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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拍了几下，傅好容易缓过气来，她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小玉呢？怎么没看见傅小玉？”
杜平月向外奴了努嘴，“多半出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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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儿？”
他嗤笑，“我是他爹吗？我怎么知道他去哪儿？”
傅摸摸鼻，他是他爹，可惜他也不知道啊。
“这小兔崽，一天到晚在外边，回来一定打烂他屁股。”他骂了一句，端了茶又灌了一大口，连茶壶都差点吞干净，嘴里忍不住嘟囔一句，“什么破葡萄，怎么这么甜？”
杜平月瞅他一眼，很自觉的拿着壶到外面蓄水。傅从不喜欢吃甜食的，任何和糖有关的吃食一概不喜欢。也真难为他味觉这么迟钝，这半天吃了十来个葡萄才发现的吗？
他端着茶壶回来，屋里那个还在絮絮叨叨的骂着傅小玉。
傅小玉自然不可能是总督大人的亲生儿，一个二十五的人，怎么可能生出一个十九、二十岁的儿？而说起这个小兔崽，傅真是满腹的心酸，满肚的委屈。
傅小玉是他十五岁那年捡的一个要饭的孩，那时的傅小玉还不叫这个名，只是个十岁的臭小孩。这小孩也不知抽什么风了，在大街上一瞧见他，就抱着他的腿，非得要认他当干爹。想当年那会儿他也算是孩一个，哪会当人家的爹？尤其这狗屁孩还比他小不了几岁。
他不肯，那孩就使劲儿抱着，不让他走，眼泪鼻涕哗哗往下流，哭的那个凄惨。边哭边叫着：“爹啊，你不能扔下我不管啊，我是你亲儿啊。”
这一哭，旁边看热闹的不知有多少人对他指指点点，大声指责他是个没良心的爹。
他恼了，指指自己鼻，“你们瞧我哪点像他爹了？”
“挺像的啊。”所有人都点头，似乎是集体做了瞎。
他无语了，他承认为了让自己显得老成些，特意易了点容，但也不至于像他爹吧？那会儿正好赶着去办一个案，时间紧急就被迫答应了。等到后来，他才知道那孩是饿的了，逮着谁都能叫爹。
不过儿都收了，也没退回去的道理，只好养在府里，指望他能有点出息，好光耀傅家门楣。万一他这个当爹的这辈都成不了亲，生不出儿，也好为让他为傅家传宗接代嘛。
对于传宗接代一事，一直是他最苦恼的事，如果他是男人，以总督的身份，想娶妻娶妾，自然有的是大户人家想攀亲，环肥燕瘦任他挑选。可惜偏偏他不是啊，他底下没多了那块肉，某些功能便也不具备了。
当然，你别误会，他不是个监，而是一个如假包换，很不正经的女人。
要让她这样的女人去嫁一个男人，她还真没想过，当惯了男人，冷不丁做了女人，身上的虱都跟着难受。更何况就她这样浑身上下连汗毛都不像女人的女人，能有人要了才怪了。这得是多大的睁眼瞎啊？
杜平月就说过，她浑身上下共有一零八个缺点，好吃懒做、邋遢、粗鲁、满口脏话、大字不识、满肚坏水，满腹的算计……，肠都烂坏了，简直是人渣中的人渣。还说她身上唯一的优点就是那张脸了，除了长得漂亮，根本是一无是处。
虽然这家伙也是就脸蛋好看，跟她半斤八两吧，但被他这么一说，她以后还能嫁得出去才怪了？除非她找个地方隐姓埋名，然后抢个男人来个一夜啥情啥的，生个娃出来，那也算是圆满的一生了。
她早有这样的打算，对于嫁人便也可有可无了，只想找个能让她生孩的男人。
她不成亲在一干官员当中绝对是异数，不知有多少人暗中揣测她有什么问题，而曾经的男宠之说又被人翻出来，这回该传成她和杜平月在搞断袖恋。
你说她不成亲是迫不得已，这个杜平月到底是为的哪庄，二十大几了也不肯娶媳妇？
她曾问过他为什么，他用一种为悠远地声音道：“夫妻，此生结缘的最大意义不是吃饭穿衣，不是生儿育女，而是心灵的交流，爱的流动，彼此慰藉，彼此滋养，彼此成就，在爱中修行提升生命层次。可是纵观天下的夫妻，能有此等境界的有几人？于是，你气我，我怨你，吵吵闹闹一辈，愚痴执着一辈，多数人走到坟墓那一天里也开不了悟。与其这样，倒不如没有女人相伴，也乐得逍一生。”
她深深认为，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人，不是到了超越凡人的神仙境界，就根本是个神经病。反正他的心思她不能理解，便只当成是他不想成亲了。
她是女人的事一直是个秘密，没有人知道，身边伺候的高宝、石榴、海棠，全都不知道，尤其是对杜平月更瞒的死死的。他一向最瞧不起女人的，若让他知道自己被一个女人奴役了十年，肯定会用小刀把她切成一片片的，剁碎了喂猪再喂狗的。所以她这辈最不能做的一件事就是让他知道她是女人。
吃饱喝足了，她打了个饱嗝站起来，把写好的折揣好，对外喊道：“来人，备车。”
杜平月皱皱眉，“你这就走吗？”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赶晚不如赶早。”
外面高宝听到呼声，蹬蹬跑了进来，问道：“爷，上哪儿？”
“进京。”她打了个哈欠，打算在上灌一碗参汤，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宫里那个。想必养心殿上的那位也很想见她了吧。
※
养心殿内，燃烧的铜鹤香炉里升起袅袅的白烟。这是安神静气的檀香，香味持久弥远，可再好的香也安抚不了殿中之人心中的烦躁。
赟启揉了揉阳穴，很觉身上疲累。他刚登基，需要处理的事实在多了，龙几案上的奏折已经堆积如山，那装不下的奏折“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这些个朝中大臣们欺负他年轻根基不稳，事无巨细都要奏上来，什么时候祭天要问，官衙里储备多少粮要问，河道上花几两银还要问。若是什么都要问他，那还要他们这些朝廷官员有什么用吗？
心里憋着火，那折也看得全是气。从桌上拿起一本，只看了一眼便狠狠甩在案上，“这还没罢他的官呢，辞官的折倒递上来，这个傅着实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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