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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富见余明月被打成这样,知道是不能跟着去迎亲了,直接就抱着余明月往远远建在东头的厢房而去,进了其中两间连通的灶房里,也不管他两个女儿和几个帮忙的亲戚如何吃惊,只叫孔小兰给余明月梳头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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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孔明富听到动静这么晚,灶房里忙活的几人不知道这事,都是因为孔明富家确实是太大了。
要说这孔明富家占地也真是很大,有近三亩,这面积在这年代有些骇人听闻。
他当年从家里分出来过时,因为退伍军人的身份,村里也算照顾,让他自己选地基,结果他就搬在了余天向家旁边。
在那年代,余天向家被赶到这不挨村不靠路,风水还不好的红土坡住,那是被村里刻意排挤出来的,孔明富此举在村中自是掀起好一阵议论,但村长人不错,让他在这没人愿意住的荒地上随便盖屋,不限大小。
孔明富是有头脑的,当初他家虽才四口人,他也只在山梁脚下的西北边,建了一栋座北向南的三间茅草正房;靠着东面山箐沟边简单的搭了一间座东向西的茅草厨房;又在靠着东面山箐沟边,牛大路的边上搭了一栋座南向北的两间猪围,然后把建在西北边的正房,和建在东面的厨房、猪圈房都用围墙围住,正好就把山梁脚下的这一大片长方形的荒地都给号上了。
随着儿女一个个出生长大,原来的屋实在不够住,才是省吃减用的咬着牙,把东面靠着山箐沟的一间厨房推倒。盖成了三间的厢房,其中两间当厨房,一间当客房。
又在西面的山箐沟旁,同样建了三间厢房,给四个女儿和两个儿子住。老大孔兴明是三个儿子中的老大,住了正房中的一间屋,就算结婚时,也都不用搬了。
自1982年包产到户时,孔明富没要钱,没要物。只要了当初大集体中的一小群羊,然后在靠着牛大路的猪圈旁盖上了三间长长的羊圈。
孔明富早早做这些打算,占下了这近三亩的地基,就是想等将来三个儿子都成了亲分家时,正好在这大地基上分建成三家。
也就是因为地基太大。院子太大,房子各处离得又远,加着只喜事那热闹的动静,所以在东边边忙活的孔明富和众人,硬是没听到西面院子边那动静,要不是有一个机灵的小辈亲戚给孔明富传话,他还没那么快赶过去遇到那一幕。
此时,被孔小兰抱着用热毛巾敷脸的余明月。并不知道她妈妈正动了胎气,一系列的事情让她心寒,最后的一搏。让她太累,她如今什么都不愿去想,想多了只会徒增烦恼而已,她已经没力气去烦恼了。
虽是如此,但在听到一阵鞭炮声后,紧跟着喜乐声又起时。余明月还是大大的松了一口了,朝开着的厢房门外看了一眼。
还好。大舅这是迎亲去了,虽然晚上了些。但应该不算是误了吉时。
蹲在旁边的孔小菊,看到余明月终于有了动静,算是放下了心,心思一转笑哄了起来。
“小月,四姨抱你去看迎亲队伍出门吧,可是热闹得很的喔。”
“四姐真是,小月这脸还得多敷一阵呢。”孔小兰瞪了她孔小菊一眼,有些不愤的道:“也真是下得了手,小月这才多大呢,她就敢这样打,我算是看明白了,她就是个窝里横!”
听到孔小兰声音越扬越高,孔小菊急忙扯了她一把:“小兰!说些什么呢,今天是什么场合你也不看看,想招人笑话?”
余明月见她这两个性格各异的姨就要斗上嘴,忙是开了口:“四姨,五姨,我没事,不痛了,你们快去帮忙做饭吧。”
不痛,怎么可能不痛。孔家两姐妹压根不信,只是更心疼起余明月。
孔小兰没了斗嘴的心思,心酸的摸了摸余明月的脑袋,却教训道:“你这家伙,怎么不长记性呢,早就教着你要少往你外婆面前靠,现在知道厉害了吧,以后可要记着了,远着她些。”
“小兰你真是,小月可别听你五姨的,她尽教坏你。”孔小菊无语了,哪有这么教小孩子的。
孔小菊不想跟她四妹在这事上争论,瞪眼说完后,摸了摸余明月还发红的小脸,直接出门去了灶房,自家办喜事,可不能没个主人在场,下午才是正席呢,做饭做菜的事马虎不得。
见孔小菊离开,没了争论的对象,孔小兰心里更是烦闷起来,开始对着余明月又教导起来,期间也不管余明月这孩子听不听得懂,细数起了罗正芬的诸多毛病,教着余明月如何避让。
余明月心里装着事,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干脆就在孔小兰怀里装睡起来,热毛巾敷在脸上,虽不比冰块,但却真是减了不少疼痛,还很是舒服,感觉耳边孔小兰轻轻的教导声,变得跟催眠咒一样,余明月不知不觉,竟真的睡了过去。
孔小兰念了半晌,没听到动静,低头一看惊得不轻,直到听到余明月均匀的呼吸声,才是把提着的心落回了原位,嘀咕着笑骂一声,小心的抱着余明月回了她和孔小菊同住的屋。
“大姐?”一进门见到孔小玉,孔小兰有些意外却也来了精神。
“大姐,今天这倒底是咋了?妈怎么敢打小月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有她爹在,又是今天这样的日子,她妈再怎么窝里横,也不应该打人,更不可能下这样的狠手,难道是早前那件事还没完,又被小月踩到了尾巴才这样?还是说......
种种可能,孔小兰都早已在心里暗自分析过,此时一见她大姐,更想把事情的始末搞清。
孔小玉没有马上回答,只轻轻的下床。把余明月接了过去,轻轻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才是又回过了身。
“唉,没什么事,就是我没护好小月摆了。”孔小玉不想多讲。心里还正为刚才听到某些亲戚的讨论担心,搞得不好,她家小月今天表现出的种种异样,就要在村里村外传来了,那绝不是好事。
“怎么可能,大姐你咋这样。我们还是不是姐妹了,今天家里人要不少,现在你还要瞒我?”孔小兰可不信这说辞。
今天在场的人不少,就算孔小玉不说,孔小兰也能从别人口里听说。这言外之意孔小玉哪里听不出来,心里更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唉~”孔小玉转头看了一眼熟睡的余明月后,才是看向了她这性急又固执的五妹,把之前的事大概的轻声讲了一遍。
“......小兰你说,大姐我是不是太没用,竟让自己这才六岁不足的女儿帮着出了头。我,唉....”孔小玉再说不下去了。
“大姐,你别这样。当心气伤了身子,你可还怀着呢。”
孔小兰拉了孔小玉的手,表情有些阴郁的道:“妈也真是。以前对你不好也就算了,明明是至亲的一家人,闹成这样,倒底是为哪啥啊,平白叫外人看了笑话不说,小月这孩子懂事早我们自家人都知道。可...可这今后怕真是要被村里那些爱嚼舌的八婆议论上了。”
其实在今天看到余明月的异常表现,特别是那冷冷的目光和小嘴角边的那丝冷笑。也是让孔小兰吃惊不小的,这远远超出了她以往对余明月的了解和认知。只觉得不可思议。
但现在见她大姐明显正为这事忧心,更不敢火上浇油的说出来,只得有一句没一句,往好的方面劝说起来,不敢再提余明月的异样。
孔小玉此时,早已对她妈寒了心,担心的全是这个问题,毕竟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女儿并非单纯的只是懂事早慧那么简单,她女儿今天说的那些话,她一直在旁边从头听到尾,那并不是孩子能说出来的。
心里装着事,面对孔小兰的劝解时,也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在她妈被几个长辈扶走后,她站在院中,听着不少亲戚在旁边悄悄议论,有人说这些是大人教的,看向她的目光带着鄙视或恶意,她可以不在意,可以不计较。
可在听到还有人说什么是着魔了、是撞邪了、是被什么附身了一类的话时,真的让她觉得心惊胆寒了,如果这些话传开,如果引来更多的人猜忌,她女儿以后得怎么办?
不管她女儿身上有什么秘密,或说她女儿真的与人有异,那都是她十月怀胎带着期盼生下来的,是她喂着奶水,看着一天天长大的,不管如何,这就是她懂事又孝顺贴心的女儿,是她只想守护着慢慢长大的女儿。
自余明月迫切的想要发家致富,一步步的小动作开始变大时,心惊的孔小玉被余明清和孔明富劝过后,原本早已淡了要探究明白的心思,准备坦然接受她女儿比人聪慧的事实。
可随后的日子里,当余明月觉得家里大人都并没有异样,小动作就更是不断,每天上山“捡”到的松子、锥栗开始变多,不时好运的捡到秋季已经变少,市场上价格却已经更高的鸡枞野菌,时不时“背”回更多松塔树枝当柴火,跟着她妈妈收菜时,乘机把空间里的番茄、青椒等混进收来的同种蔬菜里。
余明月却不知道,她妈妈每每面对这些,早已起了疑心。
一个6岁不到的孩子,再怎么厉害,但怎么可能每天采回比大人多的松子?深秋的*月了,山上怎么可能还会长出五六月才有的火把鸡枞和野菌?怎么可能背回明显达二三十斤,能烧几天松塔、树枝当柴火?亲自收回装得并不满的蔬菜,怎么可能转过头就在篮子里冒尖了?
但这些种种疑惑,孔小玉从不敢对人提,她连对余志清都没讲过,此时更不敢对她亲妹妹孔小兰讲出来,只能自己在心里震惊,震惊......震惊到最后,打定了要永远守住这个秘密。
余明月还在熟睡,并不知道她妈已经发现了异样,还一心想要尽力守护着她,此时还真为她今后的处境担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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