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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州夹在两大叛军中间,今天杜洛周来攻,明天鲜于修礼来战,杨津从容应对,谁来跟谁死磕,两股叛乱分子谁也没有将定州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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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杨津也没有实力能够将叛军消灭。既然仗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杨津开始抓住一切机会在城内囤积柴米,加固城墙,做起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当然,作为一名优秀的指挥官,杨津的脑子里常常会蹦出一些点子证明自己绝不会仅仅满足于被动挨打,比如他让人在城中打地道通到城外,然后突然从地道里冲出来打义军一个措手不及,一击成功后还没等义军反应过来组织反击便立即全身而退。这种搞法弄得义军大脑神经十二个时辰高度紧张,时刻预防台军的偷袭,但杨津的花样很多,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又比如杨津在城上筑了一座化铁炉,然后用大舀子将铁水洒向城外的攻城队伍,一时火星四溅,银花朵朵,看着好看,沾上不是烧伤就是烫伤,碰到易燃物还着火,吓得义军胆战心惊。反正杨津有的是办法,义军被折腾得够呛。
当然,杨津的能力也仅限于守城,长久下去肯定有顶不住的那一天,没办法,还得请求支援,为此,杨津的告急文书也没少往洛阳发,毗邻定州的瀛洲在义军进攻下守得也很艰难。
北魏政府在长孙稚失利的情况下,再次调整了北讨战略。广阳王元渊被重新启用,以仪同三司、大都督的身份任主帅,章武王元融为左都督。将军裴衍为右都督,政府军再次向**武装发动了攻势。然而。元徽哪里会容忍老对手风光再现,他见皇帝对元渊信任有加。便在胡太后面前说元渊的坏话,胡太后也怕元渊做大,于是下了一道秘密敕书让元融监视元渊。
胡太后忽略了元融跟元渊的关系。元融竟然将太后的敕书拿给元渊看,元渊大惊,既然上层不信任,也只有事事谨慎了,从此军中无论大事小事都先请旨而后行。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是战场原则,因为战机稍纵即逝。等你请示完了,煮熟的鸭子都飞了。河北离洛阳上千里的路程,这样请示显得很不正常。
这么个小心法,仗没法打了,胡太后也纳闷,怎么屁大的事都要请示呢?她可不知道元融已经把自己的命令通报了元渊,元渊在闹情绪呢。胡太后要听元渊的解释,元渊等的就是这个。
元渊一肚子苦水倒了出来:“不怨别人,都是元徽。这个家伙处处跟我作对。元徽当初依附元叉,一年八迁,我却有功不录。自从元徽执政以来,北伐的功劳都被埋没。将士们出生入死却得不到一点封赏。
前留元摽守卫盛乐,苦守两年,贼退走后。按照惯例应给提升,元徽不许。而徐州下邳戍主贾勋。元法僧叛逃时暂时围城,却被授予刺史和开国。
李崇北征。招募八州之人,用关西的赏格,等我接手,却说北镇不同于关西,给我停了。试问北镇祖陵所在,怎么比不上关西呢。不过是元徽跟我不对付,故意整我罢了。
如果把元徽外放为刺史,臣可以专心讨贼,那么贼寇的事就放心好了。”胡太后哪里肯听,表面上对元渊抚慰一番,让他放开手脚好好打仗。
元渊领导的这支队伍中,有相当部分是跟长孙稚、元琛败退下来的兵卒,经过两位能人这番折腾,哪里还有斗志,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元渊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恢复士气,而不是急着去跟叛军交战,所以在元渊的指挥下,政府军慢腾腾地往前走,一天的行程不过十里路左右。
元渊的情报工作做得非常好,所以他了解了鲜于修礼队伍的一些情况,其中包括鲜于修礼手下三员大将葛荣、元洪业、毛普贤之间矛盾重重。毛普贤曾经跟元渊混过,所以元渊决定好好利用一下这层关系。
于是,在组织军事进攻的同时,元渊开始了分化叛军队伍的行动,他派人秘密跟毛普贤联络,意图策反毛普贤。
原来,鲜于修礼起兵之时主要倚重的高级将领有葛荣和元洪业,元洪业是曾经软禁过胡太后的权臣元叉的堂弟,葛荣也出身于政府军系列,曾经担任过怀朔的镇将。
鲜于修礼修礼虽然是叛军头子,但对过去的老上级还是敬重的,所以有什么重大决策的时候总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后来,曾经在元渊手下做过统军的毛普贤投奔了鲜于修礼,毛普贤跟鲜于修礼特别投缘,从此鲜于修礼遇事更多的是跟毛普贤商量,而把葛荣晾在了一边,葛荣非常恼火。然而,毛普贤并非真心投降,加入义军不过是权宜之计。所以,当元渊的秘密特使前来接洽的时候,他心动了。
就在元渊的策反工作取得突破的时候,定州的杨津也在干同样的工作。不过,由于两人没有做好沟通,策反虽然成功,但结局却是两人都没有想到甚至是不愿意看到的。因为,他们的工作间接地促成了比鲜于修礼更厉害的葛荣的崛起。杨津的策反工作比元渊成效大。
并不是因为杨津情报工作比元渊好,而是因为元渊策反更多靠的空口承诺。而杨津手里有硬通货,在他接任北讨都督的时候,跟皇帝要了二十枚铁券,有了这玩意,不论是多大的罪责都可以免除处罚,俗话说空口无凭,这比上嘴唇碰下嘴唇瞎白话可管用的多。
杨津联络的是叛军主帅元洪业和督将尉灵根、程杀鬼、潘法显等人,元洪业的堂兄元叉曾经把胡太后囚禁在后宫,后来胡太后复出后将他赐死。
元叉未被追究的时候特地安排元洪业等人在定州一带秘密联络北镇降卒起事,然后元叉可以领兵出征。希望这样借着剿匪逃过一劫,所以元洪业谋反的目的就是为了活命。现在看到杨津有承诺有铁券,几个人都动心了。他们开始密谋做掉鲜于修礼。
毛普贤也在准备投降元渊的事。两派人都在下边搞小动作,他们没有堤防的是有一个人也在密切地注视着他们的动静。
葛荣其实一直很纠结,再怎么说自己也曾经干过政府军的高级军官,现在受一个小兵的领导,要说特别心甘情愿那是撒谎,过去鲜于修礼处处尊重自己,还算有点心理上的安慰,而现在,这个小兵有什么事都找那个降将毛普贤去了。
葛荣秘密做了安排。三方人马在底下暗流涌动。身处漩涡中心的鲜于修礼却浑然不觉。
位子不是谁都可以做的,如果屁股下的位子超过了你脑袋提供的智慧,结果就如曹操跟孙权说的,那个位子就是个火炉,坐上去能把人屁股烤焦。
接下来的某一天,元洪业等人突然发难,折腾得大魏政府焦头烂额的鲜于修礼和毛普贤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人世。然而,还没等元洪业等人兴奋劲过去,葛荣的人就将他们包围了。
事情简单了。天子被逆贼元洪业杀害,葛荣将一干叛臣诛灭,然后,顺理成章地做了老大。
这是细节。有的史书就直接记载为葛荣杀修礼,这跟号称“在晋董狐笔”记载赵盾弑君一样,道理上说得过去。却不是事实。葛荣八月份做了老大,九月便跟广阳王元渊打了一仗。
杀死元洪业后。葛荣考虑到自己刚刚取代老大的位子,底下人肯定不安心。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家对我肯定不放心,这个时候军队的战力肯定会下降,还是暂时避开政府军锋芒吧。
念及此,葛荣命令大军北度瀛洲。元渊见叛军北走,也清楚现在葛荣军队内部整合需要时间,那么现在正是痛击敌人的最好时机,于是率军尾随而来。
但葛荣虽然不想打却也做好了打仗的准备,他也很需要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
倒霉的不是元渊是元融,他带领的是政府军左军。元融到了博野白牛逻,葛荣的轻骑突然掩杀过来,官军就这样稀里糊涂败了,元融死于乱军之中。
元渊见左军不利,不敢轻易去碰葛荣的精锐,于是顿兵不前,等待时机。葛荣大胜后自称天子,建国号齐,改元广安。葛荣知道,老大的位子要坐稳还需要弟兄们的支持,利益捆绑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
于是这位大齐天子毫不吝啬地为弟兄们加官进爵,鲜于修礼旧部的大头目们封王,小头目封将,在这次官爵普调中,任褒为尚书仆射,葛苌为乐陵王,宇文洛生做了渔阳王,怀朔镇人潘乐授京兆王、王基为济北王、可朱浑道元为梁王,代人田怙、宇文泰、独孤如愿也做了督将。
葛荣士气正旺,因此,元渊等待时机的战略思想是正确的。可是,纵然葛荣给他时间,朝廷却等不及了,在平叛战争接连失利后,大魏朝太需要一场真正的胜利了。
元渊的对立面又开始活动了,一时元渊要谋反的消息满天飞。侍中元晏秘密上书胡太后告了元渊的黑状,他认为元渊拥兵不前,必有异心,而元渊之所以有今天的名望,全赖于谨在旁边参谋。
是胡太后糊涂,居然听信了元晏的话,在尚书省贴出了悬赏告示,能获于谨的人重赏。
消息传到军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为了报答元渊的知遇之恩,于谨再次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决定,他要自投罗网到洛阳亲自向朝廷表白。面对流言蜚语,元渊此时已经变成了自身难保的过江泥菩萨,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以于谨的口才或许可以闯出一条生路。
元渊答应了,于是于谨飞马驰奔洛阳,在尚书省揭了榜文,上殿见到了胡太后,于谨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向太后做了汇报,太后这才轰然大悟,原来自己受了这帮子人的误导,既然如此。于谨自然无罪释放。元渊率军向定州方向转移,毕竟自己做过定州刺史。在那里还是有群众基础的。
然而,人走茶凉。定州现在说了算的人是杨津。定州刺史杨津听到元渊率军前来的消息后,立即命令紧闭城门,同时提高了防务等级,这个架势,明摆着是不信任元渊。
元渊长叹一声,大军停顿在定州南部的一座寺庙附近。元渊思前想后,觉得要翻盘只有靠自己的这支军队了,因此牢牢抓住军队的控制权才有可能向朝廷的宵小之徒算账,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就是这个昏招把他送上了一条不归路。没有于谨的元渊做事一团糟,他把手下的都督毛谥等六七人叫过来,歃血为盟,相约危难之际互相帮忙。
事与愿违,元渊的这个举动没有救到自己,相反,连毛谥都怀疑元渊这是要造反了,没事你结什么盟?毛谥可不愿意造反,于是秘密跑到定州向杨津告密。杨津让毛谥带人讨伐元渊。作为对大魏朝忠心不二的宗室亲王,元渊自然不想真的跟政府军翻脸,自己人打自己人说不过去,他要回洛阳辩白。
既然不能打就只有逃了。元渊带左右亲兵离开了定州,走到博陵地方,遇到葛荣的巡逻兵。竟然被捉到叛军营中。元渊在北镇人眼里那是亲王中的大英雄,有很高的威望。葛荣军中的大小头领们一片欢腾,有些人再次预谋要立他为主。但是这些行动犯了葛荣的忌讳,一不做二不休,葛荣直接将元渊杀掉断绝了众人的念头。
城阳王元徽诬陷元渊投降了叛军,将元渊家抄家并霸占了元渊的妻子,总算是报了元渊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一箭之仇。广阳王府属吏宋游道大为不平,锲而不舍地代元渊申冤,终于使得元渊壮烈牺牲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元徽只好放过了元渊一家。元渊败亡后不久,北镇形势更加严峻了,朔州人鲜于阿胡跟恒州城人内外勾结攻陷了恒州。战乱中,贺拔三兄弟失散了,贺拔胜逃到肆州,为刺史尉庆宾收留,暂时寄居在肆州。
贺拔允哥俩到了并州,正好秀容契胡大酋长尔朱荣在招兵买马,两人就此投奔了尔朱荣。
尔朱荣久闻贺拔兄弟的大名,对哥俩非常重视,以贺拔岳为别将,不久又升为都督。
葛荣离开定州后,杜洛周的大军又包围了州城,杨津尽力守城,前后三年,朝廷除了封官进爵玩这些虚的东西外,并无一兵一卒增援,其实也怨不得朝廷,西边讨贼失败,河北葛荣逐渐做大,哪里还有兵将可派?
葛荣派特使前来,以司徒的承诺诱降,遭到杨津的严词拒绝,非但如此,杨津还干掉了葛荣的使者,这事有点绝,但也表明了杨津与城共亡的决心。
万般无奈,杨津想到了柔然的阿那瑰和契胡酋长尔朱荣,也许这两位能帮上忙,于是杨津派长子杨遁和次子杨逸突围搬救兵。
杨遁赶奔柔然王庭,阿那瑰倒也痛快,立即派从祖父吐豆发率精骑一万随杨遁南出,到了广昌,杜洛周叛军守卫在防塞隘口,柔然人擅长野战不习惯攻城,吐豆发不敢继续走了,毕竟风险太大,做生意是要赚钱的,亏本的买卖谁会做?
不知道杨逸到没到秀容,反正尔朱荣一路救兵没有任何消息,眼见前景不明,定州守军感觉顶不住了,守了三年朝廷不发一兵一卒,各路援军也渺无音讯。刺史府长史李裔不想继续为混蛋朝廷卖命了,这位出身赵郡李氏的定州二号人物秘密跟叛军接触,然后打开城门指引叛军入城,毫无思想准备的杨津拼死抵抗最终被俘。
杜洛周围城几年,队伍损失惨重,早把杨津恨得牙根疼,现在落在了咱手里,得好好收拾收拾他出一口恶气。
五胡乱华的五胡都是好民族,不搞民族歧视,氐人苻坚重用王猛,白人石勒用张斌,鲜卑干脆融化了自己。五胡消失了,汉文化完整保留,造就隋唐盛世。
感觉那个年代的汉人自尊自强,人格完整,几乎无汉奸。有着让胡儿钦佩的汉家风骨,那个年代胡人完全被汉文明折服,甚至想伪装成汉人,以作胡人为耻。
宋朝开始后汉文明变质了,胡人轻视汉人,保留自己的文化,阉割汉文化,造成汉奸,看客,阿q遍地。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成了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狗腿子。
我老家就是玉壁大战的发生地,现在老家的这群人,素质低下,满口脏话,辱没关公故里之名。无论如何无法和当年的英雄联系起来。看起来真的和魏晋南北朝的人不是一个民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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