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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凌叔就是村里的元老了,德高望重,说话极有分量。
www.biquge001.com抬尸的这四个后生虽是外屯雇来的,可在凌叔强大的气场面前,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再说他们如果真想这么撒手不管,也得估估后果,罗大米恼羞成怒一发话,我们村里人能把他们都生剥了。
为首那小伙子哭丧着脸:刚才,刚才
什么刚才?没有刚才!赶紧的,过了桥,上了车,就没你们事了!凌叔斩钉截铁地说。
那四个人只好咬着牙,抬着尸床一步一步向前走,两条腿像是灌了铅,垂着脑袋,冷汗滴滴答答往下淌。队伍已乱了,大家纷纷打听刚才出什么事,凌叔回头厉喝:都闭上臭嘴!老老实实跟着走!
人老威严在,大家都不说话。不过我听了一耳朵,据说刚才有人听见尸床上有声音,有声倒也罢了,偏偏非常古怪,听来像手指甲划动木板发出的。众人谁也不敢说什么,心里估计都有了盘算,莫不是老爷子诈尸了?
好不容易过了桥,殡仪馆专门派出一辆运尸车,金杯面包改装,前后两部分,前面留了几排座位,后面用来运尸体,空间极大。作为直系亲属,是必须要上运尸车的,大哥让小米坐到副驾驶,招呼我进了后门。门一关,顿时光线暗下来。
后面和前面由一块铁皮隔开,加了两条长凳,我和罗大米坐在左侧,凌叔坐在右侧,中间地上放着尸床。老爹安安静静躺在上面,身上连头带脚蒙着白被单,死气沉沉,气氛很诡,不过完全看不出有诈尸的迹象。
车子发动起来,整支车队向殡仪馆方向进发。
罗大米看着地上的尸体出神,他轻轻叹口气,靠在车厢上,从怀里掏出包烟,递给凌叔。凌叔摆摆手:忍忍吧,把老爷子送走再说,在这里抽烟不礼貌。
刚才是怎么回事?我弱弱地问。
罗大米皱眉:听那些烂人嚼舌根呢,咱爹死得正大光明,怎么会诈尸呢,胡说八道。
凌叔叹口气:现在关起门来说,没有外人,我怀疑你爹真的可能出现尸变了。
我和罗大米都愣了,一起看他。凌叔蹲下身,把白被单掀开一角,露出老爷子的一只手。借着车里的灯光,我清清楚楚看到,死人的手已变得发青,五个手指的指甲有些长,微微带钩,看起来特别吓人。
为什么我不让当时把尸体放下,因为老年间有规矩,如果下葬时出现尸变的情况,棺材落在哪尸体就要葬在哪,你们总不想让老爹就生生埋在河旁边吧。凌叔说。
罗大米颤抖着说:为什么会这样?
尸变的情况我也遇到过,都是因为阴宅风水出了问题。怪就怪在你们老爷子根本就没下葬,只是在家里停尸几天便出现这种现象。邪门,邪门啊。凌叔揉揉太阳穴:到了火葬场,不能拖延,马上火化,送到公墓落葬,迟则生变。
罗大米凑到他面前,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塞给他,凌叔眼珠子一瞪:你干什么?
这件事不能传出去,乡里乡亲的,好说不好听。罗大米道。
凌叔有些烦躁地推开他的手:你放心吧,我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这点事心里能没数吗。钱赶紧揣起来,再往外掏我就要骂娘了。
罗大米讪笑。
不过呢,大米,你得请个道行高的人好好看看你们家阳宅了,肯定有问题,要不然老罗的尸体不可能这样。
罗大米坐回原座,有点心不在焉:我心里有数。
车子很快到了殡仪馆,这边的工作人员接过这一摊,人家天天干这活,就是专业,老爷子尸体往外一抬,先到一号大厅搞了个简短的追悼会,然后大家瞻仰遗容。凌叔拉住罗大米低声说:能不能把后面这一项省了,抓紧时间。
罗大米沉吟一下:不行,越到这个时候越要稳住神,我就不信那么寸,老爷子在这节骨眼诈尸!
等到工作人员嘚不嘚念完悼词,开始瞻仰遗容。满大厅上百号人,排好队,一个挨一个围着尸体转一圈出去,我们家属在门口答谢。
凌叔看看表,又看看老爷子的尸体,叹口气,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不过我挺佩服罗大米,这些年确实没少历练,待人接物有条不紊,虽然心里着急,脸上却一点没露出来,沉稳有度。
好家伙,这时间就长了,我是知情人,心里也急,不时偷眼看老爷子的尸体。忽然间,也不知是不是眼花,老爷子的手指动了一动,顿时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再细看,好像又没动。这时,陈皮走过来握住我的手,挤眉弄眼:节哀顺变。
我没心思和他说话,眼睛一直瞟着老爷子的尸体。陈皮这小子鬼机灵,狐疑地顺着我眼神去看,我赶紧拉住他:瞎看什么,握完手赶紧出去。
就在这时,我清清楚楚看到老爷子的一只手居然握成了拳头,动了!我冷汗浸出来,碰碰身边的大哥:咱爹
闭嘴!罗大米依旧沉稳,双手却已颤抖,我相信他也看出来了。
好不容易把最后一个人送出大厅,罗大米和凌叔一起疾奔到尸体前,凌叔掀开白被单看了看,脸色突变:快,送去火化!
凌叔为人一向沉稳,从来没见过像现在这样失态,我看着父亲的尸体,心里不是滋味,人都死了还这么折腾,老爷子在天之灵会怎么想。来了几个工作人员,罗大米每人都塞了钱,他们推着尸车一路小跑到了火化区。
炉子都是提前定好的,今天头一炉。火化区一般人都不让进,只能进直系亲属和工作人员。罗大米叫上我还有凌叔,我们三人配合工作人员,一起把老爷子尸体抬到传送带上。专职烧尸的老师傅还想让我们磕三个头,喊几句口号,罗大米终于急了,满头是汗:师傅,一切从简,赶紧开炉!
尸体嘎吱嘎吱传送进了炉子,炉门一关,按了按钮,只听里面呼呼作响,烧了起来。
罗大米擦擦汗,掏出软中华挨个散烟。烧尸的老师傅叼着烟,美美抽了一口:怎么了,着急忙慌的。
话音刚落,火化炉里突然哐一声重响,吓得他差点把烟掉在地上。所有人都愣了,傻傻看着炉子。随即炉子里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那是一种让人形容不出来,类似于指甲抓挠铁门的声音。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吓傻了。我头皮都炸了,一瞬间丧失思考能力,就那么直直瞅着火化炉。
谁也说不出这声音到底是什么,就感觉呲啦呲啦的听着揪心,好比爪子挠在心脏上,既痒又害怕,说不出的那种难受。
好半天,老师傅才说道:你们不会是把活人推进去了吧?
罗大米干笑两声:想什么呢,医院下了死亡通知,尸体在家又放了三天,你说是活人死人?
我好像听说过医学上有假死现象。老师傅道。
罗大米不动声色掏出二百元钱,悄悄塞在他手里。老师傅吐了两口烟圈,轻车熟路用手指把钱一夹塞进裤兜,随即作态,大声嚷嚷:你们这家人真磨叽,赶紧弄完都出去,下一炉还等着呢。
烧了好一会儿,老师傅停下火,慢慢升起炉门。我们目不转睛看着,心怦怦跳,生怕里面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东西。传送带响动,送出来一大摊白色的骨灰,老师傅拿过骨灰盒,用火钳挨个往里捡。
罗大米和凌叔长舒一口气。
可我心里非常不得劲,找个机会我问罗大米:大哥,咱爹会不会真的是假死?
闭上你的嘴,医院死亡证明还在我兜里揣着,给你看看?罗大米瞪我。
我被他骂的有点恼火:万一爹还没死呢?咱们是不是生生害死他老人家了。
罗大米瞅我,忽然伸手一个大嘴巴扇过来,我真是没想到他会动手,扇的我半边脸顿时肿了,耳朵嗡嗡响,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他阴着脸道。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我热血涌头,胸口激烈起伏。
罗大米一声不吭,捧着骨灰盒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旁边凌叔走过来,低声说:三儿,你哥心里苦啊,没人理解,你别怪他。三儿,我就问一句话,你相不相信我吧?
我眼泪流出来:叔,我肯定信你。
三儿,你爹呢确实不是假死,我刚才看过他的尸体,指甲伸长,獠牙都生出来了,这是尸变之兆,只能赶紧焚烧,别无他法。可以这么说,这具尸体已不是你爹了,你爹已往生走了,你的把**和魂魄的概念分清楚。
我点点头,想起了解铃,这小子到底死哪了,他要在我还有个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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