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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桔最终还是没能坚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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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担惊受怕,后来又提防男人一直撑到半夜,一旦闭上眼睛,疲倦彻底袭来,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山洞里没有热乎乎的炕,外面还有带着林木湿气的山风灌入,沉睡中的阿桔冷了,她一无所知地贴紧身旁温暖的身体,嫌他抱着她的臂膀还不够暖,她主动抱住他腰,枕在他手臂上的脑袋越发往男人身边靠,最后埋在他肩窝,蹭了蹭,渐渐又睡熟。
赵沉却被她弄醒了。
他本来就警醒,怀里抱着她又睡得浅,几乎她才抬起手,他就睁开了眼睛。
他没敢动,好奇又紧张地想看看她要做什么,还以为她打算偷偷溜走,没想她……
像是小时候养的白毛狮子狗,不停往他怀里钻,要是再往他脸上舔两口,就更像了。
赵沉心柔似水,胸口又有点燥。
是她先撩他的,怨不得他。
左臂不动,他小心翼翼往下挪,右手将她脸上长发轻轻拨到后面,碰到她细腻温热的脸庞,心神荡漾。她都抱他了,肯定睡得很沉,赵沉胆子大了些,吞咽着,将手挪开,嘴唇慢慢碰了上去。他还没有亲过她的脸,没想到这种心跳加快的感觉毫不输于亲她嘴唇,而且因为她乖乖的,他可以全心感受她的美好。
宛如暖玉,碰上就不想离开,挨得太近,闻到似有若无的香。她就是开在深夜的兰花,不用挑起灯笼照看,光是这样碰着闻着,他都醉了。
亲一会儿停一会儿,从她额头来到嘴角,提着心贴上去,只是贴着,不敢动。
她依然睡着,睡梦里可能也感受到了怪异,微微张开了嘴。
赵沉都震惊自己竟能忍着没有探进去。
与吓哭她的尽情冒犯相比,他宁可享受这样隐忍的浅尝辄止。
他不进去,他就轻轻地品她嘴唇,或摩.挲或轻含,魂都快飘了起来,飘着飘着意识不清楚了,他闭上眼睛准备探索兰瓣之内……她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哼,赵沉立即退开,屏气凝神,确定她没有醒,他慢慢挪回去,紧紧抱着她,望着黑暗里的山壁平复。
可是怎么平复的下去?
防他如防狼轻易不肯给他碰的姑娘此刻就在他怀里,他能忍着不要,已经很君子了。
赵沉自嘲一笑,她都骂他是禽.兽了,他竟然还想做个君子。
手在她背上缓缓动了起来。
单薄衣衫下,姑娘背上几乎没什么肉。赵沉想起上次见面时,阿桔明显瘦了。
没关系,成亲后他会好吃好喝供着她,很快就会胖起来的。
他的手开始往前挪,脸上瘦了,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也……
他提着心碰上去,完全不敢用力,堪堪虚握。这处他只看过,没摸过,所以就算瘦了,他也丈量不出来,不过就算比之前瘦了,也够了,他手比她的那么多,竟还险些握不全。
想稍微用点力气按压,终究还是怕惊醒她,赵沉恋恋不舍收回手,腰下悄悄挨她近了些,一下一下,轻轻地碰,如隔靴搔痒,没什么作用,但他心里就是舒服,这个姑娘是他的,早晚都是他的。
山洞里漆黑一片,看不出是什么时辰。赵沉没有半点睡意,一会儿碰碰她,一会儿停下来,不知不觉周围没有那么黑了,他看见了深褐色的山壁,上面有稀疏的杂草,他听见外面有鸟鸣渐起,欢快清脆,让他的心情也跟着大好。
低头看看睡得正香的姑娘,赵沉闭上眼睛,等她醒来。
~
外面还没有大亮,阿桔就醒了,饿醒的。昨天午饭晚饭都没吃,肚子很难受。
刚睡醒,意识不太清楚,阿桔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男人锁骨。她眨眨眼睛,闭上再睁开,眼前依然是男人脖子,锁骨,胸膛……
昨晚的事瞬间涌上心头。
阿桔第一个念头是起来,只是她刚动了一下,男人便含糊不清地嘀咕了声,将她重新压回怀里,而阿桔也震惊发现自己的手搭在男人腰上,两个人的姿势,亲密非常。
哪怕是同样的事,白日里跟晚上也有区别,晚上什么都看不见,容易妥协,但是现在,阿桔无法忍受自己这样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男人呼吸平稳,明显还睡着,阿桔小心翼翼抓住他胳膊,往他自己那边放。放完了,她抬头看向男人的脸,没细看,见他没有醒来的迹象,阿桔慢慢撑着地坐了起来。对面便是洞口,可阿桔还没看清洞口情况,腰上忽然又被那条手臂圈住,将她拽了回去。
阿桔不甘挣扎,男人手脚并用抱住她,用下巴磨蹭她头顶:“阿桔别跑,你答应陪我睡一晚的,让我再抱抱。”动作无赖霸道,语气亲昵又熟稔,有种撒娇的味道。
头一次被男人这样抱着,阿桔又恼又羞,虽然醒来面对赵沉肯定会更尴尬,但她必须起来了,她失踪了一晚,爹娘肯定很担心,她必须尽快回去。
她使劲推他,男人一动不动,阿桔没有耐心跟他耗,直接开口喊人:“赵公子,天亮了,我们快下山吧!”
赵沉终于睁开了眼,低头,一双凤眼带着满满的困意看向她,眼帘合上再睁开,目光茫然又困惑。
阿桔不由别开眼。
这人无疑是俊美的,俊美到阿桔都承认他比自己父亲还要好看。之前那几次见面,她防着他,不敢多看一眼,他在她眼里也是阴鸷的,可面前这个刚刚睡醒的他,眼里没有戾气,乖顺得像个孩子。
“你……”
她刚开口,男人忽的松开她坐了起来,声音有些哑:“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阿桔迅速起身,从干草上走了下去,背对他道:“我不知道,不过天已经亮了,咱们下山去吧。”
赵沉望着她背影,山风吹进来,她耳边一缕长发扬起又落下,露出她细白耳垂,特别好看。
他慢慢披上衣袍:“山中草多,此时下山衣鞋都会被露水打湿,日头出来后再走吧。”
“我不怕沾露水,只想快点回去。”听出他在穿衣服,阿桔松了口气,小声道。
赵沉笑,靠着山壁道:“那你走吧,我昨晚连夜过来找你已算仁至义尽,没必要现在还要陪你辛苦。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此地距离你们家有几十里路,深山野林,猛虎不曾听说,狼却一直都有出没,你不怕迷路,不怕被狼吃了,尽管孤身下山。”
阿桔面色发白,快步走出山洞,只见满山森森古树,地上杂草比膝盖还高,根本无路可走。
周围静得渗人,阿桔退缩了。
她不敢自己下山,除了赵沉说的,她还知道恶人同伙最晚明天也会过来,万一她下山时遇见对方,再次被抓住怎么办?
她只能倚仗这个男人。
他是不是也知道这点,因此故意拖延下山时间?
阿桔眼泪落了下来。她不想求他,不想向他示弱,可她不识路不敢自己走,不走,即便她不回头跟赵沉说话,也摆明了要倚仗他,他会不会很得意,会不会鄙夷她明明憎恶他却还得求他庇护?
阿桔无声地哭。她多希望自己是一个男人,是男人,至少不用顾忌恶人同伙。
她肩膀轻轻颤抖,一看就哭了。知道她为难,脸皮又薄,赵沉开口唤她:“先进来吧,我答应你,日头一出来马上随你下山,我都宁可不睡觉也来救你了,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阿桔眼泪流的更凶。
至少这一刻,阿桔很感激他。
如果赵沉不开口,她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自己走,可阿桔明白,她不敢走,真走了,就是在赌,赌赵沉不放心她会跟着走,阿桔不喜欢这个男人,她也不想利用他对她的某些心思。不走,留在这里便是寻求他庇护,赵沉完全可以一言不发看她笑话,但他开口了,给了她台阶。
阿桔不知道赵沉是不是看出了她的窘迫,她也不想深究,低着头走回去,远远地跟他道谢。
赵沉视线一直跟着她:“昨晚没睡好?过来坐吧,放心,我不碰你了。”
阿桔身子有些虚,但还是摇摇头:“不了,我不累……”刚说完,肚子又一阵咕噜叫,阿桔尴尬极了,侧过身,用力捂着肚子。
赵沉早知道她饿了,起身走到她身边:“昨日过来时路过一片湖,我去抓两条鱼,你在这里等着,别乱走。”说完抬脚就要出发。
阿桔动了动手,到底忍住了去拽他袖子的冲动,只在他转身时紧张地问:“你,那里离这儿有多远?”
赵沉想了想,“不算远,只是山路难走,我最快也要小半个时辰才能回来,怎么,你不敢一个人?”
阿桔低头不语,手不安地攥着袖口。她确实不敢,赵沉没说,但她知道,那两人的尸体就在附近……
赵沉默默看着她,看得他想把人搂到怀里告诉她什么都不用怕,告诉她可以无所顾忌地靠到他身边,可最后他只是有些无奈地道:“算了,看你蓬头垢面,跟我一块儿去吧,咱们就在那边搭柴生火,吃完直接下山,怎么样?你去不去?”
“……去。”阿桔低头答,因为不好意思,脸红了。
赵沉攥了攥手,抬脚往前走,走出山洞时终于忍不住,折回她身边,低头看她:“阿桔,我是欺负过你很多次,但我没有强要你是不是?我自认算不得十恶不赦,你再考虑一下,嫁给我?我真的会好好待你。”她已经逃不出他手心了,但他还是希望她嫁的开心些,不求马上心甘情愿,至少少些抗拒。
阿桔看着他的靴子。
没有动怒,没有胁迫,这是赵沉第一次平静地甚至有些温柔地求她嫁他。
阿桔心意未改,可他态度和善,她也不好如以前那样冷硬拒绝,“赵公子厚爱,只是我们真的不合适。”
赵沉没再纠缠,去旁边折了两根三指来粗的树枝,一根递给阿桔,一根自己拿着,略加收拾后出发了。
阿桔乖乖跟在他身后,目光几次掠过身前的男人。
他身材高大,穿了身灰色袍子,衣摆别在腰间,露出里面白色中裤,裤腿塞进黑靴,利落干练。曾经她对他避如蛇蝎,如今他却是她的依靠……心里有些复杂,阿桔摇摇头,不再多想。
走着走着,阿桔发现自己的裙摆真的湿了,鞋尖儿也湿了一圈,上面还沾了泥土。
阿桔是农家孩子,小时候也淘气疯玩过,虽说大了再没如此狼狈过,可这种情况,她没有资格抱怨,能活着回家,她只有满足。阿桔抬起头,惊觉赵沉不知何时停下了,站在前面,皱眉看着她衣衫。
阿桔有些不自在,抿抿唇,小声道:“赵公子,走吧。”若是父亲,她还可以说声不碍事,如今人家又没说什么,阿桔只能装作不知他眼底的关心。
因为在乎才会埋怨对方不听劝,阿桔懂。
赵沉却朝她走了过来:“我听母亲说,你们女人不能受凉,是不是?”
阿桔错愕,这,这让她怎么回答?她可没跟哪个男人说过这种事,再说,是又能如何?
“不碍事,赵公子……啊,你做什么,放我下去!”突然被迅速逼近的男人拦腰抱起,阿桔震惊挣扎。
赵沉一手托她肩膀,一手托她腿,看看裙摆下面已经湿了的绣鞋,忽又将人往上一抛改成扛着。天旋地转过后,阿桔脑袋朝后悬空面地,使劲儿拍他肩膀求他放她下去。赵沉充耳未闻,径自将她锈花鞋脱了下来,又摸了摸她袜子,确定没湿才用鞋面拍拍姑娘大腿:“老实点,虽然你不愿嫁我,我却见不得你在我面前受苦,这段路我先帮你,回头鞋烤干你再自己走。”
这样的姿势,阿桔脸红如血,推着他肩膀拒绝:“不用你帮,你快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赵沉不理她,直接大步往前走,阿桔不甘心地挣扎,赵沉又拍了她一下,位置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往上靠了些:“别动,我伤口都被你挣开了。你以为我愿意这样?你这么沉,我也不想一直扛着,到了地方自然放你下来。”
阿桔脸上青红变化,知道他打定主意不肯放她下去,碍于他伤势只好老实下来。只是这种姿势,肚子被他肩膀顶着实在难受,她又饿着,晃晃悠悠开始头晕,阿桔连忙用这个借口劝他:“你,你快放我下来,我头晕!”
赵沉脚步一顿,真的将人放在地上,没等阿桔讨要鞋子他又在她身前蹲了下去:“上来,我背你走,别再说废话,多说一个字我就继续扛着你。”
他声音清冷,蹲在那里也有一种慑人气势,阿桔看看被他提着的鞋子,犹豫不决:“你……”
“我数三声,一,二……”
他没有半点停顿,阿桔再也不敢存侥幸心思,闭着眼睛趴到他背上,俏脸通红,心乱如麻。
赵沉嘴角扬了起来,扭头,只看到一个脑袋顶,不肯给他看呢。不给看他也欢喜,稳稳背着她站了起来,没走两步又顿住,看看撑在自己肩头的小手,轻笑着问她:“真的阿桔,我对你这么好,你再好好想想?”
阿桔悄悄睁开了眼睛,男人稳稳前行,一侧树木缓缓后退。
这已经是他今日第二次求娶了,每次都是在他对她好她心中感激的时候,拒绝都难以开口,阿桔只好更委婉地回他:“赵公子乃人中龙凤,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真心喜欢你的好姑娘的。”
赵沉自嘲一笑:“喜欢我的我不知道,我只想娶我……想娶的。”
阿桔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沉默以对。
赵沉也没有再追问,料她饿着肚子难受,加快了脚步。
抵达湖边时,天彻底亮了,林中鸟雀声更加欢快,阳光透过树叶照在草地上,露珠闪闪发亮。
阿桔的鞋子还没干,赵沉脱下外袍铺在一片阳光照射的沙滩上,让阿桔坐在上面。阿桔说什么都不肯,赵沉抓住她手,盯着她绯红的脸道:“我这是为你好,难道你非要我做点什么逼你你才肯听话?”
他能做什么?
昨晚黑暗中的霸道索取骤然浮上心头,阿桔脸色发白,迅速挣脱他手听话地坐了下去。赵沉对着她僵硬的背影笑,将手中绣鞋拎到远处晒着,他俯身卷起裤腿,再拿出匕首削尖树枝一头,跟阿桔打声招呼,去了水中。
水声连续不断,阿桔忍不住悄悄看了过去。
他光着膀子……
阿桔马上又转过头,懊恼自己怎么忘了这一茬,他的袍子还被她坐着。
赵沉很快便叉到一条鱼,转身回岸上时,就见阿桔背对他跪坐着,桃红衫摆搭在白裙上,衬得她像朵花,静静开在那儿,等着他去摘。
赵沉多看了一眼,将鱼丢在沙滩上,回头继续去抓,两个人都饿极了,一条肯定不够吃。
收拾鱼,捡柴生火,翻鱼烤鞋,赵沉全揽。见他拿着自己的绣鞋神色认真地烤,阿桔再也抬不起头。
“好了,你穿上吧。”赵沉忽然站了起来,送鞋给她。
阿桔垂着眼帘去接,她碰到鞋尖儿,赵沉拽着鞋跟儿不松,“阿桔你脚真小,还没有我手大。”
阿桔刚开始没听清,困惑看他,对上男人含笑的凤眼,不知怎么就回过味儿来,顿时脸如火烧,急急扯过鞋子避到远处穿上,不肯再过去。
赵沉很久没有这样畅快了,瞧她可怜兮兮停在湖边,走不敢走过来又不敢过来,他拾起袍子喊她:“衣裳被你弄脏了,你马上帮我洗洗,早点晾干早点下山。”
换成任何旁的理由阿桔都不会过去,只是她刚刚坐了他的衣裳,他当然会嫌弃。
没有办法,阿桔低头走向他,隔了几步时示意他把袍子扔过来。
赵沉却笑了,当着她的面把袍子穿上,继续逗她:“不用洗,能伺候你一回是它的造化,就像上次被你穿过的那件袍子,我都没洗,好好收起来了。”她难得因为愤怒以外的理由在他面前羞涩脸红,他想多看看,成亲前跟她独处的机会可不多。
上次?
阿桔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记起他说的是河边那次,那次,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阿桔羞愤欲死,这样的言语调.戏,比动手动脚更让她难受,他动手她可以反抗,这种话,斥责都难以启齿。阿桔转身要走,赵沉一把拽住她手腕,软声告罪:“你别生气,我保证不再说了,走吧,吃鱼去,吃完咱们就下山。”
阿桔很想甩开他手说她不吃他的东西,可她饿得都快站不住了,不吃,难道还要让他背下山?
男人松开了手,阿桔没看他,快步朝火堆走去。
赵沉抢在她前面到了火堆前,将焦黑的鱼皮弄下去再递给她,阿桔面无表情接过来,转身走向朝湖边。这人对她有恩有冒犯,反反复复,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对他说什么,反正很快两人便将再也没有瓜葛,无论他是好是坏,她都受着就是了。
吃鱼不方便,赵沉没去追她,盘腿坐在沙滩上吃自己那一份。吃完了,那边阿桔似乎还没结束,赵沉盯着她背影瞧了会儿,起身过去找她,见她手里的鱼还剩一半多,疑道:“不好吃?”
“……我吃饱了。”鱼太大,一小半就够阿桔饱了,说完她抬头看他,却见男人嘴角两旁黑乎乎的,他平时有多冷现在就有多滑稽,阿桔忍不住扭头偷笑,强忍着不发出声音。她吃完后用帕子擦了嘴,他是男人,心没有那么细吧?
她肩膀轻轻抖动,赵沉后知后觉,摸了一下嘴角,脸色微变。不过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笑,赵沉豁出去了,蹲下去抢她手里的鱼,“吃不完给我,我还没吃饱。”
阿桔不想给,或者至少也要把她吃过的地方弄下去才能给他,只是她刚要往回抢,赵沉忽的指着她嘴角,有些鄙夷地道:“你这里是黑的。”言罢起身走开。
难道自己没有擦干净?
阿桔再也顾不得那条鱼,赶紧转过身,拿出帕子仔仔细细擦了擦,擦完还是不放心,干脆洗了把脸,
赵沉一直笑着看她,觉得她傻里傻气特别招人疼,最后自己也洗了脸,洗得很认真。
阿桔担心父母,吃完就想走。
两人关系难得缓和下来,赵沉不想再故意拖延,走在前面开路。
走着走着,阿桔跟不上了,停下来气喘吁吁地擦汗。赵沉回头看她,目光忽然一顿,指着不远处的崖壁道:“你看那是什么?”
阿桔疑惑地看过去,就见陡峭崖壁上开了一簇白色兰花,花不大,一朵一朵簇拥在一起,格外显眼。
“认识吗?”赵沉问她。
阿桔摇摇头,距离太远,她看不清,只能根据叶子看出来是兰花。
赵沉目光顺着崖壁上下打量,忽然朝那边走去:“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摘它。”
阿桔心中一颤,看看兰花与地面的距离,急忙开口拦他:“太危险了,你别去摘!”
“你不喜欢?”赵沉狐疑地看她,刚刚她抬头看花时,他分明在她眼里看到了惊艳。
他是想送给她?
短暂惊讶过后,阿桔摇头:“不喜欢,赵公子,我现在只想快点回家,咱们快走吧。”
赵沉不信,一边往那边走一边道:“既然你不喜欢,那我摘下来,回去送给家母。”
“可赵夫人若知道那花生在那么高的地方,一定不会让你冒险摘的,赵公子,咱们快点下山行不行?”阿桔快步跑到他身前试图劝阻。
赵沉不理她。
阿桔无可奈何,只得跟着他一起过去。
大概一刻钟的功夫,两人到了崖脚下,赵沉脱下外袍扔给阿桔,然后不顾她劝阻,开始往上攀登。
阿桔仰头看他,心都快跳出来了。
崖壁下面还好,越往上越陡,眼看赵沉离地面越来越远,看那些碎石被他踩下来一路滚落,阿桔不由抱紧了怀里衣袍。这种情况,不管他是赵沉,是纨绔恶霸,或是她救命恩人,哪怕是个陌生人,她也忍不住提心吊胆。那么高,万一他不小心摔下来……
正想着,男人刚刚落脚的一块石头忽然跌落,而他身体一歪……
阿桔惊叫出声,闭上眼睛不敢看,脑海里一片空白,直到上面传来男人清朗不羁的笑声,她才再次睁开眼,就见赵沉一手抓着块儿凸出来的山石,一边低头看她,“怕我摔下去?你怕什么,我又不是你男人,摔下去又跟你有何关系?”
她吓得要死,他还有心思说这种话,阿桔真不想理他,近似哀求的劝说却自作主张出了口:“赵公子你快下来吧,万一你……赵夫人怎么办?”
回应她的,是男人继续向上攀爬的身影。
阿桔能怎么样?她只能继续提心望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距离那簇兰花越来越近,看他终于摘到它,再慢慢往下折回。等他终于到了好走的地方,阿桔惊觉后背衣衫都湿透了,之前一路辛苦都没有看他摘花更累人。
待赵沉稳稳跳到地面,阿桔将他衣袍扔给他,转身就走。
“阿桔。”身后男人快步追上来,低声唤她,阿桔不想跟他说话,手腕却被人攥住,强迫她转身。阿桔没他力气大,最终还是被他扯了回去,她心里有气,刚要斥责他放手,赵沉却将手中兰花递到她胸前。
清香扑鼻,阿桔情不自禁低头看。
兰花花瓣洁白如雪,中间花蕊却是喜人的鹅黄色,素雅妍丽。
心中隐约有个猜测,阿桔不敢相信,抬头,对上男人温柔含情的凤眼:“给,送你的。”
阿桔看呆了。
头顶是碧蓝天空,一侧是陡峭悬崖,山风拂动,兰香清幽,可这难见的绮丽秋景,都不如面前的俊逸男子引人瞩目撩人心弦。
就在她为他失神的时候,赵沉再次开了口:“阿桔,我对你这么好,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赵灰灰:如此玉树临风风流倜谠情深意重痴情不悔的大灰狼,你真的不嫁吗?
阿桔:……不嫁。
赵灰灰:好,直接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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