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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城,依旧如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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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上边有人影攒动,一如既往有人看守。
“我又回来了……”
高志叹了口气,当年他离开的时候,曾许下承诺,要娶那个惹人怜爱的女子。然而命运弄人,只是短短的几年时间内,却已经时过境迁。
“来者何人?”
城头人有人朗声喝道,并且严阵以待。不过,荒城布置有强大的杀阵,便是道尊都要避让,所以看守的人倒不是很担心。
“劳烦通报叶城主,就说高志来访。”
高志扬声,并没有擅自闯入。
“那你等等。”
城头有人快速掠下,并不敢怠慢。他们并不认识高志,高志当年在荒城待的时间并不久,而且荒城与世隔绝,很少能够知道外边的事情。只要叶八天等人才会刻意的接受外边的信息,至于他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高志静静站立,很有耐心。
不到半刻钟,叶八天的身影出现了,很是匆忙,神色中还带着一丝错愕。没有想到,他真的来了!
叶八天冲出荒城,注视高志良久,半晌才开口,“你来了。”
“我回来了。”
高志轻语,神色难掩哀伤。“抱歉,都是因为我。”
“别说了,一切都是命。”
叶八天摇头,阻止高志继续说下去,顿了一顿,又道:“随我进去吧,如果她能够知道你回来,也许会很高兴。”
高志沉默,跟在叶八天的身后进入了荒城。这里的一切都还没有变,变的只是曾经的人儿已经不在。
“小志!”
猴儿急匆匆的出现了,时隔数年,他已经是霸道境八重天的修士了,神色也比以前好许多了。独臂抓住高志,神色激动,似乎又想到了某些事情,神色顿时黯然下来,“小志,对不起……叶小姐她……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明白。”
高志重重点头,拍了拍猴儿,连叶八天什么都做不了,他又能够做什么呢?
叶八天脚步并没有停下,他的心情也不好受,也许对方的到来,只是圆那几乎没有一丝用的愿望。猴儿默默的跟在高志身后,这一天或许是谁也不想看到的。
荒城南侧的一片空地上,一座墓碑伫立,很是突出,也很明显。四周有百花争艳,不远处还有凉亭,溪流。一切建造的很别致,搭配适宜,看起来建造的人很用心。
“小九喜欢清静,也喜欢有花草陪伴。只是我不希望她孤寂,所以还是将她葬在了荒城内。这样,我与她母亲也可以随时来看看,来陪陪她。”
叶八天虎目含泪,身躯都在轻颤。
“谢谢。”
高志凝视着墓碑,‘爱女叶小九之墓,父,叶八天立’。
叶八天微微摇头,拍了拍高志肩膀,示意猴儿与自己离去。
高志就那么静静的站着,有轻风吹拂,仿佛又让他看到了那个静怡的女子,端坐在古琴前弹出一个又一个清脆优美的音符。
“我回来了。”
高志轻语,伸手搭在墓碑上,只是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也许,这应该是一场喜极而泣的相遇,如今却已是阴阳两隔。
高志坐在墓碑旁,轻轻的依偎着,想要再次扑捉到属于她的气息。
“什么?他来了?怎么可能!完全没有道理啊。”
厉易虎不敢相信的看向叶八天,眉头紧皱,“难道这其中出现了什么偏差不成?”
“师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八天皱眉,这才觉的有很多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厉易虎皱眉,好半天才摇头,“算了,能来不就是一件好事情吗?”
随后他离去了,带着一肚子的疑问,于暗中观察了高志好一会。随后他再度离开,出现在了另外一座城堡内。
“师尊,就是这样。”
厉易虎恭声说道。
“哦?”那名眉毛都到了下巴的老者浑浊的眼神有精光闪烁,沉吟道:“这不应该啊,遭受到了霸者亲自布下的灭情诛心阵,就算修炼有魂之大道也无法抵御的。他怎么可能还能够有如此心态和做法?难道这过程中有什么事情被我忽略了不成?”
“那以师尊的看法,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比如,他会不会记恨荒城?”
厉易虎担忧的问道,“毕竟,他早就知道荒城与霸者有莫大的关系。会不会迁怒?如果他迁怒的话,我们也不能够出手吧?”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就是冲着叶小九,他也不会迁怒荒城的。”
老者思索了一下道,“你大可放心就是了,别走漏了太多口风。便是叶八天也不能够让他知道详情,你明白了吗?”
“弟子明白。”
厉易虎颔首,随后道:“那弟子就先过去了,万一他真的有什么不对劲,我也好先出手压制一二。”
“去吧。”
老者颔首,神色颇显疲态。这些事情让他感觉到很累,比进行了一场生死大战还要疲乏。毕竟,有一个无辜的女孩被卷入其中,原本该有自己美好的生活。
厉易虎带着莫名的心绪远距离监视着高志的一切动作,不想出现什么变故。可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事情发生,高志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一动都不动。
这期间,叶八天与猴儿以及叶小九的母亲也不断前往墓地,可对此高志仿佛一无所觉,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
日出日落,天地黯淡,有雪花飘落的很突兀。
如今已是一个寒冷的季节,可下雪这么天气并不多见,不料今天却下了起来,雪花如鹅毛,飘飘洒洒,铺满了大地,为这荒城披上了银装。
这一下,就好像没有尽头一样。荒城很快就积满了,积雪有一尺厚。可高志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任雪花将他埋藏。
猴儿轻叹,宋玉德也早已得到了高志到来的信息,对此也只有喟然一叹。曾几何时,他们这些人知道高志的身份是多么的排斥。如今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对方却也是一个悲情之人。
九天九夜,大雪纷飞,没有一丝间歇。整个荒城到处都是积雪,不得不连续清理,否则的话连房门都出不了。
那处地方,已经快看不到墓地了,彻底的被埋了。
终于,雪花悄然融化,高志默然的从其中站了起来。
“我走了。”
高志轻语,自始自终他只说了两句话,只是每一句的含义都不同,蕴含了极大的悲伤,只是被隐藏在心底,严严实实。高志伸手扫去墓碑上的积雪,停驻了片刻,转身向远处走去。
“呼!”
后方有呼啸声响起,有狂风吹拂卷起了无数的雪花缭绕,不断盘旋。
高志回首,眼神一阵恍惚。仿佛那雪花化为了叶小九,正在向他微笑。如等丈夫归来的小媳妇,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双眼蕴含着欣慰的笑意。
高志感觉到心好像被人狠狠的揉了一下,眼睛不由红了,痴痴的看向前方。
随后狂风席卷向远方,一切都消失了。
高志又站了片刻,最终轻叹一口气,“我会再来看你的。”
雪,不知道何时停了,很快太阳又出现了。
高志走入城主府,见到了叶八天与城主夫人以及一直在担心他的猴儿。
“小志,你……你没事吧?”猴儿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
高志摇头,转身看向叶八天以及城主夫人,忽地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城主夫人双眼顿时红了,她心底对这个青年曾经一度记恨,可如今,再说那些又有什么用呢?
“过去了。”
叶八天冲到高志身前,伸手将高志扶起,“我们不会恨你,一切也怪不得你。”
高志紧抿嘴唇,一时间无话可说。良久,才道:“我要离开了,有事情需要我去办。”
“我明白,你去办吧,这里永远都会欢迎你,也希望你有时间多回来看看。”叶八天点头,只能够如此说道。
“我会的。”
高志轻语,目光落在猴儿的身上,从道戒中拿出一株灵物,为那星谷中所得的十五株之一,这是一种‘琥茯苓’,最大的功效就是可以医治残肢,像猴儿这样的断臂完全可以恢复,重新生长出。当时高志虽然看起来是随意掠取,可有明朝明在一旁开口指点一些,便对这东西很上心,总共得到了三株。
不过这种东西很珍贵,和七星续命参其实价差也相差无几。而且同样很稀少,当年天门三长老被斩去了左臂,如果不是因为他实力不凡,恐怕天门根本不会动用那种资源。
加上他之前消耗的一些,除了这一株,其实也没有多少了。
“有了这个东西,你的手臂会痊愈的。”
高志将东西塞入猴儿的手中,“叶城主,有劳了。”
叶八天点头,虽然对这东西感觉到震惊,可想到高志毕竟也进入过太初道场,便没有继续说什么。两者之间的对话显的很生硬,对于太初道场的事情也都互相没有提及。
高志在与梁快等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明白荒城也有天才强者进入这里。只是出去的时候,却是独自出去的。因为他们算是霸者的一脉,有那种特权和手段。
“再会吧。”
高志与猴儿拳拳相碰,随后没有一丝犹豫,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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