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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宝大会,的确件件都是世间难得的极品,可一番观赏下来,真正入了安浅夕眼的,除了那条恶魔之吻,其他不过也就是个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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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宝大会一结束,安浅夕就没了久呆的心思,本还想着送月翎翼一程,可顾子睿霸道搂着心不甘情不愿的人就说了句:安小姐放心,我会将月儿安全送回家。
得,都叫月儿了,明摆着已经将月翎翼归他所有。安浅夕点了点头,能不应吗?没瞧见人家说完直接拉人就走么?势在必得,打声招呼也不过出于礼貌,即便是不说,人家的私事她拿什么去管?换言之,以顾子睿的身份地位和脾气,能和她交代一声反倒有些出乎意料了,他需要给她面子吗?
安浅夕懒得去想,和季沐风几人打了个招呼就拉着艾瑞克出了会场,一头就扎进了车辆后座。
“安安……”眼瞅着一辆车和自己并行,而开车的男人,可不就是阎非墨吗,那架势,是要自己停车的意思啊,正想询问安浅夕的意见,抬眸一看后视镜就默了。
艾瑞克额头黑线无数,他看到了什么?女儿正无所顾忌地脱衣服!虽说自己名义上是她的爹地,可好歹是个男人。你一黄花大闺女在男人的车后座光明正大脱衣服,是真的没把他当男人还是压根就没把他当人看?话说他这当爹的到底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咳咳……安安,女孩子家在外,还是得稍微顾及一下……”艾瑞克尴尬地干咳一声,指了指窗外,“好像有人找你。”
“爹地,你是吸血鬼,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就算一个绝世美女摆在你眼前也不过是堆红颜枯骨,更何况我是你女儿,能有什么想法?再说了,自己车上换衣服不犯法。又是大晚上,这车膜更不透光,谁看得见?”拉链到底,就露了半个身子,安浅夕一点不以为意,朝窗外瞟了一眼,白眼一翻:“阴魂不散!继续开车,别管他。”
安浅夕以为没人看见,可再高档的车膜,再怎么不透光,旁边开车的是阎非墨。一块小小的车膜在他眼里和透明的有什么区别?一见安浅夕上了车就开始宽衣解带,阎非墨的脸瞬时就黑了,登时脚下油门一踩,车身就横在了艾瑞克车前。
艾瑞克猛踩煞车,惯性下安浅夕一头就撞上了前座,捂着脑袋嚷嚷:“爹地,我不过换件衣服,你犯不着生这么大气吧?谋杀啊……”
车门顿开,话语骤停。大半个身子就裸露在人前,抬头没好气一句:“非礼勿视,还不滚?”
非礼勿视?阎非墨气乐了,大衣往安浅夕身上一裹,手一捞就将人带到了怀里。“砰”地一声关了车门,冷冷丢下一语:“人我带走了,阁下请自便。”
作为父亲,看着女儿被一个男人这么带走,怎能不管不顾?更何况丫头在人家怀里挣扎的模样明显是不乐意,艾瑞克哪还坐得住?车门一开正要阻拦,长腿还没跨下车门,就只见人家男人直接将自己的女儿压在了车门之上,低头就是一吻。
呃……这情况……冲上去拎人再把男人揍一顿?
虽有些晚了,车流量不算大,可还是有车经过。被人这么压着亲吻,虽有大衣裹身,可还是衣冠不整。安浅夕狼狈得想死的心都有了,用力一咬,血腥味霎时充斥在整个口腔。本以为自己下了重口,阎非墨会有所顾忌,却不料那双湛蓝的双眸颜色加深,一只手已探入了衣内,行为越发肆无忌惮。
安浅夕被禁锢得动弹不得,真要动也是可以,可动作势必很大,动作一大,可不就春光外泄了?她还没有豪放到当众赤身**,这脸面还是要的。只能挥舞着双手咿咿呀呀发声,爹地,给我狠狠修理这不要脸的臭男人。
艾瑞克无语的同时内心也烧起了无名之火,自己的心肝宝贝被人这么欺负,实在是忍无可忍。出了车门,脚下一动,却不料一道强劲的气流拂面而过,这男人……愣神间,阎非墨已停了动作,开门将人往车里一塞,回头蓝眸冷冷一扫:“我们小两口的事就不劳阁下费心了!”
语落,再不管艾瑞克会作何想法,上车车门一锁,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艾瑞克摸了摸脸,抬手一看,竟然出血了?幸好自己不是人,伤口会自愈,只是那男人小露的这一手还真让人吃惊。阎非墨?到底是谁?小两口的事不用自己费心?这么看来,是不会伤害安安了,再想起自己在会场时身上凉飕飕的感觉……哦!原来是某人吃醋了,既然如此就不用担心。安丫头啊,爹地某些事管不了你,至少还有别的男人可以管,好像也不错。这么一想,嘴角一弯,安心上了车。
阎非墨的车上,一车冷气,饶是开了暖气,安浅夕都觉得凉意嗖嗖。动了动身子撇嘴:“顾子睿上身啊,发什么疯?”
学谁不好学顾子睿?话说阎非墨也有这么冷的时候?啧啧,瞧这冷气放的,比起顾子睿那座大冰山简直不遑多让。
“不脱了?”想起安浅夕在别的男人面前脱衣服,阎非墨就莫名火大。
“又没衣服给我换,我脱个毛啊。”认命地将衣服穿好,大衣往旁边一扔就靠在了椅背上。
“跐——”急促的刹车声起,安浅夕刚坐稳的身子就栽了上去。
“阎非墨,你什么毛病?”
阎非墨回身顺着人倾倒的方向手一伸,缓解了冲力,一手托着安浅夕的后脑拉到了自己面前,鼻尖相抵:“浅浅,看来你太不了解男人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
“你敢!”怒目而视。
“你看我敢不敢!”
阎非墨诡异一笑,手下一动,椅背瞬间后倒,整个人瞬势朝前一扑,顺带着将人给压在在后座上,动作一气呵成。
一手禁锢了安浅夕的皓腕,一手猛力一扯,“嘶拉”一声,红裙报废。
雪白的肌肤映入眼帘,阎非墨居高临下,蓝眸半眯:“现在,你说我敢是不敢?”
“你不要脸!”
“对你就不能要脸!”强壮的身躯说着就压了下来。
“等一下……”去你妈的,手劲怎么这么大?安浅夕挣扎不过,偏头就喊,“哼哼,大明星当街玩车震?就不怕上了头条没脸见人吗?”
还敢嘴硬?阎非墨唇角一勾,伏在安浅夕胸前邪恶一笑:“有你作陪,不亏。”
“妈蛋!老娘和你拼了!”安浅夕眸光一闪,抬起膝盖向上猛力一拱,想轻薄老娘?老娘让你当太监!
阎非墨似是早料到安浅夕会反水,长腿一并卡在了安浅夕两腿中间。看来不来点狠的,这小野猫会更无法无天。
安浅夕勾唇,等的就是你这招!双腿一盘就牢牢锁住了阎非墨的腰身,下半身一个使力,仰面而起,仰起头就要来个自残式相撞。
阎非墨轻哼着偏头,就势躺倒在后座上,双手握住了纤细的腰身,抬眸轻笑:“原来浅浅喜欢这个姿势。”
“流氓!”安浅夕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咬牙切齿丢出二字,手肘一抬就要往下落去。
这一拐子真要下去,以安浅夕的手劲,外加现在的办血族身份,身下的人不死也残。
“果然最毒妇人心!”阎非墨挑眉,千钧一发之际,身子一侧,手一抬就摸上了安浅夕后背。
“吧嗒”一声,安浅夕上半身唯一的“遮羞布”就这么掉了下来。
“阎非墨,我要杀了你——”
阎非墨笑而不语,在身上的人儿发狂的时候豁然起身,张开双臂紧紧将人搂着了怀中:“嘘、嘘,乖,我什么都没看到!”
“扯淡!”瞎子才没看到。
“好吧,很美!”反正迟早是自己的人,看到又如何?一手在安浅夕背后轻抚,“别动,你真想让我就这么把你办了吗?”
“臭流氓!”忽然词穷,似乎流氓一词是对眼前男人最贴切的评价,却是再不敢轻举妄动。
“只对你耍流氓。”阎非墨轻笑着在安浅夕耳边低语,“现在怕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怎么一点警戒心也没有?碰上的是我,要是换了其他男人……”
“谁敢?”你还知道你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阎非墨抬头和安浅夕直视,笑而不语,意思很明显,他不就敢了么?
“眼往哪瞧?”安浅夕忙双手护胸,再瞧二人暧昧的姿势,从来不知羞耻为何物的血狐狸霎时脸一热。丢人,太特么丢人了。
阎非墨失笑,脱下西装往安浅夕胸前一盖:“等我一下。”
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大盒子往后座一放:“本来这是给你出席赏宝大会的礼服,却没想到你和别人去了。不过现在看来,也算物尽其用,换上吧。”
说起这个就心塞,看来还是得提前送,对于面前的女人玩惊喜一点用都没有。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白眼一翻,瞅了眼车外,还好,停车的地方有些偏,不然刚才那激烈的……还真会上头条。
阎非墨坐上驾驶位,又拿出一个盒子往后一送。
“干什么?”首饰盒?
“打开看看。”发动引擎,这回却开得缓慢。
“恶魔之吻?”散发着妖艳红光的项链,可不就是之前在赏宝大会上见到的那条恶魔之吻吗?
“要我给你戴吗?”
“这么好?”这么贵重的东西是要送自己?行,难得是自己看上眼的,不拿白不拿。往脖子上一挂,“送出去的东西就别想着收回!”
“你买了?”少说也得上亿吧?估摸着……这东西自己还真估不出价来。
“本就是我的东西,放在家里也只是个摆设。既然你喜欢,自然也只有戴在你身上才有它的价值。”
“嗯,算你有眼光。”这话她爱听,瞧这妖红,还真是只有自己能驾驭,收了。
“试镜会就等你了。”
“天下美女那么多,又是海选,冲着伯爵的名头也会来排队给你挑选,不差我一个。”
“可我只要你。”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别人还真入不了他的眼,“没人会嫌钱多是你说的,顾子睿很大方,你来,条件任你开。”
安浅夕沉思不语,抬头看向阎非墨,光一个侧面就已经足够引人yy,人气更不用说,可不就是实实在在的明星效应么。明星效应?脑中灵光一闪,既然条件任她开,呵呵,摆在眼前的人不用还真是浪费资源。
“好,到时候你可别反悔。”
“又想什么歪点子了?”瞧那一脸的不怀好意,要是没点小心思才真是稀奇了。
安浅夕哼哼两声,也不答话,转头看向了窗外。
人行道上,一个满头花白的女人正吃力推着推车,车上一堆废品,大冷天的寒风刺骨,单薄的衣服不足以御寒。走走歇歇,步履蹒跚,捶着腰呼出一口又一口白气。
这世间,穷人可真多。安浅夕轻哼正准备调转视线,女人转头。
安浅夕本来淡漠的双眼霎时一凛,懒懒而坐的身体猛然趴近了窗口,拳头握得死紧。尽管女人脸上苍老得不成样子,可那张脸却深深刻在了安浅夕的心底。
是她!
算年纪今年其实也就刚满五十,瞧这老态毕露,说是六、七十也不为过,生活的磨难真的可以让人变得面目全非吗?
只是不想这么多年不见,这个女人竟然沦落到了拾荒为生,哈哈,报应!
“停车。”久别重逢,不见上一面岂不可惜?
除去一个拾荒的老妇,这里别无他物,有什么值得她停车的?难不成看风景?阎非墨狐疑地看了眼后视镜,恰巧看到安浅夕紧紧盯着窗外,确切地说是盯着那个妇人。
难道认识?
阎非墨依言将车停到了一边,不等自己开门,安浅夕已开了车门下车,款款而行,目标可不就是那位拾荒的妇人吗?
阎非墨拿起大衣紧跟而上,长腿一迈,就将衣服披在了安浅夕肩上。
“那女人可怜吗?”安浅夕边走边问。
可怜人多了去了!看见一个拾荒者还起了恻隐之心不成?偏头一看,安浅夕脸上正挂着一抹奇异的浅笑。
“要帮?”
“没看见也就算了,既然碰上了,呵呵——”
安浅夕掩了后话,站到推车前,街灯下映下长长的斜影。
女人佝偻的身子一停,抬头,浑浊的眼中带了些莫名。可一看到面前贵气非凡的男女,嘴一咧笑了。
“先生小姐,有什么事吗?还是……迷路了?”穿成这样,肯定是刚参加完什么晚宴。回头在街头扫了一圈,好气派的车。
“老人家好眼力。”安浅夕笑不映眼底,回头勾了阎非墨的手,“都怪我男朋友,说是要兜风。可也是头一次来京城,人生地不熟,也就参加了一个晚宴而已,七弯八拐还真找不着正路了。女人嘛,宴会上吃不了什么,现在倒有些饿了。可一路下来没见什么人影,老人家可知道哪有可以填肚子的地方?”
男朋友?嗯,这一句好听。阎非墨勾唇,自觉地揽住了安浅夕的腰。
“这……”说到饿,女人还真饿了,不期然肚子就应景地唱了空城计。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肚子,“小姐,说到吃的,这里还真没什么好地方。不过前面路口倒有一个夜排档,二位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去尝尝。”
“嫌弃什么?饱了不好吃、饿了甜如蜜。排档我还真没去过,既然碰上了……”安浅夕回头拖着阎非墨的手就是一阵撒娇,“亲爱的,我们去排档吃点东西好不好?就这一次,嗯?”
难得看到安浅夕在自己面前露出一副小女儿家的娇态,那嗲嗲的声音听得自己骨头都要酥了,尽管不知这丫头唱的哪一出,可一声亲爱的还真的不忍心拒绝。
“好,都依你,不过不许吃太多,回家了我给你做。”
“亲爱的,你真好。”安浅夕笑着就亲了阎非墨一口,回头噘了噘嘴,“看老人家也是饥肠辘辘,你向来心善,不如带她一起?”
“都依你!”阎非墨宠溺地揪了揪安浅夕的鼻子,心善?谁心善他俩也不是心善之人。
“谢谢、谢谢先生小姐。”女人满是皱纹的脸笑得宛如一朵菊花。
“亲爱的,那你去车里,跟着我们慢慢开就行了。”
“不用,反正也不远,一会吃完了走走,权当散步消食了。”
“也行。”安浅夕回身,就要帮着推车。
还没碰上推手,阎非墨已握住了安浅夕的手,往后一带,自己却扶了上去:“我来。”
“老人家你看,我就说我家亲爱的心善吧。”
女人忙不迭点头,这种富家子弟心血来潮,为博美人一笑什么做不出来?今天倒是便宜了自己,没准自己多说两句好话,一会还有钱拿。这么一想,马上接口:“小姐,你男朋友可真体贴。先生小姐可真是郎才女貌,心眼又好,一定好人好报。”
安浅夕讥讽一笑,心眼好?不知一会你还会不会这么认为。
“老人家,天寒地冻的,怎么这么晚还……”故作不忍,拾荒二字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还不是为了讨生活?再冷再晚也得干啊。”女人摇头叹息,险些落泪。
“一个人?子女呢?这么大年纪了,他们忍心?”
“哎!没那个福气啊,自己都养不活哪来的孩子?难不成还让孩子跟着我受苦?”女人又是一叹,“不怕小姐笑话,我今年刚刚五十,可您看我这样子,已经和七老八十的老太婆没区别了。”
“啊?”安浅夕作势掩嘴惊呼,不可置信,又问了一声,“五十?这……”
“是啊,五十,却是快入土了。”女人摆了摆手,谁不想看着年轻?可生活就是残酷至此。
“那、那您老伴呢?”
“呵呵……”说起老公,女人抬头,似是想起了什么,浑浊的眼里闪过一道愤恨之光,“死了,早死了!”
安浅夕将女人的情绪收入眼底,愤恨么?是恨那男人还是恨自己杀了那个男人?还需要问么?
“不说这些了,坏了先生小姐的兴致。”女人回神,不好意思笑了笑,抬头朝前一指,“瞧,就在那,到了。”
说是夜排档,其实也就只有路口这一个摊位而已。天晚了,地段也不热闹,除了还在守摊的一对夫妇,并没有其他食客。
到了摊位前,中年夫妻很热情地就迎了上来:“几位想吃点什么?”
阎非墨淡扫一眼,那能吃?眉梢一挑,却是对着女人说了句:“大妈,你自己看看,想吃点什么。”
女人受宠若惊,看着陈列的菜品吞了吞口水,却没敢开腔。
“天寒地冻的,就先给大妈来碗汤汤水水的吧,牛肉面怎么样?”既然人家说了才五十,叫声大妈也不错。
“小姐,能填饱肚子就行。”牛肉面,自己多久没吃过牛肉面了?
“那行,就来碗牛肉面吧。”安浅夕说着就要往板凳上坐。
阎非墨将人往边上一拉,掏出纸巾细细擦拭了几遍才让安浅夕坐了上去。
“真要在这吃?”阎非墨看着那些东西就嫌弃地皱了皱眉。
“吃不死你!”安浅夕在阎非墨耳边低语,白眼一翻回头,“有烧烤,亲爱的,我们就吃烧烤吧。”
看不上这些东西?今儿还偏让你吃了。
“老板,四十串肉串、二十串腰花、二十串脆骨、三只鸡腿、十串黄瓜、十串藕片、一板金针菇、一板臭豆腐,还有……嗯……亲爱滴,韭菜吃不吃?”
阎非墨抽了抽嘴角摇头,烤韭菜?是人吃的吗?
“好,老板,再来一板韭菜。先烤着,一会不够再叫。”不吃韭菜?我熏死你!
“哎,几位稍等片刻,马上就来。”老板娘乐开了花,这二人衣着不凡,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点东西肯定不会吝啬。自家老公的手艺好,没准吃得好了还会再点,也不枉今儿守了大半晚上。
“大妈,你看看还想吃点什么?我再让老板加点。”前世今生,不期而遇,请人吃一顿,也不枉母女一场。
“不、不用了,多了吃不完浪费。”
“没关系,趁现在好好吃。”机会不多,过了这一餐,下次……就没下一餐了。
“呵呵,看先生喜欢吃什么吧。”
女人没听出安浅夕的言外之音,阎非墨却听得明白。在二人之间扫了几眼,这女人,浅浅认识,不但认识,怕是渊源不浅,而且……似乎有那么些不怀好意呢。
“老板娘,我女朋友喜肉,荤的每样来一些就好。”既然如此,就往高兴里玩。
“好嘞。”老板娘喜滋滋地看了几人几眼,随手拿了三瓶热牛奶,“先生小姐点了这么多,这牛奶算是送的,先暖暖吧。”
“谢谢。”阎非墨抬头浅笑。
老板娘心底咦了一声,这男人好眼熟啊。又看了几眼,掩嘴惊呼:“你、你、你,你是不是……”
“是。”阎非墨也不隐瞒,点头,给安浅夕倒了杯牛奶。
“哎哟妈,哎哟妈!”老板娘连连惊呼,忽而脸上一红,擦了擦手,转身奔向灶头,拿起记账本又赶了回来,“伯、伯爵,能、能给大妈我签个名吗?”
说着又将笔在身上擦了几遍,小心翼翼递了过去,满眼期待。
安浅夕一手托着下巴,闲闲看去一眼:哟,不光男女通吃,连大妈级别的都是你的粉丝啊?啧啧,还老少通吃呢。
阎非墨含笑接过,在账本上大笔一挥,阎非墨三字龙飞凤舞,看得老板娘心满意足连声道谢。再一看安浅夕,就起了八卦的心思。
报纸上不都说阎非墨对安家的千金有意吗?安家小姐叫什么来着?安浅夕,对,就是安浅夕,前不久银行劫案可不就是安小姐舍己救人吗?都上了电视的,那面前这位……
老板娘想着就细细看了安浅夕几眼,这一看,不得了,可不就是人家安大小姐吗?当即就跳了起来。
“老、老公,快,快来!”
“干什么?客人正等着,有什么事等我忙完了再说不行?”
“哎呀,老公,安、安、安……”
“安什么安?舌头是被冻得打结了?天冷你就先回家……”
“不是,是安小姐!勇斗歹徒的安浅夕安小姐!”
“你说什么?”男人手里的肉串往烤炉上一扔,也顾不上烤肉了,搓着手就奔了过来,“哪里?安小姐在哪里?”
“喏,这里,这就是安小姐!”老板娘扯了扯自家老公的衣服,回头就是一笑,“安小姐,您是安浅夕小姐吧?”
“咳咳……”安浅夕干咳一声,自己已经出名到街头小贩都认识了?摸了摸脸,“是我,怎么了?”
“哎呀安小姐,您可真是我们家的恩人呐!”老板娘说着就拽了把老公,双双跪了下来,“要不是您,我那银行上班的丫头不定还……是您救了我们的女儿啊。”
“呃……”京城原来这么小?这都能扯上关系?安浅夕忙虚扶一把,“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不行!”老板娘大嗓门一喊,倒把正吃面的女人给吓了一跳,莫名看去一眼,人家要你起来你还不乐意了?
“这可是救命的大恩大德,我夫妻俩就是做牛做马也还不上啊。磕头,对,老公,快给恩人磕头。”说着拉着老公就地叩首,抬头又说,“安小姐,您是我们的大恩人,这宵夜算我夫妻俩的,您看还喜欢吃些什么?我老公手艺好,保证您吃好。”
“小本生意,我们又点了这么多,怎么能让你们自己掏腰包?一晚上不白干了?一码归一码,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快起来吧。真要谢我,就把看家本领使出来,让我好好吃一顿就行。”安浅夕大方一笑,“老板,糊了。手艺再好糊了我可不吃,不用多说,我不吃白食,不然我可走了。”
男人一听这话,鼻子一动,可不真糊了吗?马上跳起,奔向烧烤炉,激动得手心还在发抖。
“安小姐您真是菩萨心肠,那、那您今儿一定得吃爽快了。”老板娘起身,又拿了几瓶牛奶过来,“郎才女貌啊,伯爵,您可得对安小姐好点,这样的女人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大妈就在这祝福你们爱情甜蜜,白头到老。”
“谢老板娘吉言。”阎非墨就势揽住了安浅夕的腰往怀里一带,“浅浅可是我的宝呢。”
“好好好,这就好。”老板娘掩嘴偷笑,这一对看着可真让人欢喜。
安浅夕窝在阎非墨怀里假笑,一手却是掐住了阎非墨腰间的精肉,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低语:“宝你妹啊!”
一顿宵夜吃得畅快,至少安浅夕是吃痛快了。不是当她是宝吗?呵呵,管你嫌弃不嫌弃,拿着肉串什么的就往阎非墨嘴里塞。笑得很是舒心,今儿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大妈,吃饱了没?”提起夫妻俩打包好的东西,安浅夕笑问。
“多谢先生小姐,吃饱了。”
“那行,就再送你一程。”安浅夕笑着起身,和夫妻俩打了个招呼,挽着阎非墨就走。
一路无话,直到一排低矮的平房处,女人停了脚步:“真是谢谢先生小姐了,我到了。”
说着却是直勾勾盯着安浅夕手中的吃食。
安浅夕嘴角轻扬,手一扬。女人马上伸手去接,却不料,“啪嗒”一声,便盒落地。
“真不好意思,手滑了呢。”
“没关系没关系,是我没接稳。”女人头一低,就要去捡。
“嗟来之食你吃得也挺香,到了这把年纪,骨头也该软了。”安浅夕蔑视看去一眼,冷笑,“不对,本来就不是什么硬骨头,只会对亲人硬而已。”
女人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抬头不解,这小姐怎么就跟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安浅夕盯着女人的眼不语,从小包里拿出一叠钱,再次抬手:“够了吗?”
什么够了吗?女人没多想,一看到这么多钱眼都直了,刚才的不快抛于脑后,搓了搓手,却只见红红的票子自头顶飘落,洒了满地。
女人很想立刻就捡,可摸不着对方的意图,踌躇半天没动。
“嫌少?”安浅夕眉眼不抬,弹了弹指甲,“够你以后生活了吧?”
女人马上蹲下身子,抬手捡钱。
清冷的月光下,镶钻的鞋现于眼前,正踩在了一手要捡的钱上。
“养不活孩子?怕跟着你受苦?”安浅夕蹲下身子,凉凉抛出一语,“苏菊,你有这份好心吗?”
苏菊登时双眼大睁,猛然抬头:“你、你你……”
“我怎么知道?”安浅夕淡淡一眼,宛如看个死人,“不记得你的女儿苏浅了?她可是时刻念叨着你这个母亲呢。”
苏菊跌坐在地,看着面前突然一身冷气的少女直哆嗦:“你,你是谁?怎么会知道那个……”
“那个什么?妖怪吗?”到现在还把自己的骨肉称作妖怪吗?安浅夕哈哈笑出声来,身形朝前一逼,“不问问她现在怎么样了吗?”
“她、她……”却始终问不出口。
“她死了,如了你的意,死了!满意了没?”
苏菊瘫坐在地,听了这话却是松了口气,喃喃自语:“死了好,死了好……”
“你说什么?”安浅夕没想到这女人竟然真的一副解脱的模样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枉她不论前世今生,还留了几分惦念。
“你既然知道她,就该知道她和别人的不同,要不是她,我至于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吗?她生来就是克我的,不但克死了她的生父,就连养父……她养父也是被她杀的。”想起当年见到自己二嫁老公的死状,心中除了害怕就是恨,“好不容易找了个肯照顾我们娘俩的男人,她却不知好歹,知道自己是怪物,不能忍就去死啊!为什么偏偏要和我过不去?偏偏要毁了我的生活?为什么、为什么?死得好,死得好啊!哈哈……”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唯独你是个例外。怪物?你才是彻头彻尾的怪物,我真为她感到不值!”自己到底奢求什么?早知这女人无情无心,巴不得自己消失不见,可为什么听到那无情的话还是会觉得心痛?再看眼前女人歇斯底里的可怜样,起身,“你有今天也是报应!你放心,即使你死了,阎罗殿里也见不到那个被你抛弃的可怜女儿。这钱,就当我替她给你留的棺材本,好好花!”
转身,再不去看地上女人的丑态,这一世,总算圆了自己的“梦”!于她、于自己,也算有个交代,从此之后,互不相欠。
忽而手心一暖,阎非墨紧紧牵住了安浅夕的手。
“现在还觉得她可怜吗?”
阎非墨回头看了正在乐呵着捡钱的女人一眼,眸光微闪:“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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