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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麻，你去哪里了？怎麼一晚上都沒有回來？”原本被西陵佳牽著的小九在看見安小書後也一下放開西陵佳的手，跑過去一把抱住安小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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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因為從小就是跟著安小書長大，知道她一個晚上沒回來，自然想的不行，抱著她就好久不肯放手。
“麻麻只是回家一趟。”安小書朝著他笑笑。
“家？我們的家不是在太爺爺那邊嗎？”小家伙有些反應不過來。
“是爸爸麻麻那個家。”
“哦。”小九這下懂了。歪著腦袋觀察了安小書一會兒，小手貼在她的臉上，“麻麻，你是不是哭了？”
“沒有，麻麻只是擔心亞歷山大。”面對這麼小的孩子，安小書自然不想讓他覺得不安。
“哦，那麻麻不要擔心了，亞歷山大已經好了。”
“嗯！”安小書欣慰的親了下小家伙的臉頰。
她家小九懂事起來就像一個小大人，讓人覺得他什麼都懂。可是有時候頑皮起來，又始終只是孩子。
狗狗的恢復能力本來就比人類強，亞歷山大打完第二針已經差不多恢復了九成。三人一狗回到西陵家的時候，正趕上有客人來訪。
看見來人，安小書眉毛一下就糾結到了一起。
“兒子！”一看見小九，老鳥就夸張的張開雙手，大喊一聲。
“干爹！”小九童鞋也很配合，放開安小書的手就跑了過去。
“寶貝兒，過來干爹抱一個！”老鳥說著彎了彎腰把小家伙一下就舉了起來，一邊的歡呼，“我們家小九又長重了。”
“錯。是小九又長高了。”小家伙眼楮高興的眯了起來，配合著老鳥張開雙手飛起來。
一大一小弄的像好久不見似的，那畫面讓安小書都不禁心頭一暖。
轉了幾圈，兩人終于停了下來，在那親昵的額頭踫額頭。
“小樣兒，真是越長越可愛！”老鳥說著捏了捏小九的鼻子。
“干爹，你最近不忙嗎？怎麼有時間來看小九的？”
除去慕陽。老鳥是唯一一個讓小九如此親近的人。雖然表明上叫著干爹。老鳥卻是把小九當親生兒子一般的疼！
除了小九是他看著長大外，還因為他是西陵昂唯一的血脈。
“看我家小九，干爹自然是有時間的！”老鳥一臉的笑意。跟在部隊的時候渾身的戾氣完全不同。
安小書搖頭，這倆活寶湊一塊，真是讓人無語。
尤其是那兩人不知道在謀劃著什麼，背著她在那里嘀嘀咕咕。
而一般老鳥只要過來。她總是有種背脊發涼的感覺！
囑咐了小九幾句，安小書正準備上樓。
“麻麻！”
背後小九忽然叫了她一聲。安小書不經意一回頭，頓時感覺什麼東西朝著她腦袋上飛了過來！
耳邊，同時響起砰的一聲脆響。
她呆愣在那里，好半響沒有反應。
“哈哈。麻麻上當了！耶！”小九手里拿著一把玩具槍，正對著安小書哈哈大笑起來。
安小書一下反應過來，一張老臉瞬間垮塌。冷著聲音喊道︰“小、九！”
“哎呀，麻麻生氣了！干爹救我。”小九大叫著。趁安小書不注意已經跑到老鳥身後躲著。
“寶貝兒，不要怕，讓干爹保護你！”老鳥張開雙手，面對著安小書擋在面前。
“老鳥——”拳頭捏的咯咯直響，安小書一字一頓的喊出口。
“嫂子，別介，開個玩笑嘛。”老鳥一副嬉皮笑臉。
安小書深吸一口氣，拿下頭上的一堆黏黏的東西，對著老鳥道︰“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不打死？但不表示就不打殘！
老鳥又不是笨蛋，自然懂的這個道理。
隨即他猛烈的搖頭，“嫂子，我陪小九玩一會兒，暫時沒空。”
反正他是吃定了安小書不會當著小九的面對他動粗。
“小九，你過來。”安小書把目標轉到了自家兒子身上。
“麻麻，我陪干爹玩一會兒，暫時沒空。”小家伙學的挺快。
拍了拍胸口，安小書差點吐血。
“你們……”
她的話還沒說完，老爺子就從門口進來了。
臉上閃過一抹狡黠的笑，小九忙跑了過去，親熱的喊道︰“太爺爺，抱抱！”
老爺子一愣，隨即臉上就樂開了花，“誒，小乖乖。小九長大了，太爺爺抱不動了。”
“哦。”小九笑著，又重新跑回老鳥身邊。
被自家兒子這奇怪的舉動弄的有些糊涂，等到安小書注意到老爺子，下巴都快驚的掉了下來！
“小九！”她再次怒喊出聲。
小九還沒說話，老爺子倒先開口訓人了，“你別老是這樣吼孩子，孩子還小，會嚇著的。”
他會嚇著？打死安小書也不信！
一邊咬著下唇，她從兜里翻出一面鏡子遞給老爺子，老爺子疑惑的看了一眼，眉毛都豎了起來。
只見他那張皺紋橫生的老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個五彩的指印，一眼看去有點像非洲野人，特別的滑稽。
“這是什麼？”老爺子瞪著眼珠子，奇怪的問道。
“這是干爹新買給我的禮物。怎麼樣？好玩吧。”
好玩？安小書滿頭的黑線。如果不是大庭廣眾的，她非跟老鳥拼命不可！就知道教壞她家孩子。
老爺子也是太寵小九，竟然沒有發火，反而樂呵呵的笑起來。
幸好他沒節操的樣子安小書已經見識過無數次了，都已經習慣了。
“小九，再調皮老娘揍你了！”板著一張臉，安小書威懾力十足。
小九調皮歸調皮，還是很怕安小書發火的。
但那也只限于兩個人的時候。一但讓他覺得有了靠山，他還是會肆無忌憚。
“太爺爺，麻麻要打小九，小九好怕怕。”抖著小胳膊，小家伙裝的挺像。
“哦，小乖乖，不怕不怕。有太爺爺在沒人敢打你的。”老爺子說完。又轉頭用著很嚴肅的口吻對安小書道，“孩子還這麼小，你打他干嘛？”
她打了嗎？天地良心。她簡直比竇娥還冤！
鼓著腮幫子，安小書說什麼都不是。
這些年，老爺子可謂是把這個曾孫子寵的無法無天了。
而老鳥則是站在一旁看好戲，臉上的笑特別的賤。
安小書很想抽他。非常的想！
但鑒于時機不對，她忍住了。
飛了幾個冷颼颼的眼神過去。她直接上樓洗頭了。
“干爹，你不是說這樣做麻麻就會笑嗎？可是我怎麼覺得麻麻好像更加生氣了？”看著消失在樓梯口的影子，小九一臉糾結。
“乖兒子，你沒看到你麻麻已經不像一開始那麼難受了嗎？這叫分散注意力懂不懂？”
“啊？真的假的？事後麻麻會不會揍我？”小九現在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寶貝兒別怕。你麻麻才舍不得揍你呢。”老鳥保證。
“好像也是。”小九露出笑。
“來，咱們再研究其他好玩的東西。”
一大一小，又不知道在謀劃著什麼。
回到房間洗頭洗臉。安小書總算把頭上的一堆東西處理干淨了。
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她有些喃喃自語。“你看，你不在都沒有人幫我說話，他們一個個的都欺負我。就連咱兒子也欺負我。”
她的語氣有些委屈，臉上的笑也是苦澀的不行。
這個時候，小佳就敲門進來了。
“嫂子。”看見安小書她叫了一聲。
“來的正好。”
小佳一臉擔憂的表情安小書看在眼里，實在是這姑娘不太懂的掩飾。
“嫂子，你還好吧？”眼神有些閃躲，小佳問道。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安小書一下就成功的把問題引到小佳身上，“小佳，今天霍參謀來過了吧？”
小佳詫異的看向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們的事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嫂子，我……”
生怕把她嚇著，安小書忙解釋道︰“嫂子沒有逼你的意思，只是想以一個過來人的角度告訴你，感情的事千變萬化，喜歡的時候就要牢牢的抓住，不然等到失去就一切都晚了。”
人就是這樣，在沒有經歷的時候想到的只是安于現狀，直到有些東西失去了，才懂得可貴。
“我知道。”小佳低垂著頭，表情里有些哀傷。
“一個男人可以等你六年七年，卻不一定能等你一輩子。有些事你要自己想清楚。”
“嗯。”
“你也別嫌嫂子話多，嫂子只是不想你將來有一天後悔。有些事錯過了就是一輩子，人生只有那麼一輩子，能找一個兩廂情願的人實在不容易。”
想想小佳當初，一開始是霍臣邁不出那一步，覺得配不上小佳。而後等到他終于鼓起勇氣邁出那一步，小佳卻又退縮了。
安小書深知這意味著什麼，感情的事雖然毫無章法，卻可以自己努力。
現在連老爺子那關都松口了，他們之間已經沒有能阻礙的，關鍵的選擇權還是在小佳這里。
“小佳，你現在也長大了，應該知道放棄一個一直堅持的事意味著什麼，當初那麼奮不顧身的都熬過來了，現在又怎麼能輕易的說放棄就放棄。因為這不但是對自己當初行為的不負責，更多的是對對方的不負責，你明白嗎？”
“嫂子，我都知道。”小佳抿了抿唇，思緒有些亂，問道，“那麼嫂子，你呢？你是怎麼想的？”
“嗯？”
“這麼多年了，你還愛我哥嗎？”小佳小心翼翼的問道。
安小書的眸子有些暗淡下來，“愛，如何能不愛呢？”
感情的事如果真的能輕易放下，那就不算是感情了，尤其是在經歷了種種磨難過後。
“如果他再也不會回來，你還會一直等下去嗎？”問出這句話，小佳專注的觀察著安小書的表情。
“不會的，他會回來的。”安小書神情堅定。
小佳不解，“為什麼？”
“因為我愛他！”
因為愛，所以她相信他遲早有一天會回來，哪怕她只是在自欺欺人，可除了自欺欺人，她不知道還有什麼能支撐著自己走下去。
小佳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羨慕，“嫂子，我哥真幸運，能娶到你。”
安小書搖頭，“幸運的是我，這輩子能嫁給他，這是我覺得最幸福的事。”
說著，安小書又把目光投降小佳，“小佳，其實你也很幸運，霍參謀雖然嘴上沒說，可這麼多年相信你自己也能感覺的出，如果一個男人不是真心愛你，又怎麼會默默守候你那麼多年。”
“嫂子，我害怕。”
“怕什麼？”安小書握了握小佳的手，試圖給她傳遞一些能量。
“不知道，每次一看見他我就覺得好難堪，很怕和他相處。”
“小佳，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不要想那麼多。”安小書已經猜出她說的是什麼。
“嫂子，我是不是很沒用？當初二哥出了事，我連回來的勇氣都沒有。”
“你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對于這樣一個從小失去父母，沒有太多朋友的小佳來說，也就意味著很多事都沒有一個人引導。
“從小到大，因為爸爸和媽媽的事，我真的很恨何婉如和西陵柩，覺得如果不是他們，爸爸媽媽就不會出事。原本以為沒有了他們，我心里就會好受一點，可是在知道他去世後我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那並不是你心里真正的想法。”安小書拍著她的手，“其實不止是你，就連我也覺得虧欠他。但我們必須要知道，正因為自責沒有用，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不讓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這種事說起來容易，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個。
即便是她，也不能做到完全這樣。
那天兩人聊了很久，這大概也是六年來安小書第一次對自己敞開心扉。
中秋那天安小書原本是打算回安家過的，可是中途發生了太多的事，讓她實在有些不敢回去。
她知道那天對慕陽的話說的有些過分了，是當時的自己情緒太激動了。不過她卻不後悔，如果這樣能讓慕陽徹底死心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即便是被他討厭也是值得的。
這些年她欠的最多的就是慕陽，如果六年前的自己能武斷一點，早點快刀斬亂麻或許結局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本來是抱著不想傷害他的想法，很多話都是點到即止，卻不曾想這樣反倒是害了他。正因為她的猶豫，讓他存了某些幻想。
他就好比是一盤擺在她面前的美味的菜，她自己不想吃，本意是想放著讓別人吃，最後的結果卻是讓這盤菜白白的浪費掉。
如果她能早點意識到什麼離那盤菜遠點，點他的人或許就能是喜歡他的，而不是到了最後讓菜變味餿掉。
中秋一過小九就又開始上學了，一大早安小書把他送到學校，回去的時候就接到了出版編輯打來的電話，說是商討《軍妻》的六年特別版。(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