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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芳脚步轻快的进了小院子,还来不及见礼,就听敏哥儿喊了声四姐姐,玉芳看着敏哥儿眼圈红了,却又弯了弯眼睛笑了,姿态优雅的与太子裣衽一礼,“奴见过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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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芳穿了件鹅黄色的蜀锦褙子,系着葱绿罗裙,乌鸦鸦的青丝间点缀着几样钗环,完全是侯府小姐的气派了,玉芳见了礼退在一旁等候吩咐,进退之间颇有些分寸,身姿也挺直了,不再是过去的拱肩缩背,看得出丹朱没少在她身上**思。
周蕴冷着脸吩咐,“你给他收拾干净了带过来,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伤。”
周蕴端坐在院外大树的浓荫下,丹朱带着下人站在远处的烈日底下等候太子吩咐,四周的下人鸦雀无声,只有那树上的鸣蝉叫个不停。
院子里有小孩子的笑,还有女孩子温柔的说话声。
几个婆子提了水进去伺候着,玉芳的丫鬟帮着梳洗,又过了一会儿玉芳牵着敏哥儿的小手出来了,敏哥儿新换了一身干净的丝绸衣衫,衣襟有些短,蓬乱的头发挽了双环,脸蛋依然干裂,瘦弱的小身子挺的笔直,大眼睛里闪着光彩。
玉芳来到跟前裣衽一礼,眼泪打湿了衣襟,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回太子爷问话,敏哥儿身上有好几处淤青,还有几处旧伤,大脚趾的指甲盖都翻落了,脚也被踩伤了。”
玉芳的几个丫鬟都红了眼睛,跟进去伺候的仆妇也都垂着头。
敏哥儿也不用人教就跪下了,小心翼翼的说,“回太子爷的话,我以后能和四姐姐住在牛鼻子胡同吗?”
“你想住在牛鼻子胡同?”
敏哥儿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我想住在那里。”
周蕴淡淡笑道,“你四姐姐快出嫁了,她管不了你多久,往后还得靠你自己,公主是你嫡母,你嫡母会好好关照你的。”
敏哥儿的大眼睛黯淡了,汪了一包水。太子不喜欢哭的。敏哥儿忍着不哭。
玉芳忽然间跪了下来,顾不得满地的泥土,“奴求太子爷答应。奴愿意出家修行去,一辈子不嫁人,等敏哥儿长大了,奴就到庙里当姑子。”
玉芳怕太子不肯答应。急得忙说,“奴心意真真的。奴不想嫁人。”
“你是不想嫁人,还是不想嫁陈家二公子?你若不满意这门婚事,作罢了也就是了,孤帮你挑一个好的。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玉芳摇摇头,眼里的泪滴落下来,“公主是嫡母。奴得听嫡母的吩咐,天长地久的实在护不住敏哥儿。敏哥儿比不得三弟,那些下人都不把他当回事,还求太子开恩,奴也想住在牛鼻子胡同,奴想守着敏哥儿长大。”
“你倒是姐弟情深了。”
周蕴想了一下笑了,让人传了丹朱公主过来,丹朱在太阳底下晒了半晌,步态间依然雍容柔美,上前屈膝福了一礼,“丹朱听候太子示下。”
周蕴就上下的打量她。
他这位堂姐气质高雅,温柔端庄,穿着一身冰蓝色花钗大袖直领襦裙,外面笼着一袭浅蓝色轻纱,略施粉黛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潮红,也不知道是太阳晒的还是羞的,都这样狼狈了还能保持住端庄的风度。
或许在她那双高贵的眼睛里,敏哥儿连个蝼蚁都不如吧,她只需要漠视,敏哥儿的生活就不如一条小狗,周蕴心里藏着愤怒,温润的笑了,清朗的嗓音如同二月的春风。
“堂姐管着这一大家子人实在不容易,不如让弟弟帮你操心,孤把敏哥儿接走了,玉芳也跟过去照顾敏哥儿,堂姐想着拨给月钱银子也就是了,玉芳的婚事孤做主了,这些须小事都不劳堂姐操心,太子妃想念八妹,孤接进宫住几天,还有玉芳的姨娘,她的几个丫鬟,再让她挑几房家人带走,这些人还望堂姐放行。”
太子说的轻松随意,丹朱宛如听到了晴天霹雳一般。
身子微微的摇晃了一下,脸上一片惨白,红晕褪尽的惨白更是刺目,眼里的泪不受控制的滴落下来,脸上挤出了僵硬的微笑,颤抖着嗓子说道,“丹朱听命就是了。”
周蕴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微微点点头,“还望堂姐好自为之。”
玉芳拉着敏哥儿的小手低着头,听了太子一番话欣喜万分,姐弟俩相视一笑,敏哥儿依赖的靠在玉芳身上,玉芳把敏哥儿揽在怀里。
太子起驾,丹朱带着仆人跪地相送,眼见太子出了门,侍女扶着丹朱起身,望着阖上的朱红府门凝视半晌,微微的点点头,缓缓的转过身子,还像往常一样,迈着行云流水般的步子往回走,一二十人簇拥着寂然无声。
往事如烟,红尘若梦,脑海中思绪翻滚,眼前闪耀着金星,耳边一声声鸣叫,又像隔了很远的云端,身子就像在飘,燥热的骄阳火烧般的炙热,心里一片冰凉。
好容易走到了正房,侍女挑起了帘笼,丹朱抬腿迈过高高的门槛,不小心绊了一下,身子就是一歪,侍女连忙伸手扶着,“公主小心点儿。”
丹朱脸上带着笑,喷出了一口血。
“公主,公主,”几个侍女忙乱着扶丹朱坐下来,丹朱低声喝道,“你们都不许乱了,哪个敢去传太医,我饶不了你们。”
侍女们都哭了,忙着倒漱口水,又帮公主换了衣服,丹朱靠在榻上,额头上是滚滚的虚汗,微微的闭了眼睛,“这件事对谁都不许说,烂在你们肚子里,更不许传唤太医。”
“公主不能这样啊,公主。”
“本宫说的话那个敢不听了?”
余嬷嬷抹着眼泪,仗着还有些老脸,“太子不给公主留体面,公主该求求皇帝。”
“嬷嬷都是老人家了,怎么能说出这样不知轻重的话来,太子心地仁善,他责罚我是应该的,敏哥儿那边是我疏忽了。”丹朱咳喘着,“那些事总是我做错了。”
丹朱眼睛看着虚无,喃喃自语般的说,“我真的错了。”
一步错,步步错,她心里要强了一辈子,命运却偏要磋磨她,得了个克夫的名声,在深宫心静如水的活着,皇帝需要她出头,她跟着李侯爷千山万水的到了江南,为了太子妃她又怀着身孕千山万水的回来了。
她想做个贤妻良母,她想把日子过好了。
怀着身孕费心的管教李侯爷的几个儿女,六小姐、七小姐、九小姐几个庶出的女儿,还一个庶出的四公子,懦弱的玉芳,霸道的谨哥儿,她都花了多少心思,谨哥儿那孩子不省心也就算了,丹朱想不到连老实的玉芳也巴不得离开她。
她花在玉芳身上的心血有多少呢,费尽心力替她定了一门好亲事,玉芳还不领情。
人是调教出来了,心不跟着她。
她错了,她错了,她错了。
皇帝打发她出嫁是为了太子,她不愿意搭理敏哥儿,也是为了太子受过的那些委屈,她那个可**的小堂弟,未来坐拥天下的太子。
丹朱自嘲的笑了,太子仁**,她是恶毒的坏女人。
清冷冷的月光照进了深闺锦帐,照着帐中人有些青白的脸,隔壁的十小姐哇哇哭着,才一个月的小娃娃,哪里能明白她的娘无力管她,只管哭闹起来,丹朱虚弱的说,“还是把她抱过来吧。”
同样的月光下并头躺着两个孩子,谨哥儿问道,“你也是不听话么?”
敏哥儿不明白谨哥儿说什么,敏哥儿就说他的,“太子接我来的,四姐姐也来了。”
“我是不听话了,哥哥把我扔到大街上,大街上可好玩了,还有卖糖葫芦的,还有耍小猴子的,我没铜板买肉包子吃,”谨哥儿哇啦半晌,“我肚子都饿了,有人给我包子吃,晚上我就到屋子里了,我追坏小子跑,就看见哥哥的房子了。”
敏哥儿听的半懂不懂,不过也没关系,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哇啦着睡着了。
几个人趴在房顶往下看,他们这几日可被折腾惨了,比跟踪那些江湖客还伤脑筋,好容易太子爷开了恩,让把小葫芦引到牛鼻子胡同,好好的孩子,偏要叫他小葫芦。
他们几个轻松了,张顺那家伙发愁去吧。
张顺真的发了愁,侯府的两位公子、一位小姐都来了,他可往哪儿安排啊,这边的大宅子成了书屋,招了许多小儿郎读书,先生也住在院子里,牛尾那边的小宅子住了好几家子,张顺只好把四小姐安排进玉仙观先住着,两位公子挤在一间屋子里头。
他还得张罗着买处宅子,最好是这附近的。
早有消息灵通的愿意献上宅子,也是住在牛鼻子胡同的一户人家,六品的京官,这处宅子却好,也能值五百两银子,吴大人哪里肯要银子了,只说是孝敬太子殿下的,张顺可不敢不给银子,找了卢友芳,把该办的手续都办了,宅子记在了谨哥儿名下。
作为宅子的主人,谨哥儿一点也不知道。
谨哥儿这回可舒心了,有敏哥儿相伴着,身边还有四姐姐,就是去读书也有意思,他和敏哥儿每天都到书屋,先拜了一个孔老头的画像,就可以摇头晃脑的背书了,这里还有许多小孩子念书,都怕被打手掌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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