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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放下手里的盘,揉揉发酸的胳膊,白天举着那柱高香到处寻姑娘,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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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桐也从外头走进来,“怎么了?”
朱颜摇摇手,“没事,姑娘睡下了?”
井桐点点头,便没了下话。
两人住在江意澜旁边的屋里,睡在同一张炕上,但彼此间的话却不多,虽伺候同一个主,交情却不深。
朱颜一边收拾床铺一边道,“井桐,姑娘要绣一副富贵牡丹,明儿个咱们帮姑娘描描图去。”
井桐在被上拍打几下,轻轻拉开被,“姑娘怎么想起来要绣东西了?这会要是茶镜在就好了,她的绣活最好。”在她的印象里,姑娘是不喜欢织绣之类的。
“茶镜在这里也用不上,姑娘要亲自绣,这绣图是要送给大姑娘的,咱们姑娘就当给大姑娘赔礼了,也算是尽了点心意。”朱颜微微抬头,目光落在床脚处的被上,可余光却在仔细观察井桐面上的反应。她不因为什么赔礼道歉,也不多别的。
井桐微微诧异了下,轻皱了皱眉,沉吟片刻才道,“朱颜,你觉得这个时候送东西给大姑娘赔礼合适么?”
朱颜想也没想的叹口气,“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姑娘觉得好就好。姑娘现在被侯爷罚到这里来,心里不知多难受呢,大概也想做点什么来补救吧。”
井桐不再话,低着头默默想了一会。
朱颜也不再同她话,两人收拾好各自的东西,一起躺下睡觉。
隔壁躺在床上的江意澜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她虽然具有现代人的意识,可在此处却完全用不上,侯府大院里需要的是宅斗高手。
原来穿越也不是一件完美的事,不过是包裹着一层糖衣的炮弹而已,随时都有可能被炸得魂飞湮灭。
在这个时代,最值得女人去争去抢去耍心机的便是嫁个门当户对甚至高门户的好人家,有个好夫婿,在社会中才更有地位,更有话权。
自古以来,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有有权有钱的人才是瞩目仰望的中心,才更有选择生活的权利。
江意澜心头猛的抖了一下,难道好不容易的一次重生就要在争权夺利中渡过么?她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她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她只想简简单单的活着,能不与人为敌的就绝不与人为敌。
不与人为敌,她能做到,别人也能做到么?或许她并不放在心上的事,对旁人却是致命的伤害,就像江意黛,她现在不是已经把自己当做敌人了么?
眼下江意黛唯一能找到代替她嫁去武骆侯府的便是她了,她应该怎么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呢?自毁名声?呃,似乎她的名声已经很不好了。装病?可病总有好的时候,一直病下去也不是办法。
如今她不在府里,有人想给她使绊是再容易不过的了,若真被人使了绊,只怕江微岸夫妇都插不上话。
她忽的想到沈妈妈,不禁睁大眼望着黑乎乎的床顶,这个沈妈妈似乎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她会在无意中指点自己应该怎么做,表达出来的意思却是事事都由江意澜自己选择,而她只稍稍做了提醒。她今天在饭菜上露的这一手更是令人刮目相看,她绝不是一般人家的使唤奴婢。
江意澜心下微动,想起沈妈妈提出的交换条件,沈妈妈保证过会助她找个好夫君,那么这个事儿是否可以找她帮忙呢?
微黯的灯光下,江意澜的眼珠咕噜噜转动几圈,嘴角浮起一层笑意。
第二日一大早,江意澜照样早早的起来,作完锻炼回到屋里,饭菜已上桌,又变了花样,今儿个的以蔬菜为主,红绿相配,不知味道好,只瞧着那颜色便流了口水。
沈妈妈仍是站在桌旁伺候,偶尔讲几句各种食物之间的相克相容,加上些许养生之道。
江意澜吃的有滋有味,听的也是仔细,将沈妈妈过的菜式都默默记在心里。
朱颜却有些不以为然,站在桌边为江意澜布菜,时不时的拿眼瞪瞪沈妈妈,似乎不相信沈妈妈在江意澜跟前伺候的诚心。
江意澜也知朱颜心里所想,朱颜是府里的家生,亲娘老都在外头的田庄里当差,还有一个年幼的弟弟也跟在田庄里,她自便生活在侯府里,对那些从外头领进来的人自是有几分戒备,就连看人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敌意。
江意澜理解她的这种想法,有些时候也很赞同她的这种态,但却不想她总是以这种方式表达出来,想要防备一个人,在暗处要比在明处好上几倍。
用过饭后,江意澜将朱颜单独留下,正色道,“朱颜,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被人绑了,你会怎么样?”
朱颜以为江意澜要问井桐的事,没想到竟问出这番话来,当下疑惑的反问道,“姑娘的什么话,这天脚下,谁敢绑了姑娘。”
江意澜认真而又严肃的看着朱颜,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回答我,如果我被绑了,你怎么办?”
朱颜见江意澜面色肃严,心头多了几分忐忑,亦认真回道,“姑娘,奴婢誓死也要救您。”
江意澜又问,“如果你死了也救不了我呢?”
朱颜愣了愣,张了张嘴不出话来。
江意澜叹了叹,“朱颜,你对我的心我自是明白,可是你想过没有?很多时候我们都需要别人的帮忙,就像方才我的,如果我被绑了,你救不了我,假如正好有个过的人要救咱们,咱们却因为不认识他而拒绝他的救命,那我们岂不是只有死一条了?某些时候,外来的反而比跟前的更能帮上忙,你明白么?”
朱颜即使再蠢笨,此时也听出了江意澜的意思,咬咬牙,“姑娘,奴婢明白了,奴婢只是担心她会做对姑娘不利的事。”
江意澜点点头,“朱颜,你的担心没错,可是你却该将你的担心放在暗中而不是你的脸上。”
朱颜沮丧着的脸上忽的浮上一层豁然开朗的笑意,睁着大大的眼道,“姑娘,您是……”
江意澜摆摆手示意她点到为止,对她笑着点了点头。
朱颜心内的雀跃了下,姑娘不是因为自己做不得好才招来个老婆,更不会因为那婆做得好而忽略自己,姑娘是把自己当做最亲近的人,只有最亲近的人才有资格留意姑娘跟前的人,才能为姑娘选对姑娘忠心的人。
两日来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朱颜顿觉天空一片晴朗,心境也宽了几分。
江意澜见她已然明白,便不再多,吩咐她去做别的事,“朱颜,你去街上买些东西,顺便打听下沈妈妈的事。”
朱颜应声退下,找了个借口出了庵门,将屋里的事都交给井桐,井桐自是满口应下。
江意澜呆坐在屋里甚为无聊,虽然昨天没烧成香,但她也不敢再出去了,唯恐再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人,闲了一阵便拿出从府里带来的书看了起来。
才翻了两页,井桐便端着盘从外头进来了,“姑娘,沈妈妈给您泡的茶,是去火的,沈妈妈这天干得很,姑娘喝点总是好的。”
江意澜抬眼看了看那杯里的水,水面上飘着几朵花,最角上的却是一朵的玫瑰,应是什么玫瑰花茶,“放下吧。”
井桐放下盘便一直站在旁边,安安静静的不一句话。
江意澜径自看书,亦不去管她。
井桐抬了抬头张了张嘴又合上,终未一句话,过了一会,看江意澜又翻了一页书,才似下定决心,轻声道,“姑娘,奴婢有一事想同姑娘。”
江意澜抬起头,面色温和,“什么事?”
“姑娘,朱颜您要绣一幅富贵送给大姑娘,奴婢觉得这个时候送不合适。”
江意澜挑挑眉,认真的看着她,“为什么不合适呢?是送富贵牡丹不合适么?那应该送什么呢?”
井桐摇了摇头,“姑娘,不是送牡丹不合适,而是这个时候送什么都不合适。”她偷偷抬眼瞧了瞧江意澜,很快又将头低下去,“姑娘,您此时送过去,只会惹大姑娘更生气,您不如先绣着,等日后有机会了再送过去,莫要糟蹋了姑娘的一片心意。”
江意澜假意皱眉,眉角颇有些着恼,“我亲自绣了送过去,为什么大姑娘还要生气呢?”
井桐见她生了气,似是着慌起来,却不往深里,而是提议道,“姑娘,不如您一起绣两幅,一副送给大姑娘,一副送给姑娘,马上就要过年了,姑娘正好备了送礼,另外两位姑娘还,您不妨准备旁的礼物。”
每个姑娘都有礼,不亲不疏不厚不薄,而且用了心思,任谁也挑不出理来。
江意澜微微一笑,“好主意,就按你的办。”
井桐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不过姑娘真的采纳了她的提议,她心里倒是欢喜的。
井桐的神情江意澜尽数收进眼底,知道这已经是井桐的限了,若自己再追问下去,井桐只怕就要真的急了,她一方面不想江意澜送东西给江意黛,一方面又不想多江意黛的事,可是她的目的却是明确的,她这么做只是为了江意澜好,而对于江意黛,她只是不想多关于旧主的话而已,至少现在她还不愿意。
她能做到这般,江意澜已经很满意了,她能在关键时刻提醒她不做错事,显然她已不是江意黛的人,否则这对她来,则是个很好的巴结江意黛的机会。
这个时候单独送给江意黛一副富贵牡丹,名为赔礼道歉,这无疑给江意黛寻了个给她使绊的机会。
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在被人搅了大好姻缘又陷入困境时又偏偏的送了一副富贵牡丹,这不是讽刺她是什么?
江意澜扯扯嘴角,微微一笑,井桐,或许可以一用。
昨天家里的线断了,今天才修上,先把昨天的章节传上,等会儿再传今天的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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