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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事说完了,傅遥要走,却被赟启拉住,他的脚伤还没好,打着厚厚的石膏,也难为他就是这个样子还去上朝,现在还要批阅奏折,也不知骨头什么时候能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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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把他拽倒了,傅遥并不敢动,低声道:“皇上还有事吗?”
赟启“嗯”了一声,瞧见殿‘门’虚掩着,吩咐刘福成把‘门’关好,才道:“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吗?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傅遥点点头,这些日子她一直上着‘药’呢,杜平月给她调的‘药’,他虽不是医术极佳,这点伤还是能治的。只是免不了又唠叨她几句,这些日子听多了别人唠叨,耳朵里都快长了茧子了。
赟启最近忙着清理朝堂,平息纷争,都没和她好好说过话,叫刘福成备上茶点,两人坐下来。正事都谈完了,所聊的不过是些闲话,最近今天过得如何,伤口用得什么‘药’,可需要叫宫中太医看看,诸如此类的。
傅遥享受着他的关心,难得他白忙之中还能想起她,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喝了会儿茶,她忽然一事,问道:“镇子上那些‘私’开的矿石你如何处置的?”
赟启道:“朕派骁骑营去镇子上,据报说大部分人都逃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追到矿山上,主要头目都跑了,还有一些工人留在山上,朕叫人全抓了。”
他说着笑起来,“说起来朕这回还算因祸得福了,朕先前都不知道云雾山有这么多矿产,设备、工具、人工都是现成的,拉出来就能用,矿产就能卖钱。这一下倒解决了不少财政问题。”
傅遥咧嘴,小皇上算盘打的真好,若是搁别人身上早大开杀戒了,偏他还能谈笑风生想怎么赚钱,他狠也狠得,松也松得,这‘精’明打算的模样也不知像谁。先皇当年倒是大方。‘花’钱如流水一般。可到后来却‘弄’得国库空虚,钱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他驾崩之时国库中余下不过几万两银子。到现在一年多都没缓过劲儿来。这回倒好了,天上掉下这么一笔横财,也难怪他会欣喜若狂了。
两人又闲聊几句,看看天‘色’不早。她便起身告辞,赟启还有许多国事要处理。也没再留她。
从皇宫里出来,傅遥心里烦‘乱’‘乱’的,她隐隐觉得自己这回是要上战场了,皇上就算再想护她。但大战在即,隆亲王的请求怕不是那么容易反驳的。他们两人之间的谣言现在已经满天飞,若他再为了自己一意孤行。必将朝局不稳,于情于理。她都必须走这一趟的。
王冲在宫外等了半天了,见傅遥脸‘色’不好,不由道:“爷,难道你是得罪皇上了?”
傅遥苦笑一声,“虽不中,亦不远矣。”
王冲直咂‘摸’,不免暗自嘀咕,到底要不要给她准备副棺材呢?
回到府里,杜平月问她入宫的情况,还问她打算何时离开?他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她每次说走,最后却拖拖拉拉的走不成。
傅遥轻叹道:“走是要走的,只不过这次目的地怕是要不一样了。”她本来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的,现在山清水秀怕是没有了,戈壁荒滩倒是可以看个饱的。
杜平月不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隆亲王出征,我想跟着一起去。”
“你疯啦?”说话的是石榴,她正端着饭进来,一听这话差点把手里的碗碟都扔了。
傅遥慌忙接过来,这也不怪她反应这么‘激’烈,自己都觉自己有点疯的倾向,不过要疯也是被‘逼’疯的。
杜平月冷声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详细说清楚。”
傅遥把隆亲王今日请旨的事说了,还说皇上虽不许,但此事成的面很大。在这样的事上,怕是赟启也不好逆着皇弟的。
杜平月皱皱眉,吩咐石榴和海棠,“你们赶紧收拾东西,咱们晚上就走。”他转头见傅遥津津有味的扒起饭来,眉头皱的更紧,“你还吃得下去?”
傅遥笑笑,“有什么吃不下去的,饿了就吃嘛。”她又夹了口菜,细嚼慢咽着:“依我看,这会儿走还真不行。”这会儿若跑了,引起的麻烦更大,怕是他们一辈子都要受朝廷通缉了。
“不行也得行。”杜平月可不管那么多,只叫石榴收拾东西。
石榴叹口气,家里东西都被她倒腾八百遍了,天天说收拾,却没一次走得成的。她嘴里应着,却根本不动,依她看,这回杜平月还得听他们爷的。两人一有什么事有争执了,一百回里得有九十九回是傅遥胜的,剩下一回输了的,不是她自己做贼心虚,就是要干的是缺了大德的事。
傅遥笑道:“你不用担心的,我上过战场的,几年前你不是也陪我去过,咱们爷们不是好好的吗?且我这回只是文官,管粮草的督粮官,不用上阵杀敌,没危险的。”
战场无常,没什么人是安全的,万一不小心被人所伤,那该如何?杜平月只道:“不行,你不能去。”
“我一定要去的,这一仗若打胜了,咱们再走也不迟。你明日就写道折子,就说我要自请担任督粮官,请皇上允准。”
“你真是个惹事的祖宗,还说傅小‘玉’惹事,他惹的事比起你来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你走到哪儿麻烦就跟到哪儿,自己还非要往麻烦里钻。”杜平月气得太阳‘穴’旁的青筋直蹦。
傅遥叹口气,“除了逃走,难道你还有好办法?”
杜怀忍不住‘插’嘴,“杜爷,逃跑确实不是最好的,我也不想以后的日子亡命天涯,京城是是非之地,或者能借这个机会正大光明躲出去也好。”
杜平月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法子,也只能先依她了,战场虽无常,有他们几个在,未必不能护他周全。
他道:“好,我去写奏折。”
说着又对石榴道:“去收拾东西,你们都跟着去,这个地方不待也罢,到了荆州,咱们再做打算吧。”
“这回真能走了吗?”石榴撇撇嘴,“东西早就收拾好了,包袱打了又拆,拆了又打,捆包袱的绳子都断了几根了。”
傅遥笑着往她嘴里塞了个‘鸡’‘腿’,“那是因为你找的绳子太细了。得了,快去吧,这回咱们真能走了。”等皇上圣旨下了,他们就能出京,到时候不出还不行呢。
傅遥的一道折子上去,在朝堂之上引起不小的争论,称赞着有之,质疑着有之,不过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朝臣觉得让她离开京城,是个非常值得庆贺的事,包括付云峰在内。
傅遥深深为此咬了咬牙,她的人缘也未免太好了吧?
在满朝文武和来自隆亲王的压力下,赟启也不好再强硬下去,只能批复让傅遥随军出征。
出征之日定在七日后,隆亲王走,她也跟着走。本来像她这样的督粮官在后面出发就行,可显然李赟晟巴不得早点把她带走,竟连一日也等不及了。
这一下行‘色’匆匆,不过有七天时间和‘交’情不错的朋友话别,可是事到临头,她竟连一个想话别的人都没有,满朝文武没几个和她‘交’情过硬的,最后还是付老令公说要给她践行,才让她受伤的心好过了点。
一大早她几坐着轿子走了,而就在她前脚刚走,忽然两个意想不到,又意料之中的人上‘门’了……
曹氏兄妹站在傅府‘门’前,看着这阔气的大‘门’,都有些傻眼的感觉。这就是山中那个很像小厮的姑娘住的地方吗?
月‘洞’红漆的大‘门’,‘门’上黑‘色’匾额上书“傅府佳苑”四个烫金大字,字体苍劲有力,似是出自名家之手(杜平月写的)。还有‘门’前的两只大石狮子,威武不凡,一看就是做官的人家。
两人犹豫着不知该迈哪条‘腿’,比划了半天也没前进一步。
曹浅低声问:“你觉得像是这一家吗?”
曹倩道:“街道对,‘门’牌号也对,而且这家也是姓傅啊。”
这倒是都确认过的,他们问了好多人才找到这里。可是唯一让人疑‘惑’的是,这里是应天府尹的府邸,难道他们救下的人会是应天府的千金吗?
这么想着,一进‘门’就问:“傅小姐在吗?”
在‘门’前的是杜怀,他这几天脾气很不好,傅遥出‘门’都带着王冲,俨然一副把他踢一边的样子,他满肚子气正没处发呢,正巧看见两个打扮的土里土气的猎户,尤其是那问话真是没规没矩。
他瞪了他们一眼,“这里没有傅小姐,上别处找去吧。”
“哐”一声,大‘门’关了起来,差点挤掉曹浅的鼻子。
曹浅这个骂啊,狗仗人势,狗眼看人低,什么骂词都出来了。
伸手点指大‘门’,“你说说,这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曹倩‘性’子软,不由道:“哥,或者人家是糊‘弄’咱们呢,要不咱们走吧,回山里去。”
“不行,你在山里好几年病都起‘色’,这次既然出来,就一定要治好你的病,而且我也不相信她会骗我。”想到山里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心里某个地方立刻软了下来。他相信傅遥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