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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宋宜挪了挪身體,騰出半個空位,她拍了拍座下的皮質長凳,同時露出尖尖的小虎牙︰“來吧,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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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猶豫地看向身後,宋宜跟著他向後看去,視線落在了正在櫃台後面接听電話的米蘭特身上。
宋宜當然知道杰克的意思,笑著說︰“你放心,我會和你舅舅說的。”
宋宜先進內室從包里翻出作曲的譜子,回到櫃台前,米蘭特剛好放下電話,宋宜簡單地向他說明了一下情況,心里忐忑不安︰這個時候客人正多,作為老板,米蘭特多半不會讓杰克去鋼琴前跟著彈奏。
哪知,米蘭特勾了勾唇角,嗓音低沉︰“那就麻煩你了。”
宋宜壓住心中簡直是受寵若驚的感覺︰“嗯……不客氣。”
走回fazioli時,杰克早已坐在長凳上,眼巴巴地望著宋宜手中的樂譜。
宋宜見狀,心里一熱,坐在了杰克的旁邊。
面對同樣熱愛音樂的人,宋宜禁不住情緒高漲,當下,將樂曲大概的主題和情緒給杰克做了一個簡述,然後讓杰克對著五線譜試煉一下。
在應聘鋼琴手時,宋宜第一次听杰克彈奏的是比才的《斗牛士之歌》,听得出來杰克是新手,但此刻,杰克垂下眼簾,長而寬的手在琴鍵上悠游而過,就像兩條自由自在的魚,時而東,時而西,放縱自如,一上一下的指尖溫柔細膩。
杰克長長的像刷子一樣的睫毛輕微抖動,對著鋼琴,眼中的光芒沒有一貫的羞澀,只透露出專注和集中。
“這個孩子對樂曲有著很強的情感悟性。”卡拉蒂絲綢一般的聲音從宋宜的身體里冒了出來。
“沒錯。”宋宜幾乎不相信這是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子能夠達到的水準,和最初的《斗牛士之歌》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除了在某些技巧和技法上顯得生澀,很顯然,杰克對鋼琴的領悟相當之高,連卡拉蒂都為之贊嘆。
一首曲子完成後,杰克回復了臉紅聲細體柔的狀態,但他一眨不眨地看著宋宜,像是等待著一句至關重要的點評。
宋宜只是淡淡地講了幾點杰克技術上的錯誤,然後旋即站起來,來到鋼琴旁,在杰克和米蘭特疑惑的視線中緩步來到pub中間,這時,許多客人紛紛向這位有著清甜而知性氣質的嬌小女鋼琴手看過來。
pub里鬧哄哄的喧囂聲奇異地小下來。
宋宜看時機差不多了,露出笑容,淺淺的酒窩浮現在臉龐,像是盛著一泓甘甜的美酒︰“各位,我將和鋼琴旁邊坐著的,未來的第二個肖邦,一起演奏一首曲子,曲目叫做——《童年》。”
說完,在酒客的歡呼聲中,宋宜回到杰克身邊,在杰克驚愕的目光中,宋宜對他報以鼓勵的一笑︰“美好的東西必須給大家分享才能彰顯其魅力和價值,對嗎,”當下,心中不免回想到兩百多年前,卡拉蒂在陽光山巒下那一頭暖金色的頭發和聖潔的笑容,以及當下的卡拉蒂一而再再而三地為她考慮,心里浮起一片暖意,“杰克,你願意和我一起把美好的東西帶給大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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