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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挨个扯掉孩子们眼睛上的黑布,可这十几个孩子里,竟然没有一个是添添,秦衍愕然呆住,睁大了眼眸,挨个攥住孩子们的肩膀,一一又仔细找了一遍,还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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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没有你儿子吗?”荣威举着枪,瞟了一眼秦衍,望着他怔愣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
他一脚踹上其中一个男人的胸口,那男人便立马跪在地上,连连告饶,“警察叔叔饶命,我们只是帮人看着这些孩子,真的不是人贩子啊!”
靠!还真是不打自招!荣威也顾不得这帮人的愚蠢,直接问道,“说!刚才是不是还有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离开了?”
“是……是的!他才是主谋啊!警察叔叔我们这个算不算立功赎罪啊?”
秦衍倏然恍悟,他一个箭步已经冲出了小屋,朝刚才那个带行李箱的男人离开的方向追赶过去。
荣威狠啐一口唾沫,鄙夷的骂道,“你们他妈的还想立功赎罪?都给爷老实呆着,要是敢跑,小心爷的枪子可不认人!”
他拿起手机,迅速拨通了110,报了警,也跟着奔出小屋,追赶秦衍而去。
一想到那只巨大而沉重的行李箱,不停磕撞在坑洼的地上,秦衍的心脏就如同被针扎一般刺痛,那里是添添吗?他那么瘦弱,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磨?
想到这些,秦衍奔跑的愈加拼命起来,果然,山脚下,他看到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背影,他慌张的拖拉着行李箱,根本不顾孩子还在箱子里,遇上坑河水塘,甚至直接将箱子丢进水里继续拖。
一腔怒火登时喷薄而出,秦衍几个箭步就追上他,一个飞腿,就狠狠踢向那男人的后背。
他力道大的惊人,那男人顿时来了一个狗吃屎,扑进了泥浆地里,吃了一嘴的泥巴。
他慌张的转过身来,却又被揍了一拳,整个人都倒在了泥浆地里,秦衍像只发了疯的猛兽,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疯狂的对着那男人拳打脚踢起来。
正当那男人痛不欲生、奄奄一息之时,秦衍却被荣威一把拦了下来,“别冲动,还是孩子要紧!”
秦衍喘着粗气,才想起添添,终于扔下那个混蛋,跑过去将行李箱捞了起来,荣威将人贩子捆了起来,也过来帮他。
秦衍小心翼翼的将行李箱放在地上,拉开了湿漉漉的箱盖,果然,添添蜷缩在箱子里,早已没了人形。
秦衍将他头上的黑布拆了下来,孩子的小脸上苍白如纸,让他心痛如绞。
苏药走在灰暗的马路上,不,又好像不是马路,高大的法国梧桐提醒了她,那是秦修筠的山水别墅,她不禁攥紧自己手中的皮包,那里面还藏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今天,就是她要与他同归于尽的日子。
那几百梯的石阶变得愈加漫长,每一步都让她费劲体力。
添添,你要等着妈咪,我来了!她不停和自己讲着这句话,只希望能让她自己走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终于,她爬到了105号门前,依旧是那个穿着古旧的老太婆给开了门,所有的场景都是那么熟悉。
就在那华丽如宫殿的客厅里,她再度见到了秦修筠,这一次,他阴鹜不明的脸上愈加狰狞起来,让她心惊胆寒。
“苏药!还真是自私,为了自己的幸福,居然不顾孩子的死活?你配当孩子的亲妈吗?”
他勾起唇角,笑得无比阴险,苏药仿佛被他戳中的要害,心脏不由自主的疼痛起来。
她死死捂着自己剧痛的心口,痛楚的看向秦修筠,她蓦然掏出皮包里的水果刀,一双水眸里却沁满了视死如归的幽光,“姓秦的,今天我来,就是求你放过我儿子的,只要你放过他,我愿意死在你面前!”
秦修筠冷笑一声,“苏药!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我告诉你,你的儿子我早就送到你找不到的地方了!你再也见不到他了!这是对你的惩罚!”
绝望瞬间将她的意志击垮,苏药垂着眼帘,泪水纵横交错,她攥紧刀柄,手指关节都变得青白,倏然扬起手臂,举起刀,就朝秦修筠冲了过去。
也许是太快,也许是太过突然,秦修筠竟然毫无闪躲,只是愕然的看着她在一瞬间将刀锋刺入自己的胸膛。
秦修筠睁大眼眸,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表情异常痛苦,苏药惊恐的看着他的神情,一时竟不知所措,她仓皇失措的摇着头,却见秦修筠握着刀锋,一步步逼着她退后,面部可怖得如同一个嗜血的魔鬼。
倏尔,秦修筠突然张开嘴巴,竟然吐出无数鲜血,苏药“啊”的一声从尖叫中醒来。
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这竟然只是一场噩梦,为什么,为什么只是梦?她难道没有杀死秦修筠吗?
苏药痛苦的捂住脸颊,她咬了咬牙关,正要起身,准备实施自己的计划,她怔怔的走到厨房,看着刀架上擦得雪亮的各色刀具,梦中那把水果长刀也赫然在列,她闭上双眸,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倏然拿起那把刀,攥在手中。
苏药正在怔忪之间,却听郭姐兴奋的大叫,“夫人啊!夫人!先生来电话了,叫你快点穿衣服去医院,小少爷找到了!”
“咣当”一声,那把水果刀便应声而落,苏药回过头,灼灼的望向门口,就见郭姐举着手机,满脸堆笑的跑了进来。
“郭姐……你……你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是……是先生打来的,你快点接!”郭姐将手机递了过去,苏药不敢置信的接过手机,放在耳边,只听手机中传来秦衍低沉却略带激动的嗓音,“药药,添添找到了,我已经让老肖在楼下等你了,你快点来医院,添添在等你!”
眼泪在一霎那倾泻而下,苏药捂住嘴巴,痛哭流涕,她的宝贝终于回来了!
苏药兴奋的想要跑回屋换衣服,才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脚软,差点打了一个趔趄,幸好被郭姐扶稳,“你瞧,我就说,先生一定会把孩子找回来的,瞧你这两天不吃不喝的,腿都软了吧?”郭姐一边埋怨,一边却又忍不住的裂开嘴笑着,连苏药堵跟着嗤笑起来。
在郭姐的帮助下,苏药火速换好衣服,就随着老肖赶到医院。
却见她多日未见的宝贝正躺在病房里,一张小脸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眼泪又止不住的滚了出来,脚下一虚,又要瘫软下来。
秦衍急忙扶住苏药摇摇欲坠的身体,在她耳边轻轻说,“孩子没事,你不用担心,他才刚刚睡着,医生已经检查,除了受了惊吓和轻伤,一切都还算正常,放心吧。”
几句话,就让苏药安下心来,她窝在秦衍怀中,哽咽着说,“阿衍……谢谢你!”
“傻瓜,别忘了,添添也是我的儿子!你们两个,我一个也不能少!我说过,就算是拼掉我这条命,我也会保护你们母子一辈子!”
他的怀抱是如此温暖,苏药将头深深埋进他的颈窝,秦衍吻着她的发顶,眸光一黯,心口却是猝然一痛。
添添的身体很快就好了起来,可经过这一劫,他身体似乎虚弱了很多,病情加重,只得再次住进医院,小家伙常常撅起嘴巴,悻悻的问,“妈咪,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学校去上学呢?”
苏药心如刀割,却还要含着笑骗他,“很快,我的宝贝,你很快就能痊愈出院。”
夜深人静,她望着孩子稚嫩而安详的睡颜,心口一阵阵抽搐般的疼痛不止,她的腰身一紧,自己就被秦衍从背后揽入怀中。
“怎么又偷偷流眼泪?我发现你的眼泪来得比自来水还容易,不如你找个脸盆接着,以后家里就不用接水管了。”
苏药噗嗤一声,终于破涕而笑,转过身,举起粉拳锤到他胸膛上,“坏蛋!你就会欺负我!”
她将头枕在他肩膀上,眼眸却又潸然盈满雾气,“哎,你说,添添的病,要怎么办?我觉得自己好无能,竟然连一个健康的身体都给不了他,我好怕他会恨我。”
“我已经联系了全球十大最有名的骨髓捐赠机构,将添添的资料送了过去,还有……我听说……还有个方法可以快点给孩子动手术……”
“什么方法?”苏药懵懂不知,却又想起什么,不觉脸蛋一红。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他咬着她的耳垂,追问不休,弄得她脸蛋越发通红起来,“什么早就知道啊?不知道你说什么?”
苏药左右闪躲,想逃离他的魔掌,下场当然是失败,“还敢说你不知道?曹医生都告诉我了,他问我,最近我们努力的怎么样?还有,他建议我戒烟戒酒,多吃一些有益于‘那方面’的食物,还有多吃些钙片……”
秦衍滔滔不绝的转述曹医生的话,眼尾却蕴出一抹戏谑,“对了,他还问起,这几个月,我们的频率是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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