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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白司颜不吱声,心惊胆战地挪开视线,斜着眼睛看向别处,闻人海棠又俯下身,靠近了三寸,继而微敛眼睑,由上而下,直勾勾地看进她的眸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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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说不是你干的吗?继续狡辩啊……你不否认,我怎么好脱下你的靴子,对着我这半边脸上的脚印进行对质呢?”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白司颜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死得——
嘤嘤嘤,她还年轻,还不想死!
“呵呵……”
微微弓着腰,屈起膝盖往后缩了缩,白司颜扬起嘴角讨好地对着闻人海棠笑了一笑,赶忙抬起手来,扯起袖子就要去给他擦脸。
“老师你不是最爱干净的吗,这脸脏了,怎么也不知道擦一擦……学生、学生帮你擦擦干净……”
然而不等她的爪子触及他的脸颊,闻人海棠忽而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剔眉冷笑。
“还想毁尸灭迹?”
“没、没有的事儿……”见被他识破了小把戏,白司颜不无心虚地吞了吞口水,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谄媚了,“我只是怕你不舒服,才想帮你擦干净的……”
“怕我不舒服?”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闻人海棠口吻平淡,毫无波澜,但白司颜知道……他这是气到了极点的征兆!“当初你踩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帮我擦干净?那个时候就不担心我会觉得不舒服了吗?”
闻言,白司颜忽然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忍不住一拍大腿,满是后悔!
“对哦!那时候……我怎么就忘了帮你擦干净脸了呢,要是那时候擦了,也就这么现在这么多事儿了……你也不见得会知道是谁对你下的手……”
闻人海棠微微眯起桃花眼,露出几分危险的光泽。
“你还敢说‘对’?”
“啊!”一步小心说漏了嘴,白司颜连忙捂住了嘴巴,讪笑着摆了摆手,“不、不对……那会儿天色太晚了,光线很暗,根本就看不清楚你脸上有没有脚印,再说了,见到你是被我踩了一脚,我吓都吓死了好吗,哪里还有心思顾得上这些……”
听到这话,闻人海棠的桃花眼不由眯得更紧了。
“不对?”
感觉到那一阵一阵扑面而来的危险气息,白司颜深知自己今晚上是触到大霉头了,也不想着能活着逃走了,便只好破罐子破摔,承认了下来。
反正……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
不该说的,她也已经说了……
“好了好了,我承认是我干的还不行吗?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踩你脸的……谁让你莫名其妙地躺在那地儿,又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我可没有猫头鹰那么好的夜视能力,能恰到好处地把你避开……没有踩到你的鼻子,踩断你的鼻梁,你就应该……”
“我就应该什么?”勾起嘴角,闻人海棠忽而淡淡地笑了起来,那一笑,风华绝代,倾国倾城,是白司颜见过的最美的笑容,与此同时,也是最恐怖的笑容!“难道我还应该觉得庆幸吗?”
“不不不……”白司颜赶紧摇摇头,连连否认,“我不是那个意思……真不是那个意思!”
闻人海棠眼尾上挑,勾勒出妩媚而惑人的弧度,看起来有种让人窒息的美感。
“那你是什么意思?”
近在咫尺处,白司颜左看看右看看,确实是快要窒息了,只不过是紧张得快要窒息了!
“我的意思是、是……”
“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
蓦地,白司颜词穷之下,忽而抬起眼眸正对向闻人海棠,继而二话不说,伸手捧起他的双颊,踮起脚尖就扑了上去,重重地堵上了那两片绯红的薄唇。
没想到白司颜会主动投怀送抱,闻人海棠不由愣了一愣,等他反应过来,白司颜已经蜻蜓点水似的,趁着他一晃神的瞬间,飞快地挣开他的爪子跳到了一边,拔腿就要往外冲刺。
“我、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只可惜,还没等她完全转过身,就被闻人海棠一把拽住了袖子的一头,像是拽小鸡一样,扯住了她。
“我说过,你要是不主动承认,今天晚上……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闻人海棠虽然出手很快,这回却没有抓上她的手,白司颜见到还有一丝丝的机会,赶忙扬手一扯,“嘶啦”一下碎了半条袖子,即便没命似的夺门而去,三步并作两步地逃命!
本以为闻人海棠会疾步追上来继续拦住她,然而连着跑开了两步,也不见身后有什么动静,白司颜顿时一阵庆幸,赶紧把握住机会,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
然而……指尖才刚刚触到门板,就听闻人海棠的声音从身后幽幽地传了过来。
“为了等你过来对证,我让这个脚印在我的脸上足足留了一个时辰两刻钟……白司颜,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闻人海棠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依然很平静,甚至平淡得有点儿过了头。
他要是气急败坏,暴跳如雷,白司颜肯定毫不犹豫地打开门飞奔而出了……可是闻人海棠没有,他不仅没有气急败坏,不仅没有暴跳如雷,甚至没有骂她,更没有追上来。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倚靠在柱子上,手拿镜子,对着自己的脸颊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不骄不躁地做他那个半边脸上印有脚印的美男子。
可就是因为闻人海棠什么都没做,白司颜一下子就没胆儿了,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似的,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收回了爪子。
虽然闻人海棠故意叫人把她诓到这儿,是设了个陷阱给她跳,但是那个小厮有句话说得没错……今天晚上是她留在黄字阁的最后一天了,过了今夜,明天一早她就要去玄字阁开始新的人生了。
所以说……她跟闻人海棠之间的恩恩怨怨,也是时候做个了解的。
何况,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办,那就是——
请教闻人海棠如何应付花宫岚那个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家伙!
垂头沉思了片刻,白司颜到底还是捏了捏拳头,缓缓地转过了身……女汉纸,就应该能屈能伸,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闻人海棠,还不至于让她大乱方寸!
返身走回到闻人海棠跟前,白司颜站定步子,昂首挺胸。
“好,我不走。”
闻言,闻人海棠微挑眉梢,烛火映照之下,目光闪烁不定。
“你知道留下来,是什么意思吗?”
几个简单的字节,被他咬得抑扬顿挫,从那两片嫣红的唇瓣中吐出来,不自觉地就染上了几分旖旎和妩媚,听在耳里,撩拨在心尖。
白司颜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意思,怎么说她也活了一把岁数了,又不是什么单纯天真的小女孩,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还能是个什么意思?
勾起嘴角轻轻一哼,白司颜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巾,微微提起脚后跟,倾身靠上前,伸手要去帮闻人海棠拭去脸上那一个清晰可见的脚印。
“是什么意思……我自然是知道的,我既然说了不走,便不会走。”
却不想,这一回还是被闻人海棠伸手拦了下来。
白司颜不由挑眉,睨着眼尾斜向他。
“又怎么了?我不是已经承认了,这脚印是我的吗?不用对质了,还留着这脚印做什么?难道你突然间觉得这脚印印在脸上很霸气很拉风,一时之间不舍得擦掉了?”
闻人海棠垂眸对上她的眸子,对白司颜的暗讽不予理会,只浅浅一笑,眉似弯月,目若星辰。
“如果你是真心觉得对不住我,想要道歉的话……就不要用手巾擦。”
听到这话,白司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不用手巾擦,那用什么擦?直接用手吗?”
闻人海棠敛眉,眼尾的笑意随之更深了几许。
“也不许用手。”
“手也不能用……那用什么擦?”
闻人海棠没再说话,只笑盈盈地将白司颜望着,尔后在她怒目而视的抗议之下,轻轻地吐出蛇一样的信子,在嘴角处意味深长地舐了一下。
他的暗示是如此的明显,白司颜就是想装作看不懂……都不醒!
只是……要她去把他脸上那脏兮兮的,混杂着枯草和泥土的脚印……像哈巴狗似的给扫干净?呵呵,对不起,她做不到!
“哪儿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要求,老子能亲手帮你擦干净已经算是对你很体贴了,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松开!”
一边说着,白司颜使劲儿挣了两下,作势就要捏着手巾去擦闻人海棠那张国色天香的脸。
然而像是料准了她不会乖乖听话,闻人海棠握着她手腕的五指捏得紧紧的,半点都没有松开的意思,白司颜来回挣扎了一番,却是动不了分毫。
“喂……”忍无可忍,白司颜终于也有些恼了,“闻人海棠,你不要太过分啊!都说了我不是故意踩你的脸,你没必要这么死缠烂打得理不饶人吧?”
听到这话,闻人海棠一挑眉梢,反诘了一句。
“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反正那时候没别人,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白司颜立刻举起另一只手。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发誓!”
“不用了,反正在你眼里,我本来就是个喜欢死缠烂打,得理不饶人的家伙……不是吗?”
听他这么一说,白司颜一下子语塞,不由滞了一滞。
跟前,闻人海棠又是幽幽一笑,继续道。
“既然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会觉得我好,不如我就坐实了这个罪名,反正在你看来都是一样的,我又何必吃力不讨好,多担待那些莫须有的罪状呢?”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幽怨,白司颜下意识抿了抿嘴唇,断断续续地开口安抚他。
“还、还是不一样的……你要是现在松开手,我肯定会对你另眼相、相看的……”
然而,对于白司颜这样的“妥协”,闻人海棠却是不屑一顾。
“不需要,我就是要死缠烂打,我就是要得理不饶人,谁让你运气那么不好,没有踩别人的脸,却偏偏踩了我的脸呢?再说了,踩脸这事儿可以暂且不提,那个把我一记手刀劈晕的家伙,还有把我拖到花丛下趴着的小混蛋……你敢说不是你?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撇开脚印的事不谈,后面那两茬,确实是她的杰作,白司颜坦坦荡荡,没有否认,当即一拍胸膛,应了下来!
“我让你趴在草丛上,还不是为你好……担心你不小心被第二个人踩、踩到啊!”
闻得此言,闻人共同噗嗤一声,瞬间就被气笑了。
“这么说来,我还应该感谢你?”
摸了摸鼻子,白司颜心虚地侧开了脑袋。
“感谢就不用了,我做好事……一向都不要求回报的!”
“可是……”闻人海棠忽然凑上前来,朝她的耳根轻轻吹了一口热气,“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就要回报呢?”
“那就——功过相抵吧!”
“功过相抵?这个主意倒是可以有……”
“真的?”白司颜闻言一喜,立刻回过了头,“这么说来,你原谅我了?”
一抬眸,却见闻人海棠探出红艳艳的信子,往自己左脸颊上那个赫然在目的脚印一角轻轻地扫了一道,看得白司颜一阵心惊!
“喂你……你疯了吗?!”
患有重度洁癖的闻人海棠同志,竟然会去舔脸上那么脏的脚印?丫绝对是疯了!真疯了!
看着白司颜不可置信的模样,闻人海棠却是笑着俯下身,低头覆上了她那张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继而缓缓地吐出几个低哑而清晰的字节。
“你那点小功劳,也就只能地抵得了这一小口的‘过’。”
眨了眨眼睛,抖了抖睫毛,等白司颜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却发现了一个更让她震撼的事情——
“为什么……是甜的?”
“因为……”闻人海棠伸手揽过她的后腰,加深了那个浅酌轻吻,“我脸上的那个脚印,是用黑糖勾出来的啊……”
“靠!”白司颜一把推开他,“你又讹我?!”
闻人海棠低低一笑,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只觉得可爱得不行。
“你不想知道,那些绿色的‘草’又是用什么做的吗?”
白司颜对吃的总是没有抵抗力,听他这么一问,果断又入了套,还不忘伸手去捏了一点下来,送到嘴里尝了尝,却是品不出是什么材料,只觉得清甜如蜜,入口即化,而唇齿生香。
“这么甜,是用什么做的?”
“这么甜,自然是……”闻人海棠一拂袖,于瞬间灭了烛火,继而再次俯下脑袋,深深地覆上了那两片柔软的唇瓣,“用你做的。”
白司颜:“……嘤。”
小海棠说起甜言蜜语来,还真是让人来不及有一丝丝的防备……呢……
作为踩了天下第一美人的漂亮脸蛋的惩罚,就是白司颜被狠狠地折腾了一整夜,老蛮腰又惨遭不幸地断了一次,还以为闻人海棠的技术会有提升,呵呵……终究还是她的想法太天真了。
有些人,没天赋就是没天赋,真的不能寄予太高的期望……不对,她根本也没有寄予什么期望,一直都是用鄙视的眼神看待他的。
这么想着,白司颜的心理多少平衡了一些,继而扶着摇摇欲坠的老腰,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赶在小厮醒过来值守之前,回去寝屋收拾行礼。
还没走出房门口,白司颜忽然想起此行的目的来,即便转过身,看向那个衣衫不整敞着衣襟裸着香肩半倚在枕头上,笑着像是一脸餍足的狐狸似的男人。
“对了,你还没跟我说,去了玄字阁之后,要怎么应付花宫岚呢?”
一听到“花宫岚”这个名字,闻人海棠就想起昨天下午被他暗算砍晕扔到杂草丛中的仇怨,当下脸色一黑,挑眉反问了白司颜一句。
“他昨天找你,是为了什么事?”
“唉,别提这茬了,”一说起伤心事儿,白司颜也是满脸颓然,“反正不是什么好事,我现在就想躲他远远的,要不然……接下来的日子简直太难熬了!”
听白司颜这样说,闻人海棠心如明镜,很快就猜到了大概的内幕。
这么看来,白司颜十之*……果真就是花宫岚要找的那个人了。
不过,看到白司颜这一脸沮丧的表情,闻人海棠却是免不得庆幸,可见事情并不像他想象得那么糟糕,花宫岚似乎不是情敌之类的存在,反倒是个让白司颜抗拒的家伙。
如此一来,对他倒有些好处,而且不说这个,单是少了花宫岚这样一个令人头疼的对手,就是一件足以让人心花怒放的事情了!
念及此,闻人海棠的心情一阵大好,即便笑着朝白司颜递去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到时候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到时候?”白司颜还是很狐疑,“到时候是什么时候?”
“别着急……”幽幽地笑了一笑,闻人海棠眉眼间的弧度弯得更明显了,“不用等太久,很快你就知道了。”
见他不肯详说,白司颜便就懒得再问,眼见着天色就要大亮了,不屑地切了一声,便就随手拽了一件袍子披在身上,转身便要走人。
“等等。”
闻人海棠忽然叫住了她。
白司颜回头。
“还有什么事?”
闻人海棠下了地,款步走了过来,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该不会就打算这么披着我的衣服出门吧?”
经他这么一提醒,白司颜才蓦地反应过来,刚才她因为太困了,又在头疼着花宫岚的事情,一下子没注意,眼下低头一看,果然看见身上披着一件花花绿绿的袍子,可不就是闻人海棠穿了一百年不动摇的那身专属“制服”?
大清早的,她穿着这么一身衣服从闻人海棠的屋子里走出去,不被人发现也就罢了,一旦被人瞧见,恐怕她和闻人海棠两个人都吃不了兜着走,分分钟被一脚踹下天岐山!
可是,那个啥……昨天晚上战火太激烈,她自己的衣服,完全已经不能穿了好吗?
“不能穿你的衣服,那我穿什么出去?总不能就这么裹着衣不蔽体的破布出去吧,我会害羞的……”
正说着,便见闻人海棠从衣柜中取了一套衣服,行至跟前,递到了白司颜手里。
“穿这个。”
没想到闻人海棠的衣柜里居然还会有别的款式的衣服,白司颜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有些惊奇。
“咦?你还有别的衣服?选择困难症好了吗?”
“咳……”抬手掩着嘴巴轻咳了一声,闻人海棠开口解释了两句,“这不是我的衣服,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他这么一说,白司颜就全明白了,没再继续吱声,接过衣服就匆匆走到了屏风后面。
隔着一层屏风,闻人海棠的声音笑吟吟地传了过来。
“走那么远做什么?又不是没看过,都已经看遍了,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闭嘴啦!”
看到白司颜换好衣服,像是做贼似的打开了房门,先试探出一个脑袋左右转了一圈,继而才松鼠一般飞快的蹿了出去,一直到她的影子消失在视野之中,闻人海棠才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邪妄的笑意。
花宫岚……居然敢那么对他,一报还一报,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寝屋里,独孤凤凛三个人一人躺在一张床上,同样是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只不过他们脸上的表情就没有闻人海棠那么心满意足了,因为睁着眼睛等了一整个晚上,却始终没见白司颜回来,三个人现在的神色之中,已经充满了怨毒和丑恶,濒临在暴走边缘,只差一个导火索,就能让他们瞬间发飙!
“吱呀——”
一夜未归,白司颜还是多少有点儿心虚的,没敢明目张胆地走进去,只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道门缝,见屋子里的人都在床上躺着,才轻轻地把门缝拉得更大一些,继而缓缓侧过身挤了进去,深怕吵醒了屋子里的人。
只不过……
才刚刚把门关上你,身后就冷不丁地响起了一个声音。
“现在舍得回来了?怎么不再多呆一会儿?”
白司颜顿时虎躯一震,夹紧了尾巴,默了片刻才讪笑着转过身,对着独孤凤凛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小声点儿……别吵醒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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