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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主你怎么样?”
面对强势的夜绝尘,整个大殿再一次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静,似乎连心跳,呼吸的声音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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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各样的表情在他们的脸上还来不及收回,而夜绝尘仿佛没有察觉到他们眼中对他一闪即逝的杀意,漆黑的眸子里流光溢彩,很是令人着迷。
三大殿之一的云雾殿殿主,竟然只在战王夜绝尘的手中险险过了五十个回合,且只有防守之力,毫无进攻之能。
招招式式都受制于人,根本就完全不是夜绝尘的对手。
有想过要对夜绝尘出手,但最终却没有出手的人,不禁纷纷感到庆幸。
庆幸他们没有鲁莽,冒然出手,否则现在颜面扫地的人就换成了他们。
枪打出头鸟,这话果真不假。
牧游整个沦为了夜绝尘在内域杀鸡儆猴,树立威望的踏脚石,而狼狈落败的某人,压根还完全不知情。
血月城的人,因着体质的原因,他们能走的路大致分为三种。
一种,要么会医,会毒;一种则是武修,以自身的实力奠定自己的地位与名望;还有一种便是成为驯兽师,号令百兽。
寒雪殿,飘渺殿,云雾殿,在血月城占据着很是重要的地位,非一般人能接触到三殿的核心。然而,历代三殿的继承人,却有着一个共同的特征。
那便是,每一代三殿的继承人,都必须是双修。
因此,细数历代三殿的继承人,无一例外都是要相貌有相貌,要才情有才情的人,天资自是要比一般人聪慧那么几分。
说不清是缘分还是巧合,三殿的每一任继承人所要求的双修其中之一便是——武修。
要想掌管好一方庞大的势力,光是会文不行,还必须得会武。
正如夜绝尘轻吐出口的冰冷话语:谁的拳头硬就听谁的。
技不如人,怨不得天,怨不得地,更怨不得人。
怪只怪,谁叫自己技不如人呢?
“死不了……”牧游惨白着一张脸,只觉浑身都如针扎一般的刺疼,借着贴身随从的力量,他才勉强脱离了地面,双腿虚软的站了起来。
想他牧游自入云雾殿,被上一任殿主收为关门弟子之后,他的人生可谓是顺风又顺水,从未受过如此大的欺辱。
继承云雾殿殿主之位以后,排着队巴结他的人,牧游见了不少,敢这么肆无忌惮,毫不留情打他的,却是一个也没见过。
哪怕是东方雾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也断然不敢如此不给他面子。
“殿…殿殿主,你的脸色好苍白,真…真的没事吗?”穿着灰色袍子的随从一脸的担忧与凝重,也着实被夜绝尘给吓得不轻。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作为牧游的贴身随侍可是相当清楚的。
其他两殿的殿主都是双修并不奇怪,七大世家近些年也的确出了不少有天赋的年轻人,然而他家殿主可算得上是三修。
武修,医,毒,三修同时进行,虽以毒术最为厉害,武与医却也并不逊色多少。
城民只知云雾殿殿主是双修,不但武技惊人,医术也险有人能出其右,却是不知牧游最厉害的其实是——毒术。
牧游是个用毒的高手,而使毒的最高境界就是,让敌人压根不知道你对他下了毒。
也许在场所有人都没有瞧见牧游对夜绝尘下毒的那一瞬间,可他瞧见了,就那么短短的一瞬间,牧游真的出了手。
然后,便注定牧游‘杯具’了。
夜绝尘其实一点儿也不想帮东方雾对付他的敌人,谁让牧游打红了眼,竟然下三滥的想要毒死夜绝尘,也不怪夜绝尘最后对他下了狠手。
没直接要了牧游的命,并非出于什么谋划,而是某王真的不想凭白无故的帮东方雾解决一个棘手的麻烦。
他讨厌东方雾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帮他的忙。
天知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夜绝尘最讨厌,最想揍的人,那一定就是东方雾。
虽然某东方是躺着,站着都中枪,谁让他叫什么不好,偏要叫‘东方雾’,长什么模样不好,偏生要长得跟伊心染的‘前未婚夫’一模一样。
刻意将那个‘前’字咬得极重,可见夜绝尘是有多么的不爽那个前婚未夫的存在了。
哪怕心里明知道伊心染跟那人之间,其实牵扯不多,更甚者没啥关系,但他就是嫉妒了,醋了。
毕竟,他都没有机会成为伊心染的未夫婚,不是么?
别的人,又怎么可以。
只是闲闲坐在主位上,适时配合表演一下的某东方,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王给掂记上了。
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咳咳…游红着眼回头,狠狠的瞪了灰衣随从一眼,他自己身上的伤有多重,他心如明镜,用不着一再提醒他。
他的武功是三个殿主里面最好的,其他两殿殿主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可就是他这样的,竟然连在夜绝尘的手中走过五十回合都不行。
不是他的耻辱是什么。
最让一向爱惜自己面子的牧游无法接受的是,是他被夜绝尘当着寒雪殿,飘渺殿殿主的面,以绝对的优势打败了他,让他顷刻之间,颜面扫地,威信全无。
心下一激动,之前强行压下的那心火,则是犹如雨后春笋般,‘腾腾腾’的往上涨,搅得本就受了严重内伤的他,又是一阵控制不住的血气翻腾,接连又是狠狠的喷出几口血来。
顿时,原就苍白如纸的脸色,此时更是惨白得厉害,瞧不见一丝的血色,印堂竟然渐渐呈现出死灰色。
死灰色?
伊心染微微挑了挑眉,询问的目光扫向老神在在,仿佛什么事也不在意的夜绝尘,眼里带着几分疑惑。
据她了解,对于要做一场戏,助东方雾一臂之力,某王都是黑了脸一个时辰,好说歹说他才勉强同意的,怎么就突然改变了主意。
竟然主动要为东方雾除去一个强劲的对手?
想不通,想不明白,谁说女人心似往大海里捞根针的,她觉得男人心才深四海,捉磨不透呢。
“他对为夫下毒,为夫只是小小的回敬他一下罢了。”从头到尾夜绝尘就没施舍过一个眼神给牧游,不是他自负,而是他的实力摆在那里。
倘若某天,待他真正达到真阳决的最后一层,夜绝尘有理由相信,放眼天下再难寻敌手。
与人对战,他最是不屑那些用毒之人。
牧游下毒的举动,算是踢到铁板了。
“原来如此。”伊心染了然的点了点头,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下巴,她就说他是不可能突然转性的。
敢情是有人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存心找抽来着,活该。
别人眼里的夜绝尘是什么模样,伊心染没兴趣知道,她只知道,她家男人不但小心眼,还特别记仇,最要命的是有仇必报,绝不手软。
“他看起来很虚弱,早知道就下手轻一点了。”夜绝尘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整个身体都倚在灰衣随从身上,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昏倒的牧游,没想到他那么不经打。
要是他就这么死了,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东方雾那个可恶的家伙。
“你下的什么毒?”将自己埋在心底最大的秘密告诉夜绝尘之后,她的心结随之解开,看东方雾倒也没有最初时那样的不顺眼了。
一切都过去了,她没必要钻牛角尖。
其实,她倒要感谢感谢那个用杯子砸她的大肚皮女人,还有她那个‘未夫婚’,要不是有他们那档子事儿,她不会来到这里,不会遇到夜绝尘,更不会真正的懂得什么是爱情。
以前,她会怨。
现在,她更多的是感激。
不管她灵魂所占据的这具身体,肩上究竟背负着怎样的使命,而她又将付出些什么,这一切的一切都远没有夜绝尘重要。
只要有他,此生足矣。
“不知道。”
闻言,伊心染满头黑线,嘴角抽了抽,她以前怎么没觉得她家男人这么幼稚。
不过,幼稚得挺可爱的。
瞧瞧他这牛角尖钻得……连她都要暴走了有木有啊,太木有安全感了吧!
还是说,她说的话太没有信服力?
“他用的什么毒对付我,我就怎么还给他了。”夜绝尘不屑使毒,却并不代表他能允许别人以他用毒,既然有胆用,就得有胆承担后果。
牧游对他下的毒是什么他不知道,不过牧游竟然是使毒的人,相信不会缺解药。
只不过,若是不赶快离开城主府,及时服下解药,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的命。
“你会把他气死的。”伊心染抿了抿唇,没再多说什么,微微半瞌着眯子,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夜绝尘跟牧游交手的时候,她也有察觉到异常,却是不知牧游要对夜绝尘用毒,若是知道,估计她会第一个就了结了他。
任何时候,伊心染对夜绝尘都是全然相信的,她坚信全世界的人都有可能抛弃她,但他不会,永远都不会。
假如没有制胜的把握,夜绝尘也不会表现得那么轻松,他可是很在意自己那条命的。
“死不死的,不关为夫的事。”
“呵呵。”
悄悄握住他的手,伊心染笑得张扬而恣意,不知不觉爱又深了那么许多。
要是这个男人少爱她几分,或许就不会那么患得患失,不惜一切代价只想紧紧的握住。
要是她将她对他的爱表现得更明显一些,或许他就多了很多安全感,不会表现得那么的孩子气。
她爱着夜绝尘,用她的生命在爱着他,可却仍然觉得不够,比不得他爱她的多。
有时候伊心染禁不住会问自己,是不是最先表露出自己爱意的那个人,命中注定要比后表露出来的那个人,永远的多几分。
“闭嘴。”黑着脸,哑着声,牧游需要极力控制自己才能忍住再一次冲向夜绝尘的冲动,袖中的双手因为太过用力,青筋一条条的凸显出来,甚是骇人。
他觉得自己在夜绝尘的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向夜绝尘下毒的时候,他很有自信没人瞧见,然而此刻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那毒没下到夜绝尘的身上,反而神不知鬼不觉的下到了自己的身上。
霎时,牧游惊出一身的冷汗。
他没有时间去思考夜绝尘为什么放过他,也没时间去猜测其中有什么阴谋,他只知道要是不快点服下解药,他将死得有多凄惨。
喝退自己的随从之后,牧游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印堂处的死灰色开始朝着四周扩散,毒素在悄然增长,“城主,本殿跟战王比武败了,技不如人伤及了肺腑,这接风宴怕是呆不了了,便先行一步,改日再到城主府叨扰。”
不等东方雾回答,牧游便转身,任由自己的几个随从扶着快步离开。
那神情,那模样,的确是受了重伤的样子,不似做假。
同样也是牧游这句言不由心的话,将逍遥堂上其他被夜绝尘震住的众人缓过了神来,目光不再是看着夜绝尘,而是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主位之上的东方雾。
他们只顾着想要如何如何赶走夜绝尘伊心染一行人,倒是忘了在他们的身后还坐着一只会吃人的老虎。
东方雾是谁,岂是那么容易忽悠的人。
怕只怕今晚,他们都要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
众人面笑心不笑,皮笑肉不笑,对上东方雾似笑非笑的俊脸,后背寒意斗升,一颗心七上八下,拔凉拔凉的。
“父亲,东方月冲撞了战王妃,不知父亲对战王的处理方式可有别的意见?”
在东方月的心目中,不曾将他当成是哥哥,那他又何必在意那么一个妹妹。
没了就没了。
处理之前东方雾不出声,现在人都已经死了才开口,摆明着是要跟东方信宣战了么?
“我没意见。”东方信凌厉的目光扫向东方雾,父子两人的眼神较量,最终还是以东方雾取胜而收场。
孽子,敢这般羞辱于他,他非收拾他不可。
“既然父亲没意见,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任何人不得再提起。”
一城之主的威仪此时展露无遗,高高在上的东方雾让人不敢轻易的直视。
当然,这其中的人可不包括她跟夜绝尘,以至于时常跟随在他们夫妻两人身边的人都没多大的感觉。
“云雾殿殿主与战王切磋武艺,的确是份外的精彩,要是大家谁有兴趣,不妨都可以站到中间来,想挑战谁都可以,大家以武会友,也不失为一段流传后世的佳话。”
全然当作没瞧见底下众人又青又白的脸色,东方雾半天没出声了,现在说得还挺痛快。
“来人。”
青衣一个眼色使下去,很快就从殿外鱼贯而入许多的奴才婢女。
“赶紧的收拾一下。”
“是,城主。”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整个逍遥堂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丝毫看不出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战王,战王妃他们是本城主请来的尊贵的客人,大家要是给本城主这个面子,还都请入坐。”直接无视那些人脸上来不及隐去的神色,东方雾沉声又道:“本城主宣布,接风宴现在正式开始。”
他的话说得极快,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让得那些本想退场的人,不得不暂时收起自个儿的心思,不怕一个不仔细火又烧到自己的身上。
东方雾能在城主之位上坐这么多年,威信还是很足的,至少没人敢当着他的面,搏了他的面子。
青衣会意,眸中笑意闪掠,扬声道:“歌舞起,上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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