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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策出得府来,又是郑重的谢过了刘管事,本来想塞给他点儿银子,结果刘管事死活不要。
www.biquge001.com董策见他真是坚决的拒绝而不是嫌少的推拒,便知道想攻破这位老家人怕是比攻破刘若宰本人还要难一些,便至少作罢。但凡人上了岁数儿,在某一方面总是会特别固执的。
他出了府门,见黄琬已经走了,心里冷笑一声,也不离开,只是在旁边儿等着。
果然,过了没一盏茶的时间,远远便看到一个穿着山文甲的将领策马过来,待离得近了一看,这人身材高大,很是魁梧健壮,长的也不赖,留了短须,两道剑眉,一脸的英气勃勃。他年纪不大,也就是三十岁左右,正是一个男人精力最为充沛,身体处于巅峰的时节。
正是弘赐堡守备,指挥佥事白添福。
董策在这儿,正是等他的,他算计着弘赐堡比磐石堡要远一些,若是同时出发的话,差不多是比自己晚到这么一会儿。
白添福要瞧见了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快步走上来,重重的拍拍他的肩膀,哈哈笑道:“董老弟,别来无恙啊!”
两人见了礼,董策笑道:“怎能有恙?我还惦记着你铺子里面那些上等好铁呢!”
“知道你心里有盘算。”白添福指了指他,哈哈笑道:“不过这年头儿,谁家日子都不好过,用你老弟的话说,地主家也没余粮啊!想要东西,好说,拿吃食来换。我可是听说了,你们磐石堡养牲养畜弄的极好,顿顿都有肉吃。”
“谣言,绝对是谣言!”董策义正言辞道:“说这话的人估计是饿花了眼,整日价就想着吃肉了。不过你老哥放心,再穷不能穷了你,若是什么时候去磐石堡盘桓两日,大鱼大肉不在话下,美酒也敞开肚子喝!”
“有你这话,我是非得去趟不可的。”
白添福笑道:“不过我手头上紧巴,可拿不出什么像样儿的礼物来。”
董策瞄了一眼他身上那件儿深铜色的山文甲,笑道:“瞧你说的,不用带什么东西,把这个留下就成。”
说起来,董策也是觊觎这件儿甲胄很久了。这种山文甲,胸口一个硕大的护心镜,腰间肚脐处两个成人巴掌大小的铜质虎头吞口威猛无比,分外狰狞。造型精致华美,却又有着极强的防御能力。使用的三棱形甲叶,甲叶细密,连接紧凑,比一般的铁甲要轻不少,但是防御力却还有过之。在大明,这是将官专用的铠甲,而且一般低级别的军官还不能用。
只是这玩意儿也没卖的,库房里面也没有,自己打造的话,更是麻烦到了极点,一时间董策还真是搞不到。白添福这件儿,说不得是祖上传下来的。
白添福一瞪眼,冷笑一声:“早就知道你居心不良。”
两人相视大笑,白添福拱拱手:“我先去见过兵备道刘大人,回头再与老弟好生叙旧。既然在这儿碰到了,正好免了再去拜年见礼。”
董策存的也是这个打算:“白兄尽管去忙正事,徐在下也有些事要办,说定一处地方相聚便是。”
两人便是定下了城中一座算是最高档次的酒楼见面,而后白添福进了府中,董策则是带着家丁去了纪长风的住处。
纪长风住处在城东,一处不算小的宅院,看上去也是颇为的气派。想想也是,他乃是刘若宰的心腹,在这冀北道人人都要礼敬三分。这冀北兵备道的粮草通判差事,掌管着钱粮的发放,物资的采买也能插上手,正是一个大大的肥缺,就算是不刻意的贪墨,进项也是很不少。能积攒下不菲的家业,正是理所应当之事。
纪长风的府外,也是有家人摆着桌子,上面已经是放了不少的银钱。这也让董策不由得感慨,确实是越高层面的层面的东西,权力越是集中,就越是能轻易的拿到好处。董策送上拜帖,奉上一封二十两的银子。
家奴把拜帖奉进去,结果没一会儿功夫,里面便是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却是纪长风亲自迎了出来。
两人见面,自然又是一番亲近不提。董策也是受宠若惊,没想到纪长风竟是如此客气礼遇,不过想想,可能是因为纪长运的事儿。当日董策把纪长运安顿下来之后就派人前来给纪长风送信儿,他早已经知晓,让人回信对董策好生感谢了一番,只说且让纪长运先在那里呆着,散散心,做做事,若是能心情平复下来,便是最好不过了。
他对董策确实是极为感激的,纪长运不知所踪,他到处托人寻找,结果却是遍寻不到,心里极为的担心。多亏了董策,若不是他,怕是自家弟弟横死街头被野狗给吃了都不知道。
纪长风把他迎入书房,两人落座,又让人上了茶。
过年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闲谈而已。纪长风对自家弟弟的情况自然是很关心的,却也不好意思问的直白,董策自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主动把话题往这上面引。
董策笑道:“大敏兄,说句实话,当日把大讷从阳和城中领回来。一来是当初乃是我将他从建奴手中救出来,亲眼目睹当日之惨剧,知道他为何如此,我二人有这一番缘法,自然不能看着他这般沉沦堕落下去。二来则是和大敏兄你的这一番交情,令弟落魄,在下岂能坐视?”
纪长风笑着点头,轻轻啜了口茶。
他是很喜欢和董策说话的,不但是因为董策会说话,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董策不粗俗。他虽然是个武将,却是谈吐文雅,引经据典,和他说话很舒服,和别的武将说话,于他而言,那就是折磨了。
“当时把他安顿在磐石堡,让他随着在下的一位幕僚做事,本是没指望什么,只盼着他能修心养性就好,却没想到,大讷还真是坐了一番事出来。”董策笑道:“始料未及,始料未及啊!”
纪长风来了兴致,赶紧问道:“哦?愿闻其详。”
董策道:“大讷在城中城外转悠了几日,却是发现了一个问题,便写了条陈,托我那幕僚给在下送来。原来我磐石堡建立较晚,各处人员又是错综复杂,来历不同,有军户,有民户,也有外地的流民,因此在下便一直没来得及给他们造册编户。大讷却是发现了,主动请缨做此事,我便让他自己做,心里也是存着考校的意思。”
“结果大讷果真是孤身一人,再没用其它的人手,用了七八日,把多少户,多少人丁,都是摸得清楚。自己回去之后,先把所有人的资料都编写成册。而后便去库房领了一大摞纸,给每人都写了一份儿户籍证明。上书该人姓名,年龄几何,家在何处,隶属于哪一保哪一甲,家主为谁,家中另有几人。林林总总,都是写的详尽,在下一看,大为惊喜,便着人发了下去,作为每个人的户籍凭证。至此,我磐石堡编户齐民,竟是大讷一个人便做完了。”
董策敲了敲桌子,神色间很是有些兴奋。
这件事儿,确实是帮了他大忙了,而且更是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大街上捡回来本来准备养着吃闲饭的一个人,做事竟这般周全勤勉。
纪长风先是一怔,有些怀疑道:“汉臣,此言当真?”
董策道:“绝无半分虚假。在下还通报磐石堡奖赏嘉勉,赏了大讷十两银子。”
他瞧着纪长风笑道:“大敏兄,这银子是大讷该拿的,你回头可别说他。”
“哪里哪里……”
纪长风确定之后,也很是高兴,就算是后世,户籍也是一项很重要的工作。而在这个年代,户口的数目,人丁的数量,直接关系着朝廷的赋税,因此朝廷上下,一直到下面的县镇乡村,都是极为的重视。每到夏末初秋,县里的户房都要重新统计户口,登记造册,以便于征收赋税。这个浩大的工程就要费去许多时日人手。编户齐民,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自家弟弟能自己把这事儿做好,他心下也很是有些自豪。难怪他一开始不信,这是一个非常繁复的工作,更需要十分的细心,纪长运从来未曾接触过这个,谁又能想到他做的这般好?
有了这一番话,两人谈话就更亲近了几分。而后董策又是旁敲侧击的询问了一番自己若是能报上兵丁及家丁数目的话,能拿到几成的军饷,毕竟这钱粮的具体发放,都是纪长风在管着的。两人关系毕竟不一样,在国朝,永远是人情大乎法理的。纪长风便很是推心置腹的和董策说了一通,董策顿时便是安心了。上头发下来的饷银,在冀北道内部还要进行调配,像是一些不受重视的军堡,便拿的少一些。像是董策白添福这等,自然就拿的多一些。纪长风打算给董策最高的一个额度——董策能拿到磐石堡额定军饷的六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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