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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在万米高空翱翔,每当这个时候,陈青云总是心中一片安宁,而今天却不同,头脑中不断地回想着实习期间的点点滴滴,检讨自己的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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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明白,书展的事情,只是一次偶然的成就,他真正的贡献,还是出版发行的改革方案。
陈青云没想到,他关于成立发行公司的方案竟然得到了局领导的一致同意,在局长办公会上,他的解释没受到任何人的质疑,所有的目光都是欣赏和羡慕。
陈青云上飞机的时候,孔祥庆猛地推开家里的大门,旋风似的冲进厅屋。
“疯丫头,什么事情把你乐成这样,你的淑女风度呢?”孔凡孟溺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爸,看你要风度还是要我手里的东西。”孔祥庆举着从陈青云那里搜刮来的作品。
孔凡孟看着女儿手中的大卷宣纸,满不在乎地说:“你不会告诉我又弄到什么大师的作品吧!看你那得意的样。”
“嘟嘟嘟嘟。”孔祥庆嘴里大声哼着,将手中的宣纸摊到茶几上:“你自己看看。”
孔凡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没有多少爱好,唯独对书法有偏执般的喜爱,见这么大卷的、自己十分喜欢的作品摆在眼前,也不顾风度地大喊:“庆儿,这哪来的?你与这位大师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给你这样多的作品?”
孔祥庆没有回答孔凡孟的问题,她撇撇嘴:“早知道你这么喜欢他的字,我让他写上一百张,让你看一张、扔一张。”
“你答应他什么条件啦?”孔凡孟合上茶几上的作品:“他有什么目的?你给我说清楚,不然给我送回去。”
孔祥庆突然沮丧地说:“人家已经走了,再也不回来了,看你那得意的样,还以为有人求你办事呢。”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哗哗地涌出眼眶。
孔凡孟着急了,赶紧抱住孔祥庆的肩膀,心疼地说:“怎么啦!庆丫头,没人欺负你吧。快告诉我,老爸收拾他,竟敢欺负我的宝贝女儿。”
“呜呜,你收拾不了的,我不要你管,他走了,呜呜。”孔祥庆大声哭着冲上楼去。孔凡孟是省委常委,住的是别墅,卧室都在二楼。
“告诉我,庆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孔凡孟搓着双手,跟着上楼了。
王菲在机场接到陈青云,调笑道:“看来你真舍不得蓉城呀,不到考试的时候,愣是不回燕京。难怪有人说:不到蓉城,不知道自己结婚早。现在你还没结婚,感觉掉蜜罐里了吧!把你美的,快把我们忘脑后根了。”
陈青云抱住王菲,心疼地说:“年龄不大,思想倒挺复杂。昨天还在开会,晚上又是聚餐,你老公我忙呀。”
王菲羞红了脸,拍打着陈青云:“你是谁老公呀,我可没答应嫁你呢。”
一辆黑色的奔驰悄无声息地停在俩人身边,这是电脑公司的车,现在主要为王菲服务,司机是云飞扬所在的狼牙部队的退伍特种兵。
这次的考试最轻松,两个专业加起来不过是三门课程,只不过他得参加两次毕业论文答辩,论文的内容一个是s省出版发行改革的方案,另一个是聂花在s省调研时所写的新闻分析,两篇论文都获得了满分,特别是关于s省出版发行改革的方案,引起了教授们的高度重视,论文答辩会成了方案讨论会。叶重也参与了论文答辩,看到陈青云在实习时就能有如此成就,他也露出满意的笑容。
成绩没有出来之前,所有的同学在这个时候最清闲,但陈青云却忙于拜访领导和朋友。在燕京学习四年,他已经有了一个不小的社会圈子。现在要离开燕京了,必要的礼节可不能少,必要的手续还得办好。
阳江、曾静和胡家来看着眼前这个沉稳、大气的年轻人,感叹不已。当初来报社报到时还是个青涩的小伙子,变化真大呀,完全不像个尚未毕业的学生。
“青云,从下个月起,报社就要停发你的工资了,但你的记者身份还为你保留。你可是我们《紫微日报》的大记者了,我可真舍不得你离开,听说你到基层,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我们也不打听了。你记住一条,只要你想回来,《紫微日报》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阳江浑厚的男中音,透出浓浓的不舍和诚挚的情意。他曾经从陈青云口中得知不能进入报社的原因,现在的说法,只是要堵住胡家来与曾静的口。
陈青云为阳江的情意所感动,他眼中噙着泪花说:“阳教授、曾部长、胡主任,青云辜负了你们的培养,我有今天的成绩,全因三位前辈的栽培。”他站起朝三个领导深深地鞠躬:“谢谢你们。”
阳江等三人急忙站起来,扶住陈青云:“青云,这可使不得。”胡家来哈哈大笑:“青云,好好的一个大男儿,怎么学起女孩的样子。走,我们喝酒去。”
这几天,陈青云不停地应酬、不断地喝酒,周吉、易家和、李由、阳起初、任满之、黄轩、贺岁、乔峰、余真、鱼成龙、邝春明、欧阳紫、葛有贤、周伟宏、洪川、时闻道、罗霖、贺洪武,或单聚,或凑到一块,他没想到的是,鲁东平和他女儿鲁妍也到了燕京,与周伟宏一块请他聚了一次。
陈青竹已经回家了,汤玉没走,他有燕赵风情的事务牵扯着,再没有以前那么自在了。
拿到分配通知书的那天下午,他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青云同学,晚上有安排吗?”
“请问是哪位?”号码不熟悉、声音也不熟悉,陈青云自然不会轻易答应。
“我是尹林,今晚班上的同学聚一次,地点就在燕赵风情的燕京厅,是班长召集的,晚饭后再唱歌,请你一定参加。”陈青云是学校主持工作的团委副书记,又是叶重的入室弟了,尹林对他很客气,也从不敢管他的事。
陈青云感到很惭愧,他与班上的辅导员接触不多,自然不熟悉,像他这样的学生,在紫微大学恐怕也是很少的:“尹老师,没听出你的声音,不好意思。晚上我会准时到达。”
尹林告诉陈青云的时间是晚上六点,班上同学基本上下午就聚在一块,不像陈青云那样到处跑动,所以很早就到了酒店。当陈青云进入包厢时,包厢内响起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陈青云同学准时归位。”一个粗犷的男中音响起,陈青云知道,这就是他们的班长。
陈青云双手抱拳:“对不起,来晚了。”
班长拉着陈青云在留好的空位上坐下:“青云,你这是第一次参加班级活动吧!这次再不参加,弄不好班上的同学你都会不认识。”说完大声喊道:“服务员,上菜、开酒。”
第一学期,陈青云除了运动,就往学校的图书馆跑,以后干脆就不怎么上课了,确实是班上的大部分同学都不认识。但他不能承认呀:“班长,看你说得,好像我不近人情似的。班上的活动没参加,我向你、向尹老师和同学们道歉。”
大家都知道陈青云是紫微大学的名人,他还有个外号,叫紫微奇人,关于他的事情,班上的同学没人不知道,同学中有个牛人,也是班上的骄傲呀。回应他的道歉,又是一阵掌声,弄得陈青云尴尬不已。
酒菜上齐了,尹林端起一个二两的酒杯站起来:“同学们,今天毕业了,我祝贺你们。在紫微大学这座华夏顶级的象牙塔里,我们一同渡过了四个春秋。四年难忘的岁月,我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同时也拥有了一批雄厚的资源、就是同学情。明天,大家就要各奔东西,都将成为社会的栋梁,紫微大学以你们为荣,我祝大家前程似锦、功成名就。”说完他将杯中酒一口喝完,接着说:“我有个小小的建议,回家的路上,如果遇到有人打架,记住要绕着走。最后送大家一句话:安全第一。”
尹林的讲话搏得全班同学轰鸣般叫好和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从班长开始,每个同学都说道了几句。本来班长要陈青云先说,被他推辞了,轮到他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话:“我会将同学的情谊牢牢记在心中,如果以后能为同学们做点什么?将是我的荣幸。”
抱着对同学们的歉意,陈青云也豁出去了,他叫服务员跟在他身后倒酒,用那个二两装的酒杯,挨个敬了一圈,看到陈青云大展雄风,那个娇艳的班花动情地说:“奇人就是奇人,七八斤酒啊!还谈笑风生。陈青云,我爱死你了。”
所有的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陈青云敬酒,顿时包厢内一片寂静:这还是人吗?
喝完酒就去唱歌,班长说了,一个都不能少。
出门的时候,班长去买单,服务员告诉他,已经结完了。他追问服务员是什么人干的,被陈青云拉开了。陈青云进门的时候就对服务员交待清楚了:记他帐上。
唱歌之前,班长给每个同学发了一个精致的笔记本:“请大家注意看笔记本的扉页,请每个人都将自己美好的祝福送给你的同学吧!或者说将你的心里话隽刻在这个小本上,这将是我们永远的财富。”
足足忙碌了一个多小时,所有的同学都在每个同学的留言本上写下一句或一段话,签上自己的大名。陈青云翻开小本,第一页就是尹林老师的留言:祝青云同学名扬华夏;班长的留言:你是我们的骄傲,我会以你为榜样,努力奋斗;还有什么: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愿青云同学天天开心。最有意思的是那位班花:我爱你,青云,直到永远。
班长拉着陈青云坐在角落里不肯松手:“青云,从明天起,我不再是班长,你也不再是团委书记了,但我们有一个身份永远不会改变,那就是同学。记得陈胜有两句话:王候将相宁有种乎;苟富贵,勿相忘。前面那句话是我对你的祝福,你是个有大出息的人,有朝一日站起权力的颠峰时,就请你记得第二句话。”
这时班花走过来,将班长挤开:“青云,我爱你,但我知道你有王菲,我只能将爱放在心里,我祝你和王菲白头到老,永远幸福。”
这一晚,很多同学都哭了,也有很多同学喝醉了,大家都有一个心愿:时间永远停住,那该多好。
陈青云被同学的情谊深深感动,他觉得世上最美好的时光凝固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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