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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一夜未眠,第二日,徐蕊从春晓那里得知,孟昶身子不爽,太医院的褚太医去了勤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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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徐蕊就有些坐不住了,昨夜赫德全说的一番话犹在她耳边回荡,孟昶生病的原因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想来应是几日几夜在芳华殿的小榻上将就着过,着凉了。
她想去勤政殿看看,又不想去,心不在焉的用完膳,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赫德全再来一次重华殿游说,她就勉为其难去了。
结果,等到晚上都不见有人来。
夏荷说,芳华殿的李昭容衣不解带的照顾皇上,但是皇上醒来就肃着一张脸,药也不肯喝,还将所有的太医和奴才都赶了出去,就连李昭容都被轰了出去。
徐蕊闻言蹙了眉,这位皇帝陛下的脾气一上来,那就是燎原之火,见谁烧谁。
春晓见自家主子心神不宁的样子,道:“娘娘,您真的不去看看皇上么?”言罢,偷眼瞄徐蕊几眼,见其没什么动作,又下一剂猛药:“奴婢听说,皇上他不肯吃药,病又严重了,估计连明日的早朝都上不了了……”
这下,徐蕊伪装的所有淡然都被自己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嚯的一下站起身来,道:“伺候我沐浴更衣吧!”
“哎,好的!”春晓和夏荷交换一个成功的眼神儿,急急忙忙的跑下去准备了,那架势,唯恐慢了一步,徐蕊就会反悔一样。
沐浴换好了衣裳,徐蕊带着夏荷去了勤政殿,春晓和秋雨、冬雪留在重华殿照顾孟玄煦。
勤政殿那边,赫德全正抱着拂尘站在门外一脸愁容,皇上方才下旨,不准任何人进去,还摔了药碗,把他们都赶了出来。
李艳娘一身轻纱紫衣站在廊下——她也是被孟昶赶出来的,心里放心不下,她不顾赫德全和丫鬟的再三劝说,执拗的站在廊下等着。
她相信孟昶总会愿意见她的。
不想,孟昶宣见的旨意没等到,却等来了另一个人。
赫德全焦急间,远远的便瞧见一行人簇拥着一台轿撵往这边而来,他眼尖的看到了徐贵妃身边贴身伺候的夏荷,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方才确认下来。
看来是自己昨日的那一番话起了作用,赫德全心下大喜,一路小跑着迎上前去。
“奴才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奴才千盼万盼总算是把您给盼来了!”赫德全双眼发亮,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堆起来。
徐蕊扶着夏荷的手下了轿撵,水眸扫视一圈,见勤政殿的奴才们都在外面站着,看来夏荷所言不假,孟昶真的把他们都赶出来了。
“娘娘,李昭容也在呢。”夏荷在徐蕊耳边小声提醒。
徐蕊抬眸看去,果见一紫衣的美人弱柳扶风似的站在廊下的风口上,被风掀起的裙角飞扬,那模样,当真美得如画中仙一样。
这样的女子,孟昶怎么会不动情,她轻敛了眸子,稳了稳心神提步上前。
“妹妹原来也在这里。”徐蕊道。
“贱妾参见贵妃娘娘。”李艳娘屈身行礼,徐蕊因这贱妾两个字蹙了眉头,她在她面前这般轻贱自己,搞的就好像她欺侮她一样!
瞥了李艳娘一眼,徐蕊道:“妹妹不必多礼,本宫不过是来看看皇上的罢了。”话落,提脚便要往殿里而去。
李艳娘见此挡在徐蕊面前,道:“姐姐请留步,皇上他已经睡了,他这些日子以来少眠,我们还是,还是莫要打搅他了。”
徐蕊闻言怒了,夏荷也是,作为徐蕊的贴身丫鬟,见自家主子居然被一个昭容欺负了,她第一个站出来道:“大胆!贵妃娘娘的路你也敢拦!”赫总管都还没说什么呢,这个女人急什么!
“姐姐恕罪!贱妾只是……”
勤政殿的奴才们均是暗暗侧目,昭容娘娘居然给徐贵妃下跪了,她们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看这昭容娘娘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疼。
徐蕊对她的行为暗翻个白眼,她这般模样,旁人一定是以为她又仗着自己的分位去欺压她小昭容了。
因而理也没理,直接绕过她推门进了殿。
勤政殿伺候的奴婢见徐贵妃不请自入,方想出言阻止,赫德全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吓得她赶紧噤声。
徐蕊推门进了殿,便闻见那抹熟悉的龙延香味,跟孟昶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门声一响,孟昶赶紧闭上眼睛装睡,方才门外发生的一切,他都一字不落的入了耳。
徐蕊来到龙榻前,见孟昶躺在那里,一张俊容本应是苍白无血色,此时却诡异的泛着红光。
徐蕊蹙着眉头,将手放在孟昶的额头上,便感觉到火一般的感觉,果然是发烧了呀,徐蕊轻叹一口气,问:“皇上的药呢?”
一个跟着进来的小奴婢赶紧答:“在,在御膳房。”
“去将药端来吧。”
“是,奴婢遵命!”小丫鬟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的跑出去。
徐蕊坐在龙榻前,看着孟昶的睡容发呆,被人一眨不眨的盯着,孟昶实在受不住了,睁开眼睛。
“你怎么来了,谁让你进来的?”某皇帝佯装发怒道。
徐蕊白他一眼,理了理宽大的袖袍,道:“皇上舍得醒了?”
“你!”孟昶气结,转过头去不搭理她。
徐蕊暗暗好笑,这么大一男人,此时怎么就跟个孩子一样呢。
二人僵持间,门外夏荷接过小奴婢手里的药碗推门进来。
“娘娘,药来了。”
“给我吧。”徐蕊起身接过来,夏荷见此关门退出去。
“皇上,喝药了。”徐蕊坐在榻前轻声道。
孟昶将头转过来,道:“不喝,你端出去!”
呦呵!居然还给她甩脸子!徐蕊的脸也不好看了,嘭的一下将药碗搁在小几上,起身就要出去。
孟昶见此慌了神,拉住徐蕊的手腕,放软!了口气道:“我喝,但是……”
徐蕊闻言轻舒了一口气,复又坐下,捧起药碗来,吹凉了送到他嘴边,孟昶皱着眉头全部喝了下去。
喝完药,徐蕊细心的将他嘴边的药渍擦干净,道:“皇上这是怎么了,铁打的身子居然也会着凉,李昭容没有好好伺候您么?”
此话一出,怨念无比。
孟昶扯了唇,看着徐蕊的眸子里夹带揶揄,“爱妃吃醋了?”
“吃你个大头鬼!”徐蕊将帕子甩到孟昶身上,背了身子不再理他。
“蕊儿。”孟昶伸手握住她的柔荑,使了力将她拉到榻上来。
徐蕊不设防跌坐在榻上,被孟昶顺势搂进怀里。
“你,你松手!”徐蕊面上赧赧,挣扎着要离开。
孟昶不管她如何,大手束缚住她胡乱扑打的小手,将其狠狠揉进怀里,叹息一般道:“蕊儿,你终于肯来看朕了。”
徐蕊就因这一句话红了眼眶,她放弃挣扎,回抱住孟昶,道:“皇上还记得臣妾,不是一连七日都宿在李昭容那里么,怎么,温婉柔弱的美人滋味不错吧?”
听她这大逆不道的言论,孟昶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朕怎么闻着这殿里,酸味儿那么重呢!”
徐蕊吸吸鼻子,将眼泪逼回去。
孟昶握着徐蕊的肩,扳过她的脸,让她面对着自己,正色道:“我没有碰过她。之前在宴会上,我跟你说了什么,要你相信我,可是你呢,是怎么做的?”
徐蕊垂了眸子,在孟昶的眸光下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我,我又不知道你那是做戏给人看的……你怎么不说清楚。”
“我要说清楚,你听了么?”孟昶白眼。
徐蕊无言以对,咳咳,好吧,那时候她在气头上,一门心思就想着孟昶移情别恋了,哪里有心思听他的解释。
“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孟昶抬眸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徐蕊傻了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孟昶见此道:“既然你不知道,那便让我自己决定吧。”
言罢,扳过她的脑袋,将唇凑过去。
徐蕊被迫承受这个攻城略地的吻,半晌才气喘吁吁道:“你,你还病着,若是传染给了我,我怎么喂孩子吃奶?”
孟昶闻言挑眉,“居然还敢嫌弃朕!”
话落,又是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徐蕊彻底化作一摊chun水软在孟昶怀里。
“蕊儿,我要你。”孟昶停了动作,眸中赤衤果衤果的谷欠望。
徐蕊意乱情迷的点点头,孟昶大喜,伸手落了纱帐。
又一个吻落下前,徐蕊暗想,他这番性及的模样,哪里是得了风寒卧chuang不起?!!
……
门外候着的众人见徐贵妃进去后便没再出来,心知娘娘和皇上已经重修就好了,赫德全最为高兴,他看着廊下站着的李艳娘道:“娘娘,这里风大,您回去吧。”
李艳娘看了一眼勤政殿的方向,心知里面此时也许正是一室旖旎,心里难过的紧,低垂了眸子,道:“既然皇上无碍,那本宫就回去了。”
“恭送昭容娘娘!”赫德全高声喊着,李艳娘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袅袅娉婷的离去,那背影,单薄得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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