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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惠利脸庞渐渐的扭曲着,看着贺擎天,半天后又恢复了平静,冷冷睨着贺擎天开口:“你只有十二小时,午夜0点,如果我没得到你甩了杜子鸢的消息,那么视频将会比上次的轰动!哦!对了,我改变主意了,你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广而告之,告诉大家,你要离婚!否则,我也会让你后悔!”
“为什么?”一刹那,平静倏地褪去,贺擎天暴怒的一吼,那份高贵和冷傲的优雅,在李惠利的攻击之下立刻崩塌,只余下愤怒和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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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贺擎天那份冷怒和危险的气息,李惠利依旧直指贺擎天的痛处,“别试图让安逸伯去找什么,他找不到,从安逸伯youhuo杜子鸢失败,我就防着他了!”
“你真残忍!”贺擎天峻冷的脸庞即使带着伤痕,可是那份犀利,那份冷傲还是可见一斑。
“儿子,这是你逼我的,你明知道我讨厌杜安年的女儿,我讨厌她们,一开始我们就是个游戏,是你太入戏了,现在你该清醒了!”李惠利冷睨着眼,眸子里寒光展露而出,扭曲了的脸庞上带着嗜血的肃杀。
“好!我和杜子鸢离婚!”贺擎天低沉的嗓音深沉而暗哑,看了一眼李惠利,“但不是以发布会的形式!”
李惠利嘲讽的开口:“儿子,你以为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别逼我!”
“是你在逼我!”李惠利同样吼了回去。“原本我是不想这样的,但是为了防止你跟杜子鸢死灰复燃,我要你跟她离婚的消息宣布后,立刻跟安柔结婚,否则,视频你休想拿回去!”
贺擎天瞪大了一双眼睛,他就没见过这么狠的母亲,这还是他的母亲吗?他的心如被尖刀刺中,突然间就恍然大悟。“原来我也不过是你复仇的一颗棋子。如果之前我还坚信杜安年是害死我爸的凶手,那么现在我怀疑了!好!我答应你,跟杜子鸢离婚是不是?然后跟安柔结婚是不是?安柔,你敢嫁我吗?”
安柔被问得一愣。呆呆的,却又有惊喜涌上心头,猛地点头。“我嫁,死也嫁!”
贺擎天闭上眼睛,遮掩住痛苦,拳头在身侧握紧,“你们可以离开了!我会让你们满意!”
“别!你想见杜子鸢是不是?告诉她只是假离婚吗?那可不行!先让我把这个消息发出去,再离婚吧?”
“什么消息?”
“安柔怀孕的消息。我已经让报社的记者润稿了,只等我电话打过去,只要打过去。安柔怀了你孩子的消息就会立刻被刊登。你想后悔也来不及了!”李惠利可是做了全面的工作可谓不择手段。
“你——”贺擎天踉跄着坐在大班椅上,眼中闪过冰冷的寒意。“她怀孕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只是假怀孕,就是让杜子鸢对你死心,让她彻底失望,让你们彻底了了。”
“你还真是用心险恶!”贺擎天自嘲一笑。“我为又你这样的母亲感到羞耻!”
李惠利拨通了电话。“小***吗?把那篇稿子发了吧,九点半前,先发在网上,十点发在报纸上!”
安柔也没想到李惠利会这样,因为她一直没告诉过自己,一时间,她有些不确定。“妈。你真的要我嫁给擎吗?”
“当然,我就喜欢你,你本来就该是我的儿媳,可惜你们阴差阳错的错过了这么多年!”李惠利拉着安柔坐在沙发上,“儿子,什么时候新闻发布会啊?我等不及了!”
“现在!”贺擎天闭上眼睛。他不会这样罢休的,但他不能伤害到杜子鸢,按下电话,贺擎天道:“清秘书,立刻准备新闻发布会!打电话给各大媒体的记者!”
病房里。播放着新闻,杜安年病了后,一直只看电视里的新闻,似乎看新闻的时候,他能安静平静很多,这也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爸,你看***城新闻台吗?”杜子鸢把遥控器给他。
杜安年一只手能动,半边的身子能动,那半边好似没有知觉。
他换台,找寻着新闻,突然电视里,娱乐台一条新闻吸引了杜安年,画面上切换到播音员的话:“现在播放一条本台记者发来的独家消息。贺氏集团总裁今日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承认安柔是他多年的情人,并透露安柔现在已经怀孕。目前贺擎天正打算跟杜子鸢离婚。很多市民纷纷猜测,一定是杜市长因为女儿视频丑闻而病重离开政界,导致贺总和杜二小姐婚变的发生……”
他要跟自己离婚?
安柔怀孕了?
杜子鸢的脑袋一下子炸开了!
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脑子里,嗡得一下脑海里一片空白。
画面又转向了新闻发布会的现场。
贺擎天脸色沉郁,安柔小鸟依人的靠在他身边,笑得那么幸福,而旁边,李惠利更是得意的笑着。
贺擎天只说了几个字。“因为安柔怀孕而不得不对她做出交代,所以只能跟杜子鸢离婚。谢谢各位的到来,贺某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可能会犯的错,希望我太太杜子鸢能够理解,我身不由己!也希望离婚后我和杜子鸢还是朋友,请她成全我和安柔,还有我们的孩子!”
他的语气僵硬,视线盯着某一处,眼神深邃,清幽,像是隐藏着巨大的痛苦,杜子鸢看着他,透过屏幕,她看到他的眼睛望着镜头,他说离婚的时候,他的喉头滑动了下,似乎带着不甘和无奈,还有他的牙齿是紧紧咬着的,腮边青筋暴露,他那么僵硬的表情,杜子鸢皱眉,这是怎么了?
杜子鸢呆呆的目光看着电视里的贺擎天,这个昨天深夜和自己缠/绵旖/旎的男人,现在正在告诉全景城的市民,他要跟自己离婚。因为他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而她,看着他,在他转身离开发布会的那一刹。她似乎看到了他眼里的悲恸!
“鸢——”杜安年一只手拍着床,似乎有些担心和紧张。
杜子鸢猛地回神,眼里有层泪雾,震惊着。又迅速压下去。“爸爸,你不要担心,我很好,你快点把身体养好!”
杜安年眸子里闪过什么,仅仅抓住杜子鸢的手,却又说不出话,一着急又留口水了。
“爸爸,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担心我,我真的很好!”杜子鸢对他笑笑。“没有什么大不了得,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我不怕!”
杜子鸢用纸巾帮他擦掉口水,杜安年动了动唇。“笔——”
杜子鸢似乎听到了他说笔,很清晰的字。
“爸爸,你要笔是吗?你要写字?”
杜安年点点头。
杜子鸢立刻招来了纸笔,杜安年颤抖着手,写了几个字:有些事情,眼见未为实!
杜子鸢看着那几个字,歪歪斜斜。却像是给了她巨大的信心,点点头,“爸爸,你是让我相信贺大哥吗?”
杜安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后来,杜子鸢又接到了李惠利的电话。“杜子鸢。安柔有了擎的孩子,我忘记告诉你了,在日本的时候,擎和安柔酒后乱性,现在我让人把证据给你送过去!”
杜子鸢困惑了!
当她接到了李惠利派人送来的东西时。刚好贺擎天的律师也来了,带来了离婚协议书。
杜子鸢在病房门口,看着邴律师手里的离婚协议书,和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连股份都没了,直接拿了离婚协议书来。
邴律师似乎欲言又止。
杜子鸢轻声问:“他委托你来的吗?”
“夫人,总裁好像很不情愿离婚,他,他只说拿给你这个,但我看他表情很痛苦!”邴楠解释了一句。
杜子鸢点点头,咬唇,想着,他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她手里拿着李惠利派人送来的信封,会是什么?像是照片得样子,她想先看看,“先等下!”
撕开了封口,果真是照片,杜子鸢抽了出来,脸瞬间惨白,因为她看到了贺擎天的脸,目光定在后面的照片上,双眼瞪得浑/圆,是贺擎天和安柔赤luo的交缠在一起的身子,每一张的都拍的异常的清晰,特别是贺擎天的脸。
杜子鸢这一刻终于明白了李惠利的志在必得,自嘲一笑,拿过笔,“好,我签字!”
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杜子鸢深呼吸,然后对邴楠道:“告诉他,多保重身体!”
邴楠错愕了下,“夫人?”
“我已经不再是夫人!”杜子鸢把照片放在信封里,进了病房。
一直到晚上,杜子鸢都没有接到贺擎天的电话。
他没有解释!
夏美子看到新闻后立刻打电话找杜子鸢,然后人赶来医院。
白素心更是惊愕,担心的不得了。
“妈妈,我没事,我和美子出去坐坐,你照顾好爸爸,不要担心我!”杜子鸢轻声道。
“怎么会这样?”当两人下楼时,夏美子思考着,摇摇头,道:“不对啊,昨天一起吃饭的时候,贺擎天那么宠爱你,看你的眼神那么浓烈炽热,怎么今天突然就召开新闻发布会说离婚?不对,这事不对!”
杜子鸢没有说话,视线望向某一处,微转着,无比哀默,包包里有贺擎天和安柔的照片,她的手紧紧抱着包包,深呼吸,只是道:“我想去ktv唱歌!”
“好!我陪你!”夏美子立刻道。
新闻发布会一结束,秦傲阳急匆匆的赶回贺擎天的办公室,大力推开他的门,吼道。“该死的,你搞什么?怎么又把安柔肚子搞大了?还和杜子鸢离婚了!该死的你搞什么啊?让杜子鸢跟你做朋友,有的人离婚了可以做朋友,有的人只能是仇人,这么伤害她,你丫的就是他仇人,还想做她朋友,你做白日梦吧!”
贺擎天的头埋在臂弯里,他人坐在大班椅上,整个人的脸埋在臂弯里。
“该死的!你告诉我怎么回事?”秦傲阳猛地拍了下桌子,桌上的文件被震得差点掉落。可见他这一拳的力度。
贺擎天抬起头来,秦傲阳准备斥责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嘴边,竟说不出来,因为他看到了贺擎天红着眼眶。似乎正极力的压制无法压抑的蓬勃感情。
贺擎天刚刚哭了?
秦傲阳处在震惊里,他认识他这么多年,不要说哭,他甚至没有看见过他脆弱的模样,他永远都像是一个王者强者,自信,冷傲,运筹帷幄的掌控着一切。
有着极致的睿智和领导力,他那么优秀那么强悍的一个男人,竟然会落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他伤心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
因为离婚而悲伤,为什么?
“你走吧!”贺擎天沉声道:“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秦傲阳想说什么,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只是喃喃道:“真的这么离了?”
贺擎天把头埋在了臂弯里。“不会这样的,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子鸢和我的人!即使那个人是我妈!”
“我去看杜子鸢!”秦傲阳终究不放心,“如果你有难言之隐。我会告诉她!”
“没有!”贺擎天闷声道。“什么都不要说了!”
“真是气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会失去她!你妈又出什么么蛾子了啊?”
“是我对不起杜子鸢!”贺擎天喃喃低语。
秦傲阳点燃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才看向一旁的贺擎天,“知道么?我真想宰了你,但看你这德行,就知道有难言之隐。说吧,为什么?对不起管屁用啊?我要知道为什么?”
“我会解决的!”贺擎天没有说为什么。
秦傲阳无奈离去。
打电话给杜子鸢,才知道她和夏美子正在去ktv的路上。“我也去,在什么地方!”
杜子鸢告诉他地址。
只是,秦傲阳停车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南宫里泽,他一个人在车边抽烟。“咦?南宫?你在这里做什么?”
南宫里泽抬起头。看到秦傲阳,皱眉。“关你屁事?”
“吃炸药了?”秦傲阳挑眉,又恍然大悟道:“哦,知道了,是为今天的发布会郁闷吧?你不会真的相信安柔怀了擎的孩子吧?那天你可是看到擎对她的态度了吧?看你这样。又看擎那样,不知道杜子鸢又怎样?我真是倒霉了,这辈子认识你们这些不省心的孩子!”
南宫里泽淡淡的瞥了一眼他,沉声道:“我看见杜子鸢和夏美子上楼去了!”
他本来在开车在街上,因为心情很郁闷,把童童托付给了保姆,自己出来,没想到看到了打车下来的杜子鸢和夏美子,因为新闻发布会,他跟杜子鸢是受害者,所以他鬼使神差的把车子开到了着ktv的停车场,刚抽了一支烟,就遇到了秦傲阳。
“走吧,一起上去!我猜你很郁闷!杜子鸢大概郁闷得想咆哮吧!擎魔怔了!你更魔怔。”秦傲阳无奈的叹口气,大步朝大厦走去。
南宫里泽竟没有拒绝,也跟着大步离去。
他们进包房的时候,杜子鸢正在唱歌,歌声带着凄厉的味道,让秦傲阳的心瞬间就抽痛了——
当她横刀夺爱的时候
你忘了所有的誓言
她扬起爱情胜利的旗帜
你要我选择继续爱你的方式
你曾经说要保护我
只给我温柔没挫折
可是现在你总是对我回避
不再为我有心事而着急
人说恋爱就像放风筝
如果太计较就有悔恨
只是你们都忘了告诉我
放纵的爱也会让天空划满伤痕
太委屈连分手也是让我最后得到消息
不哭泣因为我对情对爱全都不曾亏欠你
太委屈还爱着你你却把别人拥在怀里
不能再这样下去穿过爱的暴风雨
太委屈连分手也是让我最后得到消息……
秦傲阳和南宫里泽一时愣在门口,对视了一眼,杜子鸢没有发现他们,而夏美子招招手,两人走了进去,坐在沙发上。
秦傲阳打开手机,录音,把杜子鸢的歌声录下来,然后转手。发到贺擎天的手机上,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夏美子对他们小声道:“杜子鸢心情不好,谁都不许刺激她!”
秦傲阳自然明白,点头。
夏美子又看向南宫里泽。“南宫先生,安柔不是你太太吗?怎么搞的呀?”
“我们早就没了任何关系!”南宫里泽沉声道。
夏美子一愣,撇嘴。“没关系了也好,那就是个贱/人,勾yin杜子鸢的男人,丫的我想扁死她!”
南宫闻言立刻皱眉,夏美子似乎发现他的不悦,立刻道:“难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说的就是你和安柔?南宫先生啊,人家都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了。你还这么愤青干啥?真为你不值!”
秦傲阳的视线,落在了立在屏幕前唱歌的杜子鸢身上,她唱的很专注,声音低低的,如倾诉般。声音很好听,如果不是她现在这样的心情,秦傲阳一定鼓掌说她唱的好,但,此时此刻,他感同身受,她的委屈和隐忍的痛苦。
而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杜子鸢唱的很用心,唱的很很用力,几乎在用全身的力量在唱,她感到好累。那些歌词,一如她的心情,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唱着歌就忍不住潸然泪下。
唱着唱着,她的声音就不对了,秦傲阳一着急,人也走过去,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杜子鸢动心立刻。因为她身上有一种迷离的气质,让人欲罢不能。
“杜子鸢!”他叫她。
杜子鸢一怔,歌声戛然而止,她慌乱的抹去眼泪,回转身,看到秦傲阳。“你来了?”
秦傲阳伸手,拍拍杜子鸢的肩膀,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安慰的动作,杜子鸢莫名又想流眼泪。
“我没事,别担心!”杜子鸢眯眼一笑,低下头,闭上眼,不让自己的眼中的情绪流露出来,“你要唱歌吗?我把话筒给你!”
“唱什么?”秦傲阳望向夏美子。
她眨眨眼睛一笑,百媚众生,“等下就知道了!对了,杜子鸢肯定没吃饭,麻烦给要份吃的送来!我着这歌就送给你们了,最近特迷这首歌,歌词太有意境了!”
夏美子走到电视旁,调好话筒,跟着屏幕上的歌词唱着,略带着沧桑和沙哑的嗓音幽幽地回荡——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
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
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
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
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是永远都难忘的啊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永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他……
秦傲阳无语的翻翻白眼,今天怎么杜子鸢跟夏美子唱的歌,都这么让人伤感啊,本来他是打算来安慰人的,但心情也跟着低落下去了。
南宫里泽深陷在沙发里,静静地听着夏美子的歌,那边立在电视机前,阴影之下,灯光掠过,那惊现的光芒之下,是一张带着哀愁的脸庞,纤细的眉头,一双迷离的眸子,俏立的鼻子下,一张樱唇勾着苦涩的笑意。
爱的代价?!
南宫里泽端起酒杯,朝秦傲阳一举杯,捧着酒杯,可是那目光却停留在那正在唱歌的那抹动人的身影上。
“唱的很不错,唱的我心情很低落!”秦傲阳叹了声,又转向杜子鸢,“给你要了吃的,马上就送来。”
“我不饿!”杜子鸢淡淡一笑,摇头。
“不饿也要吃!”正说着,服务员送来一份西式快餐,秦傲阳打开汉堡:“凑合一下吧!”
杜子鸢一抬头,看到秦傲阳眼中温暖的关切,心中感激,点点头,接过来,双手捧着汉堡,开始安静的小口吃了起来。
夏美子还在唱——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这是爱的代价
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他,偶尔难免会惦记着他
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啊,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
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让往事都随风去吧……
杜子鸢安静的听着。
贺大哥!贺大哥!贺大哥!
她再心里轻轻地。呼喊着,一次比一次有力,一次比一次坚定,和着这悲伤的情歌。贺大哥,我在心里呼喊你!
心,很疼,很疼!
汉堡不知道什么滋味,是如此的难以下咽。
包厢里光线很暗,杜子鸢试图不哭,可是喉头越来越紧,最后,在夏美子沙哑的歌声里,她的泪落得很放肆。似乎压抑了太久的感情。
她张大口,吃着汉堡,想快点吃完这一个,心里告诉自己,也告诉贺大哥。我很乖。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一定!
也许是一口吃的太急,咬的太大块,咽不下去,有些干,竟呛住了。“咳咳咳——”
“慢点吃,别噎着!”秦傲阳始终在关注她的表情。看到她的眼泪,他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杜子鸢低下头去,坚持吃完汉堡,然后低低的道:“我出去一下!”
然后急匆匆的跑出去。
在走廊的尽头,杜子鸢的眼泪,汹涌澎湃起来。
签字的时候没有哭。可是这一刻却想哭,好想好想。人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抖动的双肩泄露了她的情绪。
那样无助的可怜模样,让不放心走出来的秦傲阳的心又是一阵细小而又凛冽的疼痛,这是一种无法忽视的痛楚。看到她爱的这么辛苦,他的眸光骤然一紧,他想说,子鸢,如果辛苦,如果感到累,就走向我吧!
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说。
这一刻,秦傲阳是多么地想走近杜子鸢,可终究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沉默着不说一句话,因为他知道,此刻的她心绪混乱,或许只想一个人独处。
失神的看着杜子鸢颤抖着肩膀,而后,她似乎抹去了眼泪,他看到她深呼吸好几口,然后转身,看到他,似乎有些惊讶,旋即又在嘴边绽放了一个笑容给他。
那笑容,那么美,在哀伤过后还挂着泪滴的脸上,笑容璀璨的让人心疼,秦傲阳呼吸顿然窒息,英俊的眉头紧紧皱着,心像是被针扎过般疼痛。
为什么?她连笑起来的时候都好悲伤?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人能让她发自内心地笑?那个最后陪伴她看细水长流,让她幸福的男子,会是谁呢?
爱一个人就是会心碎心疼的吧,因为这样才能明白什么刻骨铭心,才能知道爱的不易,才能珍惜彼此,不经历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呢?
他们站在走廊上,隔在五米远,杜子鸢对秦傲阳绽放着一个微笑,而他却疼痛了一双眸子,他心潮起伏,皱皱眉,却又舒展开来,轻声:“担心你,出来看看!”
杜子鸢走过去,摇摇头。“我没事,谢谢你,秦傲阳!你是个好人!”
可是我宁愿当坏人,我想当坏一点,把你抢来,用一生,治疗你心底的伤。秦傲阳在心底悲叹着,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面孔,她挂着淡笑的面容,微微上翘的唇角,一双亮晶晶水眸带着一点空洞,一头漆黑头发,仿佛不沾人间烟火。
她并不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却是最打动他心的女子。
“子鸢——”秦傲阳欲言又止。
杜子鸢轻轻挑眉,“有事?”
秦傲阳心里一叹,终究还是出口问了:“关于今天的事情……”
他话还没说出来,杜子鸢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轻轻道:“你想问我,关于和贺擎天离婚的事情吗?”
“嗯!”
杜子鸢知道他会问,如果别人问,她或许不会说什么,但是是秦傲阳,她能感受到他的关心,她不知道以怎样的心情面对今天的事情,坦白说,她现在很乱,她知道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她哭不是因为贺擎天和她离婚,而是她看到了贺擎天昔日和安柔赤luo交缠的照片,那样清晰,让她很难过,不知道如何面对。
但是,如果说安柔怀孕了,她不信!
她从来不愿意让人担心,微微一笑道:“他一定有难言之隐!”
一句话,击中秦傲阳的心,那样疼。他瞧见她的微笑,美好得像是夜空里坠下的烟花。她怎么能笑得那么安然,那么轻松。可是以前就怎么没发觉,原来笑也能这样刺目。
“你信他?”秦傲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杜子鸢又是一笑。点头。“是的,因为爱他,所以信他!”
这是怎样一个至宝啊?!
秦傲阳感叹贺擎天找到了一个价值连城的宝,点点头,深邃如墨的双眸凝望着她,半晌时间才幽幽吐出几个字:“擎,何其幸运,遇到了你!”
“是我和贺大哥何其幸运遇到了秦傲阳,你,是我们永远的朋友。谢谢!”真诚的道谢,杜子鸢感激秦傲阳的关心。
杜子鸢一句永远的朋友,一句我们,把他给隔开了,她跟贺擎天是“我们”。而他,只是秦傲阳,是他们的朋友,不是她的谁!
“你这样的女孩,真容易让人爱上!”秦傲阳深呼吸,感叹。
杜子鸢轻笑,笑容有些伤感:“我何德何能?我只想安静的过安单的日子。不会奢求太多,进去唱歌了,今晚我要唱很多歌!”
她想,姐姐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夏美子也经历了很多,她们所经的疼痛都比自己多很多。她是幸运的,所以她要坚强。
然后,等下去!
无奈,秦傲阳只好调侃着道:“以为你会脆弱得需要一个肩头的,没想到是我自作多情了。不过坚强的你让我刮目相看,好样的,子鸢!”
“没有什么大不了是不是?”杜子鸢挑眉,笑容平静下来,恬淡的让人心疼。
“是!没什么大不了!”
贺氏集团。总裁室。
深夜了,总裁室的灯还亮着。
贺擎天抬起手,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白色的烟雾弥散在了英俊的脸庞外,勾勒出一张沉思的面容,无法告诉杜子鸢,他真的不想离婚,无法告诉她其实安柔没有怀孕,他从来没有跟她上过床。
任何消息都无法告诉她,只要自己一找杜子鸢,就连电话她都在监听着,他妈一定会把视频发出去,到时候只会让事态更严重。
他不能让杜子鸢和杜如慧一样,那样会把杜子鸢闭上绝路的。同样,也会把自己闭上绝路。
而秦傲阳传送来的语音短讯,让他听到了杜子鸢哀伤的歌声,一首《太委屈》让他的心疼痛的几乎要窒息。
“擎,我给你送来了吃的!”安柔的声音在总裁室门口响起,带着一丝期盼,一丝雀跃,一丝兴奋,还有一丝紧张。
贺擎天鹰隼般的目光,凝聚沉淀出骇然的冷意,扫向她。
“擎,快吃点吧!”樱红的唇角扬了起来,泛着泪光的笑容里,有着点点隐匿不住的柔情,安柔努力地想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可却怎么也压抑不住,那种要嫁给贺擎天的兴奋和激动。
贺擎天峻冷的脸庞上,有过多种复杂的情绪闪过,看着这样依然纠缠不休的安柔,深邃的黑眸里有着冷漠闪现。
站起身来,脚步几乎不稳的踉跄,因为坐了太久的缘故,腿脚都麻了。贺擎天从没有感觉到如此的寒冷,似乎连同血液都被冻结了,被自己的亲生母亲逼到如此的地步,这是身为儿子,最伤最痛的地方。
“擎?”看着一脸冷漠向着外面走过去的贺擎天,安柔快速的转身跟了过去,急急的抓着贺擎天的胳膊。
贺擎天回转身,看到安柔的手,视线陡然一凛,冷声:“放开!”
“擎,你要吃东西啊!”安柔急急的道,“从中午到现在你都没吃东西,这怎么行呢?你身体受不了得!”
“放开!”依然是冷漠的两个字,透着刻骨的冰冷,鹰眸射出犀利的利剑,让安柔竟不知道怎么办了,半天,她呐呐道:“妈,妈说你不听我的,就给发出去!”
眸光又是一紧,贺擎天的大手在身侧握紧,悲哀深深的落入了黑色的瞳孔之中,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为什么心会这样的痛,一点一点的被撕裂,血淋淋的是他支离破碎的灵魂,无法再拼凑完整,这些年,为了什么?他的母亲真的是在为父亲报仇吗?
心坠入了无边的黑暗,贺擎天第一次感觉到了如此的痛,失去挚爱,失去至亲,时间唯一的血亲,她这样对自己。
他还有什么顾忌的呢?他不许任何人伤害子鸢,不许。像是下定决心般,贺擎天的周身散发出一股黑暗气息,又回到了大班椅上。
安柔错愕了一下,擎怎么了?为什么她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发现擎却好像阴暗了一些,似乎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使者。
余光掠过,贺擎天一双黑眸沉寂的没有任何的感情。
安柔把食盒打开,贺擎天看都不看,也不吃。
“安柔,我们认识很多年了。“贺擎天点燃了香烟,语调低沉里有着紧绷,那个昔日优雅、知性、温柔的安柔为何会变成这样呢?
“你想说什么?”安柔抬眼看着身侧的贺擎天,灯光洒在他的脸庞上,丝毫消融不了他脸上的冷漠,反而勾勒出一圈暗黑的色泽,让一双鹰隼般的黑眸显得更加锐利而迫人,暗沉的,如同一弯无边的深渊,似乎要将一切的黑暗都拢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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