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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华只觉得自己的喉咙火辣辣的,那种剧痛如同有一把火在烧似的,任他如何努力都说不出来一句话来,将千言万语窝在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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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华紧紧地抓着陈鹏的手,想要告诉他郭立同的狼子野心,想要告诉他是郭立同将自己害成了这般模样,想要告诉他一定要小心郭立同……
陈阳华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告诉陈鹏,可是事实却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但说不出话来,陈阳华觉得他浑身上下每一寸血肉都是剧痛无比,使得他连提笔写字都成了奢望。
“父亲,你先休息休息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陈鹏不知陈阳华是中了毒,不知陈阳华遭受的痛苦,以为他只是醉酒后被一众毛贼伤了,心里气郁罢了。
想陈阳华一个堂堂大将军,英猛无比,却因为醉酒而被一众毛贼伤得千疮百孔,这口气以他的傲气如何咽得下?
在陈鹏看来,陈阳华只要酒醒了后养好了身上的伤,身体就可以恢复如常了。
这个时候,陈鹏还不知道陈阳华看起来醉醺醺的模样,还有浑身散发出来的浓郁酒气,都只是中毒造成的假象罢了。
结果陈鹏如此之说,使得陈阳华将他的手抓得更紧了。
陈鹏见陈阳华大睁着眼,一副怨愤难言的模样,只能不断地安慰着他。
正在这时,下人来报,郭立同来看陈阳华了。
一听这个消息,陈阳华双眼蓦然睁大,似乎会从眼眶里跳出来似的,抓着陈鹏的手都有些痛了。
陈鹏垂眸下来就发现陈阳华抓着他的手的手指关节处都泛白了,青筋更是都暴了起来。
陈阳华这般模样,实在是让陈鹏心疼不已,按着陈阳华的手道:“父亲,我知道你心里不甘,你若是真的恼恨,就等着自己好起来再收拾那一众毛贼吧。即便你一时身体恢复不好,还有儿子我呢。再不济,还有郭叔叔呢。”
陈鹏话音才落,就见陈阳华张着嘴巴很急切地想和他说什么可是却说不出来,身体上用的力气很大,使得陈鹏觉得他的手都似乎要被陈阳华折断了一般。
“父亲,你这是怎么了?”这时,陈鹏才觉得陈阳华的反应似乎有些异常,即便是他被毛贼伤了,情绪也不应该如此激动。
这个时候,郭立同已经进了房间来。
郭立同一进来,便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了陈阳华的床边,满脸担忧:“陈兄,你怎么样了?”
一见到郭立同,陈阳华的神情更是激动,颤巍巍地就要从床上撑起,可是他用尽力气却只能牵动嘴角一抽一抽的,根本撑不起身体。
见陈阳华此番模样,郭立同一把抓住了陈阳华的另外一手,神情悲愤:“陈兄,那群毛贼竟是将你伤成了如此模样,你放心吧,这仇我一定会为你报的。”
郭立同不说话还罢了,一说话陈阳华浑身都颤颤巍巍地抽动起来,一对眼睛直直地瞪着郭立同。
见此,陈鹏心疼不已,正要劝陈阳华莫要太过激动,一切待到养好了身体再说。
正这时,陈鹏就看到陈阳华的身体突然剧烈颤动起来,脸上的肌肉一阵快速抽搐使得他的脸近乎皱成一团,神情看起来十分痛苦。
见此,陈鹏面色蓦然大变,连忙冲着门外大喊道:“宋大夫!宋大夫!宋大夫!!!”
在陈鹏的大声呼唤下,宋大夫急匆匆地进了房间,见此,陈鹏神情微微一松。
正这时,陈鹏却感觉到陈阳华抓着他手的力气突然大了许多,让他有一种手骨被捏碎的感觉。
回过头来,陈鹏就看到或许是陈阳华太想起来了,身体竟是崩成了一个僵硬的弓形,双目大睁着,脸色涨红涨红的布满了黄豆大的汗珠,口中呜呜地叫着,似乎痛苦至极。
看着这般模样的陈阳华,陈鹏心头蓦然一跳:“父亲,你……”
另外一边,郭立同焦急地道:“陈兄,你这是怎么了?”
陈鹏的话还没有说完,陈阳华突然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来:“噗——”
那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喷了陈鹏和郭立同两人一眼,瞬间将两人的脸染成了血红色。
这个时候,陈鹏没有时间管脸上的血,几乎是嘶吼道:“宋大夫,快,快看看父亲他怎么了!”
宋大夫赶到床边,欲要将手探上陈阳华的脉搏,却见陈阳华的身体突然就绷直了,然后就那样直直地跌回了床上。
见此,陈鹏只觉得他的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心中生出了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这时,宋大夫才忙给陈阳华把脉,没有多久,就一脸悲色地转过了头,望着陈鹏道:“少爷,将军他……”
那一瞬,陈鹏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使得他的身体突然就变得僵硬起来。
继而,陈鹏就听到了宋大夫的声音:“将军,他走了。”
那一瞬,陈鹏只觉得一股寒意瞬间将他包裹起来,从身体一直凉到了心里,从心里一直凉到了身体里。
只是这样的几个字,却似将陈鹏的生命都带走了一般。
陈鹏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在他心目中英雄一般的陈阳华就这样走了,不过只是醉了酒外加受了一些外伤罢了,可父亲怎么就死了呢。
陈鹏不愿意相信陈阳华就这样死了,可是陈阳华的身体就这样直挺挺地僵硬着,而且越来越凉的事实却一直都在提醒着他这个事实。
陈鹏木然僵硬地站在原地,心里有一股极大的悲痛在不断膨胀,却如何都发泄不出来,喊不出来,哭不出来,整个人似护要爆炸了一般。
这时,陈鹏的耳边响起了一道痛哭的声音:“陈兄,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呀!”
这声音,正是郭立同的声音。
陈鹏没有心情去看郭立同悲伤的模样,双膝僵硬地一弯,直直地跪在了陈阳华的床边。
“咚——”陈鹏的膝盖撞在地上,响起了一阵响亮的碰撞声,可是陈鹏却浑然不觉得疼痛,只木然地望着大睁着眼死去的陈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