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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八月底、九月初就是北疆地区粮食收获的时候,胡子会乘机到北疆来打草谷,抢走刚刚收获的粮食,顺便抢走北疆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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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梁熙开始筹备再次去草原“捣乱”。
“我们分三条路向胡子的王庭出击,我率队和宋赋走白山,陈繁和秦瑜走金河,林诚走戈壁滩过去,我把张戍、郑晃他们派给你,他们熟悉戈壁滩。”梁熙一边指着墙上的地图,一边对几个属下说:“这一次我们要做的很简单,就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尽量减少伤亡,路上控制好时间,九月初一之前到达王庭以西的浮达镇。”
“要记住,沿途如果遇到胡子部落,放火、烧杀都可以,但是不要拖延时间,还有就是绝对不要被胡子的军队围堵。”
……
这一次的军事会议之后,就是将近十天的物资准备时间,现在虽然才是夏季,可是他们回来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是冬季了,所以要带的东西还是不少的,还有,虽然到了草原上之后会以战养战,但是可以长期携带的干粮也需要带一些。
到了七月中,突袭营偷偷的出了关之后,分三条路向着胡国的王庭杀去。
这三条线来说,梁熙他们走的白山和陈繁他们走的金河,是驻扎胡子部落比较多的,因为这两条路基本上是一马平川型的,如果不是有地图又有向导,这种路是非常容易迷路的。
派给陈繁他们的向导是马匪队伍里的人,一个名叫沈平,一个名叫付二,两个人是竹马也是夫妻,在兵营里经常吵架,可说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可是到了战场上却只靠着对方的背来杀敌,用他们的话来说,自己的背后只放心交给那一个人。
进了草原之后,他们并不着急向王庭去,时间很充裕,路上大可以一路烧杀过去。
到了第十天,斥候发现了一小队胡子军队,似乎在护送什么人,他们在土坡后面看了许久,确认没有伏兵之后,他们把这个一百来人的小部队包围之后,杀了个一干二净。然后他们从马车上揪出来一个肥头大耳的壮汉,这时候他们才知道,他们杀的这个小部队是胡部一个王爷的护卫队。
“杀了。”秦瑜想也不想的就让人杀了那个王爷。
陈繁皱了皱眉头,说:“他的身份还算尊贵,和不让人把他送到大梁国,以此来威胁胡瓦尔。”
胡瓦尔的上一次南征计划虽然覆灭了,可是因为那一场天花同时也给胡国照成了不小的损失,他又乘着另两个部落头领的死,收服了不少的人马,最后他在势力足够之后,杀了自己的父亲,正式登基成了皇帝。
“没用的,胡瓦尔不会在乎一个王爷,说不定他还会打着救出王爷的旗号,大批派兵,只为了让我们赶紧杀了这个王爷,他好收拢这个王爷的部落。”秦瑜说完,一刀砍了那王爷的脑袋,跳上马向前走。
陈繁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垂眼看了一下那死不瞑目的王爷,最终还是跳上马跟着队伍继续走。
这本来只是路上的一个小插曲,没想到几天后他们发现有些不对劲,越来越多的胡子开始追击他们,从他们的战斗方式来看,这些追击的胡子兵不是胡国的正式军队,可是胡子出生在马背上,从小就在马背上跟着自己的父辈打猎、习武,说是全民皆兵也不为过,所以即使不是正是军队,他们只有一千人的队伍,也拼不过那近万人的追击。
“这些胡子都疯了吗?”陈繁不断的策马,他身下的这匹马是宋赋的男妻沐青培养出来的,虽然短途冲刺不行,可是耐力却是一流的。
“我怀疑之前杀的不是王爷,而是法师。”沈平在前面带路,付二正好骑马跟在陈繁的旁边,听到他的话,大喊道:“那个人很可能是胡部的法师,因为法师才被封王。”
陈繁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胡国人信仰太阳,认为太阳给了草原生命,而法师可以通过一些仪式达到与太阳的沟通,从而获得了胡国人的尊崇,胡国人为了法师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却自己的生命,如果他们杀的那个王爷真的是法师,他们这一路会变得极为艰辛。
想到这里,陈繁不由的狠狠瞪了一眼另一边的秦瑜,如果按照他所说的,把那王爷送到大梁国该多好。
秦瑜面无表情的看着前路,即使那人真的是个法师,他也不后悔杀了那人,如果要把那王爷送回大梁国,他们就必须回头或者分兵,这都不利于后面的战事,只有杀了他才是最简便的。
他们边逃边杀,有沈平和付二带路到不怕会迷路,只是这一千人要找到能休息的地方十分不容易,后面的胡子根本就不给他们机会,只几天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累得不行,连那擅于长跑的马匹也开始慢了下来。
“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沈平指着不远处的一大片隆起,说:“那边有一大片的土丘,而且还有一条小河流过,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息,派人在土丘的顶上望风,如果有人偷袭一目了然。”
这里当然不是最佳的宿营地,可是草原上就是这样,哪里都一望无际,哪里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能找到一块能让人休息的地方可说是十分不容易,所以秦瑜和陈繁点了点头,让队伍天黑前赶到那土丘下面宿营休息。
然而,当他们快到土丘的时候,突然从土丘后面冲出来无数的胡子,原来胡子早就在这里埋伏好,只等他们来了。
“向后撤退!”陈繁看着从土丘后面源源不绝冒出来的胡子,还有那胡子的马蹄践踏在地面的轰鸣声,他只觉得头皮发麻,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上。
“后面也有胡子!”从后面传来士兵的回答声,虽然急促,但并不惊慌。
“向西走!”秦瑜大喊到。西面再走五十里是一片沼泽,虽然不大,可是从沼泽穿过去就是一条雪山山脉,沿着山脉照样可以走到王庭。
突袭营的士兵都知道一句话“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虽然他们不知道这句话的出处,可是经过长期的训练,这句话几乎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听到秦瑜的命令,立刻向着西边策马而去。
草原上几乎到处都有大大小小的沼泽,就连胡子也只敢在冬季,土地被冻硬了之后才赶进入沼泽,因为这种沼泽和黑蛇沼泽不同,草原上的沼泽即使是同一片,每年能进出的路线都不同,那些能让人陷进去的泥沼仿佛会走路一般,每年都不在同一个地方。
看着前面的大梁国队伍进如沼泽,后面带队追击的胡子挥了挥手,让所有人停了下来,借着刚刚升起的月光,在确定所有大梁国队伍都进去之后,胡子才心有不甘却又幸灾乐祸的离开了,进入草原的沼泽几乎等同进入死地,更不要说是天黑之后,里面就算有路也看不见了。
正如胡子们所想的那样,他们进入沼泽没多远,寻路的沈平就陷入了一处泥沼,好在他们都带有皮制的绳索,付二急忙在后面把皮绳抛过去,沈平顺着皮绳慢慢的爬了回来。
“这沼泽的泥沼很多,大家小心一点,每两个人用绳子互相连在一起,还有注意自己的马匹,否则除了沼泽就只能走回去了。”秦瑜说着拿出自己的皮绳,把一头递给了旁边的陈繁。
陈繁看了他一眼,他其实不想和秦瑜捆在一起,自从护送秦幕天到北疆之后,除非必要,他就没有和秦瑜说过话。只是现在周围全都是士兵,即使平日里训练得再好,进入这沼泽也难免会心生慌张,这时候如果他与秦瑜相处紧张,必然会扩大这种慌张,所以即使再不愿意,他还是把皮绳接过来系在自己的腰上。
他们一边摸索着道路一边往前面走,一直到月上中天,才找到一处没那么湿的地方宿营,别看这里是沼泽,可是胡子进不来,他们反而能睡一个好觉。
随意的吃了一些干粮,他们把睡袋铺在地上,八月初的白天还很热,可是到了夜晚,草原上的风一吹,热气立刻就散了,尤其是下半夜的时候,如果不钻到睡袋里,那是非常冷的。
安排好守夜的人员,秦瑜走到篝火处坐下,旁边陈繁已经困得坐在那里睡着了。
秦瑜看了一会儿,去陈繁的马匹那里解下睡袋,拿过来铺在一小片干爽又柔软的草地上,这才把陈繁推醒,让他进睡袋里去睡。
陈繁迷迷糊糊的看了他一眼,根本来不及钻进睡袋,只往睡袋上一倒就彻底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秦瑜挑了挑眉,只好又去拿来陈繁的披风,给陈繁盖在身上。
第二天一早,陈繁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一睁开双眼就看到秦瑜坐在不远处的火堆旁,正在用铁盔煮着什么,初升的阳光把他的脸照得半明半暗,一种莫名的情绪和着食物的香气一起涌了过来,让陈繁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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