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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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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霍炎之下了床,将衬衫穿戴整齐,又系上安全带醣。
回头,看了眼床上衣裳不整的女孩。她仍旧睡得深沉,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呙。
很显然……
她丝毫不知道刚刚在这个房间里,这张床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霍炎之拿过手机,翻出一串号码,没有犹豫,将刚拍的照片和视频发送出去。
很快的……
手机,便响了起来。
扫了眼屏幕,没有惊讶,将手机贴在耳边。
“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是唐宛宛的声音。
比起她话里的欣然,霍炎之倒是没什么情绪,只问:“这些资料够了么?”
“当然,完全够。”
“既然够,我挂了。”霍炎之没有多说,说着要挂断电话。
“喂!”唐宛宛把他叫住,他停顿。就听到唐宛宛试探的问:“你……真和她做了?”
霍炎之唇角微微挑了下,有些邪肆的样子,“怎么?吃醋了?”
她哼笑,“霍先生,我建议您还是不要自取其辱。”
“那做没做,和唐小姐你也无关。”
“怎么会无关?”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说服力,唐宛宛扬了扬声,“我当然是希望你们做了,这么一来,童惜和霍天擎永远都没可能了,不好么?”
霍炎之没有回话,直接将手机挂了。
和童惜做?
他以前是想的。只不过,真正要下手的时候,他又停了手。
理由?
说不上来。
也许是因为那张毫无防备的稚嫩的脸;又也许只是单纯的因为她睡得太死。
毕竟,谁会想和一个毫无反应的女人做\爱?
不会阳\痿,也会早\泄。
更何况,球场上,老爷子还在那。他若带着童惜消失得太久,势必会起疑心。他不能冒这个险。
他又看了童惜一眼,沉步回去,将她身上的衣服扣上了。尽量不去看,免得自己又把持不住,乱了阵脚。
一切前功尽弃。
整理好后,他又打了电话到酒店前台。
“你们酒店有准备嗅盐么?”
“房间里有给客人准备药箱。您可以在药箱里找找看,如果有的话,药箱里可以找到。”
“好,我知道了。”
霍炎之挂了电话,转身去找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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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你的腿,到底怎么回事?”霍政罡蹲下身,手搭在她腿上,抬头,目光和她平视,“有没有看过医生?医院呢,联系了么?我立刻帮你联系最好的医生。”
霍政罡语气里满满都是忧心忡忡。
可是,这样的他,连云裳无法感动。反而越发的恨入骨髓。
“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连云裳恨极将他一把推开,“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逼迫我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逼死我父亲,抱走我的孩子……让我在狱中,受尽非人虐\待……还有我丈夫……”
提到童靖,连云裳双目红了。
手搁在轮椅扶手上,绷到发了白,“童靖也是你和你儿子逼死的!我到底欠你、欠你们霍家什么了,要让你们这般折磨!”
说到最后,她声音已经完全沙哑。
提起过去种种的噩梦,她整个人灰败而绝望。
霍政罡面色变了变,面有冷酷,“你应该很清楚,我从来就不希望你和童靖在一起!”
连云裳倒吸口气,不可理喻的看着他,只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是个让人恐惧
的疯子。“你疯了!你不希望我和童靖在一起,就可以和你儿子联手把我丈夫逼死?!他是我丈夫,我们在一起理所当然!你算什么?凭什么不允许我们在一起!”
“我算什么?”霍政罡站起身,俯身,从上而下的看她。
那凌厉的气场,如年轻时一样逼人,让人不寒而栗。
连云裳浑身发抖,想退,他的手却紧紧的撑在轮椅扶手上,不允她闪避。
“别忘了,你曾经是我的情人!我爱你!比任何人都爱!”说到最后他几乎咬牙切齿。眼底闪烁的情愫近乎疯狂。
连云裳泪光闪烁,‘啪——’的一声脆响,一耳光毫不留情的扇在那张脸上。
声音响亮。
连立在一旁的助理都听到了,当下静若寒蝉,看着两人对峙的样子,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霍政罡完全没料到连云裳竟然敢当众出手,猝不及防,躲都没躲,一耳光挨得死死的。
脸被扇得偏到一边去。
还未回神,只听到连云裳恨之入骨的开口:“别提‘爱’这个字!谁都可以提,就你不可以!你根本不配!”
霍政罡呼吸一紧,眼神狠狠盯着连云裳。岁月累积出来的内敛,顷刻间又化作了年轻时的暴戾和霸道。
他执住连云裳的下颔,将她的脸抬起,“我不配,童靖配,是么?可是,那又如何?他现在早已经是亡灵,你让一个亡灵来爱你?嗯?”
“霍政罡,像你这种人,就该永远下地狱!”连云裳眼神,连带着声音都变得刻薄而尖利起来,“还有你儿子……”
她呼吸重了些,“麻烦你好好管好你儿子,让他不要再缠着我们童惜!”
“关于童惜和天擎,我和你想法很一致。炎之是我和你的孩子,毕竟我们曾度过那么愉快的一段时间,这么算起来,童惜和天擎应该算兄妹才对,你说……兄妹怎么能在一起,是不是?”
连云裳愤愤的啐了一口。她再不想和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扯上任何一丁点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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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球场的休息室内。
童惜正趴在桌上,缓缓转醒。
“醒了?”
霍炎之悠悠的开口。他就坐在她对面,手里捧着杂志,翘着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
童惜皱眉,嗅了嗅,“这是什么味道?怎么那么难闻?”
自然是嗅盐的味道。
霍炎之装模作样的闻了闻,“有么?我怎么没闻到?”
童惜脑子还晕晕乎乎的,她勉强坐直身子,揉了揉脑袋,“刚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头这么痛?”
“不知道你是怎么了,忽然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是不是平时太累的原因?”霍炎之佯装关心的问。
突然就睡了过去?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怀孕了,嗜睡么?可是,也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状况啊!
她抬头,狐疑的看向对面的霍炎之。心有警惕。
“四叔,你是不是……对我做什么了?”
“你说什么?”霍炎之连头都没抬。
“不然,我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昏睡过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霍炎之这才从杂志中抬起头来,“刚刚你会突然昏睡,是因为我给你催眠了?”
“催不催眠,我不知道。但一定是……”
“不好了!不好了!霍少爷,童小姐,外面出事了!”童惜正要找霍炎之问清楚的时候,霍政罡的助理一路小跑进来。
霍炎之皱眉,“什么事?”
童惜往外看去,只见一群人竟然把母亲和霍政罡团团围了起来。
而且,一个个的,手里全是长枪短炮。
这是什么情况?
眉心拧起,担心母亲的状况,她立刻起身往外走。
助
理和霍炎之跟上。
助理边走边说:“外面突然来了一帮记者,说是要采访他们。”
“采访他们?他们有什么可采访的?”霍炎之觉得奇怪。
助理面上有微妙之色。毕竟刚刚他在那边,从记者尖锐的问题之间他也听了个大概了。
“这……我就不太清楚,您亲自过去看看便知道了。”
霍炎之没有再多问,前面童惜已经克服了刚刚的不适,一路小跑起来了,他便也加紧了步伐。
....................
两人到的时候,那儿,已经一团乱。
几十个人,挤来挤去。
扛着长枪短炮。
偶尔拥挤之中,童惜能看到母亲的身影。
她脸色惨白的坐在轮椅上,似是难堪,双手无助的推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镜头,可是,她本就精神不济,哪里是前面那壮汉的对手?
这边,霍政罡正推着她往球场外走。
很显然,担心那些仪器设备伤了她,他一手推着轮椅,一手隔空替她挡着。
他脸色也非常难看。
童惜要冲上前,可是,下一瞬,记者的问话让她猛地一震。
“霍老先生,据爆料说,这位夫人正是您的情人,请问这是真的么?”
“还有说,她曾悄悄给您生下过孩子。霍夫人对此能接受么?”
“这位夫人的先生就是曾经在霍氏坠楼的那位,请问当初是因为情感纠纷还是真的只是意外呢?这位夫人,你先生当初是不是为情自杀的?”
一个个的问题,尖锐得就似一根根针,扎得连云裳久久回不过神。
难堪。
窘迫。
痛苦。
此刻的她,只想找个地洞,钻出去。
她奋力的抵抗,下意识的一偏头,对上童惜惊愕、不敢相信、又带着探寻的视线,微微一震。
越发羞耻。
“你们够了,不要再胡说八道!”
童惜回神。亦不知道那时的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人群就冲了进去。
霍政罡和记者冷然以对,在说什么,她已经全然无从去听。
只埋头推着母亲往外走,脑子里,一片空白。
霍炎之也冷着脸,将那些烦人的记者挡开。
“霍老先生,霍炎之先生是不是就是您和这位夫人生下来的孩子?”
“你胡说八道什么?!”忍无可忍,霍炎之一下子就被激怒了,青筋暴突,冲上去就冲问问题的男人抡起拳头。
那人被吓得急退一步。看着霍炎之,哆嗦了下,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今天我也是收到了爆料才过来的!”
“你这是诽谤!你哪家报社的,报上名来!”
“霍先生这么紧张,该不会其实是被爆料的说中了吧!再说,你本来也就不是霍老太太生的。据我们了解,这么多年霍老先生的情人就只有这位夫人一人。若不是她生的,绝没有第二人。”
霍炎之眉头突突的跳。
那边……
童惜也怔在当场。
两人的视线,都下意识投向连云裳和霍政罡。仿佛是要在他们面上找寻答案。
童惜了解母亲。
一眼就看穿了母亲面上的心虚。
心,窒闷。
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她从来就以为爸爸和妈妈感情极好。可是,现在……
正在这会儿,球场的电瓶车已经开了过来。
霍政罡喝了一声:“现在什么都别问,先出了球场再说!”
这儿确实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
一行人,坐着电瓶车出球场。可是,后面那些
媒体却是穷追不舍。
“查一查,这些媒体是从哪里收到的消息!”霍政罡吩咐助理。
这事情很蹊跷。
“是,马上会去查。”
一路上,连云裳沉默。
童惜沉默。
霍炎之也沉默。
大家都是各有心思。
好不容易到了球场门口,结果……
门口竟然还有更多的记者。一见到他们,蜂拥而上,和后面追上来的人将他们堵得死死的。
霍炎之毕竟年轻气盛,没几句便和年轻记者打了起来。
一路从门口,推搡到街上。
连云裳眼见儿子被人围攻,又急又担心。推着轮椅就过去了,拉他,“炎之,你冷静点,不要和他们动手!”
“你让开!”霍炎之见到她,越发的怒火攻心。
青筋暴突,指着连云裳,咬牙切齿,“别以为别人说你是我妈,你就真把自己当我妈了!你不配!”
说到最后,他眼眶里划过一抹痛。
但是,很快便消散而逝,又和那记者缠成一团。
与其说是发泄怒气,倒不如是发泄胸口盘踞多年的委屈和郁闷。
霍炎之又挨了一圈,脸上已经渗出血来。
连云裳心下痛惜得不得了。
“炎之,别打了!你受伤了!让我好好看看!”
所有的情绪此刻毫无遮掩的全写在脸上。
童惜隔着几米的距离,站在那,怔忡的看着。
前方,是场闹剧。
很可笑、很滑稽的闹剧……
她叫了6年的四叔,一瞬间就变成了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
而自己叫了6年的爷爷,和母亲竟是……
“你走开!你不顾廉耻的把我生下来,可有没有想过我要不要廉耻?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霍炎之的话让她回神。
一抬目,只见他愤怒的顺手一推。
轮椅连带着她人被推得急速后退,滑到街中央去。
童惜心一抽。
“云裳!”
只听这边,霍政罡低吼一声,等童惜回神,‘砰——’一声,轮椅连带着人,被忽然冲过来的车猛地撞过来。
血……
满眼都是血,触目惊心。轮椅上的人,就像破布麻袋一样被撞飞出去好远……
童惜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被冻僵了一样,浑身都在发抖。
天,也黑了……
“妈!”她撕心裂肺的惊叫一声,歇斯底里的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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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
护士来来往往的送血袋。出出进进,不曾带来一个好消息。
童惜贴着墙壁立着,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灵魂那样,失魂落魄。
霍炎之颓然的直接坐在地上,低着头,整个人灰败到了极点。
“已经查出来了!”助理小跑到霍政罡面前。
霍政罡亦是半点儿生气都没有。听到助理这么回答,只是稍稍侧了侧目,问:“谁?”
“是……老太太做的。”
老太太?
奶奶?
童惜手握紧,手指抠进了墙壁。
那辆肇事车,难道也是……
“那辆车,是不是也是她派来的?”
“肇事者已经跑了,暂时还没找出来是谁。”
“没错!一定是她不会错!这么多年,云裳在监
狱的时候,她也没有少折磨她,这世上大概没有她做不出来的事!”老爷子一口咬定。
这个残忍而冷酷的事实,让童惜的眼泪‘啪嗒’一下落下。
双腿发软,她沿着墙壁,蹲坐在地。
沁凉,从脚上不断往上冒,一直,渗进她心底去。
将她的血管,都冻成了冰。
手机,就在此刻响起。
响了一声,她呆呆的没有反应。
断了线,再响起。很急促。
她回神,缓缓将手机拿出来。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她只觉得一片模糊。可是,又知道……那是‘天擎’二字……
她等了好久的电话。
甚至……
一直好想好想他……
好想听听他的声音……
好想他亲口告诉自己,父亲的死,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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