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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贞有些不忍,“嗯,等信北回来,我跟你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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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同村,刘玉坤和江信北八竿子都打不着交道。小时候,江信北在本寨自有一群伙伴,总是无事生非,后来到大田郡柳安家读书,最多和大田郡到柳安家上私塾的相熟,还不一定对付。
    老古话说,人穷志短,家穷被人踩。那时候,刘玉坤对于江信北这些人敬而远之,事实上,如果齐柳笙不是遭逢大变,被柳安收养,对江信北一伙也是抱有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的心理。如今,如果不是因为刘贞这层关系,年关来临,跟人赊借总得有个交代,家里又的确想不出其他办法,打死刘玉坤,他也不会向江信北开这张口。
    江信北进村时候,估计家里没人,把马拴在路边,改变主意到柳安家看看。
    现在事情往一处赶,江信北不知道庞振民是怎么跟石顺东他们说的,只能暂时不予理会。既然回家了,事情也不急在一时。伍郎雄在县里读书几年,有见识,和他聊聊,江信北觉得很长见识。
    刘安夫妇不在家,伍郎雄见到江信北倒是很高兴地提前把学童放回家。
    伍郎雄把讲台下的火盆移出来,俩人坐在教室里。瞎扯一会儿,伍郎雄递给江信北一张纸条。是柳香玲捎给刘安夫妇的信,大致内容是想柳安夫妇前去溶洞滩和他们一起过。
    江信北:“先生的家信,怎么会在你手里,你什么意思?”
    伍郎雄:“我怀疑是先生不好跟我直接说,特意夹在我教本里的。这几天老俩口有些神秘,平时很少见先生和师母一起上山,这几天神神叨叨,估计和这信有关。”
    江信北:“莫非先生想将私塾托付给你?如果先生真的去和柳笙过,那也是大好事啊。”
    伍郎雄:“我估计也差不多。问题是,现在对私塾,我一点兴趣全无。”
    “我看你,不是做得很起劲么?”
    “本来你没说错,但有些事情却不按我的想法走。这段时间,我不过是做个样子给我爹看。”
    “怎么,柳笙给你刺激了?”
    伍郎雄顺手用手中的戒尺抽向江信北,江信北冷不及防,挨了一下,道:“说到痛处了。”
    伍郎雄:“怎么会。香玲嫁给柳笙,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问题出在我们家里。”
    江信北:“喔?这个……”
    伍郎雄:“我爹既当爹又当娘把我和雪芳拉扯大,我不想太让他操心失望,才强迫自己安心下来跟柳先生当个下手。在村里,可能也只有这个事情才适合我。我爹再娶后,我心里总是怪怪的。我没有怪个我爹的意思,也没有嫌弃后娘三母子的意思,有个人照顾我爹,也是好事。
    我娘死的时候。我爹三十岁不到,很年轻。自从到县里读书后,多少知道一点他的心思。问题出在,现在的后娘和当年我娘年岁差不多。每次进屋老是会想到我娘……”
    伍郎雄这么说,话题有些沉重,江信北倒是不好插话。
    吴晓萌三母子的出现,伍泽猎到江家的时候又多了起来。而且,伍泽猎比以前的笑脸多了,却谁也料不到伍郎雄会有这种想法。妹子比小子对这些可能更敏感。伍雪芳多半会和伍郎雄有同样的想法,甚至更甚也难说。
    半响,江信北道:“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叫猎叔把他们赶出家门吧?”
    伍郎雄:“那能呢,他们三个也是不幸之人,在我家没什么不对。俩个便宜弟妹也还乖巧可爱,只是我自己有点怕回家而已。”
    或许读书人就是有些爱多愁善感,烂年轻的,江信北有些腻歪伍郎雄这种特不干脆的作态,岔开话题,再次聊到柳家。
    伍郎雄言犹未尽,把话题扯回来,奈何江信北不接话,总是把话题引开。这在俩人交谈中算是别开生面,难得俩人都没有停息的打算。
    柳安夫妇回家,见江信北也在,柳安便招呼石平娣弄些酒菜。有伙伴,有火盆,正好弄些热酒暖暖身子。
    柳安现在完全放开了,从柳香玲的来信,知道溶洞滩其实已经算是**。不管真假,也不管正牌杂牌,即便名义上还算土匪,谁能知道那天就真的转了正呢?女儿女婿也就算有了前程,比自己当个私塾先生强多了。更重要的是,女儿女婿如今再溶洞滩看样子还混得不错,有个义父,有个记爷,柳家不再算闷蛋青瓜了。
    柳香玲的来信,让柳安夫妇彷徨了几天。
    这几天,俩夫妇上山下地,无非是排解内心的彷徨,更好趁此好好商量。故土难离,但儿女更难离。今早出门的时候,柳安把柳香玲的来信夹在伍郎雄的书中,试探一下伍郎雄想法。反正柳香玲和齐柳笙的情况,对伍郎雄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如果伍郎雄有意,柳安准备把私塾连同房产一起转让给伍郎雄,至于什么时候交接,等自己夫妻俩到溶洞滩安定下来,托江信北代劳就行。经历罗家欺上门来的事情后,柳安的心思淡如清水,如果伍郎雄无意,私塾不办就不办吧,田产不论是托付给江家还是伍家,都应该不是问题。
    师徒三人围着火盆,喝点小酒,话语虽多,却有意避开齐柳笙和柳香玲的话题。
    柳安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气氛,拿江信北和伍郎雄说事,不时感慨自己老了,转眼间,当年的臭小子都成家里的顶梁柱了。
    江信北和伍郎雄对柳安的尊敬在心里,有酒助兴,说话随意起来,不时拿柳安开玩笑,以应对柳安老怀自谓。
    天色將晚,江信北想起自己的马匹还栓在路边,停杯不饮。柳安不为已甚,喝酒无非就是喝心境,高兴时候喝酒,烦恼时候喝酒,其他任何时候喝酒都欠缺点什么。
    江信北起身告辞,伍郎雄跟着告辞,两人作伴回家。
    趁着酒兴,伍郎雄旧事重提,“信北,我家药铺种植扩大,是你出的主意,我想到县城里去开个药店,专门联系销路,要不你参个股?我俩有个伴。”
    当初,伍泽猎为了伍郎雄的缘故,要江信北帮忙,为了打开自己的财路,同时也是为了让这事绊住伍郎雄,稳住伍郎雄的心,江信北是向伍泽猎说过这事。但接着江信北自己的事情接踵而来,早把这事忘得干干净净。
    如今,伍郎雄再次提到此事,江信北不由停下脚步。
    看伍郎雄好像不是开玩笑,这事情万万不能答应伍郎雄。
    “这事,你爹同意吗?到时候,猎叔要拿我是问,就不好了。我看这事以后再说,至少,你爹发话后,我再做考虑。”
    “你何必拒绝得那么快,我不过是想想而已,起码得翻年过去吧,你就不能好好想想?”
    “不是我想拒绝你,而是不想失信于你爹。好像我跟你说过这事,不知道你在南河书院做了什么,你爹很担心,要我帮忙绊住你。你比我见识多,我的话,你不一定会听。你帮我做了一段时间的事情,我才出了这么个主意。虽然,当时是借你口说的,但后来,我也跟你爹说过,想必你爹早就心里明白。现在,你要我跟你到县里开店,你说,你爹不怪我拆他台,那才是怪事。万一他要是跟我爹一说,你的想法八成要泡汤,是你的事情,要是我被我爹一顿臭骂,那才倒霉,还是少打我的主意。”
    伍郎雄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个曲折,不过总归是好事,不忙一时,但也不能这么放过江信北,笑道:“你把我送上贼船,自己跑上岸,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到时,你躲不掉。”
    这半年两人接触多了,说得来的事情行情看涨,小孩子时候的那点出入早就淡化得不知所踪。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也不把这件事当回事。
    晚饭,江信楠好像还是没长大多少,端着饭碗窜门去了。一家子吃得悄无声息,就连江玉致都没有吵闹。
    江信北想着伍郎雄的提议,还是有点动心,只是担心自己忙不过来,又担心伍泽猎怪罪。想起几个月前,伍泽猎那种病急乱投医的情形,也不知道伍郎雄在县里读书到底做了什么,让伍泽猎那么紧张。不过事情不急,到时候再说不迟。
    刘贞本来跟江信忠说了自己的想法,要江信忠在晚饭时跟江信北提长塘的事情。晚饭间,江信忠始终没有反应,刘贞不时地掐江信忠一下。谁知道晚饭都快吃完了,江信忠还是屁都不放一个。刘贞心里恨恨,忍不住再次掐了江信忠一把。
    江信忠外表老实,心思却硬,硬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噹”“啪”两声,杨卯几却看不下去,把碗筷往桌子用力一放,“还让不让人吃饭。”
    知道是说自己,刘贞闷头吃饭,只能恨江信忠不中用,新媳妇就遭受婆婆如此对待,刘贞又觉得委屈,眼眶不由湿润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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