个鬼魅般的黑影也都抛诸脑后了。
“怎么,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还不肯承认么?”子兰见他呆呆地不动,还当他又在装傻充愣,便没好气道,“我不管,反正,反正你就是输了。哎呀,都说不罚你了……”
“当心剑——!”漫天剑影直如六月疾雨破空而来,登时将沉思中的惊虹惊醒。他来不及说完,急忙一手拉退子兰。但却在他二人飘退之时,那漫天剑雨竟又在电光火石间弥散开去,致令二人之所见,一如梦幻!这哪里是剑,分明就是两军对垒之际由天而至的箭雨!饶是两人均是艺高胆大之辈,此时也不禁骇然对视。
“刚……刚那个,是……是什么东西?”月光皎洁,银辉之下,子兰花容凋落,粉面褪尽,化作苍白,就算是紧挨着惊虹说话,也不由得牙关打颤,浑身发抖!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让她感觉到了生命的尽头,到了天地相合的末日。好在,最后天地并未相合,那剑雨,也自消散了。可是,她还是很怕,毕竟,昏天灭地的一切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那她,要怎么能泰山崩于前而不惊?
惊虹也骇然失措了,那是人使出来的剑法吗?只是,惊虹却没有看到人,或许根本就没有人吧?“看到的都是幻觉么?”但一切却那样的真实,他不能够骗自己,适才所见,都是真的!但那,会是真的吗?
“听人说往东去尽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岛上住着一些倭人,他们擅长使用幻术!”
“东瀛日本人?”惊虹如梦惊醒。扬州居要塞,长江经南,东流入海,城内往往来来的商贩众多,只消去酒馆茶肆浅斟少饮几杯,便可以听到东南西北各地的风貌消息。日本,惊虹自小便听过了。日本,意为“日出之国”,最早称“和”或“倭”。本朝欧阳脩、宋祁、范镇、吕夏卿等人合撰的《新唐史》有载,“咸亨元年,遣使贺平高丽。后稍习夏音,恶倭名,更号日本。使者自言,因近日所出,以为名”。正如新罗《三国史记》文武王十年十二月条的记载,“倭国更号日本,自言近日所出以为名”。子兰生长于内地,各种详细情节不得而知,称他们作倭人,不免叫人好笑。可此时,惊虹却无心莞尔了,因为四周静得可怕,就连一声犬吠也没有,在这样的深夜,未免显得有些不同寻常了。“真的是幻觉?”惊虹又问。
“嗯,不是么?”
惊虹苦笑道:“一隅之地,未见得就有这么了不起的人物!”
“喂——”子兰扯着惊虹的衣裳瑟瑟发抖,“那,不是倭人,不是幻术,我看,”咽了口唾沫,“会不会是鬼呀?”
“你不要杯弓蛇影好不好?”惊虹心里也没底,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也就没有必要去逃避。强自定了定神,惊虹才拖着子兰大步朝那庵堂或是人家的屋门走去,心想:管他是人是鬼,胆敢戏弄我独孤惊虹,绝不会有好下场!以刚刚的情形来看,尽管摸不清路数,但是惊虹却不会因此退缩,那剑法纵然入化通神,难道就不会有破绽么?只要是武功,就有破绽,关键是在于能不能及时找出来,对于这一点,惊虹倒是有五分的把握。
“你不要拉嘛,我自己会走!”子兰一个劲儿地拗,却是挣不脱惊虹的铁腕,小女儿家的力气毕竟是要小些。
惊虹哪里理会她,只顾横剑前行,等真的近了,他才就着月光跟屋内透出的几缕忽明忽暗的灯光看清屋门,要不是临街搭着的篷子跟摆放的桌椅,倒还真有些像是庵堂,却不知这里以前就是还是泥瓦匠跟木匠师父装错了。
——嘿嘿嘿嘿……
屋内传出一阵尖厉的笑声,不若男子声音的低沉雄厚,也不像女子声音的绵甜悦耳,介于二者之间,似乎,似乎只能在宫闱之内才常听得到。两人年轻识浅,一时间倒是不能分辨得清里面之人究竟是男是女。
“藏头露尾,何不投胎去做老鼠?阁下难道自知生得太丑,是以没脸见人么?”惊虹对着里面高声嘲讽。
“哼,我看是作孽太多,以致罄竹难书,那干脆去投河喂王八算了,省得被人凌迟。”子兰的话更加恶毒。
——哼哼,嘴倒是厉害,小丫头片子,听说你生得美若天仙,还是个处子对不对?不要害怕,你若好好地慰劳爷爷呢,爷爷保证让你欲仙欲死,长命百岁!
里面的人嘴里只提到子兰,倒像是完全将惊虹忽视掉了一样,或者在他看来,十六七岁的少年根本就不值一提,自不能劳驾自己的唇舌。
“你——!”这回子兰不是因为害怕而发颤了,而是出于激愤气恼。
“你若有胆子的就出来,躲躲闪闪的算哪路英雄好汉?”屋内的人似乎随时都在变动方位,虽然很轻,但是惊虹却能听得出来。放开子兰,残月剑的清辉徐徐从鞘内透了出来,一剑在手,惊虹仿佛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果然是把好剑,人说残月神剑在破晓时分剑气达至巅峰,我看现下也差不多了,却不知是否真的如传闻所言那般凌厉刚猛、无坚不摧!
“有本事就手底下见真章!”惊虹引剑斜指,当空皓月亦为之失色。此时的他,虽门户洞开,但是碍于距离,别人无法在他出手前攻到他中、下路要害,对他而言,则能以静制动,大开大合。
——好小子,不愧是独孤世的儿子,有意思!
忽听屋内桌椅碎裂,也没听到脚步声,木门便已化作齑粉,其身法动作之快,功力之高,实已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霎时间,又是漫天的剑雨迎面扑来,将一切都笼罩在他的杀招之下。
暴风雨!三个字猛地在惊虹的脑中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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