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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县令见萧何终于来了,便一把把他给拉了过来,像是临落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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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萧何啊,快快过来,快快过来!唉,我正愁着这事怎么断才好呢!你看吧,他们两个人所说的那些事情,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快过来给我看看,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县令对于萧何,一是器重,二是信任。虽然他也知道,萧何跟刘山河平时的交往十分密切,可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萧何一听,心里想着,这岂不正是一个天好的机会吗?想到这里,萧何心里不由一阵大喜,便对县令说道:“其实这事儿啊,依我看来,倒也好办。只是,如果由我来主审的话,那么,怕是落下嫌疑,而且众人也不服啊!”萧何故意卖起了关子。
那县令也是病急乱投医,小声地对萧何说道:“唉,我既然把你叫了来,自然是知道你的能力的,你就自管大胆地断案就是,别的事情,你也就不用管了,一切都有我呢!”
有了县令的这一番话,萧何的心里便也扎实了很多。只见他“啪”的一声狠狠地拍了一下那一块惊堂木,厉声喝道:“狱吏故意侮辱女囚,属于知法而故意犯法理应罪加一等,不可轻饶;而那任敖呢,虽然他做事也是鲁莽了一些,可是,也着实是事出有因,而且是出于正义,所以,对他,理应从轻判处。”就这样,萧何三言两语,便把让县令觉得脑袋都大成了好几个的案子,轻轻松松地给断开了。
而萧何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毕竟属于那种特约断案员的角色,所以,他在把话说完了之后,便把眼睛向着县令瞧去。言外之意是,怎么样,我这案断得还可以吧?
县令一听萧何痛快淋漓地把这个让自己大了脑袋的案子给这么麻利地断开了,心里不由大喜,口中也不由说道:“嗯,刚才萧主吏掾所断,十分符合我的意思,就按刚才萧主吏所说的断吧。嗯,黑五呢,知法而犯法,罪加一等,重打三十大板。望所有的狱吏,都要以他为戒,洁身自好,不要整天家想入非非。而至于任敖,因为其行为属于那种路见不平而拔刀相助的情况,所以,自然也应该尽量的从宽论处,当场释放。来人,把那黑五拉下去,重责三十大板!”
于是,马上便过来几个差役,拖起了跪在地上如同捣蒜一般地向着县令和萧何磕头求饶的黑五,向着外面拖着便走去。不久之后,外面便传出了一声接着一声的“啪啪啪”的权子响,同时也夹杂着那黑五凄惨地叫喊声。终于,三十板子很快便打完了。于是便又有四个差役迅速地把黑五又拖回到了公堂之中。由于那黑五这个时候已经是被打得皮开肉绽了,几乎不能再说什么话了。可是,按照规矩,无论被打得多么厉害,也都得回到大堂之中,当场向着主判官道谢。
“多谢县令大人的不杀之恩,多谢县令大人的不杀之恩,!!”那黑五此时早就没有了刚才时的那一份气势了,趴在了地上,看上去就像一条无家可归的狗狗一般。
“嗯,好了,好了,把他给拉下去吧!把他给拉下去吧!这一件案子,也就到这里结束了。呵呵呵呵~~~”那县令为自己的英明决断而欣喜不已,却全然忘记了,还是人家萧何给自己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啊!而萧何呢,此时见时机正好,于是便笑着轻声对县令说道:“我说大人,想那吕雉,身为女流,在平日里,根本也不问外事,其实也没有再继续看押的必要性了。而且,咱们也已经将那家伙看押了一段时日了,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也都可以有一个交代了。大人一直英明,那吕雉的父亲吕公来为吕雉求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人跟那吕公,可是多年的世交啊!如果咱们这样继续将吕雉关押下去,能够把那刘邦引来,倒也还好。可是,现在的问题是,似乎那刘邦对于他的家人,根本就是毫不在乎的。既然这样,再继续关押的话,也就失去了本来的意义。反正就算是把那吕雉再关上几年,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自然也不能交得了差事。依我看啊,倒不如想一个万全之策,既能够维护你跟吕公之间的世交关系,又能够把刘邦给抓回来。不知大人意下如何啊?”萧何好不容易逮住了这样的一个大好的机会,所以,便不由把自己所想的那一些话,全部都说了出来,简直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
这县令,本来还沉浸在自己刚才的“英明”决断里,正捋着胡须自我陶醉着,可是,忽然听到了萧何的这样一番话,自然也是觉得肯定是事出有因,而且那萧何的话里有话,他又不是很傻,又岂能听不出来呢?不过,既然让萧何说了这么多了,不管怎样,也总得让他把话说完才是。况且,毕竟,刚才正是人家萧何帮着自己把这件让自己脑袋都几乎炸了的案件给断开的!
“萧主吏的意思是?”县令紧皱着眉头,盯着萧何说道。
萧何见火候已到,也不管成与不成了,便也紧盯着县令说道:“依我看哪,咱们不如现在就把那吕雉给放掉。毕竟把她关押起来也有一年多了,就算是上面问起来,咱们也能够有一个交待了。把吕雉放了,也可能表现出我们的宽大,让百姓臣服,同时,也还能够维护您跟吕公的世交关系和情面。跟一个女流之辈过不去,太不值得了!还望大人明断三思啊!”萧何一边紧紧地盯着那县令的脸色,一边字斟句酌地说道。
只见那县令,听完了萧何的这一番话之后,脸上的表情是阴晴不定,一会儿不停地摇头,一会儿不停地点头,一副沉思难断的样子。萧何其实也知道,这县令一直以来都是优柔寡断,过分小心,特别是关系到他的官位前途的事情,更是如此。
良久之后,那县令终于面露笑容,向着萧何点头示意,意思是,就按着你的意思去办吧。其实县令做出这个决定来,也是真的很不容易的。而且,他也是愿意做一个顺水人情,把这吕雉给放掉的,因为毕竟那吕公跟自己可是多年的挚交啊!只是想到自己的前途,如果弄不好的话,很有可能就会毁在这一件事情之上。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可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了。
多年的为官经验告诉他,在很多的时候,宁肯让别人多受些委屈,也不要太难为自己了。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之下,都要先保住自己的位子和身家性命再说。什么舍生取义,什么取义成仁,都是他娘的放狗臭屁的话!而在刚才的时候,那县令也确确实实在内心里做了相当激烈的思想斗争的。终于,他在反复考虑了各方面的利害之后,咬了咬牙,最后才算是做出了这样的一个决定来。毕竟,这吕公跟自己的交情就摆在那儿,关押吕雉一年了,再不放出,日后还如何再见那吕公?而且,出这主意的,眼前的这位萧何,又是自己的得力助力和干将,很多的事情都还得仰仗于他呢,不管怎么样,也得给他一个面子啊!
客观地讲,这县令把吕雉放掉,还算他明智。要不然的话,可能日后他死得还要凄惨。
就这样,那吕雉终于被释放回家了。吕雉一回到了那个自己的老窝,一想起转眼间竟然过去了一年了,想起了一年来自己在县牢里所受的那些屈辱,所吃的苦,任她再坚强,也忍不住眼泪如同决堤的水流一般。两个孩子还有娘家,家里只有公公一个人了,而婆婆,也正是在自己被抓进监牢的那一天,气急而死。
跟公公见了面,把自己在牢狱里的情形,大致地跟公公说了一会子,公公也陪着她流了一会子泪,又安慰了她一回。之后,吕雉便到了娘家,把自己的那一双儿女接了回来。
一年的时光,改变了太多。家里不再有那个人的身影了,婆婆也因为那一件事情而离她而去了。想起婆婆以前待她的好,吕雉不由地又悲从心来,时常搂着两个孩子失声痛哭。而最让她痛心的是,自己的两个孩子已经懂事了,时常会仰起他们的那可爱的苹果一般的小脸,问她爸爸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见到他啊?
吕雉不听则已,一听到了儿女们这样的问话,好不容易忍住的悲痛,便又一下子涌起在心意,面庞也不由得又一次被泪所洗。可是,孩子们的话疑问也是不能不给他们解答的,吕雉想了想,才幽幽地说道:“孩子们,你们的爸爸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了,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一定会给你们带来礼物,给你们带来好吃的东西。前几天他还派人送信回来,让你们好好地在家里等着他,还让你们不要淘气,让你们听妈妈的话……”吕雉强忍住自己心中的悲痛,尽力地编造着自己认为最为妥当的话语。
“可是,可是,妈妈,我怎么听有的孩子说,他们说爸爸是个逃犯,官家正在抓他呢,这是怎么回事情啊,妈妈?”儿子问她。
“是啊,妈妈,我也听一些小伙伴们这样说过。我骂他们胡说八道,可是他们说,他们不骗我,他们所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他们是听他们的大人说的。”女儿也用她那还不是很利索的话诉说着自己心里的委曲。
吕雉也不知怎么的,这个时候居然一下子像是得到了什么力量似的,面色严肃起来了,看上去很是坚强的样子。她对两个儿女说道:“孩子们,你们不要听外面的那些有胡说八道。你爸爸真的出了远门,而且,是做大事情去了。他并不是逃犯,他只是把一些囚犯给放了,让他们得到了自由,所以官家才去抓你爸爸。不过,请你们相信你爸爸,他一定会回来的,而且,他回来的时候,还一定会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千军万马回来呢!你爸爸以后啊,会做一个很大很大的官呢!到了那个时候,咱们一家人,就再也不会分开了。而且啊,咱们还会整天吃大鱼大肉,住这个世界上最为豪华的房子,所有的人,都会听我们的话……”吕雉梦呓一般地说着,一抵头,才发现两个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入了梦乡。
看到两个孩子都睡着了,吕雉这才也感到了一阵倦意袭来。想着自己刚才的时候,对孩子所说的那些她所憧憬的幸福,嘴角边不由露出了一丝久违的微笑,随后,竟然也带着这一丝的微笑,睡着了。
吕雉从此后,便过上了苦难的生活。她时常对于刘山河是又想又恨。想的是,刘山河离家这么长的时间了,却仍然没有一点儿的音信。他现在不知道究竟是生,还是死?如果他现在还活着的话,那么,他又究竟在那处山林里面避难了?恨的是,,刘山河这么一走,自己脱了清净,却把这么大的苦难抛给了自己。家里的老小都需要照顾这不说,更让吕雉不好对付的,是那独守空房的孤寂啊!还有,有些存心不良的坏男人,夜里时常在她家的大门前乱转悠,家里虽然有自己的公公,可是,她自己仍然是感觉有些心惊肉跳。
吕雉不由得又想起,又想起了刘山河刚刚离去的那个凌晨。他是那样的激动和兴奋,那言语,那气概,还有那力气……她都喜欢。当时的她认为,丈夫干大事的机会终于到来了。那个凌晨,她是那么的激动和幸福,联想着父亲曾经对丈夫所下的断语,联想着在新婚之夜,自己曾经亲眼在丈夫的身上所看到的那金龙狂舞的情景。同时,她还想起了,想起了那日在野外田间所遇到的那位要水喝的老人所说的话……
可是,转眼间,一年过去了。现在的情景是,丈夫能不能成就一番大事业,似乎是那么的遥远,那么地不着边际。就仿佛,那是水中之月,镜中之花一般。而自己在现实中所遇到的灾难,却是实实在在的。刘季啊刘季,你走了,给我留下了什么呢?一年的牢狱之苦,一些无赖流氓对我的骚扰,孤儿寡母孤儿寡母生活的无限艰辛,还有清风夜半的相思之苦。
而现在,对于吕雉来说,最大的困难,还不是别的,乃是吃饱问题。自己在县狱里被看押了一年多的时间,家里的田地早就荒芜了,公公早已经年迈,不能再事农务。没有了庄稼,也就意味着没有生活来源。一家人,连老带小一共四口人,别的先不用说,单单这吃饱问题就足以难死吕雉。开始的时候,吕雉还凭借着自己有出嫁的时候,娘家给陪送的那一万钱去买些粮食来过活。可是,当所有的花销都要靠那有限的一万钱的时候,那一万钱便不再显得是那么多了,坐吃山空的窘境很快便显现出来了。
再后来,那一万钱也终于被吃没了,可是,地里的庄稼却还没有下来。停止了一年的耕种,家里原来存着的那点粮食,也早就让公公吃掉了,想起他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无依无靠地自己生活了一年的时间,也真是够不容易的。
当那一万钱终于花没有的时候,刘邦仍然没有消息。吕雉的心在不停地流血,可是,她却已经不再流泪了。因为,因为她的眼泪早已经流干了。花没了那一万钱,吕雉便只能再去想别的什么办法。当初丈夫还在家里的时候,自己还倒没有感觉出什么来,可是,现在丈夫不在了,那生活的困苦和无奈,那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和滋味,却一下子让吕雉品尝了一个彻底。想起自己刚刚成家的那几年里,丈夫在泗水做着亭长的官职,虽然小了点,可是,毕竟每一个月也都有着几百钱的供奉,而且,丈夫还总是一文不少的把那几百钱都如数交回到了家里。她,真的很幸福。不在那钱多少,而在于那一份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的夫妻情分。而且,由于丈夫的人缘好,也时常会有一些他手下的差役,比如一些亭父、求盗之类的人,会到田里帮着他们干活。而且,在很多的时候,这些人即使没有刘邦在家,他们也会主动地来替他们的这位“亭长嫂夫人”干活,而且,他们还都干得很卖力气,很有兴致,很有热情,一点儿的怨言也没有。吕雉一直都在纳闷,也不知道自己的丈夫究竟有什么样的能耐,居然能够让这些人如此地肯为他出力。
可是现在,那种让人心暖的事情,是再也不会有的。虽然,也有那些在以前跟着丈夫混世界的一些人,时常来帮着她做些什么,可是,那也仅仅只是偶尔而已。不过,善于这一点,吕雉倒也不怎么寒心,因为她知道那些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其实对于那些人来说,这也并不是什么“人一走,茶就凉”的事情,而是人家都想到了避嫌这个事情上。想来,这也是理所应当的。哪一个人,敢跟一个寡妇处得太近了?尤其是在自己的丈夫还不知道生死的情况之下?自古以来,就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她吕雉自然也不能够摆脱这样的一种宿命。
再后来,家里实在是再也拿不出一文钱来了,她便想着法儿的去变卖一些东西,以换点糊口的粮食回来。只是,那些但凡值一些钱的东西,无一不是自己在出嫁的时候,从自己的娘家带过来的。除了那些陪嫁物,家里再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变卖。可是,她又能够有几多的陪嫁之物可以变卖啊?
虽然,她了曾经多次想到到娘家去求接济,可是,她吕雉实在是一个要强的人,她已经下了决心,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是不会向娘家张口求接济的。娘家家境一直都是相当殷实的,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无论是在老家的时候,还是因躲避仇家追杀而来到了这沛县之后,家里的资财之丰厚,她都是非常有数的。如果不是因为家境富庶,资财丰厚的话,虽然说那沛令跟自己的父亲是世交,可是,如果不是父亲一下子就给他他十万钱的见面礼钱的话,那沛令说什么也不会这么高规格地接待他们的,不但给他们了一个很高档的院落来住,而且还发动了县城里面的的大小官员前来给父亲道贺。哼哼,这里面的一切,哪里瞒得住精明的吕雉啊!
自古以来,就都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她吕雉还是感谢那沛令。也正是在他所亲自发起的为自己的父亲贺迁的那天晚上,他才认识了刘季,并在父亲的慧眼识英雄中,跟刘季成了家。虽然现在刘季出了事情,可是,自己并产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而现在,自己实在是一点儿的办法也没有了,真的是已经走上了绝路了。没有办法,吕雉只好硬着头皮,带着两个孩子,再次回到了娘家。父亲吕公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形容枯槁,面黄肌瘦的样子,心里十分难过,却也是无言以对。唉,这桩婚事,是自己一手操办的。那天晚上,自己一眼便看出了那刘季的异相,当时是多么的惊骇和兴奋啊!是的,自己颇通相术,在自己看过的几乎是无数的人的面相之中,还从来没有一个,跟那刘季的面相一般:那可真是天庭饱满,鼻直口方,是角突显,那可是相当标准的隆准而龙颜啊!
而自己也曾经给自己的大女儿娥诩看过相,一直认为自己的这个大女儿,十分地不一般。不过她只是一介女子,又能够有什么作为?看来,她的命里,是一定会遇到一个大富大贵之人的!只是,那个大富大贵之人,到底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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