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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是魔法师?”
即便对方已经站在了眼前,自幼就生活在学园都市的少年仍然不太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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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从佐天背后探出头来,茵蒂克丝的小脸涨的鼓鼓的。
她宛如张牙舞爪的小猫般愤怒,但更多的还是恐惧。
用不着像佐天那样的西斯天赋,上条当麻也能轻易的从她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语气上感受到这一点。
“他,还有一个坏女人追了我一年之久了!明明其他人最多两个月就销声匿迹了……真是不死心的人呢!”
一年……了吗?
佐天泪子瞬间皱起了眉头。
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不过,她马上就将自己的精神集中到眼前的情况上来。
老师曾经说过,在生死相搏的战场之上,些微的分神就等于死亡。
进入战场之前,怎么都好说。之后的一切和一切,都得等制服了对手,或者双方精疲力竭之后再说。
她佐天泪子好歹也是经历过生死场的人物了,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
呼——
红发的男性和身高相比显得有些狭窄,却毫无疑问比上条当麻要宽阔的多的胸廓膨胀了起来,空气流过燃烧的烟丝,过量的氧气使得金黄色的土耳其烟丝剧烈燃烧起来。在佐天泪子和上条当麻惊愕的注视下,红的耀眼的火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眨眼就将还剩下大概三分之一长度的烟卷吞噬殆尽。
“噗!”
烟蒂落在地上,男性伸出脚抹了两下将之踩息。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在说废话——把那女孩交出来!”
红发的男性如此说着。
“谁会听你……咳咳咳!”
还不等拉着茵蒂克丝的佐天答话,有着刺猬头发型的少年就先发制人,义正词严的就像是少年漫画的主角。不过下一瞬间,红发男性鼻子里喷出的两条烟龙笼罩在他的脸上,让上条宛如被毒气包围,却又将防毒面具忘在了背包里的士兵,双目红肿流泪,边剧烈咳嗽边用力在口鼻前用手扇风,狼狈不堪的向后退去。
上条当麻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这一刻他越发坚定了眼前的这个红发的男性怎么看都是个坏人的印象。
把一个目测年纪比那几个国中女生还要小,说不定还是小学生的银发女孩交给这个缀满了怪异装饰,散发着浓重焦油味和怪异的香水味的家伙?那转过头,无论是正义感强到无可理喻的噼哩噼哩妹,还是那个曾经一个头槌把他弄的脑震荡在床上休养了整整一个星期的不良教师,都绝对不会让他上条当麻好过。
“我的名字是史提尔,史提尔-玛格努斯。”
红发的男性从口袋中抽出了印有徽章的白银烟盒和同样的打火机,以娴熟无比的动作叼上了烟卷,点燃。如同琥珀般的浅色眼睛在飘起的烟雾中显得模糊不清,唯有锐利的视线让人印象深刻。
“再说一次——把她交出来。我可不想被逼着说出自己的魔法名呢。”
“抱歉,你的日语我听不懂啦!”
谨慎的用身体挡住佐天泪子,以及她后面的茵蒂克丝,上条当麻硬着头皮这样说。
“哼——!”
红发的男性手指弹动,刚刚还在那里的白银烟盒和打火机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两张印有漩涡般微妙图形的卡片。
咻!
长长的黑色袍子随着手臂的动作在空气中飞扬。以赌场里的荷官也要为止赞叹的手法,两张扑克牌大小的卡片旋转着飞出,切破空气划出凄厉的声音分别射向二人。
无法解释的直觉起了作用,上条如闪电般探出的右手抓住了其中一片。而另一支卡片,则在空气中宛如有生命般画了个弧线,径直飞向佐天泪子。
用不着原力海洋里传来的零碎信息,凭借自己的目力、感知芯片和超凡脱俗的运动神经,佐天以比上条还要轻松的姿态用两根指头夹住了卡片。
与想象中用钢铁制成,凭借重量、速度和锋利边缘造成杀伤的暗器不同,这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卡片纸罢了。
然而,史提尔却并不以卡片无法奏功而动摇,相反,他叼着烟卷的嘴唇却向上翘起了些微的弧度。
如果说“驱散闲人”这种大多数魔法师都能使用的,甚至不能称为魔法的小把戏,只要意志坚定不受暗示的人便能抵挡,那么现在落入这两个少男少女手里的卡片上符文所构成的“拘束”术式,可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大路货了。
即便是英国清教必要之恶教会里排的上号的精英魔法师,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接触到代表拘束的鲁纳符文,恐怕也得费相当多的手脚才能摆脱精神上的暗示和控制,而且这样强行摆脱,往往会在精神上造成永久性的创伤。
这两个对魔法一点概念也没有的学生,大概再过个几秒钟,就会成为自己所控制的傀儡吧。
要怎么惩罚这些贪图那十万三千本魔导书的人类呢?用火把他们烤个五分熟吗?不过这里毕竟是那个亚雷斯塔的地盘,凡事还是不要做得那么过分……
“什么!”
上翘的唇线消失了。名为史提尔的魔法师目瞪口呆的看着在少年手上的卡片,在闪烁了一下光芒之后就变成了随冬末寒风四处飘飞的纸灰。
而另一边,那个带着樱花发卡的少女,则满脸不屑的样子,随手把自己用了一个月才精心绘制好母本,然后用激光打印机量产的符文卡片丢到一边。
即便是数十年如一日在修道院祈祷苦行的十字教虔诚信徒也未必能抵抗的精神侵蚀,在这两个人身上一点作用都没起。
次品?
的确,量产符文卡片的次品率是比手工绘制的多些,但两张卡片同时出问题的可能性,比他不识货买到假烟的几率还低。
史提尔叹了口气。看来,学园都市的学生们,似乎比之前见惯了的敌人还要难以应付。
在接到卡片的一瞬间,佐天泪子皱了下眉头。
一道能量波纹顺着身体向着精神本体侵蚀而来。
在十个毫秒以内联合运算的生物芯片就得到了结论。
这种波纹籍共振来切断精神与身体之间的联系,并伪造意识使身体听从与波纹相合的意识的命令。
简言之,就是**术。
虽然能直接控制和暗示精神的原力魅惑看起来要高等一些,但那需要更强的运用手段。能用一张纸片就施展出这样的能力,这个红发的男人实力已经相当强悍了。
不过在一个西斯面前进行心理暗示……他疯了不成?
只用了一瞬间,魔法的能量结构就在原力波纹的拍打之下灰飞烟灭,连一点点的浪花都没能溅起来。
不过顺着魔法过来的路径反扑过去的原力波纹也扑了个空。
看来对方也谨慎的很,大概没有用自己的身体和精神为媒介释放这个精神控制的魔法。
否则,佐天泪子有足够的把握在一瞬间就重创他的精神本体。如果对方稍稍倒霉一点,试图用更多的信息使原力波纹平静下来,那么其精神本体就有可能被这些信息激起的汹涌的原力狂涛撕成碎片,连把他拉进原力海洋黑暗的深处好好受苦的过程都省了。
而上条当麻那边,他与新伊甸的毁能器几乎相同的功能的右手,使得卡片上符文中蕴藏的魔法能量瞬间就被抹平大半。剩下的残存能量根本无法保持魔法的能量结构,互相冲突之下只几个毫秒就将纸张的纤维结构撕成了比灰烬微粒大不了多少的碎屑。
“嘿——看来这里不愧是科学侧的领军势力。”
仍然是叼着烟卷,但这一次红发的男人的语气正经了许多,咬字也清晰了起来。
“先前吾也太过小瞧你们。吾名史提尔-玛格努斯,吾之魔法名——”
“小心!”
佐天和上条的身后传来了茵蒂克丝惊惶的警告。
“按照书库的记载,魔法师互相之间说出魔法名意味着生死相斗!”
“——fortis931,意思是‘强者’哦!”
“噫!”
身体的反应比大脑还要快一拍,上条当麻向前伸出右手,正好抵挡住了喷射而来的火柱。以那只手为顶点,鲜红色的灼人火焰被强行挖出了一个洞,剩余的部分在少年以及后面的两个少女的身侧发出骇人的轰鸣声一闪而过,沥青路面的芳烃被这高温蒸发,空气中顿时充满了灼热的焦臭气息。
“护盾……不对。”
丢下手中已经消耗完能量,失去能量支撑而结构碎裂的符文卡片,史提尔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年。
如果是护盾的话,那么击打在上面的火焰应该向四周发散甚至倒卷才对。
而在刚刚,火焰中心部分仿佛突然消失了一样。
“这是什么魔法……驱散术?”
收回了夹着烟卷的右手,即便是以必要之恶教会排名前十的优秀魔法师的见识,红发的男性仍不免被眼前的情形惊的目瞪口呆。
身为符文魔法师,史提尔不是用自己的身体为媒介进行施术,他自然也就不像那些传统魔法师一样,对几乎相当于身体延伸出去的一部分的魔法术式有着精细的感知。
他从没听说过类似的情形。即便是驱散术,也只能在祝福或者诅咒这种通过精神起作用的魔法上有用——那与其说是一种魔法,倒不如说是精细的心理学精神操控技巧才对。
有生以来大概第一次,优秀的魔法师有点不知所措。
扑面而来的劲风和恶意,让他清醒了过来。
和往常一样,深得与能力者斗殴要义的刺猬头少年猛扑了上来。原本自信满满的能力者和他们的手下、同伴在对上他之后,往往会被“幻想杀手”的效果弄的大吃一惊乃至不知所措。不知多少强至level3甚至level4,仗“力”欺人的不良能力者们就在接下来的一瞬间被上条当麻一拳砸到脸上,就这样被这个“无”能力者从最不可能的方向上突出重围,扬长而去。
不过这一次,男性的矜持使他在身后站着两位比自己的年龄还小的女性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做出转身逃命,将她们弃之不顾这种举动来。
如果不能退后,那便只能向前!
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刺猬头少年的拳头猛然冲向红发男性的胃部——他实在是太高了,高出上条整整一头。
本来,用有力的勾拳藉助到处都是的金属饰品给予那张脸一个大大的惊喜是最好的选择的。
然而,他面前的这个人的战斗经验,可不是学园都市那些成长在阳光下,出手时下意识的有所顾忌的能力者和混混所能比的。
史提尔只一个微微侧身的动作就躲过了上条看似凶猛,攻击线路却过于直接的直拳,反而是上条自己因为没留后手,没有击中目标的后果就是险些失去平衡。
趁机挥动手臂,用另一只手中的符文卡片再次发出一道火焰。这次他看清楚了,前扑的上条当麻不顾失去平衡的危险将身体扭了过来,用右手对准了他的方向。
火焰在接触他的手掌和手指的一瞬间,消失了。
不是被扑灭,也不是被属性相反的魔法抵消,更不是被什么东西吞噬,有和无之间缺乏必要的转换,过了那个界限,火焰就这么消失了,仿佛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如果是那些用身体储存的魔力作为媒介引发魔法的传统魔法师,或者以信仰之力催发神术的牧师,看到这种情形一定会马上选择撤退。
天知道魔法或者神术运转到一半,结果其中一部分魔力或神力消失之后,骤然失去平衡的术式会给使用者以何等危险的反噬。
不过——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何时!”
史提尔手指微微一弹,两张印有鲁纳文的硬纸卡片就又出现在手心里。
虽然威力和控制精度被人广为诟病,但若论持久程度和安全性,所有魔法师和神术者都得在符文术式面前甘拜下风。
“一次烧不化的钢铁,多烧几次,也会变得比蜂蜡还要软!”
两条火柱交叉着扑向刚刚从地面上打了滚站起来的少年,瞬间将之淹没在鲜红的火焰之中。
为了避免被火焰直接烧到,上条蹲下了身体,将右手张开到最大,丝毫也不顾及连接掌骨的皮肤肌肉韧带发出不堪重负,几乎要被撕裂开来的哀鸣,将全身都掩护在右手狭小的投影之下。
赢了。
史提尔满意的看着对手。当手上的两支卡片再次即将消耗完能量时,再两支替代了它们的位置。
他史提尔别的东西没有,这种用高精度激光打印机生产的量产品,要多少有多少。就算次品率高了些,不过两只手一起发动的话,失败的几率就会减到很低。
老一代,还有更久远的符文使用者们可不会这么阔绰。他们的符文必须用特制的羽毛笔蘸着由特殊矿物和生物材料制成的墨水,在昂贵的羊皮纸上精心描画,哪怕画错任何一点点线条都会前功尽弃。这使得符文魔法师成了比炼金术师还要烧钱和费时的行当。
科技的进步,受惠的可不仅仅是科学侧的人类而已。
不过这一次,史提尔皱起了眉头。
即便无法像传统魔法师那样能直接感知到魔法的状态,但光凭肉眼,也能看出这一次的火焰和刚刚的差异。
火焰的颜色由泛着黄色的鲜红,瞬间就变成了明亮的炽白,甚至都微微泛出了刺目的淡蓝。
地面,刚刚还除了被火焰烧出一点点气味之外的高强度路面材料,开始发出细密的爆裂声并发出了黯淡的红光。路面材料中夹杂着的纳米机器人已无法在这高温下保持基本结构,快速融化为一点点的金属颗粒。
反卷而来的热力让身为火焰魔法达人的史提尔-玛格努斯都骇然变色,这已经不是他常用的两三千度的程度了。
大概,已经有八千度了吧。
不好!
这个念头刚刚从脑海里升起,号称所有魔法术式中安全第一的鲁纳符文魔法就已经失去了控制,爆炸开来。
“好烫……烫!”
虽然有佐天泪子友情援助的空气盾牌缓冲了一下,但爆炸仍然将半跪在地上,举起右手苦苦抵挡的上条当麻冲了好几个跟头。
因为经常卷入麻烦事的缘故,刺猬头少年身体的结实程度远超常人。能将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都直接拍昏过去的冲击波竟然没给他带来太大的损害。
如果不是这次爆炸,他虽然能依仗右手,不被火焰直接烧伤,但被右手抵消的其余部分的火焰灼烤的地面仍然让他感到酷热难耐。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恐怕在被烧死之前,他身体内的水分就会被全部蒸发出来,成为人肉干吧。
不过,似乎天生的灾难信标能力,仍然没有放过他呢。
“啊啊啊,我的袖子……我的裤子!!!”
尽管超能力也好,魔法也好,幻象杀手瞬间就能抹平。但对于引起的二次物理和化学现象,上条当麻是无能为力的。
想也知道,单凭他那只右手,怎么可能掩护住全身?灼热的火焰和剧烈的爆炸中,头部和躯干的要害得以保全,但暴露在外的四肢上的衣物顿时就被火炎碎片灼出无数破洞,随后又被锐利的空气碎片割成一条一条的,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还有鞋子啊啊啊!”
比裤子还要靠向外侧,鞋子当然也无法幸免于难。
重买衬衫、裤子和鞋子的话,岂不又是一笔好几千日元的支出了吗?
那意味着在这笔支出之后,接下来的差不多整整一个学期,生活费里剩下部分就只够他上条当麻靠着泡面过日子了。
不幸少年的惨嚎声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不过正常人的话,大概更应该关心一下裤子和鞋子的破洞底下,被高温烫出水泡来的皮肤才对吧?!
“toma……”
用更符合欧洲人发音习惯的名字称呼上条,茵蒂克丝慌慌张张的想要跑过去给少年治疗。不过,佐天泪子一把就拉住了她。
“咳咳……”
随着一阵响亮的咳嗽,被卷入爆炸的史提尔再次出现了。
大概是吸入了高温空气,烧伤了肺部的缘故吧,他就像要把肺整个咳出来一样咳嗽着。因为疼痛,五官抽搐着,右眼下眼睑上的条形码刺青剧烈的扭曲着,只有那头像是火焰一样的披肩红发似乎没有任何损伤。
符文魔法的失控,对史提尔来说是件太过难以想象的事情。他那身高达到了两米的身体在那样剧烈的爆炸中,就像是一片枯叶被卷入了飓风。如果不是在那一瞬间采取了紧急措施召唤了火焰护盾,恐怕他的身体早就在爆炸的冲击之下四分五裂了吧。
他自是不知佐天泪子在他发动魔法的一瞬间将压缩过的空气团投进了火焰之中。高密度的空气不仅让火焰燃烧的更凶猛,温度变得更高,其本身也在火焰的灼烧之下快速膨胀,最终,当佐天再也维持不住空气团的时候,空气团也“撑”裂了魔法的基本结构。最终,不知道是火焰裹挟着空气碎片,还是空气碎片夹杂着火焰,总之两者一起爆炸了开来,那威力和一枚105高爆弹也差不多了。
如果是传统的魔法师,那一瞬间被失控的魔法反噬精神本体,估计根本做不出任何措施,直接就会被炸成碎片,然后烧成人形都看不出来的灰烬吧。
饶是如此,衣服和皮肤上到处都是烧伤,以及被锐利的空气碎片割伤的史提尔仍然显得狼狈无比。
更加令人瞩目的,是他手上延伸出来的东西。
两支火焰延伸了出去,组成了剑柄、剑刃以及逐渐收束弧度优美的剑尖,几乎凝成实体的火焰静静的燃烧着,翻卷着,吸引着所有在场者的目光。
太像了,和双持相位剑的西斯武士太像了……如果不是能清晰地感受到魔法师特征的精神波动,年轻的西斯学徒差点以为遇到了同行!
“squeamishbloodyrood……”
一片连火焰燃烧都听不到的静寂中,只有茵蒂克丝呻吟般的声音。
两人对视了一眼,佐天马上就拉起茵蒂克丝向路的对面跑了过去。
“哈!哈!”
再次凭着惊人的直觉,殿后的上条用右手抵挡了史提尔掷出的剑形火焰,随后也跟着佐天和茵蒂克丝穿过了马路。
“蓬!”
等三人全部进入,学园都市风纪委177支部的大门,发出了闭锁的巨响。
“安全了……暂时的。”
佐天找到几乎和墙壁融为一体的紧急控制箱,一把拉下紧急情况的手闸。电动机沉重的轰鸣声中,厚重的三片式金属闸门便朝着中央聚拢过来,最终中间的圆形结构旋转一百二十度,发出“哧”的一声彻底锁死。同时,“遇袭,这不是演习!”的讯号,也通过有线和无线的网络,甚至是在紧急情况下才能动用的与树形图设计者直接联络的通信链路传播开去。
尽管外表看上去不起眼,但177支部和风纪委的所有设施一样,都是按照常规战争的避难所的规格施工建造的。
只是短短的不到五十米的路程,上条当麻仍然发出了喘气的声音。
刚刚的战斗说起来很长,实际上从史提尔射出用以拘束人身的鲁纳文卡片,连两分钟都没有。对于动辄被不良和能力者们追赶半小时甚至一小时的上条当麻来说根本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不过,对于先前一直生活在和平环境之下,对手无论是混混、不良还是能力者,甚至是像御坂美琴这种超级强者,都下意识的禁用足以致人死命或重伤的招数。
开玩笑,你以为学园都市的风纪委员和警备队员是吃白饭的吗?这里的刑法与外界的日本无异,都还保留着死刑呢!
而刚刚的战斗……
那个自称史提尔的红发男人,拿着致命的火焰到处延烧,如果不是自己能抵消一切异能的右手的话,大概此刻已经成了一段焦黑的人形木炭,被赶过来的警备队员装进尸袋,送去让牙医辨认身份,然后给法医解剖,最后装进冰柜里等着父母通过层层审批和关卡来认领吧。
这根本……完全是处在两个世界的东西啊!
后怕,还有大概是厚重的金属闸门和高强度建筑材料给予的安心感,使得他感觉一阵腿脚发软,根本无法支撑身体,只能顺着墙壁坐倒。
不过马上,皮肤上被燎伤的水泡与墙壁摩擦所产生的剧痛让他惨叫了起来。
“toma……”
茵蒂克丝手足无措,而佐天泪子则抛下一句“看着他”,然后直奔二楼。
医疗箱……在这里。冰箱……毕竟是冬天,没人会在这种天气做刨冰,只好拿固法前辈的牛奶充数了,好在也够凉。
拿好东西,正准备直奔下去的佐天却看到上条在茵蒂克丝的搀扶下沿着楼梯爬了上来。
“你……”
目光越过了少年,佐天惊讶的看着从厚重的合金闸门上透出来的一截散发着红光和高热的东西。
比起能切破所有物质的不连续相位面,这种由火焰组成的剑威力也相当不错呢。
五分钟……不,三分钟?
看着橘红色的剑形火焰移动的速度,佐天评估着,右手慢慢探入左臂的袖子里。。
相位剑类银超金属外壳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让年轻的西斯学徒猛的打了个寒战。
红发的神父将手放在闸门上。
平时做做样子的大门早已在他的火焰之下变成了一滩铁水,露出后面一望即知其坚固厚重的合金闸门。
闸门当然可以从外面打开,不过必须通过附带指纹认证功能的电子动态密码锁认证才可以。
“咳咳……科技侧的东西真麻烦!”
他咳嗽着咒骂,全然忘了究竟是拜谁所赐,他这个符文魔法师才不必像前辈们一样,必须在所有的时间内精心描绘符文,而在不到二十岁的时候视力就严重下降。
在那个玻璃与瓷器同样价比白银的时代,想配置一副合适的眼镜都是一笔不菲的支出。而且,说不定耗费磨镜人半年功夫的镜片说不定很快就会度数不符。很多符文师在三十岁之前都会因为眼睛变坏的缘故只能退休。
不过,他的抱怨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是旧时代,即使面对城堡用铁条加固的橡木大门和铁闸门,以他的实力强行破开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城堡内部的房间门和普通民居的大门,甚至连“炎剑”都用不着。
面前的这扇起码有半英尺(127毫米)厚,能抵挡105榴弹炮直射的合金闸门,即便用上拘束的血腥十字,也要相当时间才能打开。
如果自己不是符文魔法师,恐怕在魔力耗干之前就得撤退。
即便如此,想必通过网络,这里的警报已经传了出去。史提尔可不敢指望驱散闲人的魔法能将已经注意到这里,训练有素的警备队员,以及虽然经验欠缺,实力却与英国清教的骑士和魔法师不相上下的风纪委的能力者们阻挡太长时间。这样的话,需要大量时间进行布置的“猎杀女巫之王”就无法使用了。
早知道这样,实在应该在动手之前先瘫痪掉附近的通信链路的。
红发的男性苦笑了起来。
事实上,在这领先外界科学水平八到十年的学园都市,太多太多的东西,是自幼在威尔士群山的修道院里长大的他难以理解的。即便理解,要在脑海中形成固定的概念,并在行动之前将这些都纳入考量的范围,却也根本不是初来乍到的他能做到的。
这方面,他还不如另一位伙伴。
手心里的符文再次耗尽了能量。
“尘归尘,土归土……”
强力符文魔法所必须的吟唱只到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因肌肉紧缩而变得僵硬的脖子,即便是转过头这个简简单单的动作,都做得艰难无比。
不仅仅是脖子,全身的肌肉都紧缩了起来,颈背的汗毛倒竖。冷汗顺着黑色长袍下的皮肤一串串的向下流淌,手指发抖,嘴巴发干,心脏鼓动的声音如同重锤一样敲击着耳膜。
那感觉,史提尔有印象。那是在幼时于威尔士的山间夜行,不知什么时候被一条狼贴在了背后。
他甚至有种错觉,仿佛自己转过身来看到的站在那里的男人,眼睛里也像是那时候的那条狼一样放射着幽幽的光芒。
将光学迷彩斗篷丢在了地上,阿斯拜恩微微屈起身体。
那姿势,就像是已经选定猎物,正绷紧肌肉准备扑出的大型食肉动物。
红发神父的眼皮不引人注目的跳了下,不过,常年艰苦的训练和经历过无数战斗之后练就的坚毅心智,仍然使得拘束的血腥十字后半段的吟唱从他嘴里快速吐出。
“squeamish……”
太慢了!
阿斯拜恩伸出右手做擒抓状,神父打扮的男子感觉喉头仿佛被一只流满了汗水,冰冷滑腻的手掌抓住了一样,喉管一紧,下面的咏唱竟是接不下去。
然后,强大的力量宛如钳子一样捏紧了颈动脉。
缺血加上力量直接压迫脑干,让史提尔眼前一片昏黑。
惯于使用魔导器的时空管理局的魔导士们的咏唱极短,像中岛昴这样的近战类型,甚至都无需咏唱。即便是需要时间准备的广域魔法师,也会有近战魔法师和骑士护卫左右。
而史提尔要引出符文的力量组成双炎剑,就算他已经将吟唱进行了一半,还有九个音节必须念出来。
即便对于经过严格训练的优秀魔法师,这也需要大概一秒半到两秒。对于按照时空管理局的魔导士的水准来准备,用光学迷彩罩衣贴到这样近处的西斯武士来说,实在是太过宽裕了。
“蓬!”
背部感到了冲击。那种冷冰冰的金属特有的质感,让史提尔知道自己一定是撞在了177支部的闸门上。
剧烈的冲击感觉上比刚刚受到那次爆炸的直击还要凶狠。史提尔虽然有着两米的身高,但毕竟是个魔法师,而魔法师的身体,众所周知在没有护盾的情况下是很孱弱的。他感到五脏六腑几乎都颠倒了过来。
“呼——”
身体顺着光滑的闸门落在地上,这却是又能重新吸入空气的声音。颈部的压迫仍在,只不过是不那么猛烈了而已。
脑部重新得以恢复供血和供氧的魔法师没有试图去摸备用的符文卡片。他能很明白的感受到这个男人无言的威胁。
那条小时候贴在他背后的狼,最终轻蔑的放过了他这个根本填不满牙缝的猎物。但那时候他如果敢摸上腰间用以自卫的铅头手杖,那只狼必然会毫不犹豫的撕裂他的咽喉。
他抬起头,却不由从喉管里发出了一声悲鸣。
身经百战的精英魔法师如此害怕,因为他看见的,是一双与传说中的恶魔毫无二致的燃烧的煤球一般,或者说是熔岩球一样的眼睛。
平常是温润的深棕色的虹膜,在从背后泄露出来的生物芯片的光子的照耀下,以瞳孔为中心散发出来的每一条纹路和褶皱都纤毫毕现。
悲鸣声如同被剪刀剪断一样戛然而止,代之以悲惨的嚎叫。一种冰冷滑腻的感觉探入脑袋,就像是一只章鱼把触手伸进去了一样。
无数景象如电影胶片一样在眼前晃过,有些模糊的就像是透过毛玻璃,有些清晰的甚至能看到手背上的每一个毛孔。
威尔士。
苍翠的青山。无数从山坡上潺潺流下的小溪。山谷中或咆哮或平静的河流。在山坡上跳来跳去的山羊……
修道院。
从石墙里透出的冰冷。那间不大的厨房中不知道多少年的煤灰和朽烂木柱的味道。晨课时透过陈旧的拼花玻璃窗射入的阳光……
教堂。
穿着白色修道服的女孩的纯真。头发长至脚踝的女性的神秘笑容。梳着长长马尾的亚洲女性隐藏着哀伤的笑容……
日本……
记忆。
这是自己的记忆!
这个人在读取自己的记忆!
“啊——!”
红发的男性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越来越多的神经突触跟不上有芯片辅助的西斯的读取速度,错误的细胞内外电势差,使得此起彼伏的剧烈疼痛如同钢针般戳刺着他的脑袋。
然而,他的身体被无数道原力锁链禁锢,牢牢地被捆在地面上,手脚根本动不了,更别说翻滚挣扎。黑色长袍下的肌肉此起彼伏的痉挛收缩,坚硬的骨骼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声。
饶是这个红发的男性自诩意志坚定,在这样恐惧和痛苦的情况下,却也用尽了全部的精神才没发狂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不知道持续了只一瞬间,还是好几个小时。等那冰冷的感觉如潮水般退去时,他勉强睁开眼睛,全身的肌肉和韧带却在仍然持续着的脑部刺痛中剧烈颤抖,无论如何也无法撑起手脚离开原地。
并不是那个有着短短头发和茂盛胡茬的男人做完了工作。不,自己在日本的记忆他只是刚刚读了个开头而已,下面还有许多许多东西还没暴露出来。
原因就在他背后的闸门和墙壁上。一道深深的切痕,以比他头顶稍高的地方,横亘于金属闸门和两侧的墙壁之上。
如果那个男人还在那里的话,一定会被拦腰斩断吧。
不过自己的身上并没有一点点温热的感觉和如同铁锈一样的血腥气。这样说来的话……
他抬起头。果然,那个有着长长单马尾,挎着一把比她的身体还要高的长刀的女性,正站在大概十米的远处。
而在她的侧面,还有一个有着散乱的棕色双马尾的女孩。
不知怎的,史提尔突然有点想笑的感觉。
和狂放不羁,藐视一切规则和律法的自己不同,自己这个同伴,是个正义感过了头的傻瓜,重视义理和规则甚于一切。
想不到居然有朝一日,为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伙伴,她居然也玩起了人质交换这一套。
真不知道该为不成器的自己哭,还是该为开了窍的伙伴笑。
………………
ps1:昨天死也登不上去,今天又写了一些,一起发上来。看在俺辛辛苦苦写了这么多字的份上,大家评价一下吧,这一章,还有《魔法的禁网欢迎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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