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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琚岚的左掌迅速捏住右腕,将经脉冻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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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奈地看着自己受伤的右掌,除掉手帕,手掌上那犬齿交错的咬痕就连耿瓷都寒了。这不是那条蛇的毒,而是秦卫霜刚才抱着的肥兔子有毒。
倘若时间允许,她真想好好问候秦卫霜那只带牙的兔子平时吃的是草还是肉?!
耿瓷不甚温柔地将她扶起来,然后望着秦怜儿这组,与刚才围攻自己的那组缓缓逼近了。于情于理,他还是将苏琚岚护在身后,做出犹如母鸡护雏鹰的动作。
邵乐见苏琚岚受伤了,也顾不得能否上箭,直接抡起长弓当棍棒,把最近最烦的那个宗师给捅下斗场去。这边有队员出界,其他三人还未反应过来,立即被监考人竖起红旗赶下场。
秦卫霜也迅速解决围攻自己的队伍,与邵乐快速回到苏琚岚与耿瓷身边。秦卫霜看着早先围攻耿瓷的那组,果然是四组中最强悍的存在,三个三阶火宗跟一个四阶武尊,而秦怜儿这组被指定对付他们眼中最弱的苏琚岚,相应的也是四组中最弱的。
秦卫霜面色复杂地看着她黑血弥漫的手,而后者回了一个难以捉摸的眼神,但仍有一小个浅显的意思是秦卫霜能够看明白的:暂时没事,日后再找你跟你那只肥兔子算账。
苏琚岚用那条从秦连儿身上扯落的腰带,将右掌快速包裹得又肿又涨,然后垂在袖口中。
“你们居然连个废物都摆平不了?”强悍四人组顿时怒瞪向秦怜儿这边,比起秦怜儿这组,其他三组实力远远强悍多了,却还要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缠住耿瓷三人,没想到秦怜儿这边却连个苏琚岚都摆平不了?如今他们四人聚拢有了防范,还怎么打?
秦怜儿正被人扶着,大口大口的喘气,略棕色的长发已被汗水浸透,一股一股的黏在一起。她早已快接近虚脱了,但那四人抱怨的话深深刺痛了她的心,更凭着心中的那股怒火一直支撑到现在。
“秦卫霜,你别忘了你也是姓秦的!”秦怜儿怒视秦卫霜,直斥其名,道:“爹就在下面看着,你忍心跟外人欺负我吗?你难道就不怕爹伤心吗?你难道就不怕你娘痛苦吗?”
苏琚岚瞟着秦卫霜阴暗难辨的面色,朝秦怜儿笑道:“哟,刚才在竹亭内还说人家不配喊你名字,还把她们母女骂得连狗都不如。怎么,现在知道要输就准备打亲情牌了呀?”
秦怜儿恶狠狠的盯著苏琚岚,双眼都快喷出火来了,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的话,苏琚岚已经被燃烧成灰烬了。“苏琚岚,这是我们秦家的事,关你这个外人什么事?”
秦怜儿说着忽然转头朝人群中的尚书爹喊道:“爹,你快看看秦卫霜,这些年您白养她们了,养条狗都懂得护主,她却连条狗都不如,如今竟要伙同外人欺负自家妹妹了。”
那位尚书爹看着秦怜儿泪如雨下,登时心慌了,终于撇目望向面容冷漠的秦卫霜,厉声道:“卫霜,还不快跟怜儿道歉!你做姐姐的,怎么不多谦让妹妹。”
秦怜儿边擦眼泪边讽笑地望着面色越发铁青的秦卫霜。
秦卫霜冷冷的瞟了一眼秦怜儿,这才将头转向尚书爹,道:“那按照爹的意思,我这姐姐应该怎样做,才算谦让?”
秦怜儿登时指着苏琚岚,道:“马上给我把她推下台去,!”
人群顿时响起一片哗然。不少便服观战的名流权贵,也暗自摇头,原本见秦怜儿资质尚好意欲谈亲联谊,没想到却是个不分场合、不分轻重的草包货色。
谁想那秦尚书竟也毫不犹豫的喊道:“既然怜儿这样说了,卫霜,你马上照办。”这口气,哪像亲爹与女儿交谈的语气?摆明就是高高在上的命令语气。不少人原本听秦怜儿那样说了,就不痛快,如今见堂堂的尚书大人都这样认为,纷纷脸色一沉。难怪啊,原来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缘故!
秦卫霜紧咬嘴唇,一双眼里露出的戾气层层压下,漠然含笑:“爹只担心妹妹考不过,那我呢?如果我真把郡主推下台去,那跟她同一组的我也算失败了。爹是尚书,应该很清楚国法是如何规定,那些考核失败的女子,到了十六岁的年纪会如何发配?”
按照国法,必须在十六岁前指与俗人做妻妾,否则罪及家族!秦尚书清楚得很,但他哪曾为秦卫霜考虑后,此时也是随手随口随意的,口气像极施舍的道:“爹回去会让媒人帮你物色个人家。”
秦卫霜三九寒冰样的眼眸,用了鸦翼似的睫毛遮了,波澜不惊的笑道:“爹对妹妹果真疼爱得很呀!”平静无奇的话,众人却转而听出了讽刺的意味。
苏琚岚知道秦卫霜早已心痛得麻木了,麻木到骨子里。她便含笑缓缓道:“本座也看出来。卫霜姑娘,你确实要多多谦让你这怜儿妹妹呀,凭你实力想进轩辕学院那是绰绰有余,而她却连你十分之一都不到,也该物色人家出嫁了,你这位尚书爹不赶紧多多疼爱,日后可是没有机会了!”
“苏琚——”就在秦怜儿嘶哑着声音吼开时,秦卫霜只觉得身边疾风而过,就连搀扶着苏琚岚的耿瓷也忽觉手中一轻,有道黑影犹如鬼魅从邵乐身边穿梭而过,瞬间站在秦怜儿面前,握住她怒而抬起的右手指。
苏琚岚的面容瞬息在秦怜儿瞳仁中放大,秦怜儿原本怒瞪而圆的眼珠也睁得更大。苏琚岚的眸子几近是嘲讽地勾住她,如一把青锋,刺得秦怜儿浑身痛得战栗。
这速度?!
众人纷纷被苏琚岚瞬息站到秦怜儿面前的速度,给惊吓住。就连那位监考官也暗中惊叹,垂眸感应了会儿,暗道:她没有动用任何宗法来模糊人的眼神,只是速度——够快!
苏琚岚左手看似轻松地握住秦怜儿的手,然后若无其事地吹着发痛发痒的右掌,笑道:“矜持点,姑娘家就该有姑娘家的模样,估计你今日回去便要找媒婆物色人家了,这里众目睽睽,倘若落个‘泼妇’的名声,那就不好了。”
呆在秦怜儿身边的年轻猥琐男忽地再度出手偷袭,苏琚岚猛地拉过秦怜儿挡在身前,这人赶紧住手想绕到另一边攻击。
苏琚岚五根细指顿时在秦怜儿手背上快速拨动,几乎是瞬间,秦怜儿浑身发冷了,被她擒住的右手有股冰寒袭来,胸口顿时一阵绞痛,猛地歪头朝猥琐男吐了出来。
猥琐男一时呆住了,苏琚岚左掌暗地施力,这秦怜儿顿时歪着身子也倒向他去了。这人想也不想登时伸手抱住秦怜儿,平日挨在秦怜儿身边大献殷勤的他,对秦怜儿的爱慕饶是初次见面的苏琚岚也看得出来。
苏琚岚登时松手,故意做出被吓得连连后退,“怜儿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秦怜儿挣扎着要站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又重新倒入猥琐男怀中,男女有别,两人如此亲密的模样自然引起众人的侧目。然后又见秦怜儿咳着、喘着,像是要把心肝都呕尽了的模样,突然觉得怪异了,这呕吐的模样不像受伤,倒像极了什么?
苏琚岚脸色变得有些惨白,指着猥琐男跟秦怜儿两人,倒抽了一口凉气道:“她是不是……你们两个居然……”
字句模糊,涵义不明的话,登时让善于捕风捉影的某些八卦人士脱口爆出一句:“不会是未婚有子了吧?”
哗,:!极具爆炸性的话,瞬间引爆围观众人的震惊,发出了震天的惊呼声。
秦尚书紫涨着面色,赶紧朝还歪腻在别人怀里的秦怜儿道:“怜儿,你还不站起来?光天化日让人看笑话了!”可恼羞成怒的秦怜儿何尝不想站起来,她浑身莫名其妙的失去力气,就连恼怒地张口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怀抱着她的年轻猥琐男却极度享受这颗香玉在怀的舒适感,反正他知道眼前是胜不了苏琚岚他们,那不如坐实他与秦怜儿有染的事实,即使考核失败了,秦尚书碍于情面也会把秦怜儿嫁给他的。至于秦怜儿这妊娠反应,他虽然不知道是谁搞的鬼,但凭他日日腻在秦怜儿身边的本领,自然非常确定没有半个男子敢近她身子。
眼见围观众人又是惊呼又是起哄,各个都是看好戏的模样,秦尚书几乎是恼羞成怒地想要冲上斗场把秦怜儿抓回来,却被斗场侍卫拦住。他挣扎不开,又喊不动秦怜儿,只能瞅向秦卫霜怒道:“你这小贱人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怜儿从那人身边拉开!”
不待秦卫霜讲话,用左掌遮眼表示眼不见为净的苏琚岚,急忙喊道:“秦尚书,这个忙我来帮你吧!”然后偷偷露出掌缝,望向猥琐男以及在他怀中恼羞成怒却无可奈何的秦怜儿,尴尬道:“两位,好歹这天还是亮着的,你们可不可以换个地方?”
才刚歇了口气的秦尚书,登时被苏琚岚的几句话,就险些被刚吸入肺的空气呛死,咳得脸色紫涨。
这猥琐男抬头目光触及到她,猛然一怔,别人此刻看见的苏琚岚是遮掩尴尬的女儿家模样,可他偏偏看见的是一双暗红的眸泛着阴森森的芒光,稍有不从好像会让他们就此魂飞湮灭。他赶紧低头抱着秦怜儿朝秦尚书那边的台阶跑下去,其他两人见状,也只能垂头丧气地跟着离开。
苏琚岚微微笑着放下手,然后瞅着秦尚书在台下快速争回秦怜儿,然后挥掌剐了败坏他爱女名誉的年轻猥琐男。而秦尚书反射性的这一巴掌,登时让更多人浮想联翩,目光在病弱的秦怜儿与年轻的猥琐男之间来回打转:果真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事,这秦尚书的脸面已经是丢了大半了。
秦尚书抱着秦怜儿转身就要走。
苏琚岚忽地扬声说道:“卫霜姑娘,这怜儿姑娘下台便是输了,尚书家今日的颜面可全都挤压到你身上了,你待会可要好好加油呀。倘若连你都输了,只怕这尚书府的颜面是——”
众人心照不宣了。秦怜儿为了胜出,竟要求秦卫霜与苏琚岚内战,此等做法已不光明,又与男子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竟还有类似害喜的模样,恐怕尚书府的颜面已是大损,怕是很难抬头。但秦卫霜今日若能晋升获得学子资格,那还能为尚书府夺回点颜面。
秦尚书也知道这点,恼火至极的他也不得不压下胸口翻来覆去的怒火,回头看着站在斗场上的秦卫霜,放缓了口气:“卫霜,尚书府就靠你了。”然后抱着秦怜儿便走了。
秦卫霜暗自冷笑,刚才还巴不得她为秦怜儿垫脚,如今无可奈何了,就觉得施舍几句好话就能让她感激涕零吗?真是可笑,轩辕学院她是进定了,但不是为了这狗屁的尚书府颜面。秦家的人从未善待过她与娘亲,今后也甭想从她身上讨回任何东西。
秦卫霜将巨刀对准仅剩的那组四人,寒声道:“自己下台还是要我把你们都打下台?”这四人登时怔了瞬,有人暗地将目光打向站在不远处的苏琚岚,盘算着倘若此刻要直接抓住苏琚岚的时间需要多少,又能不能赶在秦卫霜他们冲过来之前?
苏琚岚眼一眯,笑了起来,“就算你们能赶在他们冲过来之前抓住我,可又能快过我的速度吗?”那暗视的人顿时一惊,猛地回想起苏琚岚刚才瞬息站到秦怜儿面前的事,脸色顿时煞白,:。
这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先后抱拳认输,陆续走下台去。左右都是输,还不如趁着全身健全时知难而退,才是聪明之举。
监考人皱眉,又是不战而胜。但他还是敲响身边的钟鼎,扬声道:“耿瓷组,胜出!”
邵乐暗自松了口气,这代表团战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单人战,先竞争两百个轩辕学子的名额,再比试分出最后前十名高手及其第一的殊荣。
秦卫霜将巨刀没入背后刀鞘中,然后上前扶住苏琚岚的仍在滴血发痛的右手,低声道:“又要多谢你仗义帮忙了。多多的毒非常寻常,最好现在能让我帮你清理伤口。”
“好。”苏琚岚点头道,就由她搀扶着,正要经过耿瓷身边时,她忽然停下来看着面容清俊的耿瓷,眨眨眼,“耿瓷,你真得不打算考虑我吗?”
耿瓷眉梢一挑:“苏琚岚,你就这么急着要嫁人吗?我既然已经帮了你,那你也要信守承诺,想让我耿瓷娶你——”他本想直接说要我娶你办不到,可惜最后那三个字却莫名其妙地卡在喉咙里一样,该死地说不出口。
苏琚岚笑笑:“好吧,虽然我对你还真有那么一点的一见钟情,但既然你这么不情不愿的话,那就算了。呵呵,谢了,接下来是各打各的了。耿瓷,祝你好运。”然后与秦卫霜和邵乐,缓缓走下斗场去。
不管是在考场初次见面时惊为天人的一瞥,还是今日短短相处的一段时间,苏琚岚都让他情不自禁把拳头捏了又捏。一股郁结之气在胸中悄然成形,耿瓷真正体会到,在他这十七年的人生中,竟然还可以有如此窘迫的经历?
秦卫霜扶着苏琚岚到竹亭的角落坐下。此时竹亭仅有他们三人,并无其他人。她解开苏琚岚右掌上的腰带,屈指含在唇间吹了声口哨,那只肥兔子立即从远处的草丛堆里钻出来。
胖得不成形的它居然在竹亭里的桌凳脚下左右灵活地蹿前,距离他们还有两三丈距离时,纵身而起,这一条足足有一人高,足下立即生了白色云雾状的东西,然后蹬着云雾朝他们飞来,快速钻入秦卫霜怀中。良久才抬起战兢兢的脑袋,偷偷瞅向苏琚岚这边。
邵乐吃惊地看着这只“天下胖兔,舍我其谁”的肥兔子,“居然还会飞?”
苏琚岚的手掌都被它咬成重伤了,中毒了,自然知道这肥兔子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宠物,所以对于它会飞的技能也表示得很平静。
“乖,忍着点,谁叫你又乱咬人!”秦卫霜哄着它时,那语气是难得的温柔。肥兔子委屈地撅着嘴,又在秦卫霜从它身上拔下几根毛后,哀怨地扭捏起了身子。
“它身上的毛发就是解药。”秦卫霜解释道,然后将几根毛发合在掌心间,磨碎,化成粉末后,小心翼翼地扑在苏琚岚伤口上。“幸好郡主及时锁住经脉,否则无息半日,这毒抵达脾脏几处就难办了。”
邵乐看着苏琚岚解下来的那条腰带已被黑血浸透,又想起斗场上还有的那滩血,顿时难过道:“琚岚怎么流了这么多血?这伤很深吗?这毒真得清除干净了吗?”
秦卫霜有点愧疚地低了头,却还是道:“毒已经清除干净了,没有伤及筋骨,只是失血多了。”
“不用担心,府邸有的是灵丹妙药,吃补几日就能好的。”苏琚岚道,然后捡回那些脏兮兮的腰带,再度将右手包裹成粽子模样,还特地绕着脖子转了圈,将右掌悬在胸前还特地将沾血的那面露在外面,让人一眼看就觉得“此人重伤”的病态。
苏琚岚晃着看似重伤的右手,玩闹似说道:“好了,接下来就轮到我这个‘带伤上阵’的废物,高调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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